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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追寻千年的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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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临风,穿著铠甲,宛若天神般出现了,地上的自己似乎很焦急的跟他说了些什麽,年轻男人立即带著大队官兵,手执刀枪的冲出去了。
  地下的自己马上转头沿来路回去找孩子,自己跟在上面,同样提著一颗心,但心头却笼罩著一层不祥的阴影。
  很不幸,他的预感实现了,孩子不见了。
  地上的江意撕心裂肺的呼喊著孩子的名声,那样一种焦急而无措,心痛而惶惑的心情,在天上的江意同样感受到了,跟他一样,从眼中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
  “阿云,阿云……”
  地上的江意反复呼唤著这个名字,如杜鹃啼血,又象是刻进血肉里的咒语,痛苦得让人不得安宁。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江意一个分神,就看到了另一个场景。
  在一间充满了药香的屋子里,两鬓生出银丝的江意躺在尉迟临风的身畔,似乎已经无力睁开眼睛了,却依旧还在呼唤著这个令人心酸的名字。
  阿云,阿云……
  尉迟临风明显老了,也瘦得厉害,可他看著身边那个江意的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墨黑而深沈。
  “……云是属於天空的……再有孩子,我们不叫这个名字了,要叫山川,叫丘陵,长长久久的在那儿,再也不会分开……”
  心疼得象是被人拿鞭子狠抽似的,天上的江意唯一能够庆幸的是,他的儿子不叫阿云,他叫小石头,他也会长长久久的在那儿的。
  可是,可是他的小石头还在柜子里!
  他会不会从上面掉下来?他醒来会不会害怕的哭?尉迟临风能找到他吗?万一找不到,他要怎麽办?
  江意忽地浑身一个激灵,从浅眠中惊醒。首先察觉到的,就是背心的一身冷汗,而下一秒,就觉出身上的疼痛了,尤其是一双手腕,热辣辣的象火在烧。而比疼痛更难忍受的,是胃里立即翻涌起来的恶心。
  真的,好想吐。可是嘴上牢牢的贴著胶布,就是有食物涌进口腔,又只能生生的咽下去,如此恶性循环,让人难过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不行,你不能死!江意拼命的告诉自己,你还有小石头,他还那麽小,还需要人照顾,要是自己突然死了,小家夥该有多伤心?
  这几天见不到自己,也不知他哭没哭,有没有好好吃饭。尉迟临风还不大会照顾孩子,他会不会记得晚上睡觉时给儿子盖被子?万一他不知道,孩子生病了怎麽办?
  想到儿子的林林总总,江意总算把注意力从恶心的感觉上成功转移了。
  充斥鼻端,带著鱼腥味的潮湿气息,还有身下异於寻常的摇晃和带著水声的马达轰鸣提醒他,自己应该是在船上。绑架自己的这夥人还真挺聪明的,舍弃了更加便捷的飞机和陆路交通,带著他走现在很少有人走的水路, 确实不大容易被人发现。
  脑子恢复清明的江意开始思索,毫无疑问,这夥人是冲著尉迟临风来的,绑架自己肯定是为了要胁他。那麽根据一般的绑架定律,在人质得手之後,绑架犯都会尽快和被要胁人联络,进行谈判。
  如果谈得来,那就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如果谈不来,那就会立即撕票,省得夜长梦多。
  虽然和这夥人只是匆匆照了个面就给戴了眼罩,但从他们外形给人的感觉,还有他们说话的口音江意就可以判断出,这夥人虽然有亚洲人的皮肤,却明显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的华裔。
  再联系到他们闯进自己家中时,那近乎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江意觉得,这绝不是一般的绑匪。
  如果他们要把自己绑架回他们的老窝,一来没这个必要,二来成本太高。如果江意是他们的话,觉得最便捷的处理方法就是找一处无人监管的公海或是河流,远程和尉迟临风谈判,谈得拢就再说,谈不拢就直接把他扔河里喂鱼。
  反正他现在生活的这个城市离海边也不算太远,操作起来也比较容易。
  那自己还是在那个城市附近吗?他们究竟要拿自己威胁尉迟临风什麽呢?
  江意记得年轻男人对自己说过,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做无障碍设施,没有再涉及红门的业务。那是怎麽得罪了这夥人?
  自己被绑架大概也有两三天了,这些人也该开始行动了吧?
  江意正琢磨著,突然有人把他从地上拎起,拖著他从底层甲板往上到了船舱。然後粗鲁的扯下他的眼罩,一束强光打来,江意知道,自己的预计实现了,这应该是要进行谈判了。
  那他得争取这个机会,尽量给尉迟临风足够多的提示。
  作家的话:
  谢谢okabe_miyako的糖果,小包子含在小嘴里,表示药也没那麽苦了,还有kimkim、zhengyi、四夕、小腐蛇的礼物和大家的票票,让他觉得好过多了。
  就是那个笨爸爸,还得人狠狠教训才好!

