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的情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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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神带着恨意看向梁亿，死命地挣动，四肢齐用，跟条被捞出水面的大活鱼一样激动地扑腾。
梁亿才不把这放在眼里，两下就制住了他的四肢，背朝上按在沙发里，只一犹豫，巴掌就照着小屁股落了下去，当然，没使上什么力气。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梁亿是由于后悔，那孩子就不知道了，前一秒还死命扭动的身体一动不动。梁亿吓坏了，急忙松了手想把他扳过来，孩子一开始还反抗，后来就完全老实了，任梁亿把他翻过来，抬起脸。他停止了哭泣，紧紧抿着嘴，垂着眼眸不看梁亿。
梁亿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想到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孩子太不对劲，别的孩子都是越打越哭，他却是这种表现。
梁亿突然就觉得，孩子是对他失望了。
梁亿后悔得要命，忐忑着问道：“小宝贝？哥哥打疼你了？”见孩子没反应，心里更不安，“哥哥跟你闹着玩的，不是真想打疼你，哥哥道歉好不好？”
完了，怎么哄都没用。梁亿抓抓头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搂到怀里，发现小身子一颤一颤的，他心里也跟着颤，手轻轻揉了揉他刚才施暴的部位，发自内心地忏悔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你。是我不对。我也不该吼你，更不该逼你发声。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敢犯了。你原谅我吧。”
这堪称有史以来梁亿最诚心诚意的道歉，认错态度没挑，八岁那年把老家的小柴屋点着，他跟奶奶认罪伏诛的时候都没这样痛心疾首，痛定思痛。
感到怀里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梁亿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孩子的脸，发现没刚才那般吓人了，只是眼泪止不住，劝说：“你是男孩子，虽然小，也别动不动就哭。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打我两下也比看着你哭心里好受，知道吗？你一哭，我就慌了，我一慌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好了，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我真心道歉，你就原谅我吧。不然就显得你小气，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完全是和大人交流的口气，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他直觉上认为，孩子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梁亿紧盯着孩子的反应。孩子终于拿眼看他，眼神里还带着愠怒，但没有刚才那种凄厉的伤心。慢慢的，孩子的眼光变得平缓，终于恢复了纯净，然后，朝梁亿点点头。
梁亿松一口气，摸摸孩子的头顶，“乖。我就知道你是听话的好孩子。”
梁亿总结经验教训，认为以后对待孩子要换一种教育方式。不能一味地宠惯他，要理智。因为他发现孩子是很聪明的。他突然变了脸色，孩子会很不安，他若是心平气和地和孩子讲道理，孩子反而会理解。从现在开始，他要实行爷们对爷们式教育。
梁亿不再动不动就抱着孩子“宝贝宝贝”地叫，不再帮他洗澡，不伺候他穿衣如厕吃饭。孩子一开始不习惯，不过很快就默默地适应了，表现得很好，挑不出一点毛病。
梁亿很满意，觉得这才是他梁亿带出来的孩子。另外，他给孩子起了小名，就叫宁宁。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孩子没办法开口说话。梁亿多么希望他能叫他一声“哥哥”。
同学和邻居都知道他收养孩子的事，各种看法和建议他都不作理会。梁亿不再每天出去和帮众们玩乐，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他很不放心。加上快要小学毕业，他就收了玩心，整个人变得沉稳安静了不少。每天放学就带着孩子，很多时候，是他在写作业，孩子在一边安静地玩着梁亿给他买的玩具。
时节已经入秋。这几日秋雨连绵，天空阴沉沉的，梁亿大感不爽。和孩子吃完晚饭后，去班长家补习，认真劲一上来就忘了时间。屋外不知不觉雷雨大作，很有些反常。
“靠！”梁亿看看时间咒骂一句，就离了班长家急匆匆往回赶。他心里很慌，这样的天气实在不该把孩子丢在家里。
