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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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穿衣穿鞋出门,期间不停的拨打小高手机,关机、关机、关机!
关上大门向楼梯口走去的瞬间,我愣了。
红色的大衣,蜷缩在楼道拐角,靠著扶手,微微颤抖。
我几乎是以平生最慢的脚步走向她,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不是在做梦吧。
以指尖轻触她的肩膀,她转过脸,呆呆的望著我,眼神一片空洞,仿佛我是透明的。
摸摸她的脸,非常凉。有几道水流过的痕迹,混合了尘土,变的胡里花哨??????
我扶她站起来──也许坐的时间太久了,连这个动作也很困难──轻轻揽进怀里,感觉她的瘦,她的轻,她的无力。
“以後不要关机了。”很小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居然有回声。
“外面太冷了。”她像可怜的小猫紧紧扒住我,我听到大颗眼泪滴在衣服上的声音。
凌晨四点的无人走廊,我们第二次拥抱。
我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想不起,只想温暖这个脆弱的灵魂。
三个小时後,阳光和闹铃把我从沙发上惊醒。
痛苦的睁开眼睛,足有一分锺的时间,大脑反应不过来。浑身酸痛,眼睛干涩,渐渐回忆起凌晨发生的事件,惊觉──卧室床上睡著的小高!
挣扎著起身,轻推开卧室虚掩的门──生怕惊醒她,这样的面对面让我尴尬──可能太累了,她蜷在被子里睡的很甜,刚才的闹铃居然都没有效果。
是呀,昨晚她哭累了说,根本就没回家,在楼道里看我走了就出来闲逛,直到太累了来找我,又不敢敲门,要不是我发神经出去才看到,她一夜就畏缩在那儿了。
她为什麽要这样呢?没有答案,昨天自己也有点激动,没有问。
无论如何,她在我这里安睡也总好过找不到──也许她在我心里的底限是平平安安就好。
时间紧张,并没有叫醒她我就赶去上班了。
公车上想著昨天自己是不是有点失态?真是的,想到抱著她就不自觉的皱眉头,不应该这样吧,有点太那个了??????再见面要怎麽说呢??????不知不觉竟然坐过了一站!
糗大了!
投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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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在忐忑中度过,想往家里打电话,又没勇气──说什麽呢?昨晚睡的好不好?早餐吃了没有?不行不行!这样说太容易被误会了──好笑的自己,现在还想要维持“正面形象”。
下午四点,正在头痛下班回家怎麽办的时候,手机接到短信:“丁姐,家里没鸡蛋了,回来买点儿。小高。”
不得不承认,80後的孩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下班去超市买了二斤鸡蛋,准时到家。我如此老实,难能可贵。
拿钥匙开门的瞬间,深呼吸。先平静一下再说??????
推开门,手里的鸡蛋差点儿没掉地上!
地板擦的!明挂亮,玻璃茶几反射的光照的我云里雾里,门口鞋架上摆著打好了油的皮鞋,杂物柜东西归纳的井井有条??????以前家务大部分是朋友做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颓废,更无心收拾家里。现在突然变成这等干净,居然有点不习惯。
“丁姐,你回来啦!”小高打厨房出来,扎著围裙──那是朋友做饭的装束。
“唔。”我不置可否的咕哝了一句。
小高忙接过我手中的鸡蛋:“我一看冰箱里什麽都没有,你平时都不在家做饭的吗?”
不知回答什麽好,所幸小高也没有想听我回答的意思,径自去厨房忙活了。
我回卧室换衣服,看到阳台上挂满了刚洗的衣服,包括我昨天换下的内衣??????
站在房子中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除了母亲和朋友,至今没有别人如此亲近的表现。对於小高这样的孩子,我可以宽容她的无忌与放肆,因为我是长者是领导是过来人,但她如此紧逼却又若无其事,让我不由紧张。
“丁姐,吃饭吧。帮忙端一下汤好吗?”小高的声音从外屋传来,打断我的思维。
“来啦。”走进厨房,感叹她一个小姑娘怎麽做的出如此丰盛的晚餐,炖带鱼,炒韭黄,麻婆豆腐,紫菜汤??????色香味俱全,食欲大开。
“做这麽多?”转头对她说,“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吧。”
“怎麽吃不了?上次在我家看你吃的很香嘛。”她指的是过生日那次。
看著她快乐忙碌的身影,真想象不到这就是昨晚那个失魂落魄的人。
小高为我盛上饭和汤,好像照顾小孩儿一样为我夹菜。不知我当时是何表情,但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开口问她: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多久?
