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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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3
☆、第八十八章
和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请柬,这周三是周跃二十五岁的生日,他邀请尹路尧一个人去赴宴。
没有错,请柬上写得清清楚楚,宾客只有尹路尧一个人,周跃甚至连他在香港的其他朋友都没有邀请,这顿生日宴摆明了只是他和尹路尧两个人阔别多年的烛光晚餐。
“把这张请柬和支票一起给周跃寄回去。”尹路尧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把支票和请柬装进了信封里,然后递给站在一旁候命的李伯。
李伯惟命是从地接过了信封,正想转身去执行尹路尧下达的命令,陈验立马从沙发里起身,他说话的对象是李伯,眼睛却一直盯着稳坐如山的尹路尧:“李伯,把信封给我。”
李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陈验又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尹路尧,最后还是决定把信封交给陈验,然后默默地退出了客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反倒是陈验镇定得不像话似的给张途拨了一个电话,尹路尧坐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一颗悬吊吊的心终于慢慢落了地。
陈验挂了电话重新坐下,手里的信封被他攥得紧紧的,尹路尧换了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盯着陈验微笑。
接收到尹路尧的眼神,陈验自己也是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他把信封重新递给尹路尧,语气平淡地说道:“去吧,有些事情总该给他一个说法。”
“说得好像你很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一样。”尹路尧没接信封,保持着慵懒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的姿势,“我不去也并不代表我怕了他。”
“我知道。”陈验点头,手里仍旧举着信封,“但是意气之争往往只会两败俱伤,所以我希望你去和他说清楚,这样就算是要硬碰硬我们也无话可说了,我不希望底下的兄弟们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场恶斗。”
“这就是你为什么叫阿途全面戒备的原因?”尹路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你觉得不管我去不去赴宴,‘天齐’上下都免不了和‘东胜’有一场恶斗,但是我去了至少可以让周跃断了念头,以后你就没了后顾之忧,是吗,验验?”
“的确,我不否认。”陈验耸肩,“但我绝对相信你当年有无可奈何的理由。”
“越来越聪明了。”尹路尧终于笑得咧开了嘴,还顺手接过了陈验手里的信封,在手里掂了掂,他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不过一千万的支票,还回去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支票留下。”陈验夺过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又把信封重新递给尹路尧,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在乎这区区一千万的,更何况那一晚他很有可能真的没有拿到三个5,对吧?”
“即使他拿到三个5那也是验验的功劳,你是那晚的荷官,所以留下这一千万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尹路尧心安理得地接过只剩下请柬的信封,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才又把视线投向斜对面的陈验,“不过这是一场鸿门宴,你真舍得让我一个人去?”
就算知道尹路尧并不是害怕一个人去会有去无回,陈验也还是说了酸溜溜的话:“我会一直在餐厅外面等你出来,就算要死我也会陪着你。”
“验验果然是长大了。”尹路尧坐直身子朝陈验张开了热情的双臂,“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完整无缺地走出来。”想了想尹路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已经没了的这根小手指。”
