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天堂的班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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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菜,只管点!”艾厂长微笑着说道。
阚海初听余院长那样说,满以为余院长是为难得的企业的贴心人,可是,真正在余院长点过几样菜后,阚海目瞪口呆了。
余院长一共点了四样菜:红烧四脚鱼(娃娃鱼)、清蒸团鱼、鱼翅、龙凤烫……仅这四样,共计价值近千元!
……
一桌七人在雅间里吃喝了近两个小时,各个都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方才络络续续丢下筷子。席间,魏法官把艾厂长喊到隔壁的房间里不知说了些啥子,直到汪庭长最后一个丢下筷子,方才进雅间来,魏法官走在前,艾厂长在后。
“各位领导,我看这样吧,现在呢我们各位都吃过饭了,承蒙各位领导对我厂的关心和帮助,过两天呢各位就要为了我厂的事远赴麻柳去奔波了,今天呢,我代表我厂的全体职工,邀请各位领导一会儿去左边那栋楼的音乐厅小唱几曲,请在坐的各位务必赏脸,不然的话,大家就见外了,是不是呀余院长?请,各位请!”艾厂长朗声宣布后,他那黝黑的脸上努力升起笑容。
“太客气啦,太客气啦!”余院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他微笑着,爽快地把手在空中一挥,摇头晃脑的对艾雨恒说道:“艾厂长,你——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星期一我一定亲自出马,麻柳的彭院长是我的哥们儿,你放心!”他的手再次在空中一挥,补充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有此理,借钱还钱,差帐还帐,这是天经地义的,哪个要怎子?!”
“谢谢,谢谢,太感谢您老人家啦!”艾厂长边说,边搀扶着余院长走出雅间……
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艾厂长还陪着法院的五人在凤凰夜总会的歌舞厅里唱歌、跳舞,他们每个人都怀抱一个漂亮的“外来妹”,在灯光幽暗的舞厅里,在没有灯光的包间里,或声嘶力竭地吼叫,或在沙发上疯狂地Zuo爱,或让服务小姐们拍得膘肥的后背‘啪啪’价响……
阚海是十二点过十分离开凤凰夜总会的。临走时,他只跟艾厂长交代了几句,叫他留下来陪法院的几个人耍。
走出夜总会的大门,阚海叫过一辆人力三轮车,快步跨了上去。
“进县城!”
仰靠在三轮车的靠背上,阚海闭着双眼,任凭幽凉夜风吹拂。然而此刻,他感觉不到晚风的寒意,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钟遥远而飘渺的声音——“ 你堕落了么?”
这是一个曾经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是谁的呢?——“你堕落了么?”
此刻,这个声音正漂浮在他前方的上空,并渐渐地朝天堂的方向移去——刚才,正是这个飘渺的声音把他引出了那间幽暗的舞厅,并使他不得不仓皇的追寻而去……。
是的,自己已经堕落了,就在今晚,在刚才的十分钟前,就在凤凰夜总会那间昏暗的包间里,在那位自称名叫“毛毛”的‘外来妹’身上——
‘毛毛’太象林洋了,简直就象一对双胞胎。就在‘毛毛’刚走进舞池来的瞬间,阚海就差点把她叫林洋了。
“你简直太象我——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了!”当他楼着‘毛毛’在幽暗的舞池里漫漫移动舞步时,喝了酒的阚海竟忘情地对毛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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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看来我们两真是有缘呀,我也觉得大哥你好面熟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毛毛’柔声说道。
“不,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我从没有进过歌舞厅!”
“唔,我好象在那里见过你,可是,现在又想不起具体的地点了,我刚近来时,也觉得大哥你好熟啊!”
“或许,正象你所说的我们有缘吧。”
“大哥,你是个当官的吧?要不,嘴巴怎么这么甜呢?”
“不,我不是当官的,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巴佬!”
“哼,请相信我的感觉,一看便知道是个当官的,连说话口气也完全象!”‘毛毛’娇声说道,一把把阚海楼得更紧了,同时,她把脸也伏在了阚海的肩上,轻声说:“同时,你也是个标准的帅哥呢。”
“我算帅哥?别寻我的开心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我这么五大三粗的也叫做帅哥的话,那——那鲁智深也得算帅哥了!”话虽然这么说,可阚海还是觉得‘毛毛’说得对,自己的确可以称为一个帅哥!
‘毛毛’冷不防伸手在阚海的裤裆下捏了一把,跟他调起情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粗?”
