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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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玩儿,怎麽心思跟一小女子似的,於是我指著他脚上那双耐克说,难道这是你拣来的不成?他挺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儿我回去擦擦就行了,我说那我也回去擦!他说得了,你那双天生的少爷手冷水泡多了都过敏,到时候还不得怪我。
他背著我一路上走得挺快活的,还一直叫我把伞打好别淋湿了,我趴在他宽阔的背上跟一小儿痴呆似的傻笑了好久,心想顾鹏飞的头发剪得真好看啊,然後挺使坏地吃了他脖子一口豆腐,他吓得差点没把我扔地上,耳朵立刻就充血了,跟咱少先队红领巾一样鲜豔,语无伦次地说你丫别跟那儿瞎捣乱啊环境这麽险恶摔了怎麽办?一副被调戏的小良家青年儿样,其实我知道他偷著笑得比谁都贼。
後来这事儿小妹知道了,说妈的顾大哥还是人吗?简直升仙成佛的料啊!以前这小妮子就经常沾我的光跟著我得他的好处,还对我说哥啊,你可把顾大哥给套牢了别放手啊,这种极品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要是你哪天玩儿腻了就让给妹妹我吧,我可是最先找你预定了的啊。我说你个死丫头巴不得你哥失恋怎的?要玩儿也是玩儿真的,我对他的感情可是跟对人民币一样至死不渝。
说来也奇怪,当年我就这麽强,觉得他对我好那是他占有我身体所付出的代价,没什麽大不了的,该我得。所以不但没有心存感激还常常挑三拣四的。看表演坐第一排说眼睛都给晃晕了,考试坐最後面说看见别人交卷有心理压力,打篮球投不进怪他传球角度没选好,玩传奇嫌他帮我练的装备太差,逛街怨他钱带少了,过英语四级还怪他题押偏了害我白白背了那麽多。总之他跟著我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在不断的打击中度过,没得上抑郁症算他心理素质够强的。结果小妹实在看不下去了,誓要把顾鹏飞的光辉形象和我的丑恶嘴脸大白於天下,供世人评说以还他一个公道,於是提笔写了一篇名曰《咏顾鹏飞》的文章贴在咱宿舍门口,内容半文不白的不过结尾还算挺牛B,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像顾鹏飞这样的好同志好党员,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做牛做马发光发热,心怀天下悲怜苍生,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鞠躬尽瘁死而後己,若我们每位同志都继承他的优良品格前赴後继,那试问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还会遥远吗?结果我哥们儿瞅见了全都挺焦急地跑来找我,说哎顾鹏飞是不是出事儿了啊,怎麽挽联都贴这儿来了?
我想累了就换了个姿势,然後我看见窗玻璃上我的投影,傻傻地笑得挺好看,好象我在他面前都不曾这麽好看地笑过。
影子透过玻璃印在後面天空的手心里,那里生长著大片大片透明的云朵,偶尔会有风来把它们摘走送给太阳保暖,或是被地上起落的星灯晃得直掉眼泪,不然就宠辱不惊地俯瞰大地一千年一万年,看这座起伏的城市里庸碌的人们演出各种各样的悲喜,看得像我一样会傻傻地笑出来。
我曾经以为如果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城市的话,那总会在不经意间遇见,像那些台湾言情小说或是肥皂剧里的经典情节一样,我也不止一次想象过如果再见到的话我应该说些什麽,可是老天似乎太可怜顾鹏飞,舍不得再把他给我当奴隶使了,所以至今没有,可明明是我做出的决定,决定让他从我的世界彻底蒸发,为什麽现在又觉得很失望,整天丢了魂似的想他,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第一次,人总会对第一次产生很敏感的错觉,只不过我一直不忍心承认这是错觉,从而让他成功地在我脑海里盘踞了如此之久。
小妹说她曾经劝顾鹏飞一句话,不知道又是她从哪本言情小说上瞄到的,不过真的挺忧伤,她说,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忘记。
如果这是我离他而去的惩罚的话,那我甘愿一辈子不忘记。
身边偶尔有几个人走过,都多看了我几眼,大概奇怪为什麽这麽忙碌的上班时间会有人在这里偷懒,认识我的就打声招呼,不过没有料到我脑海中的儿女情长,都笑著说你又在那儿触发设计灵感呢?於是我得以继续回忆我的峥嵘岁月,後来突然我脖子就被一冰凉冰凉的贼手使劲儿捏了一把,我回过头,就看见陈旭阳站在我後面。
我摸著被捏痛的颈窝有些生气,说你干嘛啊?他一脸正经,说我当你去晒图去了呢搞半天丫跟这儿思春呢?快点工作去要不扣你奖金啊。他妈的就跟十多分种前拐我去约会的人不是他一样!
