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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日以继夜 by 李葳-第14部分

小说: 日以继夜 by 李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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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闭上不复理智的双瞳。 
  「嗯?你说什么?」 
  「……了……够了……已经……放开……我要……」 
  热烫的脸颊自动地贴在沁凉的壁面,想借着汲取一点寒意来降低这要融化人的醉火,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住地摇头。 
  从一开始就不该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和克劳顿相比,自己怎么可能有赢面?这家伙是「阅人无数」、「身经百战」的花丛老手,和他拚经验值,自己根本拚不赢。 
  毕竟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纵使他的意志还不想认输,可惜他的身体已经「冻未条」,嚷着要「举白旗」投降了! 
  出口堵住而逆流的种子在囊中作乱,触发一波强过一波的颤抖,逼得他抠着男人的手腕低吼着:「该死的!快点放开……让我去!」 
  「如果你肯主动亲吻我的话,我就放开。」稍稍解开禁锢于颈间的手腕。「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喔,我要浓郁得像巧克力那样的吻。」 
  转头瞪视三秒钟,低咒,在男人怀中翻转过身体,伸出乎正面勾住男人的脖子,张口咬上了男人的唇—— 
  OH,YES! 
  与他无数次幻想的结果相较,更为狂野、更加奔放的,他的东方情人(?)第一次主动献上的吻,滋味竟是如此甜蜜且火辣无比。 
  明明是这么美妙的感受,想到凌恩却还一直采取着无比顽固的姿态抵抗,克劳顿就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老实地追求快乐呢?当它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却强迫自己不去正视它,这根本是最愚蠢的作为。 
  人生短暂,欢乐转眼就会从身旁溜走,任何机会都必须紧捉不放,才不会白白浪费这副上帝赐与的身躯,不是吗? 
  所以……当凌恩一抽离在他舌腔里嬉戏的嫩舌时,克劳顿立刻追逐地探出,不愿意让他离去、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贪婪地与之纠缠着。 
  「唔……嗯……」 
  起初不甘愿被他捕捉的湿润黑瞳,深处绽放着怒火与欲火交织的红光,小小地抵抗了一下,旋即放弃。半垂下的长睫毛掩去了复杂的心窗,由着他恣意地变换角度,尽情地以舌尖爱抚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齿列,连舌根底下都不放过,细细地舔吻着。 
  当然,他也没错过凌恩抵着他的颤抖腰肢所传达出的讯息…… 
  熟练地持续亲吻他的唇,克劳顿把手伸向两人的身体之间,一并握住了彼此高涨的欲望。 
  「嗯……嗯……」 
  唇下的凌恩跟随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套弄动作,逐渐发出了恍惚的甜美泣吟,他点滴不剩,将之全部汲取到口中。 
  凌恩蹭着自己的感觉好得快让他疯狂了,虽然他很想延长这份快感到永远,可是步步攀升的热流,就要濒临顶点…… 
  再等一下、再久一点…… 
  这念头窜过脑海的同时,先一步抵达绝顶的凌恩,嘤哼着喷出了浊白的浓液,濡湿了克劳顿的小腹,连带使他提早扣下了扳机。 
  「唔……」 
  释放凌恩的唇,改为紧抱住怀中温暖的身躯,克劳顿在前所未有的快感中哆嗦着,品尝狂风暴雨过后的畅快解放,满足不已。 
  好半晌,整间淋浴间充斥着腥浓的欢爱气味,以及他们两人不分轩轾的粗喘、急速心跳声。 
  然而,好景却不常……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放开!」推着。 
  双唇呈现着鲜艳欲滴的红莓色泽,且因过度吸吮而微肿。凌恩紊乱的呼吸都还没恢复,怎么就急着扫人兴致呢?克劳顿悻然叹息,离开他一寸。「你就不能稍微有点浪漫情调吗?你没听过什么叫做『温存』、『余韵』吗?对着前一刻还和你一起分享高潮的男人,多点温柔会怎么样?这样子,好象一办完事,拿了钱,就等不及要把恩客扫地出门的娼——」 
  「闭嘴!」 
  他偏不。「你的精液还在我的身上,我的也一样留在你的肚子上,这是你再怎么否认都否认不掉的证据!现在你说破嘴,也不可能抹煞掉我们刚刚所分享过的一切啊!你就干脆一点地承认你对我也有欲望,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让彼此更快乐,这样有什么不好?」 
  「闭嘴、闭嘴!你闭嘴!」 
  上前扣住凌恩掩住耳朵的双手,克劳顿拉开它们,并说:「我要你,凌恩!而且我知道,你也需要我的!」 
  黑眸狠狠地一瞪,接着毫无预警的,凌恩扭开了身后的水龙头,刹那间,冰冷冻人的水柱从上面、左边、右边每个角落冲出来。 
  克劳顿尖叫、怒骂,想要闪开那根本闪不开的冰柱,而趁着这场混乱,凌恩夺门而出。 
  「凌恩!」 
  可恶!为何他不能明白?为何我会喜欢上这么难搞的家伙?! 
