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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青梅煮茶醉花阴-第39部分

小说: 青梅煮茶醉花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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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了,他老人家叫你不要还你偏要还回来,说是让你先用着,”蓝千雅突然问道,“儿子,你那好住么,要不我去你那过年吧,帮你洗洗衣服烧烧饭。”
  “嗤,得了吧,骗幼儿园小孩啊,”蘧临翰忍不住笑道,“不是埋汰你,你老人家除了一把柳叶刀舞得顺溜,能握得住锅铲么。”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娘就那么不济。说正经的,你外公说了,让你有钱先在北京买个房子,把脚跟站稳再说。”
  “说得轻巧,你以为买房跟买萝卜白菜一样。”
  “钱不够你外公说还能再凑点,你爸也同意再添点,你先看吧,看中了,不够的我们来填。”蓝千雅心想,要在北京有了个落脚的地儿,找儿媳妇那肯定是更有利点。
  “算了吧,咱们还是乌龟打架………各顾各(壳碰壳)吧,别指 
 42、第四十一章 。。。 
 
 
  望我给你们养老了,你们有点钱早早积在那,可莫在我这打了水漂,那可是血本无归,到时害得你们西北风都没得喝。”蘧临翰开玩笑道。
  “咦,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母子反目么?”蓝千雅哭笑不得。
  
  




