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情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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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最为动听的声音,因为话语的内容和冰冷的语气而催人欲死。语气一如既往的漠然,可是梁亿还是分辨的出那里面一丝的委屈和请求的意味。
他心软了,几乎就要放手,然后像以往一样放低姿态乞求他的原谅。
他对这孩子,似乎是惯坏了,宠过头了。
孩子越来越不听话。
连简单的碰触竟不能允许他。就这么厌倦他吗?
也许这一次,不该再由着他?
“我为什么不可以碰你。”他这样说着,似反问,又像是喃喃地自说自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在人心最脆弱的时候被释放出来,操纵人的思想、意志、一切,让人做出一反常态的事。
抑或是,他早已预料到会以某种方式做个了断。然后,从容地葬送所有。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太渴望了,以至于突破了所有的约束和枷锁,不计一切后果,也要一偿所愿。
即使一次也好,他想品尝那禁忌的毒药。
只要一次就好。他一定可以死而无憾。
这些繁复的心绪在脑海中闪现翻滚也只是短暂的瞬间。
“你放开我。”
语气里委屈和请求的意味更深了些。
梁亿险些突然失去力气,就这样放开他,中止未知的疯狂。他甚至企盼,孩子只要再叫他一声哥哥就好,只要一句就好,他一定会立刻放开他,然后衷心地忏悔,乞求他的原谅。
可是没有。而等待是如此难熬。
就这样结束吧,他过分冷静地想着。
然后吻就这样突然而至。
唇齿相触的一刹,毒药入喉。然而味道没有丝毫想象中的甜美,只是无尽的苦涩,苦到难以下咽,封喉见血。
从这一秒开始,他沦陷地狱,永别光明。
并且,永失所爱。
接下来的疯狂,也许只是他在拖延时间。
因为离别已经注定。
从第一个瞬间,他已经开始后悔,每一秒,悔恨都在成百倍的加重。
唇上的火热气息、冰冷触感如此陌生,愈演愈烈的粗暴蹂躏让梁夏恐惧不已。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梁亿把他当成女人在做情侣间做的事,很大可能就是把他当作了柳真。一直以来,他就从心底里厌恶男女间的情事,被他忽略的香水味此时也突入他的鼻尖,他立刻就觉得恶心。
于是他开始拼命反抗,但只是徒劳,他的手脚都不能动,他只能扭头躲避,但是男人没有给他机会,而是彻底地堵住他的嘴,更加粗暴地啃噬、碾压他的双唇,很快,嘴唇火辣辣地疼痛以至于麻木,只靠鼻腔根本呼吸不过来,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更加恐惧。
“啊……放开……不要……”他发出了类似濒死之人低弱的呼救声音,然后出于本能用力一咬,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袭击这时戛然而止。男人离开他的唇,然而对他的桎梏更紧,手腕被扼地生疼,骨头都要断了。
他又气又慌,嗓音发颤地质问他:“你在干嘛!”
没有回答。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这个混蛋!”
“你弄疼我了!”
语气到后面带了哭腔,委屈的成分显而易见。
梁亿胸中的烈火被冷水猛地熄灭。
这是你的宝贝,为什么要伤害他?
可是他早已无路可退。
“哈,”他轻笑出声,只是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他在问自己,问老天,“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捡来的,是我养大的,你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吃了你又怎样!”把你吃进肚子里,融进我的身体中,血肉相连,不分彼此……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再次狠狠地吻住身下的人。他的吻连同身体里的火焰,炽烈绝望,要燃尽一切。
他可怜的宝贝在痛苦地挣扎、呜咽、求救,在承受他亲手施加的伤害。
宝贝,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后悔了,哥哥舍不得离开你。
梁夏感到自己处在冰与火的至寒与至烈的煎熬里,身体和灵魂的疼痛要将他撕裂。
他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地承受他最信任依赖的哥哥施加给他的刑罚。
他静静地想着,原来,在哥哥心中,他是这样一个地位。捡来的,果然是不行啊。所以他不在乎他的感受,不在乎他的伤痛,不在乎他的尊严,用这种方式惩罚他,羞辱他。
哥哥把他当什么了啊。
喜欢的时候,那样百般宠爱地呵护他,不喜欢的时候,就无情地、毫不怜惜地伤害他。
哥哥是骗子。
说好了永远在一起,却瞒着他交女朋友,还把人带回家,不久就会和她结婚吧,组成一个家庭,到时候肯定会把他这个外人赶出去。
什么他的身体连着他的心,也是骗人的。他难受的时候,他在哪里?他现在这样痛苦,为什么他就是不停手,就是狠狠地弄疼他?
