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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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控制不住了……尤其是想到白涟今天到底是为了谁，才低三下四的送上门去差点被人糟蹋了……
　　他喜欢上那个气人的笨蛋了……
　　他要找到那个人，告诉对方——忘了那一百万吧，那个开始错了，他不需要报恩！不要再用这种对别人投怀送抱的方式维护他，他不需要！
　　如果真的这么想报恩的话……那他们重头开始，接受他的追求，爱上他好不好？
　　……


　　　　第十六章　心酸的小屋　（1010字）

　　碍于自己的饭碗，李部长大半夜被他吓得比白天都清醒，慌忙让值班人员查了地址，就给他打回来电话，报的详详细细，那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幸好，其实白涟的住址距离他家并不远，开车出了这个所谓的富人区，再有十分钟……就在他买早点的地方附近，他上次不是在这里看到一群小混混劫走白涟么，那时候应该是白涟也刚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去上班。
　　韩宇臣这一路都开得很慢，左顾右盼……他是担心白涟晕倒在路边……可是路边一直没有，车子一直开到了李部长给的地址，韩宇臣惊愕了——
　　怎么会是这种鬼地方！
　　他买早点的街道虽然不算繁华，但也清爽干净，可是这里才隔了两条小巷，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即使现在是夜里，打开车灯也能基本上看清楚——
　　这里是政府早就规划要拆迁的老房子，破破烂烂，靠近街道的房子，很多都已经连玻璃都没了，露出裸色的墙体上写着大大的“拆”，住户更是已经寥寥无几……小巷子里没有路灯，下水管也很差，前几天下过的一场雨，现在还有很多淤泥和积水，加上少量的住户已经没处倒垃圾，有人住的房子门口几乎都有个筐子，里面堆着垃圾，大夏天泛上来一股的臭味儿……
　　而且，他的车也根本开不进这本来就狭窄又堆满垃圾的巷子里……韩宇臣几乎无法相信，那样白白净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诱人体香的白涟，竟然会是住在这种地方的！
　　男人把车正对着停在巷子口，借着车灯和手机的照明，才一路跌跌撞撞找到了李部长给他通过简讯发过来的门牌号……门口有个筐子、垃圾不多，散发着一股霉味儿，应该是住着人的，破破烂烂的木板门也是虚掩着……
　　韩宇臣压抑着心头的震惊，硬着头皮推开那扇门——
　　“白涟……白涟你在吗？”
　　这一刻，他的心思有点复杂，既希望白涟在这里、这样他就能找到那个人了……可是有希望是李部长搞错了，住在这种地方、太凄惨了，那么单薄、温柔的一个人，每天到底受的什么罪啊！
　　可是不管他如何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黑漆漆的院子里都没有人回答他。
　　这是老式的小院儿，进了破破烂烂的门之后，三面一共有三间房子，黑暗中仅凭借手机微弱的光，很难辨别出哪里有人，情急的韩宇臣正打算一间间的敲门，这三更半夜的、万一敲错了……可是一想到白涟那么伤痕累累的回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就在这时候，正对着他的那间房里，却传出了微弱的呻吟——
　　……