43

43、第四十二章 。。。 
 
 
  蒲志华回广东时,又带了不少家乡的特产,除了自家的茶叶,还有很多丝织品,都是“闾丘丝”的产品。
  苌武萍并不喜欢喝茶,蒲志华送给她的都是丝织品,苌武萍一听是“闾丘丝”,很是高兴,爱不释手。
  一天,趁着天气好,蒲志华分别跟艾煌宁和葛国强打了电话,邀请他们来喝茶,艾煌宁本是兴趣缺缺,但听说请了葛国强,只得来作陪。
  来到蒲志华住的地儿,艾煌宁不禁心里发笑,这么个局促地方,葛大老板竟然屈尊降纾得心甘情愿,一脸的兴致勃勃。
  等客人坐好了,蒲志华拧开一个小型音箱,里面传出轻柔的民乐声,再回卫生间洗了手坐回来,一一摆出茶具。瞧着蒲志华烧水分茶洗杯净壶等一系动作,艾煌宁心里又不禁感慨起来,以前总以为这蒲志华也就一花瓶,仗着有苌武萍罩着,到处走穴赚钱,现在看来,他这人还真有惹人爱的一面。见蒲志华一副清雅神态,艾煌宁心里叹道,人还真是不能貌相,只有相交深了,才能真正去了解一个人。
  “这茶……,真是意境深远,妙不可言哪。”葛国强细细品了一口茶,沉默良久才惊叹不已。
  艾煌宁闻言,端起小杯,一口咽下,吧嗒吧嗒几下,心道,这都什么呀,有那么好么,不就有点淡香而已,真是故弄玄虚。
  “这就是我太公炒的‘老头眉’。”蒲志华笑道。
  “好茶好茶,怪不得不对外销售,如此珍宝,售之可惜,”葛国强连连感叹,“我看蒲先生冲茶时,水温好像和别的绿茶不同啊,这有什么说法么?”
  “葛总果真利害,不愧是行家,”蒲志华点点头说,“平时你们泡茶可能水温在70到80摄氏度之间,但这‘老头眉’却要水温高些才好,一壶水烧开了,把它拿开火源,稍微停留片刻就可冲茶了。”
  “玻璃壶的茶叶倒是很好玩,怎么上下抖动,沉又不沉下去,浮又不浮上来。”艾煌宁好奇地道。
  “我们把这叫作‘眉头三皱’,开始往茶叶里冲水叫‘凤凰点头’,第二泡时,茶叶会齐崭崭竖立在壶中间,不沉不浮慢慢舒展开来,那叫‘眉开眼笑’,到了第三泡时,茶叶都会慢慢降到壶底,那又有个名称,叫‘梅(眉)林落英’,第四次冲水叫‘叶落归根’,茶汁已没了,也防止冲泡次数多了茶叶里那些难溶于水的有害物质会少量溶解,所以一般都不喝它了,那是洗壶的,连茶叶一起倒掉。”蒲志华语速轻缓,艾煌宁听在耳里好似突然走近了深谷幽涧的一条潺潺溪流。
  “想不到喝个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名堂也多。”艾煌宁连连摇头。
  “那当然,你以为你刚才是在喝茶么,你那叫牛饮,纯粹浪费好茶。”葛国强笑道。
  “卖茶的地方什么茶买不到。”艾煌宁不服气地道。
  “这倒不一定,因为绿茶运输和贮藏都不方便,运输中要防止挤压碰撞以免茶形残缺,贮藏要密封好放在冰箱冷冻,以免走味变质,不像青茶和红茶,运输和贮藏都要方便些,所以好的绿茶要在产茶地现买才好。”蒲志华说。
  “怪不得我买不到这样好的绿茶了。”葛国强惋惜地道。
  “说句不怕葛总生气的话,这茶恐怕没几个人能买得到的。”蒲志华淡淡笑道。
  “为什么?”葛国强问。
  “因为产量极少。今年我太公就只炒了三斤不到,分给我的不足半斤,老早就喝完了,这次回老家过年,见我小姨那还有一点,想到葛总是个品茶行家,便特意向她讨了来。可惜,这茶保存的时间将近一年,家里的小孩有次不小心按掉了冰柜的电源,因为是冬季,冰柜里贮藏的茶叶少,谁也没在意,竟然有半个多月呆在常温下,所以品质相对来说,比刚炒出来的要差了一截,现在这泡茶的水嘛,虽说是桶装的矿泉水,但还是不如我家乡山涧里的清泉,所以泡出来的味道又差了一截。”
  “有这般神韵竟然还差了两大截啊,哎哟,那新茶的味道还真是令人神往啊。”葛国强感慨万千。
  “这茶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艾煌宁对壶里的残茶左看右看。
  “茶么,都是饮品,还能指望它有起死回生作用啊。我老家有些知道‘老头眉’的把它传得神乎其神,那都是因为我家老人多,且都长寿,所以以讹传讹,都说它有长寿功效。”
  “蒲先生家里的‘蒲氏茶’传人年龄都很大么?”葛国强好奇地问道。
  “我太公今年虚岁105,太婆102,爷爷76。”
  艾煌宁怕两人说他暴殄天物,刚把杯里的茶一咕噜倒进嘴,一听蒲志华这话,骇得被茶呛着咳嗽不已。
  葛国强白了一眼艾煌宁,说道:“茶能助寿,也并不是不可能。”
  “实在是想到葛总对茶爱如珍宝,所以今天我就冒昧地请两位到我这螺丝壳里来做客,也没别的好东西,招待不周,两位莫怪。”蒲志华客气地道。
  “害得你夺人所爱,蒲先生雅人雅量,你不怪我莽撞就好。”葛国强真诚地说道。
  “都是老熟人,你们就别酸文醋词的了。”艾煌宁实在是看不下去。
  “蒲先生知识丰富,应该是读了不少书的吧。”葛国强问。
  “呵……,说出来不怕葛总笑话,我就高中毕业。还是艾总刚说得有道理,葛总就别客气了,直接叫我小蒲就行。”
  “好,小蒲也亲切些,”葛国强笑道,“你学历比我高呢,我初中都没毕业。”
  “哎,早生了几年,要是现在,凭我高考那可怜的分数也可进个大学混混,我村里去年就有不少人进了大学门。”蒲志华开玩笑似的说道。
  “那是,现在的大学遍地开花,都是国家扩招惹的祸。以前吧偏科的特等生进不了校门,现在是学校到处拉人,政策不改则已,一改就脱了缰。”
  “说实在话,我倒是希望能赶上这好时候,大学门槛降低了,我就也能走进大学,也就能和一个玩得特别好的同学继续在一起了,两人的差距也不会拉得太大。”蒲志华叹气道。
  “是高中恋人么?”葛国强笑问。
  “啊,不不不,是初中的,”蒲志华想说出是男同学又不知如何解释,干脆不纠正,“人这一辈子,有些事还真是命里注定的,当时没去争取,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小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找女朋友吧,也别太纠结于过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下次我帮你介绍个好姑娘。”葛国强劝慰道。
  “那就有劳葛总费心了。”蒲志华把玻璃壶里的茶洗涮干净,知道这两位时间就是金钱,耽搁不起,便起身去了卧房,拿出两包东西出来。
