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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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理,”文子启回答,“您是秦总成立东方旭升后第一批招募入公司的人,来得比冯总更早,所以我想……东方旭升早期的事,您最清楚。”
“是啊,我可以算是亲眼见证着东方旭升从一间全部职工不足十人、代理国外通讯耗材的小型公司,发展成如今拥有自己独立研发的高端网络通讯设备以及众多代理商的全国性公司。”老徐慨然长叹,“一晃眼,都几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堵墙之隔,后方是厨房。老徐的女儿正干脆利落地切着莴笋,炖锅里飘出了木耳炖豆腐的清淡香味。
“我也是亲眼看着冯浩从刚进东方旭升时一个市场助理,一步一步攀上副总裁高位的。讽刺啊讽刺,我竟然是被他排挤出公司的。”
“徐经理,我……”
“别喊我做徐经理了。我早就不是什么经理了。”徐弘星摇一摇蒲扇,自嘲地笑了。静了片刻,回身嗅了嗅,“唔,木耳炖豆腐,闻到了吗?”
厨房的窗开了一道缝,文子启依稀看见老徐女儿忙碌的身影。
“闻到了。”文子启点头,赞道,“您女儿很能干。”
“今晚留下来住吧。”老徐和蔼笑着,邀请道,“我这有空房间,都干净,铺个床单摆个被子就好。”
文子启不愿打搅对方与女儿的天伦时光,“我不要紧,等下去旅馆住就可以……”
“鼓浪屿这个月在办旅游节,市里的酒店旅馆基本都住满了人。”徐弘星摆了摆蒲扇,“我闺女待会还得回去给女婿和孙子做饭,陪不了我。你就当是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吃饭,顺便体验一宿厦门老屋。”
文子启犹豫。
“小文,别客气。其实刚刚我们来院子闲坐那会儿,我就已经吩咐闺女多煮一人的饭了。”老徐用蒲扇拍拍文子启的肩膀,叹道,“我闺女回来探望我的时候不多,我都快寂寞成空巢老人了。”
热腾腾的住家菜摆放在饭桌上,徐弘星的女儿和父亲告别后,掩门离去。
老徐将筷子递给文子启,“多久没吃家人做的饭菜了?”
文子启一边接过筷子,一边回忆着某只狐狸的烹饪手艺,掩饰道:“自从大学毕业离家工作开始,就没怎么和家人一起吃饭。”
“你大学毕业——”老徐心算一下,“有四年了吧。”
“对的。”文子启笑道,“是您亲自面试我的。我当时挺紧张,入职后才知道原来您一直以来都坚持着亲自面试每一位工程师。”
“面试又不是什么很累人的活儿。招人,挑选适合公司的新职工,是我们部门头头的本职之一。况且我想亲眼见见你们每一人……即使是不会被录取的人,我也希望通过面试,给他们提点意见,好让他们在下一次面试中能够被录取。”
徐弘星坐下,夹了一筷子蒜炒青菜到碗里,顿了一顿,似乎记起什么,“当年面试新一轮工程师前,韩光夏来找过我,让我选一个工程师,配给他专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说来也相当蹊跷,脑子不知怎了就只冒出一个想法:‘这年轻人一定适合韩光夏’。”
“……光夏?”文子启抬头看向老徐。
“韩光夏,就那个华东区业务总代表,现在好像升成销售总监了。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文子启低垂眼帘,光夏,一辈子都会记得。
徐弘星一边咀嚼青菜,一边慢慢叙述:“那阵子华北区闹过一个笑话——投标书里的设备参数写错,导致丢了一个大订单。秦总就下了一个命令,以后负责大订单的销售团队,无论哪个区域的,不能只有销售人员,而是必须配备一个工程师。实际上呢,我也挺担心的——放着公司技术服务部里的老牌工程师不选给他,偏偏选了一个新招的,于是没过多久又去跟他私底下打招呼,说如果你干不来,我就换一个给他。结果他回答,就你了。”
文子启回答:“那时我新入职场,什么都不懂,光夏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徐弘星扒了一口米饭,“对了,你说你现在赛思克,顶头上司是沈逸薪?”
“是的。”
“说起来,沈逸薪和韩光夏,是同一批招进东方旭升的,如今倒成了对手。”
文子启微怔,“他们……是同一批?”