陈验一听立马就有些扛不住了,尹路尧为了他宁愿自断一指一直以来都是他轻易不能被触碰的泪点,明明马上就要二十四岁了,一个成年的男子是不该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可是视线触及尹路尧只剩四根手指的左手时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面涌。
尹路尧被陈验的眼泪刺痛了,他曾说过他不喜欢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眼泪在他看来就是“怯懦”的代名词,可他没办法抗拒眼前这个爱他胜过一切的男孩子,自从经历过差点永远失去陈验的冲击之后他就一点一点沦陷了。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尹路尧笑着起身过来把陈验拉进了怀里安慰,“痛是早就不痛的了,难看是难看了点,可是我知道验验一定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路尧,我曾很恨自己的怯懦,我恨。”陈验扑在尹路尧怀里,控诉着曾经的自己。
“都过去了。”尹路尧轻拍陈验的后背,“我们都是全新的自己,再也不要说这么负气的话。”
“嗯。”陈验用鼻子轻轻应了一声,安心地把脸贴在尹路尧脖子上倾听颈动脉跳动的声音。
2013—08—07
☆、第八十九章
周跃订的餐厅可以俯瞰整个维港的夜景,包场,偌大的餐厅空旷得只有他一个人,侍者和厨师全部被他赶了出去,今天,他只是想单独和尹路尧聊聊天而已,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尹路尧进到餐厅时很有些不适应,周跃赶走了所有的手下、侍者和厨师,甚至连一盏小小的射灯都没开,只在靠窗的那一张桌子上点了三根白色的蜡烛,晃动的火苗非常活跃,丝毫没有受到环境的影响,自顾自燃烧着自己释放着微弱的光明。
调整了一下情绪,尹路尧抬步朝靠窗而坐的周跃走了过来,周跃正单手撑在窗沿上投入地欣赏着维港的夜景,连尹路尧的靠近都没能打扰他的雅兴。
尹路尧走近一看,桌面上干干净净的,除了烛台和两只高脚杯就只剩下一瓶已经打开正在醒着的红酒。
“要不是你一早就来了,我还以为这里拍鬼片呢。”尹路尧戏谑地一笑,拉开椅子在周跃面前坐下。
周跃瞥了尹路尧一眼才回转身来,烛光下年轻的容颜愈加魅惑,活力四射的红色卫衣更添几分俏皮,相比那一晚,今天的周跃更像二十五岁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你说过,我穿红色特别好看,很有活力。”周跃状似无意地拉了拉领口,脸上的笑意极具杀伤力,“所以今天我特意为你再穿一次。”
尹路尧定了定心神,取过桌上的红酒开始倒酒,他想趁着这个间隙好好回忆一下很多年前发生的事,说到底,当年的确是他对不起周跃,尽管他当时也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何必一直纠结于过去?”取过一杯优雅地晃了晃,尹路尧把酒递给了周跃,“过去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周跃接了,还故意在尹路尧手背上蹭了蹭,嗤笑道:“不纠结过去我又怎么会拥有今天的一切?”
尹路尧取过另一杯酒,低着头看杯中妖艳得让人窒息的鬼魅红,半晌才把头抬起来和周跃四目相对,他没有笑,没什么好笑的。
“周跃,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或许我曾经伤害过你,但是这不代表以后你把我逼急了我会因为愧疚而对你手下留情。”尹路尧挑了挑眉,朝周跃举起了酒杯,“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周跃和尹路尧碰了杯,端着酒却不急着喝,一直晃啊晃,嘴角噙着坏坏的笑:“尹老大的手段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选来选去偏偏就选了陈验这种货色。”顿了顿,周跃加深了笑意,“当年你利用完我之后把我一脚踢开你告诉我是因为江城,我不骗你,虽然我恨死了你和江城,但是输给江城我却也心服口服,但是你的口味突然变得这么淡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尹路尧毫不忌讳地点头,“比起你的学历,估计陈验一辈子拍马也赶不上,比起你的手段,陈验也是望尘莫及,比起你的样貌,陈验更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So?”周跃倾身向前,一副很想听下去的样子,“接下来我是不是会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
尹路尧笑着摇头:“不会惊天动地,他只是有一颗爱我的心,仅此而已。”
“爱你的心?”周跃好笑地收回了身子靠在椅背上,“你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爱不爱你了?你不是习惯利用完别人就一脚踢开的吗?你可不要告诉我江城失踪这么长时间不是被你偷偷解决掉了?”
