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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无赖by剑走偏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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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能对这男人没感觉吗?
  窝囊。
  这男人竟还能令到他浑身燥热。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时光就像刻印在了脑海里。明明并没多长的时间,明明并没多深的感情,明明只是因缘际会开始一段本就不该开始的关系,明明,是你硬生生割舍掉的男人。
  向左走,走出一段秦浪才意识到不对,是要去财务部,该向右。
  真想骂脏话!
  臊眉耷眼进了财务部,在她们的缓慢工作节奏下,终究一事无成——会计走了,支票本锁在她抽屉里呢。人家讲话:谁让你不早点儿来,这都马上下班了。支票明早再来取吧。
  随便。
  秦浪回了办公室,将文件夹扔在桌上就收拾东西走了。拖着吧,别跟我领礼品,预付款都请不出来。
  他很少准时下班。晚高峰的地铁挤得没有性别。狼狈地走出地铁站,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凡俗平常,秦浪却觉得世界仿佛被分割得支离破碎。考虑了几分钟,他走向了菜场。给自己做顿饭吧。又是许多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匆匆买了蔬菜水果肉类回家,秦浪进门先焖上了米饭。然后冲了个澡,洗菜做饭。电视照常开着,广告的声音也好、新闻的声音也好,他一边洗菜一边厌烦。洗了手擦干出来换台,他趴在沙发上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的换着,好像只有Channel V能看。
  固定好频道,秦浪回到厨房,继续掰豆角。今天的菜谱确定是:豆角土豆炖肉,柿子鸡蛋,拍黄瓜。
  最近一直都没做饭,不像之前施沐晨常常厚着脸皮来,管饭是必须的。不仅要管饭,人家每次都点菜。每次总要点排骨。天知道他怎么那么爱吃排骨。煎煮烹炸,样样都吃得津津有味。排骨脑袋。
  麻利的料理完,秦浪把菜炖上,给自己洗了个苹果。狠狠咬下去,酸甜可口。电视里这时传来了淡淡的音乐声:我不想再提,我们俩的经历,虽然伤了心,都已经过去。我用尽聪明,一如你的布局,都不用再提,王牌已出击。赢的人已致意,输的人太委屈,看对方的胜利,是他的命运。靠在你怀里,以为是我唯一,找的到意义,给我天和地。家就在那里,想象我够坚定,但我太傻气,落在陷阱里……
  怎么听着这么悲切呢?
  很想出去换台,但秦浪更想把这颗苹果吃完,就只能听她唱。
  我不想再提,多说只是痛心,我可以相信,你挥我手致意。我真的抱歉,让你乱了心情,我像个笑柄,失去了自信。但你看,赢的人已致意,赢的人全拿去……
  怎么听着这么熟呢?哦!ABBA的歌,现在换个中国女人来唱。
  人家也没唱这么惨呀。
  吃完苹果,歌曲也结束了,秦浪扔了苹果核,拿过西红柿来切。刀锋落下去,红色的汁液淌到了案板上,一瞬间竟令他迟疑了动作。一颗心也是这样被反复切割的,寂静无声,只淌出鲜红的血水。但究竟是谁划下了这些刀?
  吃饭的时候,秦浪想了很多,以至于饭菜都冷了,筷子还没有碰几下。
  收拾了饭桌洗了碗筷,将剩下的食物放进冰箱,秦浪只跟客厅坐了二十分钟就觉得憋闷。这假装热闹的环境让他觉得憋闷。其实根本没人在说话,电视剧里那些烂俗的台词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换了衣服抓了外套,秦浪就锁门出来了。
  没有目的地,只想凑热闹。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看着道路两旁飞速倒退的路灯、霓虹招牌,这座城市的五彩斑斓叫人惶恐。四处都是热闹的,但这些热闹又与谁有关呢?
