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天堂的班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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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拍手叫好!
“树明兄真是个政策通啊!”
古部长微笑着转身对龙科长和宣传干事小伍说:
“吴书记竟然把我们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理解得如此深刻,贯彻落实得如此坚决,好啊,好!”
进而,又转身对程光清和阚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看呀,我们都应该以吴书记这样的基层领导为榜样,全面地、透彻地、不折不扣地严格执行党中央、国务院的命令和精神!”
于是,在舒部长的带领下,在场的乌山乡干部们全都使劲地鼓掌。
等到服务小姐们把所有的冷菜、热菜都上齐,每个人的酒杯都摆好。吴树明招过来一位这几名服务员中最漂亮的一位小姐道:
“小红,你现在就别在跑进跑出的了,你留在这屋里专门为我们斟酒,菜,就让其他人去端好了。”
于是,被他叫住的哪个名叫小红的服务员便赶快给大家斟满酒。
阚海左边坐的是县委检查团的小车司机小焦,右边是程光清。由于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小,一看见小红倒给自己的那杯满满的酒水,他不禁打了个寒糁——自己最多只有一两多的酒量,而现在桌上的每个酒杯,是足足能够盛一两的酒杯,这样,且不一、两杯就会被抽翻?而且,看现在吴树明他们这架势,且此是一、两轮就罢休的?他便向吴书记、舒部长等人提出自己不会喝酒。吴树明当然不依,同时,还神秘地将嘴巴凑近舒部长、古部长的耳边小声嘀咕些啥子。从吴树明和舒部长、古部长的表情看,显然,吴树明是在向舒部长和古部长两人介绍自己。
“哦,是这么回事呀?要喝,吆喝,今天老阚你一定要跟我们几个喝个痛快!”果然,舒部长双目紧紧盯住阚海,大笑着说道:“你不知到我跟阚尚杰主任是啥子关系吧?我们两个人七五年在北江区搞‘三分之一’时就是好朋友了。不仅同吃同住,甚至,好得来可以说裤子都同穿一条了,你说该不该喝?”
“你们说县委办的阚主任么?”舒部长刚说完,古部长马上接口说道:
“阚主任的爱人跟我老婆子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她们两人耍得相当好。老阚,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嫂嫂,你哥哥他们两口儿,随时到我们家里来打打字牌,我们也经常去他们家打打闲牌。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嫂嫂。”
阚海觉得很不好意思,让大家晓得自己是阚尚杰的弟弟,实质就是让大家明白:自己就是堂堂云江县县委书记史立成的未来的女婿!因此,连两位县委来的副部长,都称自己“老阚”,而以前,他们一直都叫自己小阚。当然,吴树明除外,他是最早叫自己‘老阚’的。其实,在坐的人中最早知道自己是阚尚杰弟弟,以及与史家的关系的人,当数程光清——那是县委在召开工作组进村动员会之前的各个工作组组成|人员的搭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是阚尚杰亲口告诉他的,意思是要他知道阚海不是一般的其他干部。但是,他一直都叫阚海为“大学生”或“阚大学”。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阚海还是一个还未受‘污染’的幼苗,不象他哥哥和其他那些常年在党政机关里‘混’的干部们那样‘圆滑’。于是,他便觉得叫他‘大学生或阚大学,要更显得亲切些。
阚海在一边回答舒部长和古部长的问话的同时,死死抓住‘不能喝酒’这个问题不放。后来,鉴于阚海的‘特殊’身份,吴树明、舒部长、古部长三人便一致同意阚海只喝两杯!
要是他们现在知道自己已经跟史春燕断绝了恋爱关系的事实真相,他们还会这样‘好说话’吗?阚海暗暗想到。
就在这时,吴树明把衬衣袖子一挽,右手执起自己桌面前的酒杯,朗声说道:
“今天,县委组织部的舒部长和宣传部的古部长等等诸位领导们,在百忙中特地腾出时间,冒酷暑、顶烈日来我们乌山乡督促、领导我们的工作,还有工作组的老阚和程组长亲自深入到我们乡的黑山村,号召、引导我们村民发家致富,这真是我们乌山乡人民的福气呀!暨此机会,我代表全乡一万七千人民,敬县上的各位领导一杯水酒,以表达我们衷心的感谢!来,各位县上的领导,我们把这杯酒干了,我先干为敬!”
说罢,吴树明的右手腕一抬,将手中的酒杯掀了个底朝天。
舒部长和古部长嘴里不停地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还做的不够,请同志们多谅解。既然吴书记说话这么爽快的,那好,我们大家也把它干了,来!”