  克劳顿对他、也对自己生闷气。 
  把水龙头关上,随手拿起毛巾擦干了身体之后,换上厚浴袍,沿着一路的水渍追到凌恩的门口前。 
  叩叩地敲了两下门,以忏悔的声调,道:「把门打开,凌恩,我们好好地谈一谈。我刚刚是急了点,但你也吊我胃口吊太久了,我是真的……」 
  里头没有任何响应。头抵着门板,克劳顿思索着,要怎么做才能令门那一端的男子乐意开门呢? 
  「好吧,今天我就不再吵你了。我走了。」 
  或许让凌恩以为自己不在门外,他就会把门打开来确认吧!克劳顿打着这如意算盘,等着那扇门开启。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门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样子,今天凌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肯开门了。他倘若坚持的话,在这间屋子里还没有他开不了的门。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让步,决定给凌恩一点点由今日的震撼中恢复的时间。 
  毕竟,他总是得下来吃饭的。 
  当日的晚餐桌上,克劳顿还是失望了。凌恩没下来,仍把自己锁在房门内。 
  再等一等好了。假如明天他还在生气,到时候再拿钥匙开门吧!不管他要踢我、骂我、踹我都无所谓,总胜过现在这种状态吧? 
  他有自信能成功化解凌恩心中的怒火,哄得他服服贴贴的。 
     ◇     ◇     ◇ 
  隔天一早。 
  「凌恩?你也差不多该气消了吧?早餐已经准备好喽!」敲敲门,等了一会儿,听不见里头有声响。「你还在睡吗?凌恩。」 
  「……」静悄悄。 
  「到此为止喽,凌恩。我要用钥匙开门进去了,这是你逼我的。」 
  「……」无声无息。 
  彻底被漠视到这种程度,对克劳顿而言,还真是生平头一遭。咒了声,他掏出钥匙,赫然发现门其实并没有锁。搞什么啊?原来凌恩早就已经松软下来,而自己还蠢蠢地守着,巴望他开门? 
  微笑着,克劳顿高兴地打开门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生气到永……凌恩?」 
  空荡荡的房间映入眼帘的瞬间,克劳顿整个人僵愣在原处。不会吧?他躲到哪里去了?在床底下?或是衣柜里?总不可能是书桌底吧? 
  四处搜、到处找,十分钟后,克劳顿确认了凌恩确实不在这间房里,连他的行李也全不见了。 
  他跑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回台湾去了吧?! 
     ◇     ◇     ◇ 
  凌恩所搭乘的高速火车正穿越过英格兰北方的城镇,窗外飞逝而去的陌生风光,本来对他而言是既新鲜又有趣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浴室逃出来,将自己关在房里,拿着棉被蒙头,想了一整晚,他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自己不能再继续和克劳顿留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这已经不是什么贞操不贞操的危机了,这根本是要彻底颠覆他人生的最大级海啸! 
  他不能原谅自己轻易地在另一个男人手中达到高潮。 
  他不能相信自己竟屈服于欲望,而亲吻了一个男人。 
  他不能想象再持续和克劳顿混下去,会不会真如那家伙所预言的,自己终有跳上他的床,还在他的身体下丑陋地扭动与呻吟,不要脸地央求他的一天。 
  过去的凌恩会一口咬定「绝对不会」、「死也不会」、「要那么做还不如跳河自杀」!可是,现在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了。克劳顿真的很厉害,与其说是自己的意志薄弱,不如说他实在太高明了。连身在火车上,窗外还是刺眼的白昼,但只要一想起昨天克劳顿抚摸自己的每一段细节,腿间登时就燥热不堪。 
  这具身躯何时变得如此淫乱、可耻? 
  亏我还有脸斥责阿夜,事实上,我比阿夜更糟糕! 
  以双手抱着自己的身躯,凌恩止不住那因为过度羞耻而萌生的颤抖。他并非想躲避克劳顿,他真正想远离的是那个「羞耻到极点」的自己,他想阻断那样的自己出现在这世上! 
  把脸埋在瑟缩发抖的膝盖间,活了三十六个年头都不曾这么地自我厌恶过,凌恩不知往后他要怎么去面对自己、他人以及…… 
  死变态外星人!把我弄成这副德行,你要怎么赔偿? 
  把以前的我,还给我! 
