烽火蓝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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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舒拉着楚云徳,也不回头,“大帅有心,我等小民受不起您的款待,还是算了吧。”
这高傲的戏子!
许大帅心中刚要发火,那楚云徳却已经先他一步,责备起自家的兄弟来,“你这是怎么跟大帅说话呢?人家帮咱这么大的忙,简直就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大帅肯赏脸请咱们吃饭,咱们哪有拒绝的道理。”说罢,又将楚云舒拽了回来。
听了楚云徳的一番话,看着被拽回来的楚云舒,许大帅刚升起来的火也去了大半,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同去仙客楼吃个饭吧。”
楚云徳本也是个直爽的人,当下回道:“大帅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我们兄弟俩都没意见。”
他是没意见,可他兄弟楚云舒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奈何许大帅已与大哥商定好,便只能随他二人一同去了。
到了仙客楼,掌柜的早已为他们安排好雅间。待三人坐定之后,掌柜的又将菜单双手奉上。
许大帅也没瞧那菜单,便一口气点了四凉四热八道菜,接着又将那菜单传给楚家兄弟俩,“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边的兄弟两个瞪着菜单看了半天,楚云徳不识字,楚云舒也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最终,还是楚云徳对大帅笑笑,“咱们仨人,大帅点的就已经够了。”
许大帅也率性,听楚云徳这样说完,便转头对掌柜的吩咐道:“先下去准备这些吧,不够再点。”
那掌柜的点头哈腰,记好了菜式,忙下去准备。
不一会,四盘凉菜便端了上来,随之上来的还有一瓶好酒。掌柜的对许大帅赔着笑说,“大帅,这是小店特意附赠的。”说完,便为三人都斟满酒杯,随即又退了出去。
许大帅看着面前的酒,笑了笑,端起酒杯言道:“相逢即是缘,承蒙掌柜的好意,咱们三人干一个。”
楚云徳是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还与大帅碰了一下,“大帅,您是个直爽人,我楚云徳就爱结识您这样的人,咱们走一个。”说完自己先干了。
“大哥。。。。。。”楚云舒在一边皱着眉,小声地提醒道。
许大帅抬手打住楚云舒,“云舒啊,你这大哥倒是率性的很,能结识这样一位朋友,也是我许昌之的荣幸。今日在这里就咱们三人,没什么外人,所以也不必拘礼。”
楚云舒低头道:“我大哥让大帅见笑了。”
许大帅摇摇头,“无妨,只要大家都吃的开心就好。”说罢,又问道:“云舒,怎么不见你喝酒?”
楚云舒正要说话,却又被楚云徳抢先,“大帅,你莫怪我兄弟,他要护着嗓子好唱戏,不能吃辛辣的,也自然不能喝酒。”
许大帅仰头想了想,之前在西餐馆与楚云舒共进晚餐时,似乎他也对自己提到了这个习惯,于是也不强求。
四道热菜也在几人说话间陆续被端了上来。楚云徳与许大帅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三杯酒下肚,楚云徳的脸已有些微微的红,不但话多起来,嗓门儿也大了,“大帅,你是不知道,我兄弟小时候,那也是个当大官儿的料!”
“大哥。。。。。。”楚云舒又再次提醒自己的大哥,怎奈楚云徳正说到兴头上,也不理会他。
“大帅,我跟你说,”楚云徳醉醺醺地对许大帅道:“我们小的时候,我家中也殷实得很。我爷爷曾是晚清的进士,说来我们楚家,那也是个书香门第。那时候,我家请来教私塾的先生,我是一个大字儿都没学会,可我兄弟,能背诗书、会写文章。那先生问他将来想干嘛,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提到楚云舒的小时候,许大帅的兴致已完全被勾起来。
楚云徳道:“我兄弟说,他将来要当,就要当个上阵杀敌的军官,说男子汉,就要保家卫国!您听听,当时他才四五岁、四五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志气!”说到此,他又叹了口气,“要不是我那不争气的老爹把家给败了。。。。。。我兄弟七岁学戏、十岁登台,说实话,他若是当初不唱戏,兴许也做了这同阳城的大帅了呢!”
“大哥!”楚云舒放下茶杯,急忙打住自己的大哥,“你喝多了,少说两句吧。。。。。。”
楚云徳打了个酒嗝,“兄弟,我没多,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莫说些奇怪的话,让大帅见笑。”楚云舒边跟大哥说着话,边瞥着许大帅的脸色。
许大帅倒也没有因为楚云徳的几句失礼的醉话而显得不悦,反而仍旧笑眯眯地对楚云舒打趣道:“想不到,当年的小云舒竟有这样伟大的理想。你若是当了咱同阳城的军阀大帅,那我便去登台唱戏,等你把我相中之后,我必会以身相许。。。。。。”
“大帅,”楚云舒又急忙截断许大帅的话,“您也喝醉了。。。。。。”
许大帅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戏子,“云舒,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么?”
