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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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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1

                第一章 初识
  新春刚过,办公室来了批实习生。处长分配给我一个法律系小姑娘,那天她穿一件红色格子风衣,戴著红色毛线帽和围巾,像个圣诞老人似的出现在我面前。
  说实话,对於她的初次印象,无谓好坏,唯有那一身红色令我有些目眩。於是下班时特意说了一句:“机关工作,我们还是应当穿的职业一点,成熟一点。” 
  第二天,出现在身边的就是一个全身黑色的小孩,我不禁哑然失笑。 
  她姓高,於是我们便叫她小高。虽然只在这里实习五个月,但还是要干很多的活儿──没办法,这就是社会,新人总要做许多份内份外的工作,包括打水、扫地、拿报纸,还有几乎所有我们这些“领导”所不愿做的麻烦工作。
  还好,她没有抱怨什麽,干的也算积极。因此,我在第一个月向处长汇报时夸奖了她几句;也因此,我可以不必按时上班下班,有事就走,不用向她解释,乐得清闲。
  渐渐的,她对我们办公室的工作熟悉起来,下达文件或是解释政策都做的不错,我们的关系也从刚开始的严肃变得轻松许多。
  有时工作不忙,就随便聊聊天。她是本市人,家里条件很好,上的也是一所重点大学,可是学习并不拔尖,所以毕业後出来工作也就成为她未来的选择。 
  “我可羡慕我们班那些学习好的同学了,他们还可以考研,去北京上好的大学。”她说。 
  “北京那边生存压力很大的,还不如我们这里,中型城市,物价也不高。”我和她说的压根就是两回事,考虑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吧! 
  她“嘻嘻”笑两下,没有再说别的。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就不说,光是笑,挺可爱的。 
  但有时看她上网就能知道她有多麽憧憬北京那个地方:老是看北京高校,有没有不用考只交钱就能上研究生的大学;四环附近的房价哪个最便宜;还有就是去北京的各条铁路时刻表。 
  我曾问她,你在北京有朋友呀,怎麽老是想以後往那边发展?她说有个朋友。我想可能是男朋友,小女孩不好意思讲罢了。 
  一直觉的小高这孩子挺清纯,发觉她有点不对也是一次偶然。 
  我们办公室两台电脑,一人一台,因为也没有什麽隐私,我们都没有设密码的习惯。那天要查资料,碰巧我那台不知怎的死活打不开文件,只好用她的,她去文印室了,我便自己动手。 
  先去新浪网我的邮箱,可输入地址时却看到地址记录,都是GL,BL…… 
  我的脑袋有点发晕。 
  赶紧查完了东西,离开她的电脑。其实这与我有什麽关系呢?我可是无意发现的呀,怎麽好像是在窥视人家隐私? 
  其实也没有什麽吧!整个下午我都在想,现在年轻人什麽爱好没有?也许只是图个稀罕,玩玩而已。
  对、对,一定是青春期玩玩而已,人家有男朋友的嘛! 
  虽然一直不能确定,时间长了也便无所谓,网上那麽多网站就是让人看的,再说看了也不一定就是呀!
  岁数大了,什麽都疑神疑鬼的…… 
  自己是怎样别人就是怎样吗?我有点草木皆兵了!
  
  平静的过了三个月,终於因为我的提前离岗而造成重大失误!那天老妈过生日,我看没什麽事情,便早早回了家,临走时让小高盯到下班──她已经完全可以应付日常事务了──可没想到下午却来了个上访的,要死要活赖在办公室闹,说不解决问题就不走。这个事情并非一句两句就能讲清楚,更何况是小高这样初来乍到的新手?最後实在包不住,居然惊动了主管局长! 
  小高赶紧给我打电话,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什麽匆匆往回赶。路上收到小高的短信:“我说你和会计去银行汇款,千万别说漏了。” 
  我这边急忙给单位会计打电话,一致口径。 
  气喘嘘嘘的赶回单位,因为那个借口,总算没有太难堪。看到小高在旁边也紧张的不得了,我暗暗决定得请她好好吃顿饭了。 
  那个周末请小高吃火锅,没想到我们居然都很喜欢吃鱼丸和红薯!於是因为共同的“吃好”,聊的越来越口没遮拦。 
  我大骂局里的待遇不好,干多少年了想升个副科都难如登天!她就说她所在的那所重点大学就是一个狗屁,什麽都没有,只是靠著给教育厅领导送钱才有那麽多的获奖机会。我们笑著聊著,不知不觉竟成为餐厅里最後一桌客人。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朋友,我接了,简单说明情况,表示马上就回家。挂掉电话,结账,走人,小高一直微微笑著,什麽也不说。 
  打车送她先回去,她说不用,“你家里人找你有事吧?我不用送的,你赶紧回去吧。” 
  我当然没有答应,她一个小姑娘,又是我的下属,天黑黑的出什麽事我可不放心,於是硬把她塞进计程车。 
  她住在一所比较偏的生活小区,里面也没路灯,七拐八拐才找到她那栋楼。 
  “你一个人住?”我问,也不知为什麽,就觉的她会是独居那种。
  “是呀,上去坐坐,喝杯茶吧。”她说。 
  “不去了,太晚了,回家睡觉,你快上去吧。”我说。
  “哈哈,急著回家见老公?祝你晚安。”还夹杂著小女孩的坏笑。 
  我有点想笑,在家等候的那人并非男性……但还是没必要就这个问题向她做出解释,於是说过“再见”,就直奔家了。




