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相知二十有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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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又看到彼此衣不整衫的邋遢样子,两人都是不觉相视一笑,药尘最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被风闲这么一闹,他烦躁的心情好象也好了许多。
药坛前厅,萧炎不耐地用手点着木椅,刚听那个叫清殊的少年说药老正在沐浴,需要等一段时间,半个时辰过去后只有面色通红的人回来吞吞吐吐地道:“马,马上就来。”
想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萧炎剑眉一皱,莫不是老师把这小子……不会的不会的,萧炎摇摇头,否认了自己荒谬的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熟悉的声音在呵斥,道:“都是你个老家伙,衣服被弄脏害我又换一套!”
“是是,谁叫你推我的?”
“要不是你胡来我都懒得搭理你!”
“呵~别生气了,尘尘?小尘?尘……”急忙闪身出来的人扭头看到静坐于堂上的客人,两人皆是一愣,话音戛然而止。
萧炎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清殊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差点把头埋到胸腔中去了,脸红得像滴血,萧炎则是一脸寒霜,有过那么一瞬间脸色刷白,不过之后马上恢复了正常。
听刚才那话的意思,药老还被人怎么着了不成?
彩鳞和薰儿护着两个被自己父亲骇得不敢说话的小鬼垂首沉默,谁能想到再次正式见面会是这个样子?
药老换回了紫白色的底衣,外衬一件乳白锦丝袍服,白色腰带束起的腰身纤细得不正常,似乎只有骨头。
头发也是整整齐齐地挽起,只留下额前一两撮,略可从未干的白发看出沐浴后的痕迹,最夺目的是那双唇,隐隐溢出血迹,在苍白的嘴皮衬托下愈发刺眼明艳,他身旁的风闲唇上也有,这……这是……
“阁下有何事?”药尘的惊讶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稍纵既逝,恢复了平淡的语气却是不认萧炎了。
“老师,霖儿他……”话未说完,风闲却是先冷笑了起来,下一瞬面对萧炎满怀挑衅地勾了下嘴角,伸出舌,把自己唇边的血迹尽数情色地舔去……故意而为之,只因出现在面前的是萧炎。
萧炎火了,他本就心绪不宁,原打算无视那隐喻着两人关系的血痕,却在风闲讥讽的目光下再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杀意。
斗气一转一爆之间,也不再顾往昔旧相识的情分,萧炎径直冲上去掐风闲的脖子,怒吼道:“你!对老师做了什么?!”
滔天气势把屋内桌椅和字画装饰震得粉碎,其余人还好,可怜那清殊小小斗灵之体应防不及,胸口如被重重打了一拳般,鲜血狂喷而出,身体飞起撞到坚硬的墙壁上,万石湮碎。
这还是萧炎敛了气息的后果,不然包括药老在内的所有人恐怕都会立刻经脉爆碎而亡!
“孽徒!你做什么?放开!”看到风闲咬牙面色涨红硬是支撑着,药老没有丝毫不舍与犹豫地一巴掌扇到萧炎脸上,把人打醒了,也打蒙了,手一放,气息一断,全室皆空。
看着被破坏得不成模样的屋子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药老望向静立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表情的萧炎。
这可是别人家族让出来的屋子,被毁成这个模样,要自己如何交代?
不再对萧炎出手收拾残局抱有任何希望,药尘翻手从骨炎戒中拿出几枚丹药吞入,霎时一股比萧炎更强横的气息暴涌而出,药尘冷冷瞥萧炎一眼,举手投足间令人心神颤抖……斗圣。
一挥手,石壁恢复,指尖轻点,破碎之物完好无损,再一挥衣袍,堂室恢复得与以往别无二致。
药老再虚空一握,清殊沾染血迹的受伤躯体轻飘飘地飞来,轻柔地落入药老的怀中。
那人迅速地转身步入内阁,冷声道:“十息之内滚出‘药坛’!本人学艺不精,没那么大本事治好阁下的顽症!请回!”说完便不带一丝留恋,身形一闪间,走远了。
风闲抚着脖子默默地看着萧炎呆滞惊愕的模样,有些怨念的意味在里面,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跟上药老,身形交错间密语传音:
“别以为尘儿非你不可,他比你招人喜欢得多,我仅仅看光他的身子而已,同他睡了一晚的大有人在,而你,不配!”
人走光了,全室静默,萧潇担心地去扯萧炎的衣角,不想轻微一使力萧炎便整个人像木头般倒下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得可怕,竟是昏了过去。
“萧炎!!”
