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我彪悍的大学同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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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就断电了。
我觉得我现在站在这儿,还不如死了好。
我用尽全力控制住身体不要颤抖,控制住脸上的肌肉不要僵硬,控制住眼泪不要流出来。
然后我看见老四走了。
穿过拥挤的过道,离我越来越远。
背影掩在人群中,渐渐的看不见了。
我想起初中时那个带领一帮小混混上天台寻衅的他,那一天风和日丽,他把我眼镜打掉,说小样我叫你戴眼镜,装什么大瓣蒜。
我想起他在校医务室给我抹药水,问我,你爸呢?
我想起他头上蒙着衣服,在4舍楼道上伸过来脏兮兮的手说,你不会以为我是清洁工吧?我叫王维熙。
我想起他说要请我吃王福火锅,他到现在也没请。
我想起他说以后每年过年都给我打电话,这才过了一个年而已,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想着想着,我把头埋进臂弯,泪流满面。
不能发出一丁点啜泣的声音,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在哭。
我并十分清楚我为什么要哭。
司图说老四为我哭了很多次,我此时明白了老四为什么会哭。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梦里全是老四。
梦见我和他在一起玩闹,跟以前一样,还有小朱和司图。小朱没搬走,司图没抄袭,我们四个跟以往一样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肆意挥霍着我们的青春。
原来那时真的是在挥霍。
可怜我才意识到。
望着窗外出神。
隔壁张勤用笔记本放着电视剧《士兵突击》,刘昱寒在削苹果皮。
记得是八点开车,看看表,已凌晨。
车厢里的人大多都睡了,睡得东倒西歪,车厢后面有一伙人在玩扑克,不时传来呼喝声。
窗外是浓郁的漆黑,无星无月,只有飞速后退的高楼大厦。
偶尔闪烁的霓虹灯,汇成一条光明的河流。
火车飞驰,霓虹灯不见了,越来越暗,越来越荒芜,不知驰到哪里,窗外终于暗得毫无希望。
参天古木像一把把利剑指向天际,在列车的急速行驶中向我斩过来。
我闭上眼,想象着一把把剑将我斩得体无完肤。
想象有一把匕首,在划我的左臂。
一下一下地划。
鲜血迸溅。
这回心里不痛了,爽了。
我看着桌上盘子里刘昱寒削完苹果放下的水果刀。
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拿这把刀划左臂。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水果刀。
特别特别想划一下试试看。
前所未有地想。
特别想。
拿着水果刀凑近左臂。
“阿尧你怎么了?”刘昱寒的声音传进耳朵。
我手一抖,水果刀掉在地上。
刘昱寒捡起来,没多想,随手把水果刀放在盘子里。“你怎么蔫头耷脑的?一路上一句话不说?”
我回过神,说:“没啥,我就是包宿困的,没精神,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是啊,睡一觉就好了。至少在梦里,我还能梦到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家开开心心在一起。
把头枕在胳膊上睡觉。
听到坐在旁边的张勤笔记本电脑里传来《士兵突击》的台词:
“又回到这了,身边嗖嗖飞过的蚂蚱,被李梦叫做流弹,老魏他们总看着大腮帮子的沙鼠说那真像许三多,连长说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我看过士兵突击,我这时才想起来,最后钢七连解散了,什么都没了。
哦,原来这就是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点此进入我的专栏
☆、第二十七章
从那以后,整个实习过程中,我没跟老四说过一句话。
我正常跟着大部队去化学博物馆参观,拿着本子记笔记,采集植物,回旅店做标本,闲暇时跟张勤刘昱寒等人打牌。
老四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像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明白我对他的疏远是因为什么。
本来我应该挑明,主动跟老四讲一句“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但我说不出,我无法再伤他。所以我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他,躲了几天,他也开始回避着我。
我们各过各的,各自学习、吃饭、睡觉,从此后竟连“巧遇”都没有一个。
