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奶爸日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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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二小声一点”不二提醒道，不赞成地看向菊丸，“小七睡着了，扯吵醒他。”
最近忙于训练多多少少有点疏忽这孩子，不二摸摸怀里睡着的小人，放轻动作捏了他柔软的脸颊。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孩子好像越来越嗜睡。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小孩子睡觉的时候多半会粘着他。
爱怜地抱着小孩子往球场走，有些意外地碰到了裕太。
“……哥哥，我今晚回家睡觉”裕太别扭地开口，注意到睡着的小孩子时还特意减小了声音，“他睡着了？”
“嗯，最近有点嗜睡”不二回答。
距离上次跟圣鲁道夫比赛已经过了几天了，经过了那件事裕太也跟自己和好了，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但是不二周助自己知道，这只是因为裕太在害羞。说起来自己和裕太能和好还是多亏了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孩子。
“唔……”怀里的小孩子哼了一声，在不二胸口蹭了蹭又睡下去，不二皱眉，忽然想起自己跟裕太和好的那一天。
……
当时他去找裕太，不知怎么的就被小孩子发现了，和裕太见面后两人又不可避免的有些争执。相持不下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小孩子就站在不远处，水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周助，为什么吵架？”小孩子糥糯地问，有些茫然地看看不二裕太，“周助的弟弟？”
“闭嘴！不要叫我这个名字！”裕太最讨厌有人这样说他，暴躁地冲小孩子发脾气。小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弱弱地缩在不二身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周助…为什么……骂我？”小孩子的眼睛亮亮的，闪闪烁烁地不知所措。不二周助心疼地捏了捏小孩子的脸颊，“没事，小七不要听他说。”
“裕太，注意你的语气！”安慰完小孩子的不二周助严厉地看向裕太，“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裕太横着脖子，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没事跟小孩子生什么闲气，可是少年时期微妙的自尊像是一堵墙，强硬又无形地阻止他在自己亲哥哥面前低头。
有一个天才哥哥有什么好？不二裕太从来不知道成为不二周助的弟弟有什么可庆幸，因为是他的弟弟所以就被拿来比较，每每发生了什么事，有了什么成绩首先听到的就是“那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周助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你是没有见过他哥哥，那才是……”不管是怎么努力，最后换来的都是这些无聊的理所当然的回复。为什么呢？不二裕太常常想，自己真的就那么差？可是他和哥哥是不同的啊，哥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拼尽全力的努力，他安静地笑着，那些荣誉就会自己找过来。而自己，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换不来一句夸奖的话。
大人们的思想都很奇怪，就好像天才的弟弟一定也要是个天才；就好像受到捐助的穷人孩子一定要比别人成绩好，明明是完全不沾边的两件事，何必说的这么理所应当又冠冕堂皇？不二裕太很讨厌的事情……有一个被称为天才的哥哥。
“裕太，道歉”严厉地声音拉回了裕太的思想，他看看自己对面的哥哥，天蓝色的眸子已经睁开了，裕太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生气了，是因为那孩子？裕太看过去，小孩子正在看他，清澈的眼睛一望到底。
“……对不起”裕太对小孩子道了歉，转身要走。
“周助弟弟…”小孩子在身后软软的叫，蹬蹬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周助伤心了…”小孩子如是说，小心翼翼地对裕太解释，“你不理他，周助伤心了。”
“什么？”
“裕太……”不二周助温暖的声音在背后混响，带着一点脆弱和希冀，“今天晚上回家吧……”
不二周助走过来拉回小孩子，静静地看了裕太一会儿，“裕太，我不相信小七看出来的事你会感觉不到。”笑了下不二继续，“如果说裕太不理我的话，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一直都觉得能成为裕太的哥哥是件很幸运的事。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拼尽全力，可是我弟弟知道。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努力，可是我弟弟知道……有裕太在身边的话，我也会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哥哥。裕太离开家到圣鲁道夫，作为哥哥的我，忽然意识到……啊，被裕太讨厌，真的让人很寂寞啊。”