初识2

  回到家已经很晚,朋友早已睡著,我轻轻上床,没有惊扰到她。我们很多年了,但从不叫对方“老公”“老婆”什麽的。甚至,我们现在真的更像是一对朋友。
  第二天清晨,朋友问昨天去哪里玩的那麽晚,我说一个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 
  “你可别把人家带坏了呀!”这算是吃醋吗?我只是笑笑,并不介意。 
  我当然不会把她带“坏”了,因为从没觉的自己现在的生活是“坏”的,而且,她那种小女孩,怎麽可能? 
  我们像往日一样工作,相处简单快乐,有时候还是会聚在一起吃火锅。就我们两个,因为办公室就我们两个,因为我一定不会让她看见朋友,因为……不知道,觉的两个人一起胡吃海塞真的挺惬意。
  饭桌上是什麽都可以说的,没有上下级,只有姐妹情谊。我问她男朋友长的帅吗?做什麽工作的?她说长的有点像金城武那种类型,在北京一家室内装饰公司做设计。工作很辛苦,但挣的也不少。看著她一脸骄傲,真觉的恋爱中的年青人可爱死了。 
  “我和她妹妹是好朋友,後来认识的他。”她说,边把一个鱼丸塞到嘴里。 
  “你够狠!曲线救国呀!”我笑著说。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我们的工作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每年八月左右是我们部门休息的时候,没什麽工作的日子大家可以调休。我说你可以和同学去玩一个星期,还可以去北京看你男友,提前和我说一声就行,她点头说谢谢。可直到九月中旬,她却一天假也没有请过,倒是我陪朋友去了趟内蒙。
  正奇怪活泼的她为什麽有假不放的时候,某天在街上就撞见她──确切的说是她和她的朋友──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那时快十月一了,朋友生日将至我上街准备选一样礼物。正在购物中心门口看哪样东西打折──我从来都对经济实惠的东东情有独锺,这一点也让朋友总是作为攻击我的理由──就看到一个女孩子从楼里冲出来,紧跟著另一个,直奔门前小广场。 
  咦!有点面熟呀!那个先出来的女孩…… 
  是小高呀! 
  其实那时有点惊讶,小高自从第一天被我说了著装问题後一直都穿深色调衣服,整个人很素的样子。可今天却打扮的很炫:红色碎花衬衫,黄色休闲短裤,好时尚的模样呀!
  正在愣神的功夫,就看见小高冲向马路钻进一辆计程车走了,留那个漂亮女生站在路边,随後也拦了一辆,却向相反的方向开去。
  还想和小高打个招呼呢!这两个小丫头,什麽事这麽匆忙呀?真是! 
  上班後我问她,“你是不是周末去购物中心了?”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跑什麽跑呀,我就站在门口,想跟你打个朝呼也没机会。” 
  “我有事,没看见你……你也没叫我一声呀?”她的语气有点发虚,眼睛并不看著我。 
  “我还来不及叫你呢,那个女孩子是你同学?长的好俊。” 
  “是一个同学,……那个,这个表格数据好像错了?”她话锋一转,说起我们的报表来。 
  “噢,我看一下。”当时的确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也没有觉的是她故意不想说,那时我真是有点单纯了。 
  後来的事情我最初无法想象,只觉的,开始像一阵风,後来像一阵暴雨,最後一切都平静了,但我却没有办法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初识3
  十一的时候放假七天,朋友的单位却要加班,我有点生气,说好要出去玩的,这下都泡汤了。可是没办法,为了不至於七天在家烦闷,我临时决定和小高他们出去玩一圈。
  小高和她男友,还有男友的妹妹,还有我这个“姐姐”,四人一起出发爬山。那山不是名胜,人也不特别多,这在国庆假日相当难得,看著各大景点住宿扎堆,人满为患,我们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选择。
  因为山里游客不多,房价也划算,原本打算玩三天的行程改为六天。也就是在这次旅行中,我认识了彦彦,小高的好朋友,也是她未来的小姑子──那天在购物中心看到的漂亮女孩。 
  彦彦和小高是高中同学,学习可比小高好很多,在北京一所重点大学读化工。可爱的女孩子,纯纯的笑起来很甜,高材生,人又很温柔大方,我戏称她为“万人迷”。 