其实朋友和我的生活远没有和小高相处这般富於戏剧性,我们像普通人一样上班下班,算计著工资过生活,也有争吵,也有玩笑。小高现在对我过份的好,也许在她是浪漫,而我却觉的不自然。
不可否认,小高的厨艺相当高,吃饭也能壮胆──吃的盆干碗净时,我半开玩笑的问她:“你什麽时候回家呀?”
她的脸色晴转阴,低著头:“不回去了。”
“怎麽了?”不回去还了得?难不成要住我这里?
“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房子是小弟的,”小高抬头看著我时,眼泪汪汪,“丁姐,我??????其实??????不是爸妈亲生的。”
“啊……”我拖著长长的尾音,差点儿把带鱼吐出来。
投降5
套用莫泊桑的一句话;“生活不可能像你想的那麽好;但也不会像你想的那麽糟。”──在我半张著嘴倾听小高尽可能简短的叙述身世後,带鱼终於没有跳出来。
她是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孩──在出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候。虽然她身体健康,美丽可爱,可还是被父母没有解释的丢在门外。所幸两岁时就被一对善良却不育的夫妇收养。
爸爸妈妈对她很好,家庭条件也相当优越,最重要的是,三年後有了弟弟──她被当作这个家里的福星一样宠爱。而且,对於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这些秘密是因为她与小峰结婚被捅破。
家人不同意放弃学业结婚,她又倔强著非去不可。争吵中妈妈说了重话:“反正你也不是我女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早知道根本不养你这麽些年!”
一切真相大白,小高更加义无反顾的离开,有时真相所带来的是心理上的隔膜??????
“其实你不应当怨他们。是他们给了你幸福。”听完这些讲述,我说。如果不是他们,小高怎麽能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接受良好的教育?其实所有一切,是她养父母给的。
“我知道,我没有怨他们,我只是惭愧。”她的眼圈红红,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泪来,“我和小峰的事後来弄成那样,还害他们为我花钱住院,又重新找工作,我觉的很对不起爸妈,我一点都不争气。”
关於她和小峰结婚的真实原因,我没有提起──因为此刻,我不想提到彦彦,正如她好像也在刻意回避谈论朋友似的。
“那你现在这样又离家出走,不是更不让他们省心吗?”我问。
“那套房子──本来是他们送给我的嫁妆,但是我太让他们失望了。而且,弟弟也大了,毕业以後结婚需要房子。”小高顿了顿,可能在犹豫要不要对我讲,“还有??????我妈发现我和彦彦的事了。”
脑子就“嗡”了一下,其实不关我的事,但就是觉的这种事情被家人发现实在是令人崩溃的结果。
“那,那怎麽办?”我承认自己心跳加快。
“不怎麽办。房子收回,赶出来了。”小高倒是比我平静。
怪不得她不回家,怪不得她要住在我这里,我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小高对我有什麽企图,原来只是无家可归而已??????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吧,我想。”她似乎已经放弃,“我已经让他们操碎了心。”
还想问她彦彦去哪了,她以後有什麽打算,是不是要租房住。可是一样也没问出来,她能跟我如此坦白让我震惊,从这点来说,她和彦彦都是勇敢的孩子。
我们谁也没有再说什麽,屋里安静的可以。
“好了,不说伤心的了。吃好了吗?我要刷碗啦。”她就是能迅速转换心情。
“不用不用,你也累了,看会儿电视吧。我来洗。”老让她做也不合适,毕竟是客人。
说著开始收拾餐桌,她微笑著看我:“丁姐,你和小欣姐平时也这样生活?她做饭你刷碗?”