楚云舒扶着喝得烂醉的大哥,站起身道:“承蒙大帅今日的款待,我大哥不胜酒力,我要扶他回去了。”说完架着楚云徳,离开了仙客楼。
雅间里,剩下许大帅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残羹剩肴。这男人两手支住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为何,总是要躲着我呢。。。。。。”
楚云徳这一顿酒可喝了不少,中午被自己的兄弟扶回来,一觉睡到天黑。醒过来时,他兄弟已去了戏院。
今天的百汇大戏院要比平时更加火爆。同阳城的戏迷们都知道,最近楚老板家里出了事儿,已经好几天没演出了,今儿个他终于登台,来捧他的人自然少不了。
见楚老板终于回来,张经理也十分高兴,“楚老板,您终于回来了,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那几日,咱这戏院都坐不满人。但你瞧瞧今儿个这座上的,都爆满了。”
楚云舒稍稍拉开后台的幕布,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火爆场面——有的一个座上坐两个人,还有的被挤着侧着身子站着的;对此,他却只是浅浅一笑,“真是承蒙同阳城的百姓们捧场,”接着又对张经理道:“云舒不在的这几日,给张经理和后台的师兄弟们添麻烦了。”
张经理闻言,急忙摆手道:“哎,楚老板这么说就外道了。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自然要先照应着,咱们这边儿。。。。。。总之,你能回来就好。”
楚云舒点点头,“张经理放心,不论怎样我都会回来唱戏的。”
张经理拍拍他的肩,“楚老板的为人我知道,我对您自然是放心的。您先上妆、默戏吧,我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去安排其他的事务。
对着镜子,楚云舒一边上妆,一边又想起中午一起吃饭时,许大帅对自己说的话:“你若是当了咱同阳城的军阀大帅,那我便去登台唱戏,等你把我相中之后,我必会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么。。。。。。开玩笑,我怎么会。。。。。。就算是真的会,也要等他真的相上我才行。。。。。。
突然,楚云舒描眉的手一抖,他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今晚的戏目又是《贵妃醉酒》。楚老板演的杨贵妃高贵雍容,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唱腔也仍是一叹三转,韵味悠长。直至演出完毕,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仍然不绝于耳,不得已,他又加演了一出《大登殿》。就这样一拖,待他回到后台卸完妆,已是晚上十点半左右。
楚云舒走出百汇大戏院,正准备回家,又忽地想起昨晚与紫云的约定,今晚唱完戏之后去威乐夜总会找她。糟糕,这两天只想着许大帅的事情,竟差点忘记和紫云的约定。
时间已不早了,楚云舒想到这里,急忙在路边拦了一辆黄包车,便向南城六官街赶去。
☆、第二十章 嫁富
南城六官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
威乐夜总会的包厢内,一身紫衣旗袍的美貌女人,在等着她的男人。她背对着门,静静地作着,盯着不远处的那只花瓶,眼神里,有焦虑、有期待、还有些许忐忑。
许久,一个绸缎棉长袍的男人迈进门来,他单手摘掉戴在头上的四檐礼帽,另一只手还夹着一支雪茄。
紫云满怀期待地站起来,转身却道:“怎么是你?”
曹乐泰轻笑了一下,“见到是我,紫云姑娘很失望?”
紫云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复又背过身去,“见不到想见的人,自然失望。”
曹乐泰微笑的表情不变,“原来曹某竟然不是姑娘想见之人,但不知是那个男子能教姑娘这样惦记?”见紫云不答话,他又道:“该不会是楚老板吧。。。。。。”
提到楚老板,紫云终于扭头看了一眼曹乐泰,却又重新撇过脸去,冷声道:“跟你没关系。”
曹乐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缓步走近紫云背后,两手扶在她的肩上,凑到她的耳畔轻轻问:“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
紫云冷笑了一声,“难道你是来帮我从良的?”
曹乐泰绕到紫云的面前,点头道:“正是如此。”
“什么?”紫云当即起身,问道:“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曹乐泰诚恳地看着紫云的眼睛,“多亏有你的帮助,我已经与许大帅谈成了生意,当初答应你的条件,必然会跟你兑现。”
这真是一个惊喜!
紫云秀美的脸上禁不住浮上笑容,“曹东家,从了良,我就是自由身了?”