女人尖利的惊叫声响彻云端。
第15章 安身立命
你以为你是炎帝便无所不能?是炎帝万物都得委身于你?喜欢你?可笑,有些人心变了,改天换地都变不回来。
“没必要大动肝火吧?”风闲走进内屋的时候药老正在为清殊擦洗身上的血渍,破烂的衣服被药老泄愤般扯开丢在一边。
“况且他还是为了你的……嗯,清白,竟昏了过去。”药老手下不停,把弄脏的抹布沾水后拧干在清殊瘦小的身体上细心擦拭,洗净,拧干,继续擦拭……从始至终不言一辞。
人家少爷好好地托付给自己,却在自己手里,自己的地盘上被伤成这个样子,难以交代啊!更难的是……自己还没有办法把元凶揪出去交给人家。
可恨,那人才是自己最舍不得的。
想着药老端了热水把几包褐色的粉末泡开,用斗气把清殊强行震醒,待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迷茫地睁开,药老紧绷的脸才轻轻一笑,把药液凑到他的唇边:“来,快趁热喝了。”
依言清殊乖乖地喝下,不过想抬手碰一下药老,问一句有没有事,身体的疲惫和困意席卷而来,眼睑一合,竟成永别。
药老留给他的依然是一个浅浅的微笑,神情温柔,和往常一模一样,清殊有时候在想先生眼里看到的人或许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先生……一定很爱那个人吧。
待清殊睡着后,药老站起来拿出一瓶药丢给一旁静候看戏的风闲,道: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我和你说件事儿。把药给萧炎捎去,惊怒交加,气血攻心,斗气不稳,乱蹿起来他还没吐血已是万幸。”
难得的风闲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好休息。”便转身带上门走了。
是夜,药老平躺在床上抬起修长有力的的手对着窗外的月光出神地看,手指亦变得几近透明,身体,真实的身体。
以往没有躯体的时光感觉是那么空洞,连给予对方一次实实在在的拥抱都做不到,那么渴望强大,强大到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伤害,极度疯狂地渴望……
终有一天把那倔强的孩子好好揽入怀中,告诉他:“别怕,有我在。”
待有了身体又变成这个样子的情景。
那一巴掌扇下去是挺狠的,或许里面是真的掺杂有千百年来对萧炎“我那么爱你你爱我一会儿会死啊?!”的强烈怨恨与不满吧。
护犊情节,是有把清殊当作萧炎来待,所以看到清殊受伤时不自觉把当时不想见的萧炎当成了恶人。
北宁是再呆不下去了,刚才清殊的父亲找上门来把清殊接走的时候,那人眼中的敬畏与恐惧药老看得分明。
瞒也瞒不下去,斗皇都会腿软的气势让他认定眼前这个以往只表现斗王实力的人……相当之恐怖,屠城只在一念之间,他们除了待宰别无他法。
药老起身,在月光映照的屋子里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行至明镜前,药老凑近了细细地看自己的容颜。
年轻的时候药老长得不差,不过那时候仍是满头的黑发,也更活泼好动一些,虽然如今的皮肤变得比那时还要好,五官也更完美,但眼睛里的沧桑却是骗不了人的,被药物改变的外貌,不苟
言笑的话就是一彻彻底底的冰山美人了。
好在,药老还是很爱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柔浅浅的笑容,沁人心脾,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有恍然大物的感觉——这是一位老者。
如果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恋爱会让人祝福憧憬,也会被美化很多,而如果有一方是老得不成样子的老头子的话恐怕只会被人骂“恶心”“神经病”的。
所以药老不惜透支生命也要让自己保持在可以配得上萧炎的外貌之下,他期望过,如果是这样的自己或许能够与彩鳞等人并肩,而萧炎的天平也会倾斜于自己,易于选择自己……
手指在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肤上寸寸游走,抚过骨骼肌理,年轻而媚惑,药老如今增添的更是一份阴柔和女气,却并不显突兀,衬他,好到完美。
药老转身回到榻前,迈着莲步,宛如世间纯正的宝石散发柔和的光韵,脚踏乳黄色月光悠然而来。
躺在温润的凉席上,药老却是不愿闭眼。
年轻的身体,若是能用他绑住萧炎的话药老乐意至极,就算只是贪恋他的身体也好,虽然这会让药老心里不平衡——他只爱我的身体,可也比现实来的美好——萧炎竟连他的身体都不爱!
察觉到这一点后药老再不愿见萧炎,他来,自己便躲。
为他着想了很多,连非议都替他避免了,还不够,还不够……
感觉就像是异想天开,错在自己,如果还是隐匿得很好,他们依然是师徒,不过也只是师徒。
自己真真切切抱过他的,唇对唇,胸膛贴着胸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把身体埋入他的股间,把他弄得眼泪滴溜溜地转,嘴里一声声叫着自己,一声比一声高昂情动,最后在自己面前绽放
最美的瞬间。
那一切在如今看来都是梦一场,早就该结束了。
“哟,干嘛呢?躺床上跟躺尸一样?”窗外突然响起调笑声,药老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看清眼前的人也不遮掩地起身,曲起修长光滑的腿,同时把头枕到手臂上,笑着问:“怎么?有事儿
?”