“嗯哪。”老徐歪着脑袋回忆,“他们大概比你进公司时早个五、六年吧。公司的海外业务扩展,需要招一个常驻尼泊尔的业务负责人。另外,当时国内华东区业务总代表洛玉华也需要招一个助手。洛玉华,记得不?一个姑娘家没到三十岁就当上总代表,不容易唉,十分肯干,也十分能干。秦总很赏识她,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名义上说是给她配一个助手,其实是打算让她培养一个心腹干将。”
“他们都没跟我提过这事……”文子启喃喃道。
“本来啊,选去驻点尼泊尔的人是韩光夏,选去华东区的人是沈逸薪。不料秦总在看了两人的履历后,认为沈逸薪有国外生活的经验,更适宜派去负责海外业务,就把两人的职位调换了。”
“可是尼泊尔的环境那么艰苦……”
徐弘星摇一摇头,语意感慨叹惋,“何止艰苦,简直是恶劣。尼泊尔局势混乱,打仗打得特厉害。留着当业务人员,生命安全根本没保障,闹不准哪天遇上反对派军队进城,就直接被一颗炸弹炸飞,或者被一枪蹦了。”
“……逸薪在尼泊尔的那几年,想来一定熬了不少苦。”
“听说秦总还承诺过,等他干几年后回来,给他一个总监等级的职位。后来秦总退了,权利交接棒给了冯浩,这个承诺自然没法子兑现。”徐弘星嚼着爽脆的木耳,沙沙作响,“不过,沈逸薪他如今在赛思克挺受重用的,又有你陪着,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饭后,文子启将碗碟洗干净,依次放入消毒碗柜中。关上柜门,按下开关,一回头,就见到老徐摇着大蒲扇斜靠在门旁。
“你干起家务活儿来还挺利索的。”徐弘星一面扇凉,一面笑着称赞。
“徐经理,谢谢你让我今晚住下。”话音甫落,文子启才发觉自己又用了习惯的称呼。
老徐丝毫不介意地摆一摆蒲扇,“今晚的菜合你口味吗?”
“嗯。您女儿的手艺很好。”
“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嫌味道淡。”老徐扇着凉风,“我的血压高,医生嘱咐要低盐饮食。闺女查到木耳炖豆腐有降血压的功效,每次来都会做这一道菜,做得多了,自然手艺纯熟。”
文子启踌躇着是否该再开口询问冯浩的事,老徐却瞧了瞧挂钟,“你先去洗个澡吧,我调好水温了。”
夜色冗沉,天地青黛似染。古朴老屋内门大敞,晚风在小院内绕了个旋,长驱直入屋内。
文子启从浴室出来,换了一套清爽衣裤,用干毛巾揉擦着湿发。他所暂住的房间是老徐原先的书房,有一张单人床,床单被褥已铺齐,蚊帐亦挂好。微微泛黄的棉蚊帐,由于孔眼细小而显得不甚透明,令文子启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躲在蚊帐里玩闹的欢乐旧时光。
沉抑怆然的二胡随着晚风入老屋,如泣如诉。
文子启循声踱至内门。
夏雨已歇止,夜空晴霁,云淡星疏,朗月高悬。
银白如青霜的月光照耀之下,老徐坐在小院中央,拉着一曲《二泉映月》。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缸中倒映着圆满的月影。黄菖蒲亭亭玉立,嫩黄的花犹未谢。
曲终,老徐默默放下弓杆,轻轻一叹,仿佛早知晓文子启站在门旁似的,问道:“小文,你今年多大了?”
文子启一愣,“二十八了。”
“我认识冯浩那年,他也二十八。”徐弘星仰首望月,眼前仿佛浮现当初那个剃着短寸发、穿着一身灰土色工人服的愣头小子,“一九八几年的老事了……那年他的儿子出生,他打工的工厂却倒闭了。东方旭升招技术工,他没自行车,徒步走了好长的路来面试。中午才走到,面试时间都过了。我是一边捧着铁饭盒吃饭,一边面试他的。冯浩以前在厂里是负责采购的,技术类的活儿压根儿没干过,我没收他。我傍晚下班了去取自行车,他站在公司门口,拽着我的胳膊,求搭救他。他说他需要一份能养活家里人的钱,什么辛苦活儿都肯干。我被他求得没办法,只好帮他问一问市场部的负责人。市场部的人说确实需要一个采购的人,但是,不同于他以前那工厂的采购范围只在市区,东方旭升的采购范围要出市出省的。小文,当时是八十年代啊,交通不发达,火车和汽车路线都少,公司又不配车……去外省跑采购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差事。而且旅店住宿环境不好——许多旅店都是小民房改建的,甚至是民房地下室改建的。冯浩在极端缺钱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份工作。”
晚风清凉,微微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腥味。月华犹如水银泻地,花与树影影绰绰。
“冯浩负责跑采购,市场部给他安了个头衔,叫做市场部助理。他一干就干了七、八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同事们都很满意。不过,后来有一年,我发现了一件事。”徐弘星缓缓地叙述,眉间仿佛笼罩着往日烟云,“那时已经到了九十年代,经济逐步发展,工厂越来越多,选择采购哪间厂的产品,成了采购员手里的权利。有些厂的产品,明明不够优质,但因为厂里人给予了冯浩一定的利益,而顺利被采购了。我干技术的,一眼就瞧出来产品的质量不好。一次两次不打紧,长期采购回来的东西都这样,就觉得有猫腻了。我细细查了,发现冯浩私下收受贿赂的情况。”