曹乐泰看着她笑了笑,“当然。”
听到这个消息,紫云打心底里觉得高兴——成了自由身,她便不用再来夜总会唱歌,也不用再在人前卖笑,更不用忍受着那些有钱有势的老色鬼对她动手动脚。她总算可以告别这段一直以来受控于人的日子;她终于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终于,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嫁给那个她爱的男人,那个台上华美惊艳、台下温润内敛的男人——楚老板。
曹乐泰满意地看着这个完全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红纸递给她,“紫云姑娘当初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如今你从了良,这种东西放在我这儿便没了用处,所以。。。。。。”
紫云不待曹乐泰说完,便一手接过那张红纸,“曹东家是要把卖身契还给我么。。。。。。”低头一看,却又道:“曹、曹东家,这好像不太对。。。。。。”
曹乐泰歪着脑袋凑过来,对着那红纸瞧了瞧,“哪里不对?”
紫云捧着这红纸,道:“紫云虽然不识字,但我记得,当初我的卖身契是白纸,上面写的是三个字,可这张是红纸,上面只有两个字。。。。。。”
曹乐泰认真地点点头,“对,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你的卖身契。”
紫云的脸色又是一变,心中紧张起来,“那这张是什么?”
曹乐泰一扬唇角,“这张,是紫云姑娘你的喜帖啊。”
紫云更加莫名其妙,“喜帖?什么喜帖?”
曹乐泰背着手,对她道:“汇商票号的大东家、同阳城商会资金融通分会的副会长,李先茗员外和你紫云姑娘的婚礼。”
紫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什么大东家、什么副会长,我不认识那个李员外,我怎么会跟他举行婚礼?!曹东家、曹东家你是不是搞错了?!”
紫云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曹乐泰的胳膊。她眼睁睁地望着他,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曹乐泰任由紫云抓着自己,瞥着那女人可怜的表情,眼神里却无丝毫的怜香惜玉,“我不会那么容易搞错的。几日之前,李员外就跟我说,他想纳第七房姨太,我想来想去,觉得紫云姑娘你年轻貌美,又名花无主,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便将你的卖身契换来这一纸喜帖。”
“不、不!”紫云心中又急又气,当场将那张喜帖撕了个粉碎,“我不要这一纸喜帖,我要我的卖身契!我不要做七姨太,我要嫁给。。。。。。”话到此处,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面对伤心欲绝的紫云,曹乐泰只是无动于衷地瞅着她,待她哭够,才又开口,“我真不明白你哭什么。李员外是我的旧交,我们在生意上有很多往来,此人虽说不上是豪商巨贾,却也是富甲一方,你嫁到他家,只需要享清福当姨太太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难道这不好么?”
紫云稍稍住了哭声,抬起挂满泪痕的双眼,盯着曹乐泰,一字一顿地说道:“嫁不了我喜欢的人,就算锦衣玉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曹乐泰不以为然地冷笑,“你喜欢的人?楚老板么?你以为你不当李员外的小老婆,就能嫁给楚老板?做梦吧,楚老板已被许大帅看上,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男宠,而那时,从良以后的你只会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我趁你还年轻的时候,帮你找到个有钱的人家,算是让你有了个不错的归宿,可你却不知好歹地对那个穷戏子念念不忘。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是你,还是楚老板,你们只是我的达到目的的工具和交易的筹码,你们没有任何权利选择自己的路。”
紫云恨恨地回道:“凭、什、么?”
曹乐泰收起笑容,眼神一时间凶光毕露,“凭我足够狠,狠过你们所有人!”
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气氛沉得叫人压抑。
曹乐泰新点上一支雪茄,抽了两口对紫云道:“我知道你约了那个戏子,一会儿他来,你最好把事情对他讲清楚,和他断了这些关系,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在乡下的奶奶和娘亲会发生些什么。。。。。。”
紫云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她想不到这个阴险的男人竟连她的家底儿都摸得这么清楚,遂脱口而出,骂了一句,“你卑鄙!”
曹乐泰闻言,翻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紫云的脸上,“你说得对,我就是卑鄙。”说罢,离开了房间。
楚云舒搭着黄包车,紧赶慢赶到了威乐夜总会,刚一进门,一个打扮的十分艳丽的舞女便笑着迎了上来,“楚老板,你是来找紫云姐姐的吧?”
楚云舒看了看她,尽管并不认识,但想来应是紫云的好姐妹,便点点头,“你可知道紫云姑娘在哪儿?”
那舞女笑了笑,“就在后面的包厢里,我带你去找她。”便拉起楚云舒走向后面的包厢。
将他带到门前,那舞女便笑着走开了。
楚云舒在门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