  ……好冷。凌恩咬着唇,抹去脸上的潮湿。怎么这么丢人现眼,自己居然哭了…… 
  抵达爱丁堡,离开有着暖气的车厢,外头的气温已经降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即使裹着羽绒大衣,凌恩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冻成了一根大冰柱。 
  找到离自己最近的电话亭,拨通阿日给他的电话号码后,凌恩简短地告诉他自己人在何处,便赶紧找了间温暖的咖啡馆进去等候着。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迪肯驾车陪同阿日前来迎接他。 
  「爸!」高兴地挥着手,凌日一见到凌恩的脸色,立刻就说:「你、你看起来很糟糕耶!你没事吧?」 
  「是啊,凌先生,你脸色都发青了。」 
  有吗?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怪不得自己坐在咖啡馆里时,总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对了,昨天淋了冷水,接着又是一夜未睡、搭长途火车……「我没事,只是没睡饱而已,你们不用担——」 
  一晃,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爸!爸爸——」 
  为何阿日的声音听起来这么遥远?朦胧地感觉到自己正漂浮在某个空间内,下一刻,全部的意识即被黑暗所斩断。 
     ◇     ◇     ◇ 
  后来凌恩才知道自己被诊断出「一时水土不服」兼「疲劳过度」外加「轻微感冒」,三者并发造成体力透支,所以才会晕厥过去。 
  刚到前妻瑷玲的家中,就整整昏迷了三天,实在教人非常不好意思。幸好瑷玲的新婚丈夫布兰·莫迅是个很有君子风度的人,不但不介意他的到访,还让妻子守在前夫的床边,连续照顾了两个晚上。 
  『让你费心了,瑷玲。』 
  『就是说啊,阿日带着昏倒的你回来时,惊动了家里上上下下呢!我们全体总动员,找医生的找医生、铺床的忙铺床,热闹到不行。就你最幸运,始终睡得像头死猪。』温柔地笑着,捧着热汤的前妻,不仅没有随着岁月老去,反而增添不少成熟的女人味,越来越美丽动人了。 
  『来吧,多喝点汤,补补体力。』 
  腼腆地接纳她的好意。不管当年两人曾有过什么样的山盟海誓,都已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回首皆云烟」了。 
  『可以了,谢谢你,我喝不下了。』 
  点点头,把汤放下,前妻端着碗起身说:『你慢慢休息吧,有事的话可以叫我。』 
  『瑷玲……』踌躇着,唤住她。 
  『嗯?』 
  『……我……我是不是曾经让你很伤心?』搁在心头多年的问题,本以为自己绝不会有机会再问,如今见到伊人如昔,不由得忏悔。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凌恩凝视着前妻平静的脸孔。『对不起。』 
  沉默下来的她,视线与他相会,数分钟后,才绽开笑容说:『我原谅你,凌恩。你是个好人,是个很认真、很努力的好人。要是我们没那么早结婚,没那么早有阿日、阿夜在身边的话,也许我们的婚姻就不会失败了。但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与你结婚或生下他们,我很宝贝他们,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早日找到幸福的第二春。』 
  没想到「第二春」这三个字,竟让凌恩联想到克劳顿。 
  『咦?你有了吗?』瑷玲敏锐地抿嘴笑。『那我真是多此一言了。』 
  『什么?没有,我没有什么第二春,你不要误会了!』急急忙忙地否认。开什么玩笑,克劳顿从哪一点看来都不像是他人生的春天,而是人生的冬天才对! 
  『可是你的表情所告诉我的,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瑷玲噗哧一笑。『你这个人一向很迟钝,我看你大概连自己的心意都没发现到呢!』 
  『每个人都说我迟钝、迟钝的,我到底哪里迟钝了?』凌恩被笑得有些不爽了。『我是真的没有心上人啊!』 
  『可是让你牵肠挂肚的对象总有吧?一个让你十分介意,不能不去注意她的对象,你的喜怒哀乐总是会受到她的影响。』慧黠的眼闪烁着「被我说中了吧」的光芒。 
  凌恩叹口气。『那也不见得就像你说的,我对他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根本是不可理喻、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外星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惹人生气,虽然偶尔会表现得不错,可是马上又会教人想痛扁他一顿。』 
  『哎呀!这么激烈啊?』双手捧在脸颊旁,前妻呵呵地笑道。『你当年要是对我有这么热情就好喽!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有没有发现我在家里,还是根本就把我当成隐形人了呢!』 
  『拜托,别开这种玩笑了,我是真的快被烦死了。』 
  『可是我听起来,觉得她正是你需要的人呢,凌恩。』 
  收拾起戏弄的笑脸,瑷玲以「老友」的口吻说:『你这个人啊,有时候真是顽固得令人难以相信。想要撬开包住你心头那厚重的壳,没有一点缠人的本事是办不到的。更何况,还要能令你如此放在心上,可见得对方也下了不少功夫嘛!相信我,我是过来人,我试过,所以知道那有多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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