文子启沉吟片刻,“……但您并没有举报他,是吗?”以秦总的性格,倘若举报了,冯浩绝对不会留在东方旭升留到今日。
“对的。小文,我后来被排挤出东方旭升,完全是自作孽。”老徐不犹豫不遮掩,花白眉毛一扬,直截了当承认,“冯浩察觉了,他来求我,就像他当年站在公司门口哀求我帮他找个工作一样,他向我拍胸‘脯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犯,要我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呵呵,我心软了,念在他毕竟是我带进公司的人,没举报他。”
老徐站起身,拎着二胡,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内门,目光浑浊如蒙尘埃,“接下来的事,就像所以公司人员知道的那样,冯浩因为表现积极勤奋,一步一步升迁,升到副总裁的位子,负责国内销售。我啊,愚蠢!老糊涂!当我再次发现冯浩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时候,身为副总裁的他将一份被写我名字的提前退休申请表放在我面前,他向我摊牌,说要么我领着退休金享清福,要么写辞职信。我考虑了几天,接受了提前退休表。”
“徐经理,您指冯浩所做的有损东方旭升利益的是什么行为?”文子启直视自己前任上级领导,苍白月光映着他平静而坚决的脸庞,“请告诉我。”
老徐黯然笑了笑,那笑容流露自沧桑皱老的面孔上,分外哀淡。
他抬手按着年轻工程师的肩膀,“小文,你真的要翻出冯浩的所有老底子?我相信那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你不要贸然去趟这浑水,你还年轻,万一趟不过,陷在中间了……”
文子启静静说:“我早在三年前就牵涉其中了。”
六十九:
厦门老屋,时光悠悠,恍如放慢了流逝的节奏。
同样年老的屋主人迈着缓慢沉重的脚步,带着对过往的悔恨,凄然回了自己的卧室。
文子启在小院中安静不语地站了许久。湿发逐渐干了,身子也凉了,他才从深邃的思绪中抽出,慢慢走回自己暂住的书房。
夜晚的夏虫鸣叫了一阵又一阵,他于一霎间恍惚以为自己重返了三年前,甘肃,东方旭升工厂的招待所。
书桌上的旧式小台灯仍亮着,灯光透过淡黄的灯罩辐散出来。
文子启揉一揉太阳穴,掩了门,拔下手机充电线。
手机已经充满电。有一条未阅读简讯。
小床一面靠墙,一面紧挨书桌。文子启爬上床,竖起枕头靠在床头,垫着自己的脊背。
是沈逸薪发来的简讯。
文子启回复,过了两三分钟,电话打来了。
“逸薪,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想听听你的声音。”电话那头传来某只狐狸在被窝里悉悉碎碎的声音,“我本以为你歇下了,没敢打电话。”
“我找到老徐了。今晚住在他家里,刚刚跟他聊了一阵子。”
“能见到你想见的人就好。”沈逸薪顿了顿,又道,“子启,我好想抱你。”
……还真直接。文子启扶额,“狐狸先生欲求不满了?”
“你出发前的一周,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加班,我都没抱你。”狐狸的语气哀怨。
“我不在北京的这几天,你可以抱抱枕头解闷。”
沈逸薪被逗乐了,笑过后,他认真地道:“子启,我现在恨不得立即飞去厦门,去到你身边抱你。”
“我也惦记你。”文子启叹息,“不过你和我都没长翅膀,要抱也只能隔着电话抱了。”
沈逸薪沉默片刻,提议道:“不如我们隔着电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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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启茫然,“隔着电话怎么做?”转念他又明白了——是隔着电话自‘慰。
“你照我说的来想象,子启。我会先抚摸你的胸膛,轻轻揉‘捏你的乳‘头——”
沈逸薪的嗓音低沉,充满磁性,仿佛带有指挥的魔力。文子启不自觉地探手入衬衫内,按照对方所说的,揉搓自己的乳‘头。乳‘头在玩弄下,逐渐变得充血硬‘挺。起先有点疼,渐渐便变得痒,接着是又痒又麻。
“然后,我会含着你的另一侧乳‘头,深深含在嘴里,吮‘吸着——”沈逸薪续道。
文子启想象着以往两人欢爱时,沈逸薪吮‘吸自己胸乳的感觉。未曾被自己触摸的那一侧乳‘头,竟然也硬‘挺,犹如饱满红豆缀在胸前。
沈逸薪满意地听见文子启的喘息音,“我会继续含着你的乳‘头,同时抚摸你的腰,抚摸你前面的性‘器——”
“你真急……”文子启埋怨道,冲房门望了一眼。
门关得好好的。但他不放心,又把蚊帐帘也放了下来。
“我会来回抚摸你的性‘器,直到性‘器变硬,握在手里热乎乎,听着你急促地喘气——”
文子启躲在厚实的棉蚊帐里,极为听话地伸手进入内裤中,手掌包裹着自己的阳‘物,上下捋动。
如沈逸薪说的一样,文子启的阳‘物在触摸刺激下很快充血,硬硬地直起来,顶着内裤,支起小帐篷。
热,确实热。他感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