“我说，裕太，有时间的话还是回家吧。”不二周助笑得温暖，“你不回家的话，谁还能教会我成为一个好哥哥？”
……
“啰嗦！”裕太吼了一声，没有回头地走了。
“周助……”小孩子抬头看不二的脸，“伤心了？”
“没有”不二笑了笑，抱起小孩子往回走，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裕太也应该听懂了，只是现在还需要时间来缓冲。这件事里唯一让他吃惊的是小七，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好像忽然之间就学会照顾人了。
……时间拉回现在
“唔……周助？”小孩子醒了，正揉眼看着不二，“我睡着了？”
“嗯”不二点头，继而在小孩子额上印下一吻，这一段时间，小孩子也渐渐习惯了不二这样的做法，所以也就没什么反对。
“比赛开始了？”小孩子揉揉眼睛，看向场内的龙马。
“嗯”不二的语气有些沉重，不动峰的实力不容小觑，越前可能有麻烦了。正想着，龙马的球拍忽然脱手而出，断掉的球拍砸在眼睛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小孩子短促的叫了一声，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就往球场里跑，速度快的连不二都没拦住。
“龙马……”小孩子紧张地盯着龙马流血的眼睛，不知所措，大石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开始处理龙马受伤的眼睛。
“我没事”龙马伸手捏捏小孩子的脸颊，“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小孩子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可是又不敢真的哭出来，眼里努力地包着眼泪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不已。
“这就是你随便挥拍的结果”不二严厉地开口，既是为了受伤的龙马生气，也为了小孩子憋红的眼睛心疼。龙马抬抬眼睛，蓦地笑了一下，“不二前辈，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怎么办？血止不住？”大石着急了，尽管龙马的眼球没有受伤，但是血止不住也不能就这么流下去，大石算是青学网球部里急救知识最好的人了，如果他也止不住比赛必须马上停止。
龙马起身胡乱擦了一下，“我要比赛”
“不行，没有止血之前比赛不能继续。”裁判跑过来，很郑重地宣布。大家都有些不赞成地看着龙马，只有龙马一人坚持，撇撇嘴，“阿桃前辈，帮我拿一把备用的球拍。”
“越前！”大石担心极了，“放弃比赛吧。”
“不，这是我的比赛。”
“小不点不要逞强啦！”
在一片乱糟糟的环境里，没有说话的只剩下了手冢，不二和低下了头的小七。
“越前”
“龙马”
两个声音，一个清冷一个软糯，从刚刚起就没有说过话的小孩子忽然开口，慢慢走过来看着龙马，“要比赛？”
“啊”
“……我帮你”小孩子笑了笑，拿过大石那里的急救箱，摊开来找出要用的工具，有条不紊地处理龙马的伤口。熟练的动作哥包扎技巧像是已经做了很久这样的事。
“好了”小孩子点头，转身的瞬间龙马忽然按住他的手，小声，“艾可？”
小孩子奇怪地看他一眼，“龙马怎么了？”
怔了一下龙马收回手臂，“没事”。
“龙马加油！”
龙马重新上场，手冢安排给他15分钟的时间，不二看着身边的小孩子，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龙马的比赛打完了，不二才站在了手冢身边。
“手冢……小七他……”
“啊，感觉不一样了。”手冢看过去，小七就现在龙马身边，检查他眼睛的伤口，完全不像第一次见到时的懵懂无知。
“小七？”龙马低声，“你的包扎谁教的？”
“我不知道”小孩子摇头，任由龙马捏着他的脸颊，“龙马在担心？”
“有点”
“为什么？”
“……因为”龙马想起那天艾可的话，小七的第一人格在苏醒，可是…这忽如其来的改变让人害怕。尽管现在的小七还是原来那样在为人处世方面不清不楚，可是在其他方面的改变，跟原来——判若两人。
“因为我变了”小孩子下了结论，在龙马和身后的不二，手冢的诧异眼神里笑了下，“因为我不愿意了，继续做那个无能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天然切开都是黑
☆、chapter24
几个人都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汇聚到了小孩子身上。
“你刚刚说了什么？”按捺不住声音里的紧张，不二问了一句。
“我说”小孩子扭脸，说的无比认真，“我不愿意了，继续做那个没用的自己。”
周围没有别的人，场面一阵潇索……
“你是艾可还是小七？”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凉凉的问话被风吹的四分五裂。龙马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睛里闪过挣扎和矛盾。平心而论，他算是这里最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但是就算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想到真的会觉醒的这么快，没有一点时间缓冲。
“不二前辈，手冢部长，我想或许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龙马看着小孩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等下……我好好解释。”等下再解释，因为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出来。