    (19鲜币)追风(下)17

  在被揭开眼罩的时候,江意意外的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是一个墨西哥人,身材矮小粗壮,年纪已经不小了,头发里夹杂著斑白银丝,脸上的皱纹如深深的沟壑般纵横交错。
  原本人到了这个年纪,年轻时再怎麽好勇斗狠过,此时也会慢慢沈淀下来,带著些岁月打磨的沈稳与宽和。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神情有些憔悴,但眼神中却透著一股比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更加逞强的狠辣之气。
  尤其是看到江意的时候,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恨不得象两把刀子似的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你是……秦爷?”江意大脑里的记忆库迅速运转,在危急时刻变得特别灵光起来,不觉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哈!”秦爷狰狞的大笑起来,“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我是谁,那就更好了。我为什麽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意闭上了嘴,心里凉飕飕的。他当然知道秦爷是干什麽来的,毫无疑问,他是来报仇的。可他要报仇去找尉迟临风啊,来找自己做什麽?
  江意很郁闷。
  他虽然不管尉迟临风的事,但因为一直呆在尉迟临风身边,所以对他身边的红门高层还是略知一二。
  那时尉迟临风就想过有一天可能会出事,所以特别给他看过这些人的照片,并且告诉他哪些是可以相信的,而哪些是不可以相信的。
  很遗憾,秦爷就在尉迟临风的不信任名单里。而且有几次尉迟临风遭遇暗杀,还是秦爷有意无意纵容的结果。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尉迟临风对此人的评价。现在看来,尉迟临风的评价没错。不过江意也知道,秦爷因为违反帮规,不惜残害同门去做毒品生意而被尉迟临风送进监狱了。眼下看来,此人上演了一幕真实版的越狱。
  江意在担忧自己安危的同时,又添了一层怨忿,既然尉迟临风知道这男人已经恶贯满盈,怎麽不干脆结果了他?现在可好,留著他祸害自己了,他得跟谁说理去?
  “尉迟临风那小子把我所有的财产充公不说,还把我送进大牢,让我受人家的欺负,你知道监狱里的那些王八蛋是怎麽对我的吗?象你这样的人,一定想象不出来。那没关系,我会一样一样全部告诉你!”
  被人拎著衣领说话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比这些话语更让人难受的,是他秦爷扭曲著脸孔,不断喷到江意脸上的唾沫星子。
  好──臭。
  江意又快吐了。他虽然使劲忍著,可这回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再从胃里涌上来的食物残渣可再也无法咽回去,江意本能的吐了起来,不过他很小心的没吐到秦爷身上,只沾了他手上一点点。
  可秦爷仍是大怒,“你居然敢对著我吐?”
  重重一拳打去,正中江意的胃。可这样一样,之前江意就一直不舒服的胃顿时翻江倒海的抗议起来。
  噗地一口,连酸水都吐了出来,喷了秦爷一身。
  秦爷气得拳打脚踢,可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他们不是看不下去秦爷打人,而是看不下去他身上的恶心。
  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把秦爷赶开,让他出去洗洗,顺便准备晚饭。
  江意倒在地上,却不是白挨那几下打的。他喷秦爷是半本能,半也是故意的,就是想借机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和所要面对的人。
  这是一间船舱,不过收拾得十分干净,除了头顶上的一盏灯,两张面对面的木桌和椅子外,什麽都没有。
  看来这夥人反侦察意识挺强,怕过多的细节会暴露出目标,所以才弄得跟囚室一样。
  除了离开的秦爷,船舱里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在左右墙角,分别端著把枪一直瞄准著自己,这也是去家里劫持江意的两个人。另外一个,就是刚才推秦爷离开的男人似乎是个小头目,他在打发走了秦爷之後,把江意一把提起,摁到椅子上坐下。
  江意很顺从的坐在那儿,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这个小头目很快坐到他的对面,打开一只黑色皮箱,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後拿摄像头对准江意,将一张白纸递到他面前的桌上。
  江意明白了,这是叫他念纸上的话,说明自己仍然活著,并在这夥人的手里。
  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和尉迟临风实时对话,没想到这夥人这麽狡猾,生怕泄漏了一点行踪,所以要录下来再跟尉迟临风联系。录完了再离开,就不怕尉迟临风会侦察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了。
  那自己得怎麽给尉迟临风一点提示呢?江意绞尽脑汁的想著,假装紧张得结巴,半天也念不好纸上的话。
  可是,就在对面的小头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他终於磕磕巴巴的念完了。只不过最後,他擅自作主的加了一句,“别忘了替我跟编辑请假。”
  看那小头目顿时凶狠起来的目光,江意又赶紧解释了句,“我是个写书的,不交稿读者会催,编辑也会被骂的。”
  小头目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了句,“你写什麽书的?”
