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情比海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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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炮筒子,一点就着。着了以后就算天崩地裂都不管。
左冷禅嘶声:“你这臭小子!敢说我是老头子?!”
我:“艺术家三十岁以后就完蛋了,你就是其中之一!”
左冷禅红了眼:“妈的,你真以为老子不敢?!”
我知道左冷禅彻底被激怒了,于是换个方式:“哥,相信我们的车队。我们的司机是最好的,他们知道怎么保持距离!只是拍个大远景,不会出事的!”
左冷禅大吼:“你一定是疯了!”
他动摇了,他动摇了!我兴奋的握紧双拳:“是,我疯了!我们一块儿疯!让我们为第一部电影而疯狂!”
这时,失去控制的吉普车直直冲进草原一条河流,车身剧烈的震动令我和左冷禅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对讲机中传来副导演焦急的叫声:“导演,编剧,你们的车怎么开河里去了?!”
我:“顺道洗个车!”
左冷禅紧皱眉头重掌方向盘,脚下猛踩,在车子熄火前开出河床。
我则握紧对讲机,下令道:“车队1到8号,往六点钟方向开!”
副导演:“导演,可是小镇在东面啊!”
我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之情,手舞足蹈道:“往六点钟方向前进!我们不回小镇!我们去拍沙尘暴!”
副导演:“啊?”
虽然全队的人都无法明白我下达的命令,但他们十分敬业,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办了。期间陈少豪曾经通过对讲机想和我们沟通,不过却被左冷禅一把按掉,将对讲机扔到后座。
我:“哥?”
左冷禅:“那才是正宗老头子,跟他没什么可商量。”
我笑:“好!不过回去以后豪哥估计会找你谈话。”
左冷禅轻蔑一笑,耳钉闪闪:“我还怕他?笑话!”
九死一生
沙尘暴愈演愈烈,风起云涌,沙墙耸立。狂风卷起沙石从我们的车窗上划过,留下道道刮痕。尽管待在车内,仍能听到车外隆隆风声,低沉厚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喘息。从西北荒漠卷来的沙尘像大雨一样铺天盖地的朝车子洒下,左冷禅不得不开启雨刷,才能勉强看见前方车辆的尾灯。
终于开到外围,能见度逐步上升,天空虽浅黄却明亮,不再是黑沉沉的充满悬浊物。
我打开车窗,将头伸出去吸了口气:“鼻孔没堵,这儿就行了。哥,把车停下。”
左冷禅迅速停下车,我们前后的车辆见状,也纷纷停下。
剧组的工作人员一听说我要在沙尘暴边缘拍录像,都以看疯子似的眼神看我:“导演,咱是剧组,不是敢死队啊!”
我挥手:“死不了!拍段远景就走。摄影组留下,演员道具武行先回镇上!”
摄影师:“导演,这风险太大了。沙尘暴里的石头,会把车窗玻璃砸碎,我们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劝他:“这儿没那么多石头,都是沙丘里吹来的沙子,砸不破的。”
摄影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摆手:“一点风险冒不起,怎么成大器?难道你想拍一辈子平庸的电影?!”
摄影师迟疑了。我见他意动,连忙说肯出十倍日薪,这才让他愿意冒这风险。
这时到附近勘察状况的左冷禅回来,用外套抱住头,顶着大风:“大脚,什么状况?”
我:“没事,摆平了。”
副导演赶紧说:“左编剧,你快劝劝导演吧!他要拍沙尘暴!”
我:“哥,一个摄影队太少了,拍出来画面单调没的剪切。我想派摄影师甲上一辆车,自己再开一辆,带另一个摄影师一起拍摄。”
左冷禅看我:“你想自己上?”
我皱眉:“哥,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事!拦我也没用!”
左冷禅解开领口:“不拦。司机不够吧,算我一个。”他又吩咐副导演:“你们娘炮滚蛋。”
我欣喜道:“哥,好胆气!”
左冷禅勾嘴角:“人不轻狂枉少年。为了电影,哥豁出去了!”说着将另一把车钥匙扔给我,“兄弟!上路!”
尽管剧组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我的用意,但我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要拍的是真实可信的灾害场面,将天地辽阔,黄沙漫天的宏伟景象摄入机器,后期切成小镜头拼入电影。
我观影无数,深知国内从没有过同样镜头。这场景绝对具有足够的力量,震撼住大银屏前的所有观众!
我为自己想到的绝妙点子而激动。只要一想到电影上映后,国内的影评人会如何目瞪口呆,观众会如何反应,我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我有一种直觉,如果现在不把这场戏拍下来,一定会后悔一生!
将摄影师塞进车内,左冷禅问我:“每辆车两个人够吗?”