  一起出去玩,因为我和彦彦的哥哥是“长辈”,所以对两个小妹妹的照顾要多一点。常常在爬山时我和她哥哥在前边走,看地图,找路线,两个小姑娘就在後边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看著她们感情好的似亲姐妹,我对彦彦哥哥说:“你可幸福了,妹妹和女朋友这麽好,以後家里一定和和睦睦的,你就享福吧。” 
  彦彦哥哥就憨憨的笑。他叫小峰,比小高大三岁,人长的挺帅,可就是太老实,不大讲话。但看的出来很细心,什麽都为小高想著──就连她的鞋带松了,也是小峰第一个发现。 
  晚上睡觉我们三个女的一间,小峰一个单间。快乐的过了三天,第四天下雨,很冷,我们带的衣服都不太多,缩在被窝里谁也不愿出去。小高一直喊冷,我开玩笑的说:“找你男朋友去呀,他那里暖和!”小高就赖皮似的说“也好,也好”,本是我开玩笑,可彦彦听了马上就坐起来说:“你去吧!谁不去谁是小狗。” 
  空气在那一刻略微凝结,我却没反应过来还在哈哈大笑,於是小高就一骨碌爬起来,穿著背心短裤跑向小峰的房间去了。 
  “你还真去呀!”我那时真的有点没心没肺!
  一整天下雨,而小高在男友的屋子里也待了一整天,傍晚时才出来和我们看了会儿电视。我还朝他俩坏笑,弄的小峰脸一阵发红! 
  想法简单的我,没有看出来,整整一天,彦彦没有出屋,很少说话,没有笑…… 
  那次的出游很尽兴──至少在我和小峰是如此,我们也以为她们是,但…… 
  一上班,工作又多起来。我为了拿到年终的考核优秀拼命做好每一个细节,可能是太心急,可能欲速不达,由於一份报表出现严重错误被领导开会批评了!那个数据是小高负责整理的,我只是粗略核对了一下。於是一腔怒火就冲著小高去了,我狠狠的批评了她──尽管现在看起来那是多麽的可笑,多麽不理智──但有点气急败坏的我还是把小高给说哭了。
  我是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留下小高一个人重新做表。心里还想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回家後,朋友看见我一副气咻咻的样子问是怎麽了,我大致说了一遍经过,朋友骂我真是没担当,人家一个实习生根本不用作检讨,我把关不严才是最根本的错误!
  其实当时我也是气昏了头了!过後想想也真是对不住那孩子,她才刚毕业,怎麽能过於苛责呢? 
  一夜没睡,觉的应该向她道歉,有点拉不下面子,毕竟,真的好难面对呀! 
  小高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没给我难堪的机会。第二天,我没有见到她。 
  她离开了我们单位,连实习鉴定都没写。
  那天还听到处长说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好用了,脾气大的不行,受点批评就走人,真是…… 
  我知道,这就是社会,新人有若大的委屈都很难有人主持公道。既然领导都这麽说了,单位里的同事也都这麽认为,我还是我,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小高走了,是绺由自取。 
  我没有表态,因为不知说什麽好,心里有点难过,又说不出来。
  不知道小高是不是回家了?一个人的那个小公寓?还是回学校了?实习大半年没有结果,怎麽向学校交待? 
  她还在哭吗?…… 
  有人安慰吗?…… 
  她决定走时是什麽心情?…… 
  我觉的,自己想的可能太多了……




初识4

  没有心情认真工作,反正年终优秀铁定玩儿完。昏昏噩噩度过一个月,连朋友都看出我有些不对,问怎麽了,我不肯说。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连当时骂小高的事都讲了,但自从小高走掉,我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这件事。不想说,没有人可以分担,一个人都没有,包括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她。
  某个周末的早晨,下雪。飘飘洒洒落到窗台上,我和朋友呆呆坐在床上,看外面。 
  “好冷。”朋友说。 
  我没讲话,其实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因为下雪的缘故吗?下雪又有什麽关系吗?因为“好冷”的缘故吗?好冷的时候怎麽会想到小高…… 
  当我坐公交车到小高住的那个生活小区时,甚至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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