我有几秒锺没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作答才不至出糗。
“啊,呵呵??????都差不多吧??????谁不是这样过呀,呵呵??????”我傻乎乎的打著哈哈。转头走向厨房,早点离开她的视线为妙。
听到小高也在背後哈哈的笑了起来,觉的她就是别有用心。
说起来了,朋友也离开我十几天了。居然一点音讯都没有。
也许是经过小高这件事的折腾,想到朋友的离去,我竟没有那麽伤心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和小高就这样糊糊涂涂却又高高兴兴的度过了一星期。
每天她做好早餐,叫我起床,吃过饭我先走(她单位比较近),她收拾好房间再上班。下班有丰盛晚餐,吃完我刷碗,看一会儿电视,睡觉──当然,她睡床,我睡沙发。
期间我没问过彦彦,她也没问过小欣。
异常的平静。
当时我只需要异常的平静。有个像朋友一样照顾我生活的人,却没有一个像朋友一样令我伤心的人,这样很好吧。
幻像1
第八章 幻像
那几天过的无所事事,工作不多,家里又有小高照顾,平常很少上QQ的我,因为无聊,索性泡在网上??????
没遇上几个正常的,不是要视频就是要电话,不然干脆问什麽“419”,我回个“老了,做不动了”立即拉入黑名单。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呀。
正灰心於自己赶不上时代步伐,一个陌生人发来消息,打开看看:“欣。”
只这一个字,吓出一身冷汗。
“你在哪里?”当我回过神来,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打出这句。
“外地。”如此简短。
“你什麽时候回来?”
“没有定。”
“你在外地干什麽?”
“不干什麽。”
“那还不快点回来?”
“不想回去,很烦。”
“你在哪里?我接你去。”
“不用了。”
我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飞快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开始发抖??????
“为什麽要离开我?”
“因为心里难过。”
“你走了没有想到我更难受吗?”
“??????”
“说话!!!!!”
“很烦。”
“烦谁?烦我吗??”
“烦我自己。”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我全然不顾它固执的叫个不停──此刻,还有什麽事情比朋友更重要吗?
“不如,我们散了吧。”那边传来这样的讯息。
我恨不得大吼,恨不得抽她一耳光,这些天来的伤心、恐惧、自我安慰、故作坚强,在她淡淡的一句下显得多麽可笑!
小高拿著手机走进房间──实在响的时间太长了──小心翼翼的问我:“丁姐,你的电话。”
“出去!”我转头大声喝斥,完全下意识的。
可能她愣了一下,可能她有点想哭──反正我是全然没看见──但还是转身出去了,好像接听了电话,因为听她说了一句“你好”什麽的。
当我情绪上来的时候,真的很任性。
但当时只想著如何应付朋友的那句留言。
想不出来,当爱著的人要离开,语言有什麽效果?
我知道我想不出来,我知道我哭了,我知道我不愿意和她分手。
“不。”只回了她一个字。这是我坚决的态度!
她就这样下线了,不等我平静下来,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
我给朋友家里打电话,她妈妈说单位组织去外地学习,我给她的同事打电话,人家说她正在休年休假??????
她十年都没休过年休假,累积起来也得有一个月了。
她冠冕堂皇的离开人们的视线,而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原因??????
一夜都没睡著,开著电脑,挂著QQ。也许她还会上线??????
直到天亮,也没有消息。我揉著哭红的眼睛走出卧室,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小高。她睡的很安静,连衣服也没脱??????
我的天,我都忘了她的存在!
我坐在茶几边儿上,茫然的看著小高──昨天晚上我对她是不是太凶了?
“丁姐。”她醒了,见我守在旁边发呆有点惊讶。
“醒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你??????你没事吧。”她坐起来,大约看到我的狼狈相,感觉不对。
我什麽都没说,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穿好衣服上班。
“不吃早饭吗?”小高问。
“家里电脑不要关。我走了。”其实此刻我情愿一个人,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小高没问我事情的原因,并非是她看不出来。昨晚我激动的表情和後来打的那几通电话她一定都听到了,我想,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出一二,更何况是聪明的她?没深问,也算是对我自尊的保护吧。
当我的电脑连续开机36个小时後,终於瘫痪了。朋友再也没有上线留下只言片语。
而36个小时後,家里来了一位访客──居然是刘军!
幻像2
他来的毫无预兆,毫无理由──至少我这样认为。
再次见他,黑了,但头发和衣著还是那麽整洁干净。可能他进门看见小高时有点惊讶──我想以前朋友和他介绍时一定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住的──当我解释是“妹妹”以後他还礼貌的和小高问了声好。
小高并不认识刘军,但也通过我不自然的表情看出些什麽,冲了壶茶就进卧室,还带上了门。
“喝点水吧。”我客气几句,进入正题,“有什麽事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