  江意答得很老实,“什麽都写,历史性、玄幻的、现代的、未来世界的,编辑要什麽,我就写什麽。”
  小头目低下头,不知嘀咕了句什麽土语,江意听不大懂。此时秦爷敲门进来了,看著那小头目,一脸的谄媚,“话问完了吧,我能把他带走吗?”
  江意心中一紧,要是给这老王八蛋带走了还能有个好?他急中生智,装出很害怕的样子道,“你们不要杀我!我会好好听话,给你们打扫卫生,洗衣做饭都可以。”
  小头目顿了顿,又问,“你会做饭?”
  江意连连点头,“我中餐西餐都会,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小头目犹豫了一下,旁边有个拿枪一直瞄著江意的人开口了,“让他去试试吧,那老东西做的饭吃得我他妈都想杀人了!”
  小头目哈哈大笑,“那行,你们俩跟著他去,要是他敢乱来,或者做得不好,立即就把他送到老东西的房里去。你,记住了吗?”
  最後一句,是对江意说的。江意连连点头,暗自抹一把冷汗,只觉好险。
  他故意告诉他自己是写书的,是因为观察到这个小头目的迷彩裤子的侧兜里,放子弹匣的地方还装著一本口袋小说,证明这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告诉他自己是作者,多少能勾起他几分好感,再接下来提出要去做饭的事情就容易了。
  这夥人要秦爷去做饭,肯定是为了不泄露行踪,连厨子都没用。而这小头目吩咐秦爷去做饭时,江意听到了身边男人的哀嚎,虽然极低,但证明秦爷的手艺一定不咋地,所以他才有摆脱秦爷的机会。
  吐了一回,江意也饿了。人是铁,饭是钢,他知道只有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等待营救,该做的,江意已经全都做了,接下来,只有看老天爷照不照应了。
  可江意在做饭的时候,忍不住也在牵挂,小石头那麽挑食,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天,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石头很乖,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旁,吃他不喜欢的鱼汤面条。
  小不点知道自己生病了,虽然已经不用打针,但是医生伯伯对那个爸爸说,要多给孩子喝点汤,吃点面条之类有营养又好消化的东西,才能快点病好。
  可是那个爸爸不会做饭,只好顿顿带他到餐馆里来吃饭。
  这里的鱼汤没有爸爸熬的好,煮在汤里的面条也不是爸爸手工拉出来的细面,可小石头依旧很懂事的埋著小脑袋,大口大口的吃著。
  大狗西西有些挑食的不太愿意吃,嫌弃的看了半天搁在地下的那盆面条,昂头蹭著小不点的悬空挂在桌子底下的小短腿,呜呜的撒娇抱怨。
  尉迟临风就见儿子从面碗里抬起小脸,严肃的批评著大狗,“西西不乖哦,你不好好吃饭就会生病的。到时候爸爸回来,就没有西西了。那怎麽办?”
  小不点以身作则的又拿小叉子叉起几根面条往自己小小的嘴巴里送,“你看,哥哥也不喜欢吃,可是我还是吃了对不对?因为哥哥前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就生病了,还打针了。你要是不吃饭,也会生病,也要去打很痛很痛的针。你要去打针吗?”
  大狗委屈的睁大眼睛,看著小石头认真的表情,似乎终於被说服了,低头开始吸溜著面条。
  尉迟临风看著儿子又无比认真吃著碗里的面条,却心酸得什麽也吃不下去。
  那天儿子打针醒来之後,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再也不哭不闹著向自己要爸爸了,反而乖乖的配合自己的一切吩咐。
  叫他吃饭他就拿小勺,叫他睡觉他就立即爬上小床,除了想喝水,或者想上厕所时才会小小声的跟自己提出要求,其他的,真的连半分要求都没有,懂事得让人心疼。
  想及此,尉迟临风又自责起来。
  因为江意的悉心照顾,把小石头的身体底子养得极好,他只打了一次吊瓶烧就退下去了。医生看孩子恢复得不错,第二天就只给他开了药,尉迟临风倒是知道定时定点喂儿子吃,可他忘了,儿子还是小孩子,怎麽可能不怕苦?可他连颗糖都不知道买回来哄哄孩子。
  还是罗智贤来了,瞧著孩子吃药的样子问起来,尉迟临风才赶紧带儿子上了趟超市。
  可小石头什麽也不肯要,“……我不怕苦,爸爸这几天没有上班,就没有钱了。我不吃糖,可以省点钱,等爸爸回来,就不怕没钱吃饭了。”
  尉迟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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