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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王先生的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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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发表了申明,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王敏傲来电问起洪姨:“她身体好些了吗?”
  王祌一不知道如何评断好坏。“不知道。”
  王敏傲沉默了很久:“我原想着去看她的,可是总觉得不妥——”
  “是不妥。”
  “我没想到申屠修明会如此下作。”王敏傲的失望不是一星半点儿。“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有品位的好男人——”
  “是因为你,他才变坏的。”王祌一不评断所有的好坏。所有。
  王敏傲顿了,讪笑。“你在怪我?”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没有资格。”王祌一把报纸摆到一边。图书馆的天台已经对外开放了,周围竖起了铁网,跟花园不搭。冬天的天台花园,可看的寥寥,除了少数意志坚强的情侣和神经学霸,没人会光顾这里。他是少数,无关情侣与学霸,意志坚强又神经。“你早该料到他会变成这样,是你让他变成这样的。”
  “王祌一,你这样说会不会有失公允,我也搭上了我的人生——”
  “公允?根本就没有公允可言。”如果人生再来一遍会怎么样?JK的愿望只会实现一半,男人依旧不会跟他谈恋爱。如果可以选择,王祌一不会成为申屠修明和王敏傲的孩子。“别探望洪姨,也不要见爸爸。”
  “我不会见他的。”王敏傲的笑声,很低,很荒。“祌一,别怪我。”她所有的期望,只有这个。男人不承认责怪,比责怪更甚。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在英国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爷爷的孩子,可爷爷有言诀了。王敏傲,我不怪你,因为我不知道该怪谁。”王祌一把报纸扔进了垃圾箱。宋维的下场应该会比报纸惨,更惨,她失去了最初的价值。最初,只和王敏傲有关。
  “祌一——”
  “我挂了。”王祌一挂断了电话,按下静音。
  午休结束。学霸跟他问好,小情侣很慌张,王祌一还是王老师,躲在这个身份里,还真有点儿超脱现实的装逼文艺范儿。下班的时候,男人碰到了施燃,不戴瓶底厚眼镜的施燃轻易担当通常意义上的“好看”,好看的孩子身边围了个陪衬的女孩儿,却不是上次一起上选修课的女孩儿。孩子急速的长大,令人唏嘘。“王老师。”施燃的腔调没变。剩下的,都变了。
  

☆、第 37 章

  周末,申屠言诀跟王祌一约好了一起去看洪姨。女孩儿没问恩怨,拨弄起男人腕间的银镯子。“可以取下来吗?”他征求她的意见,还没做好准备面对心里的鬼。
  “最好不要。慕若谷太坏了。”申屠言诀见识过各式各样的鬼。大多数的鬼存的心思都是可爱的,即便坏,也没有这么用心良苦。“祌一,他把他的怨藏得真好,我以为他只是爱你。”慕若谷的怨恨,很难跟爱撇清。王祌一不信她的话,那只鬼用尽了男人的信任。
  王祌一只是抽烟,消耗了女孩儿所有的观感。车开到南郊,佣人一早等在了别墅门口:“祌一少爷,大少奶奶她不想见任何人。”
  申屠言诀抱着一头自来卷儿,指挥司机把礼物搬进了屋子:“我们都来了,至少招待一杯茶吧——俞煊!”女孩儿叫住了在花园里乱溜达的申屠俞煊:“你过来!”
  申屠俞煊愣了一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小,小姨——”
  “你妈妈怎么样了?”申屠言诀在小辈里很有威严,与年纪无碍。
  “不怎么样。不是看书就是休息,连话都不跟我说,我也不愿意跟她呆一块儿,压抑死了!前几天舅舅他们来过,外公不同意我妈跟我爸离婚,现在就僵着,我妈也不准我去见我爸。”申屠俞煊压根儿不在乎家丑,因为都是家里人,学校就没那么好混了,他们搬到南郊的第二天交际圈儿里就收到了风声,哥们儿有事没事就问,一直在想办法糊弄。俞煊跟洪家一个想法——不离婚。不能。要离了婚,他就不是申屠俞煊了,“洪俞煊”不会在圈子里混得开,他不是他的哥哥,王祌一才是申屠家最特别的子孙。“其实我觉得外遇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子削死你!你妈有你这儿子勤等着坑爹吧!外遇不是大事儿?老子就让你试试什么事大事儿!”申屠言诀削申屠俞煊一脑袋,她厌透了委曲求全这套,可这阶级都吃这套。“你特么今晚甭睡!老子送你一屋子的鬼!”