 

  Pub永远是人挤人,热情似火的。每一个人都笑着,推杯换盏,熟不熟都像是认识了多少年的老朋友。
  秦浪要了一杯杰克丹尼,坐在高脚吧椅上侧身看着舞池方向。也许因为并非周末的缘故,人不算多,但那也足够使舞池被填满不空洞。
  就这样像个旁观者一样,观摩着别人的快乐,秦浪一点不觉得心情有所好转,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反而更为明显了。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没有一张笑脸与他有瓜葛。
  “跳舞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他的肩。秦浪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男人。
  “跳舞吗?”他嘴角挂着笑,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秦浪喝了一口酒,仔细去打量这个男人,眉眼生得还算不错,五官凑在一起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个头不算矮,宽阔的肩膀赋予他一种天生的安全感。衣着打扮不事张扬,但深谙品味之道。典型的中产阶级。
  “好啊。”推开酒杯,秦浪站了起来。
  融入舞池,音乐声振聋发聩,DJ打碟正进入最高潮,人群骚动着,手臂摇摆着,气氛空前的热烈。有人泼洒酒与矿泉水,秦浪和男人都被殃及,但谁也不在意。一开始男人还和秦浪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来就开始无限接近。当男人的嘴唇贴上自己的脖颈,秦浪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他甚至都没有躲闪,任男人亲吻。他的手摸进他的衣服,温热的手掌揉捏他的皮肤,秦浪索性勾住了男人的脖颈。有个陌生人为我发疯也好呀,至少我们之间会有一份共同的快乐。斜眼看看四周,相拥在一起的人不少,亲昵与暧昧,伴随酒精和音乐,蒸腾。
  男人后来带他离开了Pub,秦浪没有反对。他上了他的车,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透过天窗注视着漫天的星斗。
  在酒店开了房间,与陌生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亲吻与爱抚仿佛都是自然而然的本能。秦浪并不是不舒服,可他只是想停止。没来由的。在两人都赤条条的这一刻,这显然不是太明智的决定。男人当然会恼火,但秦浪无所谓。他抓过衣服套着,任凭男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最后,他拧住了他的手腕,这让秦浪厌烦极了。可想而知,当然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从酒店出来,凌晨三点的街道上可以说空无一人,向前走着,留意着路边的出租车,秦浪敛了敛风衣的领口,紧了紧围巾。
  一直都让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仿佛有了答案。
  他其实,是可以拒绝施沐晨的。一开始,他就可以拒绝。可他没有。
  没有是因为……他无法拒绝。他无法抗拒他。
  无法是因为,他想。
  不知不觉中和施沐晨走近,不知不觉中,渴望他的夸赞,接受他的温柔与关怀,虚心听取他的意见与指点。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比他来得聪明睿智。在他最崩溃的时候,他笑着说这一切都没什么的。是他教会自己做减法。从身上减去一些东西,反而更有效率更有目的性。他不仅仅是佩服这个男人,他更是一点一点地被他所吸引。
  为什么会拒绝他呢?
  那句话也许只是导火索。
  就算去除掉彭勃这一层关系,他和施沐晨的差距也太大了。走过的那些弯路,经历过的没有尊严的生活,也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就不存在的。这样的自己,渴望获得什么呢?
  出租车迟迟不见踪影,秦浪索性在路边坐了下来。
  想到彭勃,内心的那种绞痛感仍然存在。也是在那样喧闹的Pub,他又见到了他。他试着鼓起所有勇气去接近他,如果说是怀揣一份感恩之心,可,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是一厢情愿的。如果,它可以被称之为爱的话。最后一次见面,彭勃曾问他:咱俩之间还能有点儿别的么?现在想来,又何尝不是?他总是忙于工作,急于去证明自己,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见面的时候又往往只有性。你到底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回馈给你更多?你始终小心翼翼,任何的不确定都会让你不安,而一旦不安你就会树立起保护自己的盾牌。你大概根本就不会爱一个人。仔细想来,和彭勃在一起,好像是他关心你比较多。天冷了加件衣服,工作别拖到太晚注意休息,难得的周末想要放松,也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穿梭于夜店派对。自己没有去关心过他的生活,没有去关注过他的内心想法,没有哪怕抽出一点点时间去看看他排练陪他写歌。他根本就在他的生活之外。想要很多很多的爱,爱却不是会凭空而来的。他们早已走不下去了。在指责彭勃的同时,那份对爱的期许早已动摇。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合身的爱。你也根本不懂爱不会爱。
  