早知道这样,当初宁愿没有被他捡回家。这些年的快乐时光他也不要。因为这些都是假的,背后是他血淋淋的满身伤痛。因为他不能接受失去那个一心对他好的哥哥。
冰凉的水滴不断落在他的脸上,蓦地一滴掉进眼睛里,没有体味到凉意,就同化成热泪一样的温度。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任意识沉浮。
“哥。”他最后在心底呼唤一声。
就在他即将彻底绝望的时候,身上的桎梏都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他大口地呼吸,让新鲜的空气注入他的身体,带给他一丝清明。
预感到男人要离去,他下意识地要挽留,同时借以发泄自己的委屈,他大声道:“你不是我哥!什么都不是!我讨厌你!”
男人一动不动。
“我才不是你的东西!你没权利这样对我!我从没有认识过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坏蛋!”你把我的哥哥藏到哪去了,你把他还给我啊!
“你是混蛋!我讨厌你啊!……”
梁夏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多想忘了自己为何这般伤痛。
“梁夏。”男人的嗓音沙哑沉闷,语气低落无力,好像临终之人交代遗言。
“我走了。”
“记得关窗。”
“要按时吃饭,路上注意安全。别让自己受伤。”
“好好照顾自己。”
……宝贝,……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好惨啊,为娘也不忍心。小亿,宁宁,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
38
38、想念 。。。
作者有话要说:惭愧地无地自容,我又来修改了。
“梁夏。”
“我走了。”
…………
眼睛模糊湿冷一片。白蒙蒙的天花板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梁夏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起来,整理床铺,洗脸刷牙。认真地做好两个人的早餐,吃掉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去上学。
他和梁亿吵了一架。梁亿还在赌气,躲在外面不回家。
他不和他计较。等他回来,再好好跟他算账。
每天放学回来,看到未曾动过的早餐,和空荡荡的家,他还是不肯承认他在自欺欺人。
酒店的人告诉他,梁亿自从那晚再没有来过,叫柳真的女客人也在第二天走了,没再出现。
表叔也在第二天就来看过他,跟他抱怨:“梁亿这小兔崽子,说什么跟人出远门做生意就不告而别,扔下孩子就不管了。宁宁,别跟这混小子生气,好好地照顾自己。过不了一阵子,那小子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会老老实实回来。我倒要看他能闯出个什么名堂。对了,你哥说银行卡在他卧室的抽屉里,密码是你的生日,花钱就从里面取,他会往里面存钱。不够的话,就来找我要,有什么事也来找我,……”
看来,梁亿是真的走了。而他只是固执地认为,梁亿没几天就会回来。
他们只是吵了一架而已。
院子里大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伴着微小的断裂声,从枝干上脱落,以难看的姿态坠落于地,秋风一扫,颤颤巍巍地滚了几滚,被脚一踩,稀里哗啦地粉碎彻底。
“小弟弟,在等谁?”
梁夏惊地回头,眼前却只有透明的空气。他不甘心地四处探望,找寻,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疯了似地跑回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喊:“梁亿!你出来!出来见我!做错了事还躲在外面,还是不是男人!你再不回来,我就不原谅你了,再也不理你!你别不相信!…你快点回来!…不然我真的不原谅你了,你道歉我也不原谅你,怎么都不原谅你……一眼都不再看你,再也不和你说话,不和你踢足球,不和你一块看电视,不给你削苹果…等你老了,我也不养你……怕了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是不是?那就赶快回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不然,就真的不要你了……”
他无力地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流满面,泣不成音,直到昏天暗地,最好忘了自己为何这般伤痛。
初雪降落人间。
灰暗的天空,苍白的雪花,织就阴沉低落的网,催人压抑地似要窒息。
“那小子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表叔不可置信地看着背对他站在窗前的少年的背影,气地闷哼一声,“他也知道没脸跟你说话。倒是没少往我家里打,三天两头让我往你这跑,看你是不是吃得饱穿得暖。拿得起放不下,算怎么回事。梁夏,别跟他生气,回头我替你好好骂他一顿…”
“不用了表叔,”梁夏转过身,面庞宁静,“我现在很好。等他…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打给我。表叔你别担心,也不用经常来看我,我很好,没有问题。”
“那好吧。你好好保重,天越来越冷,小心别感冒。”
“嗯。表叔再见。”
除夕夜。
绚烂的烟花时不时映亮冷清的屋子,电视的声音虽然大,也被一阵响过一阵的鞭炮声掩盖。
梁夏躺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动。
“宁宁,来张嘴,吃糖糖。”
“宁宁,给我削个苹果吧。”
“喂,臭小子居然又睡着了,刚才还嚷嚷要守夜。”
“哦,十二点了。宝贝又长了一岁。宝贝,新年快乐,么么~”
……闭上眼睛,堵上耳朵,梁夏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里。
节日的风景,在各处似乎都一样。五彩的烟花,喧嚣的爆竹,欢乐的人们。
在这一刻,暂且忘记所有的烦恼忧伤,和亲爱的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所以,我们都喜欢过年。
在这样的日子,幸福会加倍,部分人还会体味到,孤单亦会百倍。
工地的临时宿舍里,也只剩了寥寥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喝酒吃小菜,抽烟打扑克,聊天谈心。只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亦不发一言。
“小兄弟,睡着了吗?”