于是,县上来的七人除司机和阚海外,其他五人都一齐将手中的酒杯掀了个底朝天。
阚海虽然说没有将杯中酒一口“拿”下,但至少也喝了三分之一。辛辣的酒钻进肚里,顿感到胃子里一阵火烧火燎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一口喝下个这么多酒,他以往都是过啐的。于是,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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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树明见县上的各位领导刚坐定,又叫小红为大家把酒渗满。待大家吃了几口菜,王清平又手执酒杯站了起来,环视一圈后说道:
“我们政府是在党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既然乌山乡党委的吴书记都已经带头走在前面去了,我们乡政府这边也不能落后呀?!那好,请允许我代表乌山乡政府,敬各位县上的领导们一杯,请各位赏脸!”王清平说完,也象吴树明那样把右手腕一抬,将杯中酒一口拿下。
舒部长和古部长由于酒量大些,因而对王乡长的建议没啥子异议,也跟着王清平一口将第二杯酒欣然喝下。程光清的酒量虽不如舒部长和古部长那么大,但也至少喝个四两、半斤的不成问题,因而,他也没说啥子。倒是那位组织部的干事小伍,由于他酒量实际上也比阚海多不了二、三两,最多也就只好四两酒的量。因此,见吴树明和王清平两人的架势,恐怕不是每人仅喝四两、半斤就会收场的。这个时候,小伍便提出“大家一起干”的建议来。
然而,吴树明为首的乡党委、政府的干部们坚决不依。程光清和小伍虽然极力赞同,但终因舒部长、古部长两位重量级人物的缓昧态度而势单力博,意见没被通过。而阚海则因已经享受了‘优待’,原则上没有了‘发言权’。
喝下第二口酒后,阚海便觉得自己不但双颊发烫,而且,头也有几分晕了。而仔细环视一周,却见其他人神色都很正常,似乎根本还没有喝过酒似的,个个精神抖擞、谈兴正浓。其实,对于不会喝酒的阚海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的两杯酒,仅仅是个前奏,而真正意义上的喝酒,才刚刚开始呢。于是,接下来,通过观察,阚海方才明白:党政领导干部们不同凡响的智慧与热情,口才与计谋,原来全都在酒桌上,远比平日里工作中、会议上要深刻得多!就连在平日的工作中本来就行屈口纳的人,几杯酒下肚后,竟然便得灵牙利齿、头脑灵活、诡计多端起来。而且,劝酒的经常是谦卑与骄横并用;怀柔与要挟共举。
吴树明来了一杯‘一见如故’才刚刚坐定,王清平又来一句‘好事成双’,乌山乡党委副书记黄云龙又马上来了个‘三身有幸’,乡财政所长宋宏伟又来个‘四季发财’,直敬得县上的几位领导晕头转向。虽然舒部长、古部长的酒量大些,但连续四、五杯干下去后,却也觉得两颊发烫。但是,从两人的表情看,似乎再喝刚才喝的量的两倍也不会醉。而此时,龙科长和小伍则已经面如赤碳了。
酒过数巡后,先前一直不甚主动的舒部长和古部长言语多起来,后发制人是他两喝酒时惯常采用的手段。朗声一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添一添”,直让吴树明、王清平觉得:既然人家管你官帽的都跟你谈到‘感情’了,如果不喝下这一杯,那能对得住人吗?没啥说的,只得一口‘闷’了。于是,围坐在大圆桌四周的县上和乡上的公仆们,此刻,又紧紧围绕着‘感情的’问题,再相互敬了几杯。
最后,气氛终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劝酒和狡酒的气氛愈演愈烈。强者不断坑奋着征服的欲望;稍弱的,也得虚张声势。因为在座的各位谁都知道:酒场,犹如战场,欺软怕硬是人类与身俱来的天性。于是,到后来,敬与逼也无法区分;劝与灌都是一样;唇枪舌战、拍桌敲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个比一个热情,一个比一个精明;敬有敬的理由,劝有劝的技巧——“酒逢知己千杯少,要喝就得喝个倒!”。直到最后,各方都有一、两个喝得酩酊大醉、丑态百出:县上的龙科长和小伍,乡上的王清平和付支,均成了这场‘战斗’中的‘趴下’者!
烂醉如泥的龙科长被阚海和司机小焦搀扶着,他快要燃烧的嘴里,大口大口地揣着粗气,步履蹒跚。他一会儿悲伤地诉说自己:在党政机关里干了十多年,至今仍然是个小小的科长,每月工资四百来元,老婆所在的公司跨了,孩子又快要上大学了,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呀?一会儿又哈哈大笑,手指跟自己一样烂醉的王清平说:你——你酒量比老子——小,你娃儿——比老子——先醉!
而王清平则被乡财政所所长宋宏伟和乡党委副书记黄云龙搀扶着,虚张声势地手指龙科长大叫大嚷:
“你——你娃——娃儿别——别提劲——下次——我——我非得把你——抽翻!”