有一次实习带队老师分组,没按照姓名字母,按照寝室分的。没等我说话,老四先提出不想跟同寝一组。于是我就明白了,王维熙,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我想他已经放弃了。
这多好,他放弃了一个直男,我们各自走回正轨。就算以后无法再做朋友,至少我还能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他不再穷追不舍,我也就不用闹到大家都难看。
除了晚上做梦总梦到他,一切都很好。
有一天下雨,我们的原定实习计划被取消,同学们窝在旅馆玩牌,我一个人打伞出去散步。
A城对我来讲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没有目的地,随便走。
雨很大,发大水,走上一座桥,看见洪水暴涨,几乎淹没了岸边的庄稼地。
我呆呆地站在桥上,看着桥下,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想了很多,又好像脑海一片空白。
四野无人。
连车都没有一辆。
所有人都在家里避雨。
我打着伞浑身湿透站在桥上,假装这世上就我一个人。
电视剧演到这里,这种情况下总是会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来显示一下主角的悲伤。
此处,应是剧情转折。
比如老四应该偷偷跟踪我,然后我被他感动什么的。
再比如我一个人在漫天风雨里想通了我应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回去后奋不顾身投入老四的怀抱之类。
就连最三流的电视剧,那个啥深深啥蒙蒙的,女主角心情不好了发生事情了都一定会碰见男主角。
而现实中,我独自呆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我也没有想通。
我还是不能接受跟一个男人过一生,我觉得我这个人也许算不上正直,却很传统,我认定的事认定的道理从不更改。虽然失去这个男人让我痛彻心扉,但我李尧是谁,这点痛,我还撑得住,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我不开心。
眼看天快黑了,估摸着该到吃晚饭时间,就往回走。
回去后见到同学们我照例嘻嘻哈哈的,大声开玩笑,大口吃饭菜。
电视里有句台词是“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不用十八年,我十分钟变好汉。
实习没多久就放假了。
考试作弊的事情,还有打架的事情,都算有惊无险,我人五人六、装模作样地回了家。
回到了熟悉的生活环境,人放松下来,我开始不停不停地做梦。
梦里毫不意外只有一个人。
他成为我逃脱不掉的梦魇。
整个暑假他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每天给他发短信,打很多字,再删除,按下取消键。
我在妈妈和姥姥吵架的时候,躲在自己的小屋,写日记。
我写,维熙,我想要一座房子,谁也找不到我,我把自己藏在房子里,就再也听不到家里的吵架声。我这座房子是用铁皮围起来,封闭的一个空间,没门没窗,谁也进不来,谁也不能伤害到我。
我写,维熙,我有了这个没门没窗的房子,你也进不来可怎么办?所以我还是不能这样。我还是得留在尘世中受苦,只有经历过痛苦,人才会真的长大成熟,才会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我写,维熙,我想你。
写到困了,就睡觉。
梦里相见,经常哭醒。
慢慢的,连梦都没有了,我开始恐慌,我怕我把这辈子第一个兴许也是最后一个真心对我的人的模样给忘了。我迫切地想见他,哪怕是在梦里。
再后来,小朱打电话跟我说,老四有了女朋友你知道吗?
我说,那挺好啊,祝福他啊。
小朱气得摔了手机。
暑假过完,9月初开学,我再看见老四的时候,他身边就站着一个漂亮妹妹。
说漂亮倒也未必多漂亮,但是听话,温婉。
我问小朱,维熙转了性啦?怎么喜欢个女人?
小朱说,哟,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装傻装到死呢,你终于坦白讲出你知道维熙是同/性恋啦?
我说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小朱说反正比你早,咱寝所有人,就你一个人看不出维熙喜欢你。
我赶紧打住,别说我了,那都是过去式了,我是在问你维熙是不是真的肯接受女人了,要是真的,我真心祝福他。
小朱摇头,我看啊,够呛。
我心里说不上是高兴多些还是难过多些,我为自己感到高兴而羞耻,我无比鄙视会高兴的自己。
小朱说,这女的啊,怎么瞅怎么像烟雾弹。
没多久,我就明白了小朱说烟雾弹的意思。老四经常跟一个男孩在一起,那男孩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身上衣服露得乱七八糟,说话脏得乱七八糟。
我问小朱老四从哪整个这么一极品。
小朱说gay吧认识的呗,这货一看就是卖的啊。
我惊吓,小朱你现在连gay吧都知道了?
小朱说知道算什么,我还去过呢!
我像不认识小朱一样,从头到尾把他看一遍,说,你认真了?