  十点多应酬完客户,电话又来,一个相熟的朋友办了个家庭派对。施沐晨直接开车过去的,都是熟人,最次也是数面之缘。酒没少喝,话没少说,微笑就没从脸上消失过,但深深的疲惫感令他稍感力不从心。
  这会儿一个人躲在露台上,从上向下俯瞰着这座不夜城,施沐晨忽然有种感触——你能得到的东西有很多,相对的,你无法得到的东西理所当然是存在的。譬如,感觉、感情。这东西因为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所以也无法用物质来满足。这么想来,内心其实是很容易平静的,如果,你可以放弃的话。
  熊鑫他可以放弃。不是因为他最铁的哥们儿和他抢。而是,那感情没深到那份儿上,那感觉没深埋进骨髓里。而对于秦浪的不甘,甚至都没法用理智来解释,如果说,也是像对熊鑫那样,出于一份渴望对过去的弥补,他应该是可以轻易过去的。但没有。
  秦浪较之熊鑫,对他来说仿佛是个立体的存在。熊鑫像一个点,折射成一个面,秦浪却像是一个三维框架,将他框在其中。
  至今,他都还记得,某一天早上醒来,闻到饭菜香,那种久违的生活的感觉。那感觉离开他已经太久了,久到他都不确定那是不是存在过。
  秦浪是个很认真的人。工作上一丝不苟,不会偷懒不会耍滑,他可以做许多事,无论是不是他该做的他都乐于做。生活上很细致,总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把日子过得清清爽爽毫不乏味。他不常下厨,但只要你央求他,他根本不会拒绝人;你随手脱下的衣服,他总是叠得整整齐齐或者熨平悬挂,从不会让你早上起来手忙脚乱;去个超市他都有滋有味,认真地挑选着日用品,比较折扣商品的价格,好像能拿到多大的便宜。
  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工作上就算被人打压,也不会伺机报复,就事论事,一切以大局为重。不会的东西有很多,他总是在学,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不过仅仅是想要一份肯定。施沐晨仔细想了一下,想不出公司里究竟有多少人上班不是为赚钱,卖力不是为糊口。想不出第二个。没人把工作当作乐趣。除了秦浪。
  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人,早已没那么重要,可能从来也没重要过。
  他是不是彭勃的前男友也不重要,从来也没重要过。
  他只承认他曾经怜悯过他,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他不需要怜悯。虽然那份怜悯早就退到了九霄云外。
  “你怎么一人儿跟这儿呢?”手持高脚杯的女主人推开落地窗走出来,拢了拢披肩。
  “醒醒酒啊,开车来的。”
  “给我点支烟。”
  “行。”施沐晨抽出一支烟,递到了落座的女士手边。
  “最近还不错?”
  “哪方面?”
  “公司怎么样?”
  “马马虎虎,还是那样子呗。”
  “谦虚也不该你这么谦虚吧?看看咱们这一伙人,能向老子看齐的,大概就属你了吧?”
  “我这不是天生吃不下去软饭么。”
  “小心我喊他们罚你酒。”
  “你知道我说笑,你知道我嫉妒你们女人嫁了汉子就能穿衣吃饭。还是华服美食。”
  “你快算了。你这嘴啊……”
  “说说你呗,婚礼啥时候办?”
  “八月吧。看他们家的安排喽。”女人说着,向窗内看了看,视线追逐着自己的男人。
  “挺好,早嫁了早省心。”
  “你呢?当真不理婚丧嫁娶了?”
  “娶。相中了就娶。”
  “没个正经。”
  “我挺正经的,想结婚我飞哪儿不能结。你先容我找个能过日子的。”
  “少来。彭勃怎么样了?我得有几年没见过他了。”
  “他?还那样儿呗。”
  “他们家老头儿这两年就到关键了吧?”
  “您别操这份闲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呵呵。”
  “你进去吧,还挺冷的,我酒醒就走了。”
  “一块儿呗,你进去就别喝了。”
  “不敢。你讲理,不代表别人讲理。”
  女人进去了,施沐晨又给自己点了支烟,眼神再次远眺深夜的城市霓虹。凉风习习吹向木制露台,吹动了方桌上摆放的插花。摸出手机看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再有多久会破晓?新的一天又跟这一天有什么不一样?
 

  特别困。
  秦浪揉着眼睛进了茶水间,端着的杯子里速溶咖啡粉沉在杯底。
  午休的时间,茶水间空落落的,和办公室的人尽散去如出一辙。
  要命,开水还在加热。
  之前同事喊他一起去吃饭,秦浪没去。实在是浑身没劲,肯定也提不起兴致说话,多扫人家的兴?再者他也没啥食欲,只想喝杯咖啡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桌上还有早餐剩下的三明治呢,不吃也是浪费,饿不着。
  左等右等开水不开,秦浪索性在椅子上坐下,头埋进手臂里小憩。
  楼下的茶餐厅来送餐,施沐晨很不满意——例汤都快凉了。小哥解释是人手不足,提出可以拿回去加热。施沐晨说算了,心想,你拿下去要是再没人送,还不是一个结果?索性打发了小哥,拿了马克杯去茶水间打开水。打好倒进牛奶碗,把纸碗放进去加热就好了。不曾想一推开茶水间的门,倒看见了趴在桌上昏睡的秦浪。
  肯定是昏睡。他进来他都毫无所觉。
  能把自己累成这样也不容易。
  秦浪的脸颊枕着胳膊,面孔正好朝向施沐晨这一侧。他的眼睑闭合着,睫毛时不时抖动。呼吸匀称,睡得很香。施沐晨忍不住看了许久。
  开水的指示灯已在不知不觉间变为了绿色,施沐晨却早已忘记了他进来茶水间的目的,只会蹲下来看着那张睡脸。
  去抚摸他,是情不自禁的。
  脸上传来手指的摩挲感,很舒服,秦浪均匀地呼吸着,隐约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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