而付支则在大声嚷着:“走!我——我请各位——去——去唱歌跳舞……”
舒部长、古部长和吴树明也喝得够多了,虽然没有失态,但是,此时的神志也不那么清醒。对于自己这边喝醉了酒而乱讲话的,也毫无心思去阻止。于是,县上的和乡里的一行十多人,拖的拖,拉的拉;喊的喊,吼的吼;哭的哭,笑的笑……个个酒气熏天,摇晃着朝天外天公司在乌山乡政府所在地的下属分支机构——乌山乡文化娱乐中心的大门走去。
云江县全竟内所有乡镇的文化娱乐中心,都是天外有天股份有限公司的下设机构。从管理方式来讲,一般都实行了承包制。乌山乡文化娱乐中心也是一样,它目前由乡政府承包了,而乡政府却又委托了乡党委副书记黄云龙代管。凡到乌山乡来的所有客人的接待,一律都是:吃——在乡政府食堂;玩——在‘娱乐中心’。这就是云江县县委号召的:肥水不外流!
‘中心’有十多名年轻、活泼的女服务员——实质上就是从外乡镇招聘来的‘三陪’小姐:陪喝、陪唱、陪睡!其生意虽然不及县城的夜总会火暴,但是,却是乡镇上唯一热闹的场所。由于今天是县委检查团的领导闷光临,吴树明早已安排好了接待工作:一条龙服务——吃、喝、唱、淫!
直到来到‘娱乐中心’大门口,程光清因受夜晚凉风一吹,顿时酒醒一大半。他忽然想到,吴树明一定是要安排检查团的领导们进夜总会唱歌跳舞或更进一步,而自己这老头子既唱不好歌,也跳不来舞,于是便告辞了。
阚海本也要跟程光清一起告辞,微微有些醉意的吴树明、舒部长、古部长等人则坚决不允许。
“现在天那么黑的,回徐家凹得爬一段那么长的陡坡,不如等大家‘休息’一会儿后,搭检查团的小车回徐家凹。”舒部长极力挽留说。
阚海此时真有些为难了。自己如果不留下来,那么,吴树明、舒部长和古部长等人,一定会说自己自命清高,不合群。关键是舒部长,如果他对自己有不愉快的影象,他又是全县统一管理下派干部的领导,这样以来,情况肯定不好——工作组至少得留下来一人呀?
如果留下来,说实在的,阚海是极不情愿的。他内心里认为:自己堂堂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又是县级机关干部,钻这种地方,实在是有损形象。因为,直到今天,阚海还从没有进过夜总会或卡拉OK厅。他虽然也多次进过舞厅,如县城的工会俱类部,但那是公开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去跳舞的地方,消费者只需花一点点钱。而像这种地方,阚海则多少听人传说过,它实质上根本不是啥子唱歌的地方,完全象旧社会的妓院。但是,阚海虽然知道‘妓院’这个词,却始终想象不出它的原貌来。因此,他又对眼前的那道门怀着几分神秘感。
阚海不得不留下来陪县委检查团的领导们唱歌跳舞。
进门时,他想起前天晚上在徐炳松家里,当徐炳松和他谈起目前‘天外有天’公司成立后的发展状况来。
当时,徐炳松忧虑地说道:
“啥子‘为了招商引资’,依我看,纯粹是‘三跨’公司——钱垮、人垮、家庭垮!只要到群众中去走走,看看有多少反对的声音?现在,世风日下,治安形势严峻,伤风败俗……”
然而,抬头一见吴树明、舒部长和古部长等人走进那‘中心’大门时,个个神色自如,象进菜市场一般的毫不奇怪的情形,阚海便壮起了胆来——去就去吧,反正,领导自己的头头们都进去了。再说,自己进去,也仅仅是看看或最多唱几首歌、跳曲舞,又不想干别的‘坏事’。
刚迈进‘中心’的大门,一阵刺鼻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吴树明带着舒部长、古部长等人进到一间装饰粗造的包间里。这包间里正播放着曲子,光线暗淡,只有一盏粉红色的壁灯开着。房间内,排放着四排沙发,正前方中央摆放着一台二十五英寸的彩电以及两边的音箱。房间正对进门的右边有两道没有装上门板的门,挂着门帘。
吴书记告诉大家:那是跳舞的舞池!
舞池里边一片漆黑。
“布置得还可以嘛。”
古部长在室内巡视一圈后,总结说道,随后,又抓起放在沙发上的花筒,‘砰砰’拍了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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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试一试音响的效果如何。”
“请各位领导多包含,与县城里高档的歌舞厅相比,就差远了。”吴树明说道。
“大家先坐坐,我出去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