“龙马觉得这样讨厌吗？”小孩子眨眨眼，问道：“龙马觉得我变成现在的样子讨厌吗？”
“……没有”龙马低头，不想看到小孩子的眼神。讨厌吗？应该是不讨厌的，如果讨厌的话早就走了，怎么会在这里继续耗着。可是……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周助呢？周助觉得讨厌吗？”小孩子又问，脱去了原来懵懂的声音里竟然也有了一丝少年的清脆。
不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很久才略略摇头。
“知道吗？”小孩子（或许现在应该叫小少年）笑了笑，说出一段众人以前从没听过，就连想也没想过的话来。
“从以前起我就知道自己跟你们是不同的，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又有什么不同，我完全想不明白。还有最近的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仁也好，周助也好，龙马也好，手冢部长也好，大家好像都在担心着什么，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够聪明吗？还是因为我这里听不到？”小孩子指着自己的左耳，笑，“确实这里是听不到的，但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听得到，也看得到。”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什么都不懂地站在一边，就像是被大家排除在外，永远都无法加入。每当那些时候，我就会想，是不是自己变得有用一些，是不是变得聪明一些，就能跟大家在一起？是不是我努力地成长，就能让大家知道我不是个一直需要保护的对象，而是一个能够依靠的伙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就连说话也是乱糟糟的没有主题。”小孩子看着龙马受伤的眼睛，“因为脑子里有包扎的记忆，所以我特意去学了很久的包扎手法，可是你看，龙马的眼睛还是包的那么丑。”
“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依赖别人，可是有人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没有的，手冢部长不会，龙马不会，周助不会，就连仁，也不会。刚开始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想法是什么，可是现在明白了，我被仁捡回来，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就连自己的身份也记不住，可是大家都对我很好，从没有嫌弃过我的呆傻无知。那么我就能永远享受着这样的宠爱了？事实上如果我永远长不大的话，大家还是会照顾我的对吧？但是……”小孩子晶亮的眼睛里全是坚定。
“但是我还是想改变，因为不改变的话就永远无法跟上大家的脚步，不改变的话就永远无法成为大家真正的伙伴。那种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感觉，看着好朋友受伤却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理解大家在担心什么的感觉再也不要体会一遍了。所以，我很用心地去改变了，学着揣摩别人的心思，学着处理生活的琐事，学着在大家不开心的时候去安慰，学着成为可以依赖的肩膀。虽然大家都很强，但是偶尔也会软弱一下吧；虽然我一直都是个半吊子，可是偶尔也会想成为大家的依靠啊……”小孩子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变得有用一些了？可是为什么我学会了关心，学会了照顾，知道了什么感觉叫开心，什么叫伤心，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向你们靠近的时候，大家反而不开心了？”
“我是变了，可我明明是变好了啊。我变得聪明，变得有用，变得不再是大家的拖累，为什么反而被讨厌了？”
……沉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
不二盯着眼前的小孩子，回想他刚刚的话，因为变了所以讨厌吗？那种感觉并不是讨厌吧，他也希望着小孩子能快快长大，可是这样突然的变化太让人措手不及。因为变化太快了，所以让人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因为这样的话，就没有机会继续参与他的成长，就好像自己拥有的一件宝贝忽然之间被其他人看到了，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就如同无法继续掌控全局的恐惧感。
不二周助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意识到那种闷闷不乐是什么。那其实——是害怕失去的恐惧和不安啊。
“没有人讨厌你”手冢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依旧是摸摸小孩子柔软的头发，“不要大意。”
“谢谢队长”
“嗯，走吧”手冢想了想牵起小孩子的手，其实对于他来说，小孩子变成怎样并没有不二他们那么大的感触。手冢对小七，一直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爱护，看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的小孩子，他心里其实是欣喜的，只不过脸上没什么表示。
龙马的眼睛去医院重新包扎了，晚上的时候大家在河村家庆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