到了家才发现情况更糟，线路被雷雨损害，到处黑漆漆一片。
“宁宁？”梁亿甩掉湿透的鞋子，朝客厅里喊，没有动静，他又摸黑进了卧室，“宁宁？”床上也没有。顿时慌了，跑去另一间卧室，也没有孩子的影子，抱着最后的希望进了盥洗室，仍是没有。
梁亿感到天地塌挎的恐惧，他大声唤道：“宁宁！你在哪！”
轰隆——喀嚓！窗外一个大雷响裂，屋子被猛地照亮。
梁亿像陷进一个噩梦，怔在原地。这时，隐约传来微弱的呜咽声。梁亿立刻一个激灵，凝视听。当发现那声音似乎从卧室传出，他立刻冲进房间，再细听，循着声源，走到衣柜前，猛地打开柜门。
谢天谢地，那臭小子就在衣服堆里趴着呢！梁亿把他挖出来放到床上，借着些微的光，知道他在哭，让梁亿雀跃的是，那是哭出了声音的！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的确是嗓子里发出的泣音，真真的，梁亿激动不已，凝神细听，那哭音就是极品仙乐，可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吓没了。
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宁宁？”
还来不及看孩子的反应，窗外又是一个大霹雷爆响，伴随的，还有一声稚嫩清晰的尖叫：“啊！”
梁亿确定他听到了，没错，这孩子刚才发声了！孩子这时正两手紧紧捂住耳朵，想要逃避恐怖的雷音。梁亿却捉住他的手，下狠心决定刺激他。
果然！孩子一边挣动着，一边不断地尖叫，“啊！”、“啊！”
梁亿则是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人家孩子的尖叫不断，他的笑也不断。
雷声早就停了，这哥俩还在继续。孩子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漆黑里，瞪着眼睛看梁亿。
梁亿才止住笑，呼一口气，问说：“宁宁。来，叫个哥听听。”不过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黑暗里，梁亿看不清孩子的脸，心脏“扑通扑通”的，兴奋难耐地等待着。
也不知多久，不过不会很长，奇妙的天外之音就那样传进了梁亿的耳朵，“…哥…哥哥。。”
梁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握住孩子肩膀的手更加用力，声音几乎发颤，问说：“再叫一声？”
这次没有太多的迟疑，声音也比上次清晰了不少，“…哥，哥哥。哥哥……”剩下的语音已经闷在梁亿的怀里。
“哎！哎哎哎哎哎——好弟弟！我就是你哥！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梁亿足足笑了半分钟，然后举着孩子摇啊摇，“弟，再叫哥，多叫几声！”
孩子被他弄得痒了，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又听话地叫梁亿“哥，哥。。”，他自己也很新奇，也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能叫梁亿“哥哥”了，梁亿看起来那样高兴，他也就很高兴。
梁亿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抱起孩子，举着他在自己上方，摇来晃去的，“弟弟，弟弟！”
孩子也开心地回应他，“哥哥，哥哥！”
窗外雷雨大作，他们就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欢喜无限，忘了世界。
24
24、入学 。。。
孩子本是个聪明的，加上他本来能听懂的话就不少，学起来就很快。一开始发声还是很不自在，经常憋半天就发几个单音。梁亿也不急，每天逮着功夫就逗着他说话，他就依依呀呀地说，比起刚咿呀学语的小孩另有一番可爱。梁亿动不动就举着他又转又摇的，让他一遍一遍地叫“哥哥。”所以，这两个字发音最标准。
梁亿已经自拟人家的父母，对孩子的成长教育问题仔细地考虑，决定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全能型人才。全能指的是，能文能武，德才兼顾，知书达理，够讲义气。重点在于“文”的培养，他想让孩子成为一个有文化的知识型人才，当然，最好同时练就一身的武艺与胆气。
梁亿想到了把孩子送幼儿园，可是手里的资金不足，表叔那边他还没知会，毕竟多了一个人的开销，并且为了孩子长身体还把伙食提高了一个档次，每个月的钱都不够用，去表叔家拿钱的时候就多要些。梁亿至今还没向表叔透露孩子的事情。正要考虑要不要和表叔摊牌的时候，表叔竟亲自上门来了。
“臭小子，长出息了是吧，啊？还会捡孩子来养了。你行，你有能耐，你养吧，看我还给你钱不给！”表叔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觉得自己这表侄真不是一般的折腾。
梁亿赔笑，“哈，表叔您消气。我这不是为社会献爱心么，好歹也不是件坏事，您就别生气啦，啊，您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把这个月和下个月的钱一块给了…”
“啊呸——你一天不把这小孩送走一天别想从我这拿钱！”表叔觉得这小侄子太胡闹，拿钱给外人花，他可不能纵容他干蠢事。
