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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剑三异侠传-第68部分

小说: 剑三异侠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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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难以忽视的空虚和茫然。他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脆弱不堪,甚至禁不起夜风。

    君祭酒已经死了。

    他依赖着、敬着、爱着又恼着的那个妖孽女人,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

    等了许久都不见君夜寒回来,叶子焉决定出去找找。说不定,自家道长因为生气跟酒娘吵起来了,所以才会耽搁到现在。虽说他不怎么擅长劝架,但好歹给暴走的咩顺毛还是能做到一点的。提上灯笼推开门,叶子焉一只脚刚迈出去就看见君夜寒一脸惨白、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走来。大惊之下,叶子焉直接扔了灯笼猛冲过去拽住君夜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刚一靠近就嗅到浓烈的酒气。“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找人吗,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意识早就模糊了,连双眼也已经失去了焦距,可耳边响起的声音很熟悉。君夜寒下意识的偏头,努力的想要看清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可视野中是看不清五官的重影。

    发觉君夜寒醉得不成样子,叶子焉一瞬间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君夜寒如此情态,因为酒醉而潮红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脆弱和无助,简直要让他心疼死。费力的将君夜寒往屋子里带,叶子焉已经完全忘记过问是否找到了君祭酒。

    “叶……少?……子焉?”被叶子焉带回屋子里,又被小心的扶到床边靠坐着,君夜寒隐约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是我。”君夜寒努力凑近自己的脸想要看清楚的样子,让叶子焉在焦急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确定君夜寒不会在自己松手之后摔下床,叶子焉转过身打算去弄点水来给君夜寒擦脸。可叶子焉没想到的是,他刚松开一只手就引来了君夜寒的激烈反抗——手被君夜寒使劲的抓住不放。回转身来,发现君夜寒脸上毫无掩饰的恐慌,甚至有些委屈,叶子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走。”骤然发力将叶子焉的另一只手也牢牢抓住,整个人像胶水一样黏在叶子焉身上,此时的君夜寒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岸边的稻草。“别走,别走……。酒娘……混蛋……走了,她……不要我了,你……你不许学她!我不许你走,不许!”

    君夜寒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的话,听得叶子焉一头雾水。加上君夜寒几乎是整个儿挂在自己身上,喝醉了酒的人本就比平时力气大得多,叶子焉一时间竟动弹不得。无可奈何之下,叶子焉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抚。“好,好,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你别着急,好不好?乖,你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摔倒的,不如我们都坐下来慢慢说?我保证我不走,一步都不离开。”

    没反应。无计可施,叶子焉只得继续哄。半晌,忽然听见怀里有低低的抽泣声,吓得叶子焉再顾不得会不会把人弄疼,手忙脚乱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剥开了点,却惊见君夜寒闭着眼睛流泪满面。

    ————————————————————

    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叶子焉看着终于睡着的君夜寒出神——即使睡着了都还牢牢的抓着自己。想到自己从君夜寒断续的醉话中拼凑出来的前因后果,叶子焉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君祭酒已经死了,他们围着一个冒牌货信以为真。这样的事实,别说君夜寒,就是叶子焉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原本他们就因为君祭酒和野山遗老的死而无法释然,好不容易看到那么一点希望,小心翼翼的护着失而复得的人,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有预谋的欺骗。

    愤怒,叶子焉痛恨系、统如此卑鄙的行事,痛恨明知真相却不言不语接受众人关心的那个冒牌货。空落,原以为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就能等到君祭酒重新想起一切,等到野山遗老再一次站在面前抱着君祭酒大秀恩爱。可是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期待根本就是个笑话,不过是被系、统耍了。天道?哼,不过是天知道怎么进化了的程序组,竟敢以天道自称!最可恨的是竟然利用他们的感情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知道了真相,他们又能做什么?死去的人不会复活,也不能对系、统进行报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反手握住君夜寒的手,叶子焉只觉得无力。想必这人正是因为知晓他们无法有所作为,才会一醉至此,才会在酒醉之后像个孩子似的恸哭。哭过醉过,摆在面前的依然是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乱,依然是不可逆转的死别,还得昂起头挺直脊梁去面对现实。

    “夜寒……”低低的唤对方的名字,即使叶子焉知道熟睡的君夜寒根本不可能回应。“我会一直在的,陪着你,护着你,疼惜你。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冲锋陷阵也好,亡命天涯也罢,我都会同你一起。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战乱结束,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你一起到老。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不离,不弃。”