被‘毛毛’这么一突然袭击,阚海赶紧一弯腰,离‘毛毛’稍远一点。
“啊呀,别乱动,捏坏了你赔不起!”这黑暗的小舞池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阚海借着酒力,多少有些放纵了。他竟想同‘毛毛’调起情来。
“真的坏了吗?”‘毛毛’一边问,一边又把手伸向他那里,口气十分关切地问道:“真的坏了吗?我今晚赔(陪)你不就行拉!”
这一次,阚海有了思想准备,他干脆就索性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握在她手里,他幻想着这是在跟林洋在一起了,因为毛毛的手,也十分象林洋的手型——想到这里,阚海竟然情不自禁地将毛毛一把楼紧,楼得‘毛毛’踹不过气来。他决不能在让‘林洋’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不知不觉的,阚海那被‘毛毛’捏在手里的那东西开始硬挺起来,‘毛毛’似乎感觉到了阚海那东西的变化,便赶紧松了手,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接下来,两人是一阵沉默,相互就那么紧楼着,漫漫移动舞步。然而,阚海的性欲却被激发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女孩子捏着过呢,简直不可思意——被‘毛毛’这么捏着是那么的兴奋呀!
阚海忧伤地想到:林洋离去了这么多个春夏秋冬后,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怀抱——徐家凹三年多时间里孤独的期待呀,永远的死去吧——走投无路时来到云江县律师事务所,那失败的官司、那几乎陷入绝境的执业——阚尚杰的囚禁——史立成的倒台——为了挣点饭钱,不惜欺、哄、骗——徐炳松和林素英如今安在?——欧阳松的飞黄腾达——熊建兵的锒铛入狱——杨山的永远远去——吕晓云的削发为僧……
这世间究竟怎么啦?
这就是我多年以前梦想的天堂么?
为什么它就在我的眼皮下,可自己却觉得它似乎远在天边?
一切都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忘了吧,昨天的迷惘和惆怅!
忘了吧,曾经的不幸与悲哀!
去他妈的吧,那孤独、凄凉,那憨厚、老实,那心直口快,那正义感、良心……
何不抓住她,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就是自己的爱,是自己唯一的感情寄托……人生如梦啊,何不及时行乐……赶快体验吧,那人间的欢乐……
阚海一把抱紧‘毛毛’,并象得了痢疾的病人一般,颤抖着双手,在‘毛毛’的胸前和腰间摸索。而‘毛毛’显然也发觉了阚海情绪的变化,但她仍由他那么急速的抚摩自己的Ru房和臀部——他是个帅哥,能跟帅哥Zuo爱是件十分舒服的事,好长一段时间她遇到的都是老头子了……。
她极力配合着阚海的行动,此刻,她明显地觉得他的手正在伸向她那里,她双腿有些发软,那里已经流了不少的泉水了,她快要支撑不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阚海让她伏在里间的墙壁上,从她的背后一阵忙碌,他觉得自己的那东西硬得不能再硬了,急需一种柔软的东西来安抚——他急不可耐地先把她的裙子和裤衩一下褪下去,然后自己再褪掉裤子……可是,从来没有过一次经验的他,竟然找不道那道‘门’在那里,他只能在她‘家’的周围乱撞——她终于发现了他,于是,她背过手来,牵着他一步步向那道快乐之门走过去……他就要走进那极乐之门去了……。
然而,就在他已经挨着了那极乐之门的门框、正待迈进那幽深的时刻,他忽然听见了一个从苍穹传来的飘渺而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那声音长久地在广袤而灰暗的苍穹盘旋,一直飞向远方,然后,又从远方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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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海愣住了,他赶紧去追寻那声音——他屏息聆听,并仔细分辨,他想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忽远忽近,简直让他不可捉摸……是林洋?不,是‘毛毛’?可她们就在眼前呀?而那声音又向云霄钻去了……不,它好象在县城上空那个方向!
阚海的思想不集中,必然导致他的双腿渐渐软下去——他刚被她牵引到了极乐之门的门口,他就扑通一声栽倒在门外了,并且,似乎再也爬不起来……。
“你——你怎么啦?”‘毛毛’迷惑地转过头来问。因为她发现他已经来到了她的门边,可是却一下子瘫痪在了门外。
“是不是——刚才——酒喝多啦?”
“恩?酒?”
阚海挽起裤子,匆匆离开了那间黑暗的舞池,并径直跑出了凤凰夜总会,他木然的脸仰望着那灰暗的苍穹,顺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踉踉跄跄撵去……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那声音又响起来,它又近了,又从深邃的夜空盘旋下来,并充塞满阚海的全部脑海……他潜意识地抚摩了一下自己的那儿,它早已经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阚海茫然地仰望着那无限深遂的夜空,声嘶力竭地呼喊:
“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怎么啦?!!!”
