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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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睡？”
　　“……嗯。”殷格本来想摇头，但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摇头的话，对方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的是“没有睡”还是“没有没睡”，终于还是挤出了个单音节。
　　“为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疑惑地看向窗户：“天还亮着。”
　　“呵呵，这里可是漠河，全国最北的地方。”
　　所以这里几乎没有黑暗，可仅仅只是几乎。
　　“很快就会暗下来了，走，我带你去看。”
　　……
　　虽然按照常理讲，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明亮的天空完全迷惑着所有人。
　　殷格看看手表再看看天，眼里满是好奇。
　　这样可爱的样子却不是属于自己的。
　　现在这种状况……怎么觉得越来越难沟通了。明明临走时萌萌那家伙说什么帮自己讲了好话，情况也没见好转。
　　可天都快黑了。
　　就算是漠河，也会天黑；就算信心再怎么满满……也会感到挫败。
　　殷格，殷格，殷格。
　　“殷格。”忽然发现，殷格的眼睛非常的明亮，特别是在这种骤然降临的黑暗的衬托之下。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也许这里的白天实在太久了，黑暗居然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我可以在这里，知道你的回答吗？”
　　用的是询问的口吻，可语气却是丝毫地不容拒绝。
　　殷格想把头低得更低，却又因为肩膀被扶住而无法做到，但更不可能抬头。
　　回答……回答……回答……回答……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什么啊混蛋。
　　“嗯。”
　　诶？！！这是谁回答的！
　　“真的？你……同意了？”
　　“嗯。”
　　不可能是自己，不可能……不是说了才不会喜欢他的吗？怎么会回话？！还在点头！
　　“真的？”
　　“嗯。”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说了多少遍了还问！！不要再回答了啊……
　　“真的？”
　　“真的。”殷格抬起头，第一次在黑夜里直视路安则的眼，“
　　真的，喜欢你。”
　　Chapter　63
　　漠河的夜晚有多久？2个小时？
　　只有两个小时。
　　白天亮得耀眼，夜晚暗得纯粹。
　　你的手一直紧紧捏着我的手臂，兴许都青了，不过你真的有那么紧张吗？
　　紧张与我的问题，紧张与我的行为，紧张与我的……逼迫。
　　也不能算是逼迫……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急切地……想要得到你的回答。
　　来缓解我的不安。
　　呵，不过你真的回答了呢，还在点头。一直低着头，几乎让人以为这回答不是你的，更像是在黑暗下变得极为迟钝的感官所带来的错觉。
　　所以居然跟个白痴一样问了一遍又一遍，哈哈，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你居然能够不厌其烦地同样一遍遍回答我的问题，甚至在最后，还用上了完整的句子。
　　老实说，这里是让我最难相信的，甚至于你的这句话，险些让我以为一切其实都是虚幻，真实得太过梦幻？或是……梦幻得错以为是真实？
　　你的脸庞在月色下笼着淡淡的光晕，美得也是那么梦幻。
　　梦幻，梦幻……真的只是梦幻？
　　不可以。
　　放松，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在吻你。
　　只是想让这份不真实，稍稍真实一些。
　　你青涩的回应，没好到让我不忍破坏，我已经不清楚这样做究竟是为了证明什么，或是以为他可以证明什么，明明内心叫嚣着更加难受，就再无其他。
　　睁眼、闭眼的黑暗。
　　呼吸之间的黑暗。
　　只剩下视觉以外感官的黑暗。
　　想要离开却又不舍的黑暗。
　　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不然也不会这么强烈地认为，眼前的殷格会随着黑暗的消失而消失，真真正正地成为梦境。
　　想起早晨，当我走出帐篷，你拥着云疏盟，在他的怀里睡得分外香甜，心里的那份难受，甚至夹带着淡淡的痛楚，将自己死死缠绕。到底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到底……
　　殷格，天要亮了。
　　别离开我。
　　我只是想，一直体会这份真实。
　　


☆、Chapter　64~66

　　Chapter　64
　　原本还要继续北上，因为殷格一直都面色不好，决定继续呆在漠河。
　　两人先是回旅店吃了些东西，又走到河边坐在河堤上看风景。
　　这也似乎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正式进行的约会。