我:“够了。快走吧!”
在其他车上的陈少豪其实早已看到我们异动。这时见到我把一辆吉普车上的人全赶到另一辆,他立马下车,皱眉走过来:“你干什么?”
我:“豪哥,我和左哥要追拍沙尘暴。你先带大车队回镇,维持好秩序。”
陈少豪眉头深锁,看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笑话:“你们以为这是游戏吗?在这儿有多危险,你们知不知道?!”
我看左冷禅,左冷禅别过脸,不看任何人。
副导演:“导演!沙尘暴好像靠近了!风向改变了!”
左冷禅暗骂一声,抓了我就跑:“大脚,上车!咱赶紧拍,拍了就跑!”
我们几步各自登上吉普车,左冷禅刚要关车门,忽然“咔”的一声。
他一看,一只手卡门上了。
左冷禅盯着那只手,愣住了。赶紧一把推开门,门外竟是陈少豪。
左冷禅怔道:“你的手……”
陈少豪却脸色不变,好像夹的不是他的手。他皱眉说道:“左,你坐副座上去。我来开车。”
左冷禅:“为什么?”
陈少豪:“这里是什么地方,蒙古平原,附近几千里都是草场沙丘,你认得路?”
左冷禅:“有GPS。”
陈少豪:“沙尘暴会影响GPS定位。”
左冷禅看他一眼:“你也不见得比我知道的多吧。”
陈少豪:“我当初来这勘察过片场,对地形比你熟。废话不多说,再不走我们都要困在沙尘暴里。”
左冷禅也不优柔寡断,在摄影师好奇的目光中,果断换坐到副座上。
摄影师:“……”
左冷禅冷脸,瞪后视镜:“看什么看?还不整设备?!”
摄影师双手一颤,差点把摄影机掉地上:“喔,喔!”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大部队往镇上驶去。两车待命,摄影师待命!追拍沙尘暴的疯狂行动开始了!
陈少豪手握方向盘,掌心鲜血淋漓。他目视前方,脚踏油门。随着一长串嚣张轰鸣的引擎声,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在广袤草原上奔驰起来,轮胎后方飞出一片草屑!
我开车跟在他们车后,后座摄影师利索的将便携摄影机固定在手腕上,准备拍摄。
天空云层极低,大地一望无际!浩茫天地之间,沙尘如钱塘巨浪般,从西北部荒漠地带一路摧枯拉朽!铺天盖地!直扑东南!
腾跃不休的沙潮前段,两辆风尘仆仆的吉普车拼足马力玩命奔驰!
尽管配备最强劲的引擎,在这大自然的巨力面前却像潮头前端的小鱼,随时随刻都有被巨浪吞没的可能!
沙尘瓢泼般洒在车窗上令我看不清方向。草场上起伏多,石子多,车子颠簸不堪,仿佛随时都能散架。
我看了一眼摄影师:“准备好了吗?”
摄影师:“啊?”
我按下按钮,摇落副座车窗,顿时一股腥土气卷入车厢,将摄影师呛的直打喷嚏。
我:“打好了吗?”
摄影师一抹鼻子:“差不啊——涕!”
我:“系好安全带,可以拍了。”
摄影师:“啊?”
我不耐烦,一手抓方向盘,一手将摄影师的脑袋推到窗外:“拍!”
摄影师苦逼的探出脑袋,用便携摄像机抓拍车后沙尘腾跃、沙墙排列的壮美景象,没一会儿,鼻孔就被沙子堵满。每隔几秒,他就探回车厢内将堵塞物除去,然后继续拍摄工作。
他一边拍,一边说:“美极了,美极了。大自然——唔!”
我:“让你妹的说话,吃一嘴土吧!”
拍足十分钟,我头脸手背,全是沙子!摄影师比我更甚,七窍都被沙尘堵满,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拍完,我们两车都已离沙墙极尽,就差几分钟就会被沙墙吞没!
“就是这个!我知道的,我要的就是这个!!!” 我一边开车,一边查看摄影师展示给我看的片段,兴奋的大吼。
摄影师捧着机器,激动的全身发抖:“我从没拍过这么棒的!这镜头绝无仅有!”
就在我志得意满之时,车身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我顿时心中一紧,握紧方向盘。
撞石头上了?掉沟里了?还是草原上什么动物被带进了轮胎?!每一种情况,现在都能要了我的命!
摄影师赶忙握紧把手,慌乱的问我:“导演,出什么事了?”
我大吼:“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见鬼!”
突然,伴随一声巨响,车身严重倾斜,右胎下沉,左侧轮胎高高翘起!
我猛砸方向盘:“妈的,我们陷沟里面了!”
忽然,摄影师满脸惊恐,失声大叫:“导演!”