  申屠俞煊惨叫一声,躲王祌一身后:“哥!你倒是救救我啊!干嘛带小姨来!她神婆来的——”
  “给他卧室的卫生间里再塞两只鬼。”王祌一难得跟申屠言诀意见统一。
  “哥!”申屠俞煊彻底绝望了。
  王祌一皱起眉头,让俞煊噤声。“带我们去见你妈妈。”
  “我妈不愿意见人,连我都不愿意见,真的,哥,你别自讨没趣儿了。等过一阵儿,让我爸来,只要我爸说几句软话儿——”
  “你特么废话真多!让你带就带!再多一个字我就咒你这辈子跟你们班那个翠花猪头是真爱!”申屠俞煊举起三指,诅咒的前奏。
  申屠俞煊怂了,拉着王祌一和申屠俞煊进了别墅,敲开了洪姨卧室的门:“妈,那个,我哥和小姨来看你了。”
  洪姨坐在落地窗边的摇椅里,阳光洒在她的书上,遗世得很:“我说过我不想见——”
  “嫂子。”申屠言诀放软了声气。这是她第一次叫洪姨“嫂子”。老宅那些年月里,是得洪姨求着她来见的,如今换了位置,才始正途。“嫂子,我就想来看看你,只要看到你过得好就行了,我不久留的。”
  洪姨一滞,轻笑:“你觉得我过得好吗?这些年你都看着的,妯娌只认祌一的妈妈,修明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而现在,我娘家的人,甚至是我儿子,都逼着我跟修明和好。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承认丑闻,我也不愿意,你们却要我为他的错买单——”
  “如果洪姨想离婚,我可以帮您安排律师。”王祌一不束缚女人。洪姨已经为申屠家牺牲够了。
  “哥——”
  “言诀,带俞煊出去。”王祌一坐到了洪姨对面,坐在阳光之下,远没有女人手里的文字安然。
  “哦。”申屠言诀皱起鼻子,稚气。她听男人的话,所以俞煊也得听她的话。
  佣人泡了王祌一喜欢的茶,桂花糕也是他喜欢的。“再没见过比老宅的佣人更细心的了,以前我就想问老爷子要两个人,修明训我放肆,等到老爷子走了,我想我总可以差得动了吧,结果管家说他们只听本家的话。祌一,我算不算本家?是不是申屠家的大少奶奶?”洪姨问得刁钻,男人哑口无言。“如今倒好,你一句话把他们全差过来了,我才算有了本家的待遇。祌一啊,你才是申屠祌一。”
  “洪姨——”
  “以前我总是怕,怕你妈妈回来,怕你抢了俞煊的位置,死了一回倒不怕了。如果言诀真的是神婆就好了,让她给我做个和你爸爸不死不休的血咒。我不想离婚啊,可不离婚怎么办?我没办法面对修明。”洪姨的泪掉在书的封皮上。无色的泪。“除了你妈妈,我不会对其他女人认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一直在羞辱我。”
  王祌一喝光了茶,没动糕点。甜的点心,到嘴里就苦了,何苦。一天光的日头,他只能任由她怨,不是他的怨,也得收着。
  回景铜街的一路,渐暗。申屠言诀挨紧了王祌一:“俞煊说他不在乎,也说我不该在乎。因为我妈妈就没有身份,连情妇都不如——是这样吗?祌一,我不懂。”
  不懂的,没必要懂,认定什么就是什么。王祌一揽过了言诀,女孩儿长高了,还是一头自来卷儿,她的倔强是珍宝,得看顾好。“你先回家——”
  “你去哪儿?”女孩儿拽住男人的衣角。
  “喝酒。”王祌一没本事清醒,不要清醒。
  “祌一——”
  “申屠言诀,你得庆幸你是爷爷的孩子。”王祌一捧起女孩儿的脸,庆幸。言诀跟爷爷长得不像,跟申屠家不像,她是爷爷的孩子。“你有你的身份,记住你的身份,其它都不重要。”王祌一轻啄了申屠言诀的脸颊。风轻云淡的吻,无限温情。“记住了,我羡慕你。”他羡慕她,长久的羡慕。王祌一不是孩子了,也不会成为谁的孩子。他只有自己,连鬼都留不住。
  

☆、第 38 章

  萧前是飞车到Bin的,王祌一破天荒的喊他喝酒。“怎么?今儿心情好?”萧前冲侍应打了个响指,要了一瓶Double Black。
  “不好。”王祌一喝光了杯子里的伏特加。
  “不好?不能吧?玲儿说你的书卖得挺好的,还要改编成电影了——还是你工作上的事儿?那就更不能了!你那混吃等死的工作翻天了也就是个馆长——还是上次见那混血美人儿?行啊!总算看你为一位‘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了,不然我跟玲儿都以为你在慕若谷这圈儿作死了——”
  “我不会为谁作死——”
  “这话你跟玲儿说去,反正我不信。”萧前让侍应边儿去,自个儿挽袖子拿银锥敲冰桶里的整冰。“要我说那美人儿挺好的,比何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和JK没有谈恋爱。”王祌一扬起嘴角,笑过于美好的误会。
  萧前静了,看了王祌一一响。“你说真的?”