尹路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不需要去听那些小道消息。”周跃把酒杯送到了嘴边,浅浅地抿了一口,“仅凭我对你的了解。”
“太抬举我了。”尹路尧一口干了红酒,把杯子重重放回桌面,“好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这么多了,我看你也是没准备什么下酒菜的,那么我就先回了。”
说罢尹路尧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周跃也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隔着不足一米的方桌对视着。
“尹路尧,从你踏出这里开始我们就回不去了,你不会手下留情,同样,我也不会。”周跃挑衅地向尹路尧下了战书。
“原来你之前都还对我手下留情了。”尹路尧止不住地笑,“看来我还小看了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切磋。”周跃也笑,笑得自信心爆棚,“当然我也期待着……”
周跃的话没有说完,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却不再接着往下面说。
即使烛光昏暗尹路尧也眼尖地捕捉到了周跃眼底泛起的杀意和胸有成竹,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尹路尧想抓但是没来得及。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疑云瞬间笼罩了上来,尹路尧暂时还不能理清,他可以明确的只是对面这个同他一样高大的男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和他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
“不用送了,陈验还在楼下等我。”尹路尧理了理有些皱的袖口,转身离开。
周跃没什么行动,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尹路尧的身影被黑吞噬,心突然有些莫名的疼,他死了,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死了。
陈验一直忧心忡忡地等在楼下,直到尹路尧完好无缺地重新站到他的面前他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首先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陈验把尹路尧搂得紧紧的,小声呢喃:“我等得就快直接冲上去了。”
尹路尧第一次被陈验搂得这么紧,这种感觉仿佛重生,却也很新鲜,他回抱住陈验,低笑道:“说了我会好好的。”
“是要正式开始了吗?”陈验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尹路尧愣了一下,最后只用一个简单的“嗯”回答了陈验。
“我们回家吧。”陈验好像不怎么在意两个大帮派即将展开的全面对抗,松了搂住尹路尧的手改为挽着尹路尧,一脸幸福样。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尹路尧也尽量稀释着危机感,拉了陈验就钻进了车里。
今天尹路尧没有带任何手下,就他和陈验两个人开车来赴了周跃的鸿门宴。
“嗯,我也饿了。”陈验系好了安全带,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
“验验,我爱你。”尹路尧冷不防来了一句表白。
陈验有十秒钟的失神,他悄悄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随之而来的自然也少不了甜死人不偿命的幸福感。
2013—08—07
☆、第九十章
陈验常驻南丫岛了,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天齐”众人就哗然了,纷纷都猜测着尹路尧是不是玩腻了又想像上次一样一脚把陈验踹开。
对于这些无聊的闲言闲语陈验根本无心去顾及,他心里很清楚尹路尧是爱他的,那一晚尹路尧突如其来的表白他听得一清二楚,不会有错的。
离开香港岛之前尹路尧亲自开车送陈验去了码头,离别之时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别,陈验仅仅是偷瞄到尹路尧目送他入闸时那抹明明不舍却又强自装出无所谓的眼神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南丫岛的海鲜楼是“天齐”最最干净的生意,并且远离争斗的漩涡,当初尹路尧提议让陈验常驻南丫岛时陈验一点也不诧异,在外人看来或许陈验是被放逐了,但在陈验看来他最清楚尹路尧心底的想法,因此他选择不反抗、不辩驳,并且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陈验的手段在混黑道的老油条里面一点都算不上高明,遇上一个真的狠角色注定败北,这一点陈验本人和尹路尧都心知肚明。尹路尧不想陈验弄脏了手也不想陈验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对此,陈验更多的是感动,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让尹路尧分心,与其留在总部帮不上忙还不如替尹路尧坚守好后方,他对尹路尧有十二万分的信心,不管周跃到底有多么厉害。
到达南丫岛的第三天陈验才和阿飞碰上了面,倒不是谁故意躲着谁,只是大家每天都有本职工作要完成,一时还顾不上碰头叙旧。
今天见面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有几个渔民抬着几箱海鲜非要卖给“天齐”的海鲜楼,但是“天齐”的海鲜楼向来是从国外进口海鲜,走的是高端市场,从来不从渔民手里直接购入,但是对比一下价格,进口明显比从渔民手中直接购入要贵好几倍,如果用渔民的海鲜可以降低不少成本,但是规矩始终是规矩,这让阿飞有些难做,只好去请示现在的负责人陈验。
阿飞敲门时陈验正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对着十几家海鲜楼这个月的账本,头有些大,账本上好些地方都有问题。
揉了揉太阳穴,陈验暂时扔开了烦人的账本,朗声道:“进来。”
阿飞推门而入,正好和陈验四目相对,迅速收回视线,阿飞微微垂首道:“外面有几个渔民非要卖几箱海鲜给我们。”
陈验反倒没有阿飞这么敏感,仍是自顾自地揉着太阳穴:“我们不都是直接进口吗?你没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