我:“闭嘴!”
摄影师:“导演,你你你——!”
我额头青筋绽露,暴怒:“闭嘴!”
摄影师早已六神无主,颤着手指:“导演,你你你快看,我们的车窗!”
我分神一看,结果发现车窗上赫然出现巨大裂缝,而且这裂缝还在以肉眼可见的极速扩散到周围!
我张大嘴巴,汗如雨下:“怎么回事?这他妈怎么回事?!”
摄影师面如土色:“导演,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车身倾斜越来越甚,我目光一凝,紧握方向盘。脚下狠踩,恨不得将油门踩断!
引擎声爆发出绝望的嘶吼,右侧两只轮胎发挥着最后的蛮力,抓住草皮,艰难的推动车辆前行!
突然,车身骤陷,瞬间失重!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在一刹那凝滞!
我汗流浃背,脸色苍白,张着嘴。
全世界的声音烟消云散,只能听到体内血液倒灌的声音。心脏怦动,怦动,绝望的挣动。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嘉图,would you marry me?”
“嘉图,师父永远支持你。”
“嘉图,谢谢你。我爱你……”
黎安深海似的双眼,不羁的笑容,低沉的嗓音,认真的神态,一一浮现眼前……
突然全身一振!就好像被打入了强心针一样!
我目光凝聚,手把方向盘,连连打转!
油门刹车瞬间完美配合,车辆在草原上翻滚着前行,动作之惊险,足以令观者肝胆俱寒!
狼狈不堪的吉普车在经历三个可怕无比的滚翻后,终于从一条沟底翻了出来。马达声轰鸣,车子飞驰而出,向着东北方的小镇靠近。
短短瞬间,和死神擦身而过!我将一条腿从鬼门关拔了回来!
九死一生,重回小镇。走进宾馆的时候,我和摄影师全身上下全是尘土。
我在脸上抹了一把,将车钥匙扔给副导演:“豪哥他们呢,到了吗?”
副导演:“陈老板他们还没回来。”
我皱眉:“怎么回事?你用无线电跟他们联系了吗?”
副导演忐忑道:“车载电话,无线电全都联系过了,但始终收不到他们的信号,电话也没人听。”
我抛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一把抓过副导演衣领:“会不会我们外出太久,移动设备上的电都用完了?!”
副导演颤道:“就算是无线电电池用光了,车载电话也应该打得通……”
我:“一定是电话故障了!”
副导演:“……”
我咬咬牙:“把对讲机拿来,我来联络!你们继续打他们车上的电话,豪哥左哥都手机也都派人去打!”
副导演:“我们打了,打不通。”
我红了眼:“MLGB,打不通就继续打,打通为止!!!”
结果连续砸了几部电话,始终联络不上他们那辆车。我的心又高高吊了起来,坐立不安,感觉每一分钟都像用锯子在神经上切割一样折磨!我很快就等不及了,抓过车钥匙,想自己开车出去找他们!
场记:“导演,你到外面去做什么?!”
道具:“外面是沙尘暴啊导演!”
剧务:“导演,不要去!!!”
好几个剧组里的大汉扑过来抓住我胳膊,制止了我。
我暴着青筋,红着眼大叫:“让我去,我要去找左哥回来!”
副导演抱住我腿:“导演!沙尘暴快到小镇了,你一个人出去更加危险!还是等陈老板左编剧回来再说吧!”
我:“我不能放兄弟一个人涉险!你们都他妈给我退散!”
副导演:“导演,等一会吧!说不定过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我咆哮:“还不放开我?你们想造反?!!”
副导演心生不忍,但还是一招手,让人把我一掌拍晕了过去。
生死未卜
黑暗持续了很久,直到天明。当天亮的第一寸光线落到眼皮上,我豁然睁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有一瞬间很茫然,但紧接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就排山倒海灌入脑中——沙尘暴,车辆,事故,杳无音讯,生死不明!!!
“啊——!!!”我血气上涌,跳下床,狂吼一声拍开房门往外冲!
原本坐在门边打盹的副导演冷不丁被吓醒,赶忙跟了上来:“导演,你醒了?!”
我一把抓过他衣领:“左哥呢?他们回来了没有?!”
副导演脸色苍白:“还没有。”
我:“无线电呢?有没有联络上他们?!”
副导演还是摇头:“也没有。”
我的心顿时跌入深渊!眼前漆黑一片,几乎站不住!副导演连忙扶住我:“导演,你怎么了?!”
我拼命滚动着喉结,双眼酸涩胀痛。额头晕眩的厉害,冷汗一阵一阵从太阳穴渗透出来,浸透衣领!
左冷禅音讯全无!陈少豪生死未卜!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却待在小镇里,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