  “从家里来得匆忙,也没为两位捎什么好东西,这里面是我太公炒制的另一种绿茶,叫‘笑口螺’,想是葛总没听说过的,不妨尝尝。”蒲志华把一个密封的小砂缸递给葛国强。葛国强双手接住,如获至宝。
  “这是……?”艾煌宁接过蒲志华送给的一袋东西问道。
  蒲志华诡笑着说:“好吃的。”
  “啊,什么好吃的?”艾煌宁好奇地问。
  “六肉脯。”
  “六肉脯?是什么东西做的。”艾煌宁提出袋子左看右看。
  “将茄子、南瓜、牛肉丁倒入熬好了的羊肉汤中,往里面加油、盐、八角、桂皮等作料一起煮,煮成糊状后再和糯米一起蒸,蒸熟后跟糯米一起揉成小肉团,把大红椒从上面切开,取出里面的瓤,将小肉团塞进空心的大红椒,竖着放进蒸笼再蒸,熟了取出晾凉,一个一个把它压扁,拿到太阳底下曝晒,晒成半成干时还要放进蒸笼蒸,蒸了再晒,如此反复三遍才算完成。以前我们当地的财主们讨个口彩取名‘六肉脯’,意思为‘路路铺’,吉利。”
  蒲志华说得头头是道,艾煌宁听得是直咽口水,连忙称谢。
  “小蒲家乡特产蛮丰富啊,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咱们来个乡村游。”葛国强对艾煌宁笑道。
  “一定一定,我巴不得现在就去呢,”艾煌宁哈哈笑道,“你去选茶叶,我去买六肉脯。” 
  新世纪新气象,各行各业都在打新千年招牌进行形象更新,服装业更是如此。瑞云公司又是周年庆典又是新服饰发布会,还多次联合几家同业组织了几场交流展示会,活动一多,蒲志华外快赚得也多,有时葛国强还会特意迎合蒲志华的时间,为蒲志华大开绿灯。
  中秋节后,荣培亮去北京参加一个度假性质的培训班,苌武萍也想去北京逛逛,蒲志华便买了一些特产带在车上,说是有空便去看看三姐。
  苌武萍到了北京,大部分时间跟荣培亮粘在一起,蒲志华倒是清闲起来,便挑了个周末的时间跟蒲志兰打了电话,去了她学校。
  “名校就是名校,不一样啊。”姐弟俩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逛完后,蒲志华由衷感叹了一番。
  “后悔当初没加把劲吧。”蒲志兰看着弟弟眼里那羡慕的神情,心不由得刺痛起来。
  “人各有命,自己选择走的路就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蒲志华淡然一笑。
  “也是,你现在不也奋斗得不错么,还有名校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呢。”
  “不会吧,还会有这等事。”
  “书读死了呗,成呆子了。”
  “什么鬼话,你玩我这个文盲呢,”蒲志华笑道,“那你博士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南方有个外经贸大学有意请我去教书呢。”
  “有你这样的姐姐还真是荣耀,跟人家一说我姐姐是博士呢,哎呀,那脸上都有光。”蒲志华呵呵笑道。
  “傻子,这有什么显摆的,读书的多了去了。”
  “读书的是多了去了,但像你这样强悍的不是珍稀动物么,本科学政治学,硕士修经济学,博士又改修法律学,这种牛人世上有几个啊。”
  “臭小子,你这是骂我吧,”蒲志兰笑道,“不是法律学,是法理学。”
  “那不一样么,反正差不多。”
  “不一样,法学是法学,法理学是法理学。”
  “我就一文盲,跟我扯那些也不懂,”蒲志华叹道,“还是读书好啊,不读书出来不是卖苦力就只有卖色相了,卖苦力怕意外,卖色相怕色衰,都不是固本之计。”
  蒲志兰难得见到弟弟这么深沉过,说道:“说什么呢,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就拿我来说吧,表面看是一司机,但其实赚的钱大都是当模特搞来的,说是模特,不就仗着身材长相可以么,说白了就是卖色相。卖苦力……,哦,对了,三姐知道董昌盛表兄的事么。”
  “他出什么事了么?”
  “昌盛表兄死了,前几个月的事,从建筑工地上摔了下来,钢筋穿胸,当场身亡。”董昌盛是蒲志华三姑奶奶蒲来娣的孙子,一直在外面打工。
  “天哪,怎么跟蒲建荣一样啊。”
  “蒲建荣好歹捡了条命回来,昌盛表兄可是瞬间就没了。”
  “还真是人生无常啊。”蒲志兰叹道。
  “说到人生无常,董胖子的事倒真是应了这话。”
  “董益民?以前在乡政府当厨师的?”
  “可不就是,也死了,脑溢血,他死得真爽快,听小姨说,他老婆帮他拿了条新买的裤子让他试穿一下,董胖子把两只脚穿到一只裤腿去了,一急,倒下了椅子,没了。”
  “所以说千金难买老来瘦,人太胖了就是一种不健康的表现。”
  “还有个人生无常的呢,萧晓安你还记得吧。”蒲志华跟三姐聊起家乡的事,越聊扯到的越多。
  “当然记得,不是你初中的班主任么,难不成也死了?”蒲志兰惊道。
  “人家活得好好的,可不能这样咒他,”蒲志华笑道,“去年回家过年时不是碰上了苍小英么,和她留了联系电话,前几天她打电话过来说,她去庆源进货时见着班主任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啵,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
  “我又不是算命卜卦的。”
  “拉板车,拉大板车,帮人家拉货的,”蒲志华激动地说,“想当年他可是我们学校的才子,青年女老师们的梦中情人。”
  “胡扯,哪个女老师跟你说萧晓安是她梦中情人?所以说小弟啊,从来你读书就没正经过,小学害死我不说,初中那会儿又把蘧临翰拐带痞了,哦,对了,你跟蘧临翰联系过么,见过面么?”
  “没有,也听苍小英描述过他现在的样子,听说在北京读书,跟你这学校隔得不远的那个。”
  “那我们去找找他,打听一下应该不难。”
  “得了吧,人家早已毕业了,再说,联系上了又如何,我们两人的差距太大了,见面肯定说不到一块去,与其尴尬不如不见,要是有缘的话,能见自然会见着。”蒲志华眼睛望了望前方幽幽地道。
  蒲志兰见弟弟那落寞神态,突然感觉好陌生,总以为弟弟是游戏人生的主,现在发现,自己对弟弟的了解并不全面,他肯定也有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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