说倒霉他也挺倒霉的,本来今儿个我心情不错才赏他脸的,可谁叫他在我一个劲儿回忆顾鹏飞的好时偏要跳出来做对比呢?我一对比就觉得他这人简直差劲儿透了,追名逐利的一身铜臭味儿,脾气坏说话世故又爱摆领导架子,平时我要是方案做不出来或是图画错了他就得吼我,说丫的你搞什麽搞有没脑子啊,然後就给我加班要我重做,虽然加班费是一分不少我的可我心里那个憋气啊,有一次我就忍不住和他吵了几句,说你他妈就爱鸡蛋里面挑骨头狗嘴里面找象牙专找我的茬儿!结果他下班就把办公室锁了一晚上非法禁锢我没让我回家,可每次欺负我之後第二天准又会嬉皮笑脸地买海鲜包子来哄我,我见他那副嘴脸就直犯恶心可又抵挡不住包子巨大的诱惑所以每每让他得逞。
我看著眼前这个加害者恨不得立刻手刃仇家以图後快,可无数血淋淋的教训告戒我时机未到不可妄动,於是我义愤入骨地恨了他一眼,扭头走了,他在後面估计半晌没回过神来,说哎哎哎这怎麽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
待续~~~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推门走进办公室看见陈旭阳扒那儿写写画画些什麽,我也没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把包放了,一抽椅子正准备坐下,就看见一袋海鲜包子搁上面,还热气腾腾的。
我盯著那包子没动,用眼睛斜了一下那厮,他埋头工作就跟没事似的,於是我也跟著装聋作哑,提起包子走到垃圾筒跟前就要扔进去,他忙冲过来阻止我,说哎哎哎这可是农民伯伯辛苦的劳动成果你怎麽兴这麽糟蹋啊?我说要糟蹋也是你丫在糟蹋,我说过不吃不吃你干嘛买啊?他一下子笑得那是可恶,说你不吃那最後袋子怎麽会见底儿了?我说我不是在为你的铺张浪费做最後的补救工作吗?这玩意难吃不说还那麽贵以後甭买了,说完就把那袋包子扔他桌子上,他拉著我说那你告诉我你昨天生什麽气这袋包子的阵亡也就值了。我说我哪生气了,他说你眼珠子都瞪出血来了还说没生气?我说生气也没生你的气你在那儿孔雀什麽啊?说完一甩手回自己位子上去了。他耸耸肩继续去鬼画桃胡。
我开了电脑开始打牌,最近年终了挺忙的不过忙的不是我这种人,我方案完成了图画好了交差了就整天无所事事的,可就这样每天还得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做够过场,别人迟到早退逃逃班挺容易可我就在阎王老儿眼皮子底下想上厕所都得请示。我坐了俩小时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想四处去转转,他耳朵跟个雷达似的刷地就竖起来了,挺警觉地盯著我,说你哪儿去啊?
我看都没看他,说我下去逛逛街玩,他立刻就直起身子一副泰山压顶样,说上班时间呢你给我回来,你要无聊了我这儿有牒子你放电影看要不你去我书架找书,反正你甭离开我视线范围。我说得了你那几张破牒子我台词都可以倒背了你那几本破书我目录都记熟了,我下去溜达一圈就回来反正又没事儿。说完我就已经走到门口了,他义正严词,说我扣你奖金哦。我头都没回,说扣,你随便扣尽管扣,有种你连工资一块儿。他见自己最狠的一招都拿我没辙了,慌了,站起来跑我跟前,说得得得你要去哪啊我陪你去。我说别啊你一大票的工作你跟著瞎掺和啥呀?他拉著我往外走,说我有的是时间做我现在非得跟你一块不可看著你位子空著我心理不平衡。我心想跟你一块逛去我不如坐这儿变化石来得心情舒畅,於是说好好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成吗,我俩都回去工作!他居然还把我往外拉,说你说了去的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不了我俩今天都翘班,说著就跟拖一猪皮一样拎著我出办公室穿梭於走廊间,所到之处回头率居高不下,我被看得简直无地自容,拉著他袖子说,祖宗我去还不行吗您放放手啊,这才带著几许残存的尊严步出办公大楼。
我们一走出去陈旭阳就直接拦了辆出租,我说你干嘛拦车啊我就只想在周围逛逛,他一边把我往车里塞一边说,周围荒郊野岭的有啥逛头?出都出来了就去商业街转转我都好久没去了晚上咱俩还可以去吃海鲜我知道那儿有一家挺好的要不我俩干脆再去看场电影……我听他在旁边絮絮叨叨趴车窗上悔恨的泪水直淌,心想我又给他变著法儿的拐了我以後是坚决不在这同一个坑里摔俩次了!