小朱说,对,阿尧,我找到那个人了,那个人就是赵清明,我比你勇敢。
我说万一以后你和赵老师不好了……
小朱说,那就是我生命结束的一刻,他敢对不起我,我先杀了他,再自杀。
把我吓得再也不敢跟小朱讨论同/性恋这种话题。
这个男孩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在gay圈,老四这种类型有多受欢迎。貌似在gay圈怎么说来着?十gay九受,一攻难求?老四这种长相很man性格体贴的男人,很多小受抢着要。
我跟老四依然是同寝,我们平常会说话,例如:别挡道让我过一下、借我有机实验报告、论文的参考文献格式怎么写、老师让我告诉你明天交印题费等等等。
除了这种必须要说的话之外,老四唯一跟我说过一次废话是在网上聊qq。
他给我发了一个搞笑图片,上面是两个人的qq对话,一个人说“见过大爷手/淫没?”,另一个回答没,先头那人说“郁闷,打错字,建国大业首映没?”。
我当时看了哈哈大笑。
想给老四回一个搞笑的笑话啥的,绞尽脑汁想不出,脑抽一样随口就问了一句:“你跟那个男孩还好吗?”
老四回:“什么那个男孩,他有名字的,他叫杨嘉乐,很好。”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以前跟他聊天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没话说的情况。对于这种新情况我还得适应一段日子。
我说:“有句话想跟你说很久了:对不起。”
老四回:“没关系。”
我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这三个字,再不知该说什么。
聊天就此中断。
我们之间说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的那点情谊,也就此中断。
我们再也不会一起上课,一个人记笔记一个人睡觉,再也不会一起吃饭,一个人打饭一个人去抢免费汤,再也不会聊天聊到半夜,再也不会搂搂抱抱毫无顾忌地玩闹,很多很多的再也不会。我们两个人,到底还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也好一个人也罢,反正我还撑得住。
零九年开始流行甲流,即甲型H1N1流感病毒。我们是学这个的,我们接触到这个东西不是从电视从网络上知道哪里又死多少人什么的,我第一次听到甲型H1N1流感病毒是我们老师在课堂上讲课。
我们平常接触的病毒多了,大家对这个H1N1都没当回事,后来学校领导说已经蔓延到我们这座城市了,大家上课才上了心。上心的意思就是偶尔睡醒了听一会课。
九月末,每个寝室发了体温计,要求寝室长每天给寝室成员量体温上报,发现发烧有流感症状的,立即隔离。
小朱搬走了,司图抄袭打架事件之后不住寝室,搬回了父母在本市的房子,5438寝就剩下我和老四两个人。上大二了,没有大一时检查那么严,老四便经常白天逃课,晚上来个夜不归宿。
整个寝室,变成了我的单人间。
我常常一个人从教室回来,一个人爬上床,睁着眼睛到天明。
我再也不想学习了,反正我怎么学都已经被取消了评优评干资格,已经没有学位证了,我就破罐子破摔吧。
周六周日没课,躺在床上躺一天,不动,不吃不喝,什么也不做也不想,就那么躺着。
流感一来,学校查寝严了,小朱、司图、老四,这些平常见不到的人,都回了寝室。
我们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以前的欢声笑语。我跟小朱还像以前那么要好,但是老四和司图在,我和小朱就有顾忌就聊不起来。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就像白纸上写了铅笔字,用橡皮擦掉了也还是有印记。
每天晚上六点,是我记录体温的时间。
我走到老四的床下,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仰起脸,偏着头,看他。看他是不是瘦了,看他粗粗的眉毛和细长的眼睛,看他的侧颜,看一年多的时光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
老四把体温计从床上递给我,我接过来,故意碰了老四的指尖——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感到一种短暂的卑微的幸福。
平静如水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忘记了是哪一天,我感冒了,嗓子发炎,肌肉酸痛,浑身疼,量完自己体温,看见温度计上显示着:39度。
远超过隔离的标准。
老师说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易感人群是免疫力低下的人,我想起住“单人间”时自己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那种堕落的生活,似乎免疫力下降是必然的。
又想起新闻报道说中国流感患者死亡人数已超过五百,还在激增中。
如果我被感染了H1N1流感病毒……
忽然之间,我想我也许可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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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发烧之后,上报学校,被隔离。
我一边咳嗽,一边提着简单的洗漱用品离开5438寝室,去往隔离的八舍。
小朱和老四说要帮我搬行李,我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