“难道,要进入‘天堂’,就非得先堕落么?!”
……
歼灭战
春节刚刚过去,在干冷而乌烟瘴气的水泥盒子里憋闷了半个多月的天堂里的两千多名公仆们,一个个又余兴未尽、睡眼惺忪地坐到了积满灰尘的办公桌旁,开始了新一年的擦桌子、拖地板、喝浓茶、吹牛……。
春光,从台历上下来,没人能听见她轻盈的脚步声;沉默了一个季节的银杏树,轻轻晃动它那苍老而布满皱纹的手,极力渴望从刚刚叹了口气的大地上捞取点儿什么;慵懒的灰云捂住了阳光,俯瞰着行人稀疏、生意清淡的街道;逃亡的寒冬在劫掠了一片片无所依靠的纸屑和枯叶之后,并没有忘记最后一次将天堂的每一面窗户敲打得‘砰!砰!’作响!
春天到了么?
御却了冬衣的人们那单薄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释义着春的含义……。
天堂里的头头脑脑们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满怀喜悦,相反,新春佳节的过去,意味着新的忧郁和新的烦恼;意味着新的惊悸和新的恐惧——县、乡两级的一万多名吃财政饭的公仆们于节日里吃、喝、嫖、赌完了去年的全部积蓄后,正在期待着每月从单位的保险柜里拿走几百万的人民币;三、四万离休的、正退的、内退的、在岗的、待岗的……正等待着从县社保局、从已经破产的、正待破产的公司、厂矿拿走每月大约三千多万的票子!
与此同时,云江1400平方公里贫瘠的山头上蜗居的四十多万已经修过地球的、正在修理、即将修理的乡巴佬们,他们正茫然而焦虑地守望在那片近一年来珠水未滴的荒漠上,凝视着大地那开裂的伤口摇头叹息——去年全县各镇乡有百分之八十的农户交不起提留、农税……。
矗立在城郊的各国营企业的厂房里,一切机器和设备,不该烂的烂了;不该卖的都卖了;即便是剩余的那些该烂的或该卖的,要么陷入了泥尘,要么被偷盗……而那些烟囱里正在冒烟烟的,都属于那些善于偷税、漏税、逃税的私人老板的财产……。
县财政金库呢?
该支的已经提前支完了;不该支的已大量支了;而且,还欠着众多宾馆、夜总会、酒家、饭店、歌舞厅、美容美发店、保健按摩厅等等等不下几百万的债务……北海计划,已经在去年年底被宣告彻底失败——由于当地政府对本地房地产行业进行规范清理,致使云江县财政局耗资五千万在该市购置的大宗地盘价格纷纷暴跌,云江县财政局不得不‘流血大甩卖’;局长欧阳松难咎其职,并被宣布停职检查——同时,据说已经查出其在该计划中有贪污巨额公款的嫌凝,检察机关正准备近期对其提起公诉……
情况紧急!十万火急!
一九九九年三月一日,为了云江一万多名公仆们的基本生命安全,县委、县政府紧急通知全县各级、各部门:立即组织全县各级各部门所有在编的和临时聘用的干部,分赴各乡、镇强制征收农税提留和统筹……同年三月八日上午,县委、县政府在城西体育场召开了由全县各级、各部门、镇、乡党委、政府的副中层以上干部,各村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居民委员会主任、调解委员会主任和全县司法机关干警、治安员、联防队员、基层民兵等等等几万人出席的“征收农税提留誓师动员大会”!
县委书记黄启同志作重要讲话:
……依法治国是我国的基本国策,那么,依法治县,就是我县的基本县策……交农税、提留、统筹,是国家法律、我县政策规定了的,谁敢不交,就是违反宪法;谁敢违抗,就是对法律的挑战;谁敢拖欠,就是对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藐视……。
台下,人头攒动,一遍哗然!
……务必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措施和方法,以全县的公、检、法、司干警和全体基层民兵为后盾,大打一场农税提留统筹征收的歼灭战!
……对广大的农民朋友,我们首先要做好思想转化、瓦解分化工作,劝其认真及时交纳;对于极少数顽固不化者,我们必须坚决打击,新帐旧帐一起算,决不能留尾巴、留死角!
顿时,台下一遍人声鼎沸、欢声如雷!
……老实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政策;惩恶扬善是我们的一贯作风。对于这次歼灭战中的有功者,县委、县政府不仅要颁发荣誉证书,同时将其本人的工资连升三级……
台下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