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少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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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终于按着麦克风坐定在高脚椅上，垂下的灯光淡淡洒在他高挺的鼻梁。
“今天，我想先唱一首英文歌。Westlife的《My love》。”言辞是一贯的简洁明了，毫无拖泥带水。
随着伴奏声响起，黑发的少年闭上了眼睛，两条长腿随意搁在踏杠上，将麦克风又压低了一些，启唇带出一个看似随意的低喑轻呓。
整间酒吧刹那便安静了下来，其中的每一个人，不管男女老少，新客旧识，皆摒弃了心中一切杂念，专心聆听这颀长少年深情的演唱。
冷杉的声音和W。K很像，低沉、平稳、富张力、有磁性，只是静静听着他的声音，你便会不可抑制的被其本人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个人魅力所吸引、感染，并疯狂地迷恋上它。
而在历经世事的戚老板看来，自冷杉口中吟出的旋律其实并不是“歌”——确切的说，并不仅仅是歌。那是他的心声，他未了的情愫，他的温柔的爱和隐忍的痛。而只有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歌手，才算其中翘楚。
姚绿是，冷杉亦是。
三个小时的演唱结束后，冷杉走下舞台向戚老板的方向走去，感到嗓子像是干的着了火。
戚老板早就备了白水和喉糖在那里，笑着递过去。“今晚也干得不错。”
“谢谢。”他哑声道，抬手便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又含了两块糖。
戚老板在吧台后边调酒边问道：“你的嗓子音域跨度很广。其实除了情歌，你还可以试试别的类型。”
冷杉抬眼看了他几秒，平静道：“唱别的，就不是我的风格了。”
戚老板闻言只笑了笑，将调好的莹蓝鸡尾酒倾入他眼前的空杯。“在你之前，曾经很受我青睐的那个小子也曾经这么说过。”
冷杉凝视着那杯鲜艳剔透的液体，淡淡勾唇。“是吗。他也不愿意听从建议轻易转型？”
“他在我的店里，从来都只唱摇滚。让他唱点柔和的抒情歌就像我侮辱了他似的，倔的要死。当然，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吧。那孩子，是干什么都很极端的一个人。不给别人后路，更不给自己。”
戚老板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姚绿就像只骄傲的小豹子，冲他下巴一昂，抖着腿拽道：“如果让我到你这唱歌，保证一个月内就让你们酒吧的收益翻一倍，不雇我是你们的损失。你是老板，你看着办吧。”
那个时候的姚绿，漂亮，倨傲，光彩逼人，但是锋芒太盛，浑身都是扎人的利刺。他不懂怎么去温柔的和人相处，不懂爱和温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就算当初再嚣张轻狂，他也终是改变了。他的棱角慢慢被时光被打磨的圆润平滑，就如蚌体内的顽固沙砾，沥血过后便是柔光绽放的重生。
“如果是现在的他……应该不管唱什么都能震惊四座了吧。”已不再年轻的中年男人沧桑的面庞上漾起一丝欣慰的轻笑。
“总有一天……等你的心结解开了，你也会和他一样懂得，这世上有些执著其实是无谓的。
“你目前所得不到的东西，有时不过是在提醒你，需要将身后太多的负累放一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表白特辑
White乱搞之前要先确认周围没有小攻的身影
白宇泽第一次被表白是在他14岁的时候。
午休时被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约到了楼后荒凉的花坛边，在惴惴不安的干等了十多分钟后，白宇泽强烈的怀疑自己是被人耍了。
忿忿的第N次低头看过表，他心一横终于准备抬腿走人。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哎……等一下小白！”
白宇泽顿时诧异的回过头来，因为他认得这个熟悉的声音。
“……小曳？？”
留着清爽齐肩发的女生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才笑着直起腰来。“抱歉抱歉——刚刚被老师叫去帮她批卷子，耽误了好长时间。你等很久了？”
“呃……那倒没有。”白宇泽心中更加疑惑，看着她走到他跟前。“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么？在班里不方便说的那种？”
“嗯。这种事在班里说就太没气氛了。”女生微微垂眼，抿唇轻笑。“小白，你……低一下头。”
他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陈曳的手臂紧接着便环上了少年并不很结实的肩膀，白宇泽闻到她身上特属于女生的那种淡淡花香时，一下子就懵了。
“陈……陈曳？”白宇泽红着脸唤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陈曳眼睑半阖，心跳也有些加速，不禁咬牙鼓了鼓勇气。“小白，其实我……”
“……陈曳。”
一个淡漠的男声突然在几步外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同时后退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待看定那人的模样后，白宇泽心里便打了个突，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小、小、小杉你怎么在这儿？”