　　　　第十七章　带你回家　（1673字）

　　“白涟——”
　　顾不上想那么多的韩宇臣，直接冲向那间房，意外地发现连里面的房门也是虚掩的，可是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在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他又根本不可能找到电灯的开关在哪里！
　　“哥哥……好难受……哥哥……我没有，我真的不是为了钱……哥哥，我好累，带我走吧……”
　　断断续续的喃呢，说着韩宇臣听不懂的话，但那的的确确是白涟的声音！可到底是当过多年特种兵的男人，凭着声音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
　　黑暗中隐约只能看到地上蜷缩的一团……是白涟！
　　“白涟……振作点，是我！”
　　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怀中蜷缩的身体把他吓了一跳……体温，高的吓人！
　　“哥哥……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我没有……”
　　怀中因为高烧、已经陷入昏迷的人，还在说着胡话，韩宇臣抬手一摸，顿时心如刀割……满脸的泪痕，衣衫不整，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回来的，裤子上湿哒哒的一片、是自己残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恐怕这就是高烧的主要原因，再加上委屈极了，气急攻心，伤痕累累的又在外面受了风……
　　“涟，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带你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振作一点，你别吓我……”
　　韩宇臣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外冲，心里翻江倒海的内疚……他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他折磨成这幅样子！
　　跌跌撞撞的抱着人奔出小巷，开着车一边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一边在夜路上一路狂飙，等他到家的时候，医生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悦然，快帮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韩宇臣风风火火，却又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凌乱的房间里……之前被他糟蹋的房间，还是一片狼藉，但是床上很整齐，是因为他之前把白涟按在墙上折腾的缘故，床压根就没被碰过。
　　作为他创业之前就有着十几年深交的好友，身穿白大褂的苏悦然看到白涟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以至于手里的药箱差点掉在地上。
　　“别问我啊，交给专业医生吧，你忘了我是主攻精神科的！”
　　——旋即恢复了镇定的医生，别过脸去，当然他带来的另一名医生立刻开始了工作。
　　三更半夜接到这家伙的电话，说是他爱人高烧，很危险……这家伙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事不打电话给他的家庭专职医生、竟然打给他，他只好半夜叫了一个内科的专家赶过来。
　　不过……看着那张烧的红扑扑的俊美脸庞，苏悦然的表情明显不对，只是韩宇臣这会儿注意力全都在昏迷的白涟身上，哪儿会注意到他？
　　专业医生处理的很快，没一会儿就从房间走出来，摘了口罩，一脸严肃的看看急的只差上蹿下跳的韩宇臣，叹了口气——
　　“他没事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完全退烧，药，我留在了床头柜上，吃三天，怎么吃盒子上写的很明白。不过他下体肠壁被弄伤了、撕裂加上体内的异物没能得到及时处理，感染了，消炎药我也放在床头柜上了，我看您似乎挺在乎他的，所以多奉劝一句，男人毕竟和女人的结构不一样，你要是真在乎，就别这么往死里折腾他，！还有，他身体不好，而且长期缺乏营养，睡眠不足……这样下去就算他今天不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儿，你们多注意吧！”
　　——作为医生，他的确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光鲜的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在乎，有怎么会把人折腾成那样！
　　韩宇臣只有站在那里，连连点头的份，恨不得走自己一顿都不解气。
　　末了，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照片出来递给他——
　　“对了，这是病人刚才牢牢地抓着不撒手的照片，你们收起来吧。”
　　医生很尽职尽责，刚才发现病人全身多处有擦伤，很可能是在外面多次摔跤所致，擦药的时候，这张照片影响上药，就暂时装进口袋了。
　　韩宇臣连忙道谢，他回来的路上光顾担心白涟的高烧，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然而，当把这张照片拿在手里的时候，男人的视线却凝滞了——
　　这照片上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身后的苏悦然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是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