　　从旅店出来时，路安则被老板娘塞了好几瓶自家酿的果子酒，所以现在两位更是一口口地喝得开心。果子酒尝起来较甜，透着股果木的清香，但事实上后劲特别足。虽然对于常常混酒吧的路安则来说还差了那么些，对付殷格却又是完全足够了。
　　不出意料地，殷格喝了大半瓶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路安则身上。
　　毕竟整个晚上都被路安则拖到外面散步，酒精完全起到了极好的助眠效果。
　　路安则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殷格身上，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殷格~”他低下头对着昏睡之人的耳朵低喃，“我好开心。”
　　好开心可以像这样在一起，紧紧相拥，不分离。
　　“嗯……”对方只是近乎无疑是低嘟囔着，把脸埋到路安则的胸口。
　　现在能听到的最鲜亮的声音也就算只有对方的心跳声，充满了活力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跳动都在不停歇地拉动着两人的距离。
　　好开心。
　　……
　　等殷格醒来，抬头就看见路安则似笑非笑的表情，脸颊一下子变红。
　　“我……”殷格抽出手扶着草地，试图坐起身子。
　　“睡得好么？”路安则抓住殷格的手腕，微微带动变成了侧躺在自己怀里的姿势。
　　殷格沉默地点头，任由路安则搂着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出让人耳朵发烫的气体。
　　头隐隐有些疼，虽然并没有睡特别久，怎么着这样喝醉也是第一次，不过那一点点疼痛完全被对路安则的紧张给盖过。
　　“第一次喝酒？”
　　摇头，以前有和同学聚会时喝过啤酒……嗯……菠萝啤算吧……
　　“第一次喝醉？”
　　你到底想问什么啊路安则……
　　“不可能。”
　　殷格挣扎着起来，站在原处回头看仍坐在地上的路安则。
　　后者站起一下又从后面抱住殷格。
　　“呐，殷格…”
　　路安则从后面偏头含住了殷格的唇，缠绵的吻仿佛可以把两人融化在这湿润的风中。
　　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我可爱的、嘴硬的……小路痴。
　　Chapter　65
　　“喂？安则，你们到哪了？”
　　“刚到站。”
　　“没看到啊……快点出来。”
　　“知道了。”说完也不等那边回应，就不客气地挂上了电话。
　　殷格有些奇怪滴看着路安则，后者解释道：“萌萌最近有点焦虑。”
　　“是在焦虑你们两个速度太慢，赶不上火车！知不知道！！”
　　云疏盟咬牙切齿地冲过来，抬手狠敲了一下路安则的头。
　　“快走吧，我可不想等下一趟车。”
　　……
　　“殷格，他有没有欺负你？”因为车厢里人比较少，云疏盟强行把路安则赶到了对面的下铺，自己坐在殷格身边。
　　本来满心期待着殷格的抱怨，结果却意外地看见殷格的脸……红了……
　　殷格抱着被子坐在角落，此刻正把脸埋到怀里的被子上。　
　　云疏盟先是愣了几秒，再看笑得一脸淡然的路安则，隐约想到了什么。
　　“你们……在一起了？”
　　“所以你给我闪开。”
　　靠……这么拽……还不是自己撮合的……云疏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和路安则换了位置。
　　云疏盟不安分地看着殷格，忽然意识到什么：“喂！路安则，你不会……已经……那个……他……”
　　“萌萌你能别胡思乱想了么？敢不敢纯洁点？！”路安则没好气地回话，“殷格还这么小，至少得到高中吧。”说完拿了片饼干想喂给殷格，只是没人理他……
　　“还算你……”云疏盟皱眉，“靠，还有一个月就高中了。”
　　最后干脆低头闷闷地喝水，一瓶水很快见底。
　　“来瓶水。”云疏盟偏头，瞄见铁质的移动销售车。
　　然后便是火车噩梦前奏。
　　“这位先生，您是要一瓶水吗？”列车员笑容可掬。
　　“嗯，多少钱？”云疏盟伸手摸钱包，看见路安则和殷格……“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先生，先不要急着付钱~我这个销售车虽然小，里面可是有很多东西哦~您是渴了吧？现在火车才开没多久，考虑到路途遥远，还是建议您买果汁。果汁低脂又含大量糖分，可以满足您路上的能量消耗。而且果汁的话，还拥有多种口味~苹果、甜橙、葡萄、草莓……其实，先生，如果您追求原生态的话，我这里还提供鲜榨服务哦~或者您直接卖水果也可以……”
　　“我想喝水……水……”
　　“虽然果汁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水嘛……就更加原生态了。我这里，水也有矿泉水、纯净水、苏打水等多种。先生，矿泉水和
　　纯净水虽然看上去一样，其实差别是非常大的，矿泉水要优于纯净水，但味道没有纯净水好，当然，这也要看个人喜好。上次有个客人找我要盐水，我是确实没有，后来还是到餐车才解决了他的问题……”
　　“一瓶矿泉水。”云疏盟抢来一瓶水，把钱塞给他，赶紧打发他走。
　　谁知道那人收了前后回头，笑着看向殷格的方向：“你们回来了啊，好难得遇到熟人，等会卖完东西过来找你们聊天。”
　　说完消失在了车厢尽头。
　　云疏盟颇有些不甘地看着列车员的背影，狠狠灌下一大口水。