冷杉沉默半晌，却没有理会他，只走上前去将一摞卷子递给面上尚存赧色的陈曳。“老师让你拿回班里上分，放学前发下去。”
“啊……嗯。谢谢。”陈曳神情满是尴尬的将卷子接过去，又静默了良久，却见冷杉站在他们眼前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你……还有事？”
冷杉摇了摇头，目光缓缓移向她身后噤若寒蝉的白宇泽，语气平静。“……我找他有事。”
两分钟之后，这片空地只余了白宇泽和冷杉二人。
白宇泽讷讷在花坛边杵了半天后，首先心虚的打破了死寂：“那个，你……别多想。刚刚她是……想和我说点话而已。”
“我知道。”冷杉波澜不惊的应，又向他迈了两步，轻笑浅勾。“……现在，我也有话和你说。”
感受到少年骨骼分明的手猛然用力将自己的肩后推，白宇泽在失去平衡仰倒入花坛的瞬间还来得及惊骂了一声。
“我操！你他妈……唔……”
Black专对冰山系帅哥下手的MM注定孤独一生
T中的新生典礼上。
礼堂内光线昏暗，一棵棵刚踏入中学的稚嫩苗子均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同龄人的歌舞。
此时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一个走上台来的，是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清秀少年。
“大家好，我是一年二班的白宇泽。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个舞台上，为大家带来一首《彩虹》。……”
掌声过后，少年坐上摆在舞台中央的椅子，将吉他斜支在腿上，低眼轻轻拨动了弦。
他的声线青涩动听，应和着木吉他浅淡低柔的伴奏，错觉中四周竟有幽芳的丁香相继绽开，落入少年亮如星辰的眼眸。……
坐在冷杉右边的那个小女生从表演开始就不停的在和他搭讪，冷杉每隔很久才出于礼貌的回她一两个字，但那妹子显然不知轻重，已经开始盘算着进行下一步了。
“那个……小杉，不知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冷杉此时正专注的盯着台上那个有着干净笑容的少年，目光有些发直。“……嗯。”
这勉强算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把那妹子给乐坏了，当即就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闪着星星眼羞涩道：“……我们在一起试试吧。”
身边的少年愣了一下，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偏首眸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良久，缓缓启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舞台上，一曲唱毕的白宇泽正站起身来向观众鞠躬谢幕，带着温暖的浅笑如一阵清风淌进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Ochre基佬的眼里从来没有女人
“什么？表白？”谢赭皱着眉将目光从一本《复变函数论》上移开，手里自如转着的水笔也慢悠悠停下了。
图书馆里很安静，他这一声几乎将为数不多的视线全部引了过来。
面前略带慌乱的女生是个标准的黑长直古典美女，比谢赭大一级，是T中公认的校花。女生直到红着脸扯着谢赭的袖子将他带到走廊，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希望你接受。”她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抬起头认真直视着谢赭的眼睛。这并不是鲁莽，而是由多次经验累积下来的自信。
“……你是二年四班的苏晨吧，我听说过你。”良久，少年才再次开口，女生闻言眼睛就是一亮。
谢赭淡然的双手插兜，身子稍稍后倾抵住墙壁。“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吧。如传闻所言，你聪明，漂亮，知分寸，而且从你选择了我这一点上来看，品味似乎也不错。这点很重要。”
苏晨嘴角抽搐了一下，可笑意反而渐渐蔓延开来了。她觉得胜券在握。
“然而……遗憾的是，你所考虑到的只有自己个人魅力所带来的信心加分。但我——你表白的对象这边，恐怕会是个很大的变数呢。”谢赭的笑容明晃晃的，可女生心底却开始莫名的阵阵泛凉。
少年离去时路经苏晨身侧，也只是很轻的拍了下她的肩。
“……抱歉了。我喜欢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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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绿觉得很困扰。
这是他被送到幼儿园去的第五天。
中午当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时，果不其然，那个胖乎乎、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又来给他送苹果吃了。
“我不要。”小姚绿皱起好看的眉，不耐的别过头去。“别挡着我晒太阳。”