眼前一闪,窗框上好好地坐了个人,翘起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夹了一只细长的烟管,特意抹的红唇吐着烟雾,斜睨地看着药老,高傲的姿态,一双描得媚惑的眼色情而肆无忌惮地打量药老
的裸体:
“怎么?你这么饥渴?还是你知道我会来,先脱光了等我?”
涂脂擦粉,浓妆艳抹,妩媚至极的男人,生了一张美人脸,身穿罗衫,轻薄似无物,一看不正经,二看狐狸精,那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放电。
药老却是在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显得特别自然,坦坦荡荡,还特意撩开了自己的白发,把完美的胴体完全展露在妖精男人的目光下,后者目瞪口呆……今晚的药老,也太大胆了。
第16章 妖男惑
妖冶男人手里的烟枪因药尘的动作而不经意“啪”地砸落。
“惊讶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药老淡淡地笑,淡淡地回话,无所谓的表情,男人的脸一下就严肃了起来,药尘的表现根本不像平时克己节欲的他自己。
男人扯过白袍挥手盖住药老的身体,从窗框一跃而下,眼神平淡却也是带了丝丝媚意:“你要走了吧?”
“是,你不正是来和我道别的么?”
“斗圣……这个城镇容不下你。”
“嗯,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萧炎?那个炎帝?……药尘。”药老一直挂着笑容的脸僵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小炎子的身份的?
“不用惊讶,我早就知道了,生灵之焱……敢扇炎帝巴掌的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了吧?药尘?名震天下萧炎炎帝之师?呵~现在这副模样。”男人坐到床榻边,话语里毫不客气:
“我就是他的替代品是吧?当初抱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家伙’‘炎儿’,叫得可真亲啊!”冷笑。
“银……”药老无言以对,当初有一段时间想萧炎想得紧,强忍着没有回去,却在喝醉了走夜路的时候被人勾了去。
就是眼前这个花哨的男人,第二天搂着自己睡得香甜,让药老还以为是萧炎,掀开被却是被妖媚的男人吓得不轻。
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药老脑海中回想起来,大骇之下差点就要为对方负责了,谁知对方迷迷糊糊醒来就开口要钱,稀疏平常的模样……也是不清白人家。
不过从此以后这个叫“银”的男人倒是缠上自己了,天天嚎着要药老“负责”,为这个被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情药老也是头疼了好长一段时间。
谁叫……谁叫银在北宁是出了名的风骚公子呢?
“呼~”被称为银的男人缓缓吐了一口气,把烟管拾起扔在一边,倾身靠在床榻上爬向药老,轻声道:“再和我做一次吧?”
药老低下头轻微地摇了摇,叹气道:“你看不出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再把我想象成炎帝如何?”
“……更不可能。”药老睫毛微扇,嘴唇也有一瞬间是抖动地,喃喃道:“我对他……死心了。”
银抬头用食指勾起药老低垂的下巴,眉间不爽地一皱,微愠:“我最讨厌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把你弄成这样的人该死!”
“……银?”
“恩?”
“你爱过我吗?”
听到这话,银的眉头皱得更深,下一刻却莞尔一笑:“想看我对你的真心?我确实挺欣赏你的……”
说着,银不安分的手指顺着药老的脖颈滑下,一手五指的红色的指甲刮着药老不算瘦弱的胸膛:“还有你的身体。”
银刚把话说完,药老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身体也颤抖起来:“说得不错……你爱我的身体,很多人都这样,爱我的容貌,不过……不久了。”
“你什么意思?”银把五指从药老光滑的身体上抽离,却是转瞬抚上药老的脸,这一刻药老表现出的脆弱让人心疼。
“银……”
“什么?”
“我给你一个吻我的机会,最后一次,但不要太过分。”
空气寂静了很久,药老半撑着身子,用仰头的姿态看着俯望自己的男人,此时药老眼里却是豁出去的痛心疾首。
明明他站起来比药老还要矮一个头的。
“呵呵~”银咧开嘴角,惨白一笑:“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宽敞的屋子,弦月映潭,反射朦胧的月光,映在两个姿色绝双的美人交合的唇上,轻轻地,蜻蜓点水,不敢奢求更多。
药圣药尘,一路走好。
翌日一早,药老早早晨起叫药坛内一个小厮把告辞信送到清殊的府邸,一切打点好后他盘腿安静坐在药坛后山,静静等待着。
一块平整的草地,有野花,有蝈蝈,有晶莹的露珠像泪,有银白发丝似雪。
“收拾好了?准备去哪儿?”风闲悄然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