“哦,没有。”
“我看你今晚上都没吃什么,过来吃点,喝点酒暖暖胃吧。”
“哦,不用了陈叔。我去外面走走。”
看着身材高挺的年轻男人出了门,踏入风雪,桌前的工友们念道,“小伙子也是想家了。”
原本冰冷的话筒已被手心捂热,梁亿又握紧了些,悬了好久的指尖终于摁下按键,一个接一个,电话通后的嘟声响起,心脏为之一震。
梁夏还以为听到的电话铃声也是幻觉,因而迟钝了好几秒,才惊地坐起,扑到电话桌前,匆忙瞥见陌生的号码,听筒已经拿在耳边,彼方没有声音,他嗓音颤抖地问道,“喂?”
“……梁夏。”
“啪。”他把电话电话挂断。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很快他就后悔了。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强烈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压抑不住地兴奋。
直到心跳也冷了下来,窗外不知何时回归了寂静。他终于忍不住就要拿起电话回拨过去,蓦地,铃声突然响起,他第一时间抓起听筒。
没有过多的沉默,熟悉的嗓音飘进耳朵,“新年快乐,梁夏。”
眼泪攸地滑落。死命压抑住喉头的哽咽,他开口道,“……混蛋。。”
彼方沉默。
“梁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没有了。好好照顾自己…”
“混蛋!”
“再见。”
他来不及阻止,彼端已经挂断。他大声哭喊,出口的话语唯有“混蛋”两字。
等他头脑混乱,下意识地回拨过去的时候,只有忙音作答。
真的,不想再原谅他了。
第一次在除夕夜,没有梁亿的陪伴。梁夏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的,没有梁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可是他经过梁亿的房间,看见空荡荡的屋子,灵魂就像有一个巨大缺口,怎么都没办法填补,痛苦源源不绝,他扑到床上,手指紧攥住床单,牙齿用力地撕咬枕头,眼泪很快湿了一片,心里面像有一团火再烧,烧得他难以呼吸。
“哥!哥——!”他绝望地呼喊,胸中滚烫的血液沸腾涌动,偏偏找不到一个出口。
他拉开被子蒙住自己,哽咽地将要窒息。他多想梁亿将他拯救出来,把他揽进怀里,让他大口呼吸,让他痛快哭泣。
他的身体在床单与被子之间狂乱不安地挣动,像被缚在厚厚的茧里,但是他又不肯出来。因为茧里面是梁亿的气息,他贪婪地呼吸着,即使被闷死也不舍得出来。
他想他,他不在的日子,每一秒都是如此的难熬。
可是他只有在寂静漆黑的夜晚放纵自己的疯狂。第二天,他还是要起来,强打精神忙碌一天。他不准自己堕落。可他阻止不了愈发成狂的想念。
第二次接到电话的时候,梁夏没有第一次那样激动,然而心跳依然是脱了节奏的。
男人的话音平静:“梁夏,卡里的钱还够不够花?我刚刚存了钱进去,不够的话,就到表叔那里拿一些。”
“……梁亿,你这算什么。”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梁夏,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吗?”
对于这个问题,梁夏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反诘道:“你觉得呢?”
“认不认,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