　　　　第十八章　“梦中人”　（1425字）

　　苏悦然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更何况白涟现在还高烧未退、昏迷不醒，韩宇臣也没心情跟谁客套，看完病说了声“之后联络”，苏悦然就带着另一名医生离开了。
　　只是坐在床头，一边看着床上虚弱的白涟，心疼得无以复加，又一边看着手里的照片，脑海中一团乱麻——
　　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张跟白涟很相似的脸，五官少许的差异，同样不失清秀俊美，而且笑的很灿烂……照片有些泛黄，大概至少是几年前的，白涟那时候说胡话，喊着“哥哥”，应该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让韩宇臣震惊的是……如果说当初注意到白涟，很大原因是因为白涟和自己连续三年的噩梦中那个少年，感觉很像的话，那照片上的人……简直就跟他梦里一模一样！噩梦中三年都没看清楚的容貌，在韩宇臣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混沌的脑海豁然开朗——就是他，丝毫不差！
　　竟然真有这个人的存在，那么他的噩梦……就应该是真的发生过的事么？
　　……这个人是白涟的哥哥？那他现在在哪里？
　　……白涟知道他做过的事么？
　　……如果知道了，会恨他么？会离开他么？
　　……如果真的发生过，那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想到自己真的很可能做过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韩宇臣的脑海里彻底混乱了！
　　就在他魂不守舍的时候，床上的人一声轻咛，醒了。
　　“涟……你好些了么？”
　　韩宇臣慌忙将那些杂念都暂时抛开，伸出手探了探白脸的额头……果然像医生说的一样，烧退了，刚才烧的通红的小脸儿，这会儿也退去了血色，苍白得让人揪心。
　　“恩……韩总，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回家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一定能好，我一定会去上班……”
　　苍白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让韩宇臣内疚的无地自容的话，低垂着眼睑的白涟，依旧不敢看他，好像生怕自己再一个不慎又一次招来那种“惩罚”似的，连声音都怯生生的、压得很低。
　　“涟，我错了，我不该错怪你，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韩宇臣起身，俯视，双手轻轻的抓住那单薄的肩膀，让对方不再逃避他炙热的视线，“涟，那一百万的事情，忘掉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用真正恋人的身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一整晚积郁在心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男人紧张的盯着身下错愕的脸，等待一个答案。
　　只可惜，白涟似乎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左顾右盼想要逃避他，却刚好看到他抓在另一只手上的照片——
　　“韩总——”
　　“叫我宇臣。”
　　韩宇臣恨死了他们之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宇、宇臣……能把哥哥的照片还给我么？”
　　虚弱的眼神，还眼巴巴的看着……
　　韩宇臣气他的不敢面对、左顾言他，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又不想逼迫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把照片放回他手中，顺着他转移话题——
　　“这是你哥哥？他现在在哪儿？”
　　倒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已经确定他爱上了这个惹人疼的小笨蛋，谁也无法代替，但如果能解开这三年来、那个噩梦的真相，如果真的发生过、他至少想要道歉、想要弥补对方……而且那人既然是白涟的哥哥，迟早会穿帮的，与其到时候不可收拾、让白涟恨上自己，还不如尽早想对策……
　　却不料，他这一问，让白涟的神色更黯淡了——
　　“我哥哥，三年前发生了一场意外，现在已经在天堂了……”
　　……


　　　　第十九章　永远无法偿还的债　（1492字）

　　“什么？他……他怎么死的？”
　　死了？而且是三年前的意外？！韩宇臣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半拍似的，甚至忘了掌握分寸，引来白涟奇怪的目光——
　　“你认识我哥哥？”
　　“哦、不，我只是关心你，涟……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所以想要了解你更多……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么？”
　　说这话的时候，韩宇臣自己都觉得心虚，可是……却忍不住继续探究下去。
　　白涟轻轻点点头，不只是听明白了没有，注视着照片上的人，细细的摩挲，苦笑，似乎有拗不过他的要求，只好打开回忆一般，眼底却湿润了——
　　“哥哥从小有血液病，医生说只要平时小心、不可以弄出伤口、别流血就没事，流血的话就有危险，因为很难止住……因为这样，哥哥从小都没上过学，但是哥哥很温柔，对我也很好，我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谁也没想到，厄运会降临在那么好的人头上，三年前，哥哥去附近超市买东西，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个暴徒，那个畜生把他拖进没有人的小巷子里、强暴了他！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外面没什么人，哥哥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凶手也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哥哥的下身严重的撕裂、一整夜都泡在肮脏的雨水里，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身体特殊、根本止不住血，眼看就不行了，爸爸一辈子清白做人，受不了这种打击、一病不起，妈妈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车卖了，砸锅卖铁的想要救活哥哥……后来哥哥要做手术，钱不够，我背着妈妈跟高利贷借了那三十万，可是哥哥还是没有救活……妈妈在听到哥哥死讯的当天、就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我用剩下的钱给他们办完葬礼，然后高利贷开始跟我追债……韩总，抱歉，我应聘的时候，用的文聘是假的，因为这三年来我东躲西藏、没日没夜的打工，我根本没有能力完成大学的学业……”
　　韩宇臣许久没有说话，目光呆滞的望着那张照片，让房间里的气氛诡异极了。
　　末了，反倒是白涟先忐忑不安起来——
　　“韩总、哦不、宇臣……我会被开除吗？对不起，我……啊……”
　　突如其来的紧紧拥抱，让他不由自主的轻声惊呼——这就是男人的答案。
　　“涟，不会的，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我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永远别再跟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该说一辈子“对不起”都无法弥补白涟的人，是他啊！
　　虽然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回家的，而且梦里好像听到自己骂对方是“公子哥儿”、旁边还停着一辆昂贵的跑车……这和白涟的叙述，无法吻合，但那是做梦、有点出入也是情理之中的，光是听白涟的这番叙述就知道……自己就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