一听这话梁亿就忍不住脾气上来了，可是还得忍，谁让钱在人家手里呢，“别啊表叔，您可不能这么办，您这不是让我们兄弟俩活活饿死么，您不能这么狠心啊，啊？您看，”梁亿抬起孩子的小胳膊，“这小细胳膊，典型的营养不良啊，您再不给他吃的，可不把这可怜的娃活活饿死啊，人神共愤啊…”
这下表叔的火气也上来了，“哎你个小兔崽子啊，我还就人神共愤了你怎么地？”
“我错了我错了，我人神共愤还不成么，关键是您得把钱给了，求您了表叔！”梁亿到了动情之处，拉住表叔的衣袖不放，还朝孩子说：“宁宁快叫表叔！”
孩子聪明地紧，赶忙脆生生地唤道：“表猪——”
还在拉扯的叔侄俩齐齐愣住。“噗——哈哈哈哈哈哈——”梁夏猛地收住笑，捅了捅惹祸的孩子，“小笨蛋，去给表叔端点葡萄过来！”
小孩立刻扭着小腿去了，马上端了一盘紫莹莹的葡萄来，在梁亿的示意下递到表叔面前，白净的小脸仰着，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不染一丝纤尘，纯净真诚，直直地看着他。
对这样一个天真乖巧的孩子，表叔也强硬不起来，接过盘子放在一边，捏捏孩子的脸，“宁宁是吗？你爸爸妈妈呢？”
孩子的脸上黯然，摇摇头，说：“不道。”
梁亿纠正说：“是不知道。表叔，是这样的，这孩子的父母，八成是不要他了。他们把这孩子丢在我们院里，就一直没回来找他。所以，我不能再不要他，不然他就无家可归了。”
表叔立刻就心软了，“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可是小亿，你毕竟也是个孩子，孩子养孩子，怎么也说不过去。还是把他送到孤儿院或者找人收养吧。”
“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定要养他，我能养的了他。表叔，你放心，我没问题的。”
“你太异想天开了，你父母留下的那些钱本来就不多，也就供你到高中毕业，你要是养个孩子，很快就不够花了，到时候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等过几年我壮实了就去打工，浑身的力气还养不活一个小孩子吗？”
“笨蛋！”表叔感觉这傻侄子就是个榆木脑袋，“你们非亲非故的，你怎么就这么无私奉献啊，啊？”
梁亿的眼神认真且坚定，他把孩子拢到怀里，说：“我们已经是兄弟了，我是他哥哥，哥哥抚养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
表叔扶额，跟梁亿简直没招，“罢了罢了，你就留下他吧，我看你能撑几年。”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然后把钱包里的整钱拿出来，一齐放到桌上，“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的话，再管我要。有什么事也随时通知我。”
梁亿感激地收下钱，“表叔——你真是好人！”然后戳戳手边的孩子，说：“宁宁，快跟表叔说谢谢！”
孩子立刻看着表叔，开口说：“谢谢表猪！”
表叔无奈一笑，摸摸孩子的头顶，接着起身，“表叔走了，你们两个乖乖的啊。”
“表叔再见！”
表叔可是功不可没，在他的帮助下，那一年冬天，梁亿给孩子落了户口，孩子正式成为梁亿的弟弟，大名梁夏。生日9月20号，就是梁亿捡到他的那一天。年龄五岁，因为梁亿觉得弟弟的智商就值这个岁数。
第二年，梁夏入学，梁亿小学升初中。
入学前，梁亿在奶奶教育理念的基础上取长补短，对梁夏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教育。部分内容如下：
要做个爷们。
要不拘小节，胸襟开阔，别斤斤计较。
要诚实，考试即使考零蛋也不要作弊。
要守时，别迟到。
要说话算话，所以别扯谎吹牛，轻易许诺。话不要太多，
尤其是废话，最好别说。
要尊敬师长，太不入流的就能忍则忍。
对待女同学要永远和气，个别泼辣剽悍的能忍则忍。
要直爽仗义，人有困难，能帮就帮。
“最关键的一条，要有胆气，敢说话，敢动手。即使动起手来吃了亏，大不了哥帮你报仇，知道吗。你一强横，别人就怕你，不敢欺负你。看见别人欺负同学，你也上去帮一把，要不通知老师，要不就直接上手。”
睡眼朦胧的梁夏打个呵欠，点点头。
“不过也要量力而行，你一个小孩子毕竟能力不足，啧，”梁亿挠头，陷入矛盾，而后灵光一闪，“别怕！哥仗着你！”
于是，梁亿仔细交代他手下那帮还在上小学的，好好罩着他弟弟，随时关注他弟的动态。
梁夏在哥哥手下的关照下，小学生活颇为一帆风顺。一开始，因为他有个曾经是校园老大的哥哥，同学没敢惹他，加上他一副酷酷的样子，话没两句，自然就少有人接近他，他在另一种形式上被孤立了。
后来渐渐地和他接触，发现这家伙还算文静，根本不似他哥那样凶暴。说凶暴其实是道听途说，说梁亿怎么怎么就动手打人，一对十的单挑，把人全干趴下了。还有些因此就崇拜梁亿，巴巴地讨好梁夏想要一睹他哥哥的风采。
事实证明，梁夏是他哥的亲弟。一次，某高年级同学看不惯梁夏那不可一世的样，故意在他面前说梁亿的坏话，说梁亿就一小流氓，梁夏就一小屁孩，得瑟个屁。结果梁夏上去就照那小子下巴狠狠一记上勾拳。
毕竟力量有限，没有多大的威力。对方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