那小胖墩也不气馁，笑嘻嘻的硬是把那大红苹果塞进他的手里，“你吃吧你吃吧。……”他低头揉了揉衣角，偷眼看姚绿蹙眉嫌弃的打量着那苹果，随后脸蛋便也像那苹果似的突然变得通红。“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
小姚绿的动作僵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因为你好看。我喜欢你，所以才给你苹果吃。”小胖墩声音像蚊子似的，好久才憋红了脸又重复了一遍。
小姚绿闻言顿时冷笑一声，还不等小胖墩惊艳，就一脚踹上他的肉团脸用力踏进了沙地里。
“……下次再敢把我错认成女生，爆的可就是你的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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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在学校围墙内埋伏已久的女生连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三，二，一……
心里默数着数字，果然在归零的瞬间，一个身影敏捷的自墙头跃下，堪堪蹲落在她的正前方。而那个人的反应又极快，几乎在觉察到她存在的同时便抽出一枚冷硬的金属携着风声直逼她而去。
女生被吓了一跳，急忙声音颤抖的制止：“等、等一下！……”
锋利的刃口停在了距她咽喉只有咫尺的地方。
宁子樾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的单薄女生，终于缓和了下锐利的眼神。“……对不起。”最近果然是太过敏感了么。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一下！……”又是和刚刚一样的台词。女生懊恼的忍不住想捶自己。
少年脚步顿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再次回过头。“还有事吗？”
女生无措的结巴道：“那个……你、你受伤了。”
宁子樾抬手擦了下顺着眉骨淌进眼里的温热液体，平静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可是……”女生内心挣扎的咬紧嘴唇，最终却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头。“我每天……都看见你流着血从后墙翻进来。虽然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是……至少，以后你再受伤，不方便处理的时候……请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宁子樾默默凝视了她很久，一步一步的重新折返。
“……假如有那么一天，我再也没有回来，你还愿意继续等下去吗？”
女生微愣，随即毫不犹豫的一点头。“……我会的。”
“假如……”少年再次摸出那把闪着冷光的钥匙，在胸前慢慢用它勾勒出自己的心脏。“你再见到我时，我失去了眼睛，失去了一只手，失去了我的心脏，甚至我的生命……始终只待在原地，永远不离开……你做的到吗？”
女生呆呆的仰头看着他，许久不再讲话，却有咸涩的泪珠交叠滑落脸颊。
“如果你承受不了，就请不要轻易接近我。”宁子樾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寂寥的背影在远去时驱散了所有逆行的光。
“像我这种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无法保证的人，不值得被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自从确认了运动会的上场名单后，体委小黑便宣布有项目的同学这两周可以在下午的自习课上自行出去操练。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好，虽然温度确乎是渐渐凉下去了，却依旧保持着秋日特有的天高云阔，阳光格外明烈。只有到了下午自习的时候，日头才得消去少许气焰。
白宇泽对着眼前那堆厚厚的作业，感觉实在是坐不住了。睡了能有半节课，忽然就歪歪斜斜的站起来跨出座位，脸上还留着方才在衣袖上压出的红痕。
谢赭在旁边抬头看了眼他，笔下没停。“去跑圈？”
“……嗯，也该练练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千五。”白宇泽从桌膛里扯出一块毛巾，回头问他：“你不去？”
“去去去，娘子都去了我哪能不陪着。”字迹潦草的把最后一句证明划拉完，谢赭摘了金丝边眼镜便匆匆跟着他出门了。“……话说，小白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啊。”
“放什么屁呢。”白宇泽漫不经心的插兜走下楼，在最后还剩五级的台阶上一气儿单腿蹦了下去，没发出多大动静却还是让谢赭的心坠了一下。
“呃……”一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谢赭不由呆了下才加快脚步追上去。“我就是觉得吧……唉。你要是不愿说我也就不多问了。可是兄弟我得忠告你，心情老郁闷容易得乳腺癌。”
“你大爷才有乳腺癌！！”白宇泽青筋暴突，回身一拳把他揍了个眼冒金星。“再废话信不信老子把你裤裆里的玩意儿剁下来泡酒喝。”
谢赭当场便一手捂脸一手捂裆惊悚的望着他，嘴里喃喃着：“这不是我媳妇儿，这不是我媳妇儿……”
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