　　“这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抬头，看见路安则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说和你们是熟人？”
　　“跟你一样的情况。”
　　“……”
　　所以就因为这个，等会他还要来……轰炸？
　　Chapter　66
　　“哈，各位，久等了~”
　　殷格非常明智地早早靠在路安则身上瞌睡，云疏盟郁闷地看着那位列车员进来，坐到他的身边。
　　“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你都已经坐下来了再问有意思么！
　　“你们去漠河玩了么？喜欢么？”
　　似乎不提到卖东西，他的话倒也没那么多。
　　“挺好的，很喜欢。”路安则笑着点点头，手指轻轻绕着殷格的发丝。
　　“以往大家总嫌那里太冷了。”列车员无奈地耸肩，“其实冬天更美。”
　　“冬天才没心情出门呢。”云疏盟回答着，看见列车员偏过头看他。
　　“但为了那景色，也很值啊。我从小就特别喜欢那里。”
　　“……”云疏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叫云疏盟。”
　　“舒忘棱。”
　　似乎是因为环境出人意料的安静，殷格有些意外地坐起，路安则却是笑着替他整理翘起的乱发。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我也有一个哥哥，不过总是欺负我。”
　　见舒忘棱这么说，路安则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他们是情侣，不是兄弟。”云疏盟近乎是恶意地看着舒忘棱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果然，他先是瞪大了双眼，再是惊讶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同……同性恋？”
　　但也是到此为止，没有见他露出什么厌恶或是别的表情。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尴尬起来，云疏盟注意到路安则的脸色也不大好——更别提殷格了——不由得暗骂了几句。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云疏
　　盟假意咳了两声，“骗你的。”
　　舒忘棱没什么反应。
　　云疏盟又道：“其实我才是。”
　　不仅是舒忘棱，连殷格都向他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
　　“我……不歧视同性恋的，我不介意你们，而且……我感觉得到你不是同性恋。”
　　云疏盟看着他在阳光下极浅的淡棕色的眼，忽然就觉得莫名地烦躁。
　　感觉得到你不是同性恋？
　　哈哈……当年……他也是这样……
　　就因为虚无的感觉，就这样……把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都无视。
　　然后他把手伸到舒忘棱的脑后，猛地亲了上去。
　　四个人都被吓得不轻。
　　舒忘棱一把推开云疏盟，慌慌张张地站起，用左手遮着嘴巴。
　　“抱……抱歉……”他和云疏盟对视了几秒，便慌乱地跑走。
　　“云疏盟！”
　　“只是想逗逗他而已嘛……都是男的，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云疏盟倒是满不在乎地撕开饼干的包装袋，“再说，他现在不是走了，你们继续二人世界吧。”
　　路安则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再说话。
　　


☆、Chapter　67~68

　　Chapter　67
　　从火车上下来后，云疏盟就和殷格他们道别，匆匆离去。
　　“你……还是要住我那？”殷格有些迟疑地看向提行李的路安则。
　　“你说呢？亲爱的~”
　　“……”殷格拦了辆出租车，沉默地看着路安则坐到自己身边。
　　那么接下的这一个月。
　　自己要和……呃……路安则……同居？
　　Chapter　68
　　再过两天，就是高一开学的日子。
　　“高中不用担心，和初三差不多。”这是路安则的原话。
　　殷格无语。
　　到了下午的时候，意外接到李叔的电话。
　　“谁啊？”路安则有些担忧地看着殷格阴晴不定的脸色。
　　“我爸。”
　　“蓝诱？”
　　“嗯。”
　　“我陪你。”说完回房准备换掉睡衣。
　　“则。”殷格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别去了……”
　　“怎么？”
　　“他还不知道我是……他，他也许会很生气……爸爸总是想要我找个女朋友……”
　　“你不打算告诉他？”
　　“……”殷格似乎很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不打算……我……”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看着殷格纠结的样子，路安则无奈，“算了，那我送你到门口，有什么情况打我手机。”
　　……
　　路安则在蓝诱对面的咖啡厅里找了个靠窗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