到了商业街我从车上蹦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拼命吸了几口这里纸醉金迷的空气,虽然还没到晚上不过因为快过年了街上的人挺扎实的,自从我离开学校好象就没来这儿了,因为对於我这种路痴加方向痴来说这里无疑是龙潭虎穴,没有领航员的情况下我一般不敢轻易涉险。今日故地重游我心情挺好的当然若是没有後面那跟屁虫那就堪称完美了。
还没开始逛那大尾巴狼就大放厥词,说上至空调电视机下至香肠暴米花你要看见喜欢的我就买给你,我脸上不屑其实心里挺爽的,拿以前小妹的一句话来说,世界上最爽的就是花钱买东西,比它还爽的就是你买东西别人花钱。
我们俩大男人就跟那儿商场大街上不和谐地荡悠了半天,结果我是楞没看上一样东西,我心想没对啊,怎麽当年没钱的时候见啥东西都想买之而後快啊?是咱商家进货眼光变逊拉还是我欣赏水平又拔高拉?陈旭阳在旁边简直比我还急,说你丫逛街不让我花钱你不是折磨我吗?我心想实在不行我俩杀金店里抱俩驼金子回来让他过过花钱的瘾得了。
後来我瞄到一路边卖冰棍的老大爷,没什麽生意挺可怜的,於是我指著他对姓陈的说,我要吃冰淇淋,去买。他半天没回过神来,伸手摸摸我额头,说没烧啊,咋净说傻话呢,我一把挡开他的手,说我没病我就想吃那个,去买啊,你看人家老大爷多可怜啊多买点回来!他说可怜也是自找的谁叫他大冬天的卖冰棍玩儿这不是故意找困难克服吗,你瞧人家卖烧烤的生意多火。我说万一人家家里穷只有冰箱没碳呢?他说靠你什麽逻辑冰箱都买得起买不起几块碳?我说你甭管人家家里有没有碳,手脚又没长你身上人家想卖什麽卖什麽你不买拉倒我自己去!说完就朝那边跑,他一把拉住我说行行祖宗,想吃冰淇淋是不?走我俩大都会楼上去吃哈根达司比他那好吃到哪去了。我不依,说你就是一官僚主义,凭什麽穷人家的东西不好吃了?你又没吃过怎麽就说不好吃了?他打死不松手,说苏锐凡事都不能看表面,你得想想我的身份,你说我要是跟这凛冽寒风里拿一冰棍边舔边走被熟人看见了那多耻辱啊,就算不是熟人,你看看我现在的打扮,西装革履的,是吃冰棍的行头吗?加上我又经常上电视受采访什麽的,要被狗仔队逮著了暴光於广大爱戴我的群众面前,旭升还有前途吗?你说是不?我说我就吃个冰淇淋你别扯到公司前途身上!我又没叫你陪我吃你瞎紧张什麽啊?我告儿你我今天就吃定那老爷爷的了!你别拦我你拦我你明儿个你买一车海鲜包子也挽回不了!他一听实在没法了,说好好我去买我去买,我告儿你可是你叫我多买点,可是你叫我别帮你吃,到时候我买多少你可得吃多少?我头一仰,怕你怎的,有种你把冰箱一块抬来。
这场关於冰棍的争论的结果就是陈旭阳摩拳擦掌地去了,一副去抬人家冰箱的架势,我在原地一边等著一边热身,一副随时准备啃冰箱架势。
我眼睛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晃,心想再找点什麽乐子来捣腾他,结果我突然就瞄到一目标,是一男的,甭误会,咱不是垂涎於人家的身材相貌,说实话这重庆的大街上能让我多看几眼的男的少得可怜,我是著实觉得那男的眼熟,但又不是特眼熟那种,第一眼没看出来,是他旁边挽的那女的穿得挺妖孽吸引了我眼球。然後越看我就绝得越没对劲儿,这男的不是小妹她男朋友吗?就她从曹莹莹魔掌中拯救出来那个,虽然我就只见过一次可我眼神儿绝对锋利,那不是夸的,小时侯上动物园看猴子我都能认出哪只是哪只他爸哪只是哪只他媳妇儿。
虽然距离挺远不过我敢肯定她挽的那女的不是小妹,再怎麽说小妹也是咱建筑系的学妹啊,我对她品味有信心,她在咱公众面前不可能穿这麽欠扁。於是我又想咋的了该不是她又把人家玩了就丢吧?於是无尽的好奇心驱使我找出真相,其实我就想看清楚那女的是谁比得过咱小妹不,再怎麽说她也一准系花啊,於是我就跟著那男的走过去,一边走我就拨了小妹的电话,以前我怕她又把我号码捅给顾鹏飞所以一直没和她联系,可现在不一样了怎麽说也关系到她名誉啊我不能让她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啊。
一接通我就说淑仪啊是我,她在那边楞了半晌,然後又叫又笑得跟个神经病似的,说哥啊你原来还活著你跑哪儿去了!我没心思跟她疯,说哎别闹了我问你件事儿,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分了啊?她说哥你怎麽一见面就咒我啊我知道你吃他的醋可也不能这样啊,我现在和他好得很呢让您老失望了?我说那他现在在哪儿我要跟他聊几句,她笑得跟个泼妇似的,说得了吧,他现在去给人家买圣诞礼物了,羡慕吧?羡慕吧?我说哦,那没事了。然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我说什麽来著,我以前就说看这男的不像好鸟,跟曹莹莹混过的货色都他妈犯贱,我看著前面那对狗男女一副倾倾我我的样子就来气,心想我苏锐不是因为你个贱货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