  “我没骗过你。”
  “好吧,那说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萧前把敲开的冰放到王祌一的杯子里。
  “不想说。”王祌一就想找个人陪着。想不到其他人。萧前是他的后背,虽然他不懂他。
  “得,你就溜我玩吧,老子这辈子也就你能溜。”萧前不在意,灌自个儿一杯。跟王祌一这情谊,真不能在意,丫搞文学创作出身的,一牛逼的文艺范儿。尽管男人不承认。“你要有解决不了的,我替你解决,别自己憋着。现在不是在英国那会儿,我也算说得上话的人物了——”
  “这事儿你解决不了。”连王祌一都解决不了,一屁。股申屠家的烂帐。“你陪我喝酒就好。”
  “成,这都是你说的!喝酒!”萧前碰了王祌一的杯,喝,喝开了就聊以前的事儿,多半都是男人听。“——你还记得去匹兹堡那次吧?就我和玲儿跟你爸撒谎保证我们去的是夏令营!老子再没有玩过这么烧心的自由行了,坐巴士钱包被盗了,差点儿连饭都吃不上,后来在哪儿过的夜?警察局?好像是!最后还是吴叔从伦敦飞过来把我们接回去的,你记得吗?那次老子简直吓尿了,跟三黑人过了一夜,你特么倒是自在,知不知道老子当时变性的心的有了!玲儿就因为自己一女的能住单间儿!哇靠!警察局的单间儿什么待遇!比特么四季饭店的总统套房海了去了!后来我们不又回伦敦了吗?在你家把暑假耗完了,其实你不知道,是因为我们自由行的事儿被爹妈知道了,躲你那儿避祸呢!我还挺纳闷的,按说我爹妈知道了,你爸肯定也就晓得了,可他愣一个电话没来,当时我就想问你,结果玲儿愣把着不让我问。后来我才想通,她是怕我戳你心窝,那时候起,我就挺讨厌你爸妈的,怎么就不管你呢!你知道后来玲儿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她管你,她喜欢你。我再也不去匹兹堡了,真的,成心病了,为什么发小儿就不能只是发小儿呢?说什么JB喜欢的——”
  “萧前。”王祌一撑着下巴看萧前。撒泼打滚儿的萧前,真正善良。
  “玲儿跟余韶蜻结婚我是真欢喜!她不跟你死磕了,你也别跟慕若谷死磕。跟死人计较感情有意思吗?过完年我们就三十了,干点儿三十的事儿——”
  “我不计较我计较不起的东西,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王祌一尤其厌恶感情。
  “可——”萧前长叹一口气。“那你跟慕若谷算什么?别说你学雷锋做好事!我没亲眼见你为他干的事儿,光听玲儿说就够我呕好几回的了!你一最没有集体观念的人为他住宿舍,他想弄个文学社,你就跑学生会帮他弄,他那文章是自己写的吗!弄毛线的文学社啊!还出书!出书还用‘不若谷’的笔名!知道老子为什么不看你的书吗!老子看这仨字就够糟心的!真的,一百个糟心!今儿还就说这儿了,好些话我老早就想讲,没忍心讲,玲儿也不让我讲——”
  “你讲。”王祌一赋萧前一个特权。年少轻狂里做的那些个疯事,没有一件是为发小儿的。今儿疯一次。
  “老子不仅讲,还问!”萧前对瓶吹了,一口下去,半瓶。“说吧,慕若谷是怎么死的?玲儿不说,你来说。”
  王祌一怔了怔,轻笑:“你想知道这个?”
  “想啊!为什么不想!老子还托关系翻过慕若谷的死亡卷宗,你丫手快!封得严丝合缝的——”
  “卷宗不是我封的。邱婉玲不告诉你慕若谷的死因,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慕若谷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吗?”
  知道吗?王祌一花了三年才想通,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们都觉得他爱我,只有我自己明白。”
  萧前傻了,好半天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说了跟不说一样,听着还挺深奥的。不就死了一人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你非说你没封卷宗,那还有谁会封?不是意外死亡对吧?某局跟我说意外死亡,老子要信了就是傻逼它祖宗!”
  “你就当是意外死亡吧。”王祌一的杯子空了,萧前手里的瓶子也空了。
  “什么叫‘当’啊——”
  “卷宗是我父亲找人封的,你还想知道什么。”王祌一示意侍应结账。
  萧前彻底傻了:“你爸封的?”草泥马的,水深了,不敢仔细问。
  “他以为我——”
  “别!求别说!老子消化一会儿!信息量太大了!”萧前捂住耳朵。他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以后再不问了,指定不问。你就当我没问过!”
  王祌一刷了卡,拎起半醉的萧前,讪笑:“好,你没问过。”是不是醉了,各自心里有数,不问,不说,比不若谷的小说更悬疑。
  两个方向,萧前问王祌一怎么回,男人含着烟让他不要管。“我真不管你了!”萧前拨通了嫩模甲的手机,今晚必须找温暖!发小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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