 第79章 [卷四第九她叫照影]

    

    [卷四第九,她叫照影]

    恶人谷外面的狼牙大营如何;[忘川]的人已经没心思去关注了;反正如果有什么行动是需要他们出现的话,王遗风会派人叫他们的。十来个人坐在君夜寒和叶子焉的屋子里;自听君夜寒说完话之后就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不会流动了。

    什么是虐?怎样才虐?千涯记得他们曾在群里讨论过这个问题;很多次。她还记得,君祭酒说;想要虐一个人物,就要先予之、再取之;夺取的同时还要留一点余地;等到那人从打击中刚刚恢复过来的时候;再以雷霆之势断绝其最后的希望。那时的自己看着屏幕上君祭酒的话激动得小心肝砰砰直跳;说不清是震撼还是惊吓,或许还混杂着疑惑。她一直都觉得,君祭酒总能轻易的抓住人的弱点,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安排情节,最后在最好的时机刺出那致命一击。当然,看着老大虐读者的时候,自认为虐点很高的她总说虐得很爽。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有想哭的冲动呢?她的虐点降低了吗?努力睁大眼睛,千涯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笔上,可脑子里却始终有君祭酒的身影。老大不爱笑,很多时候仅仅是微微勾起嘴角。老大总是很淡定,他们一致认为能够让老大的淡定破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老大很有耐心,每次大家在群里讨论什么或者倾诉发泄什么的时候,她都会一直听着,还会及时的给予回应。尽管,老大也会经常性的在讨论问题的过程中全程跳跃,冷不丁的把话题带向奇异的方向。老大也有激动的时候,比如跟长风渺讨论到即将要写的虐的情节,就会表现出令人胆寒的热情和斗志。

    自己记得那么多,可现在已经是必须要用“缅怀”来定义了。感觉到眼眶里有什么液体倏然掉落下来,千涯忽然就明白了,想哭不是因为虐点降低了,而是因为被虐的是自己。当她以旁观的心态去看老大虐别人的时候她会觉得爽,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老大对虐的解释有多么残忍。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跟老大撒娇打滚求别虐了……。

    原来真的不是她。听完君夜寒的话,长风渺的脑子里奇异的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于是长风渺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是一直都有不对的感觉的,只不过主观的将这种不对劲归结为丧失记忆之后的正常现象。自己一直都用知音对他们还不算太熟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因为熟悉的朋友和陌生人天然是不同的,何况是君祭酒那样界限分明的人。他记得最初他们也只是陌生人,仅仅是在同一个编辑的手底下混而已。他和君祭酒是怎样熟络起来的?又是怎样引为知己的?努力的回想,可长风渺却发现自己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君祭酒该是嘴角微扬看他们的笑话吧,当他们围着一个冒牌货团团转的时候。或许,还会用兴奋的语调同野山遗老打赌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这样一想,长风渺忽然就有些想笑。以君祭酒一贯的行事风格,定然是不会埋怨他们识人不清的,那厮只会一边偷笑一边吐槽他们的迟钝。说不得,还会瘫着脸吐出“愚蠢的凡人”、“想要模仿孤这般风华绝代的妖孽哪里那么容易”之类的评价。他家知音呵,有时候会显得异常的自恋,尽管他从不觉得这种自恋有什么讨厌的地方。

    不过,长风渺一度怀疑过,君祭酒究竟是自恋多一点,还是自虐多一点。他家知音笔下那些把读者弄哭的情节,往往都是先把她自己弄哭了才写出来的。写好了上万字,却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念头直接删档重来,或者一个不满意就推翻前面所有的设定从头来过。君祭酒总是很认真的对待笔下的故事,长风渺一直都这么觉得。而藏在这份认真背后的,是君祭酒对自身的狠厉。她对笔下人物狠,对自己更狠,狠到有时候他会觉得无言以对。而这一次,他再一次只能无言以对。记忆中那个隔着屏幕侃侃而谈的女人,以最彻底的方式消失,而他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理由让她如此毅然决然。

    “她说过的,若是可以,她愿意选择一个无人认得无人注意的角落,安安静静的走向人生最后的阶段。不要人知道,不要人凭吊,更不要人怀念。若是可以,她希望死亡可以抹去她所有的痕迹,就像是世上从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她。”

    花谨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声音里的颤抖终于让屋子里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也将众人从打击中粗暴的扯将出来。

    “也许会有那么三两个朋友,突然在某一天想起,有那么一个女人曾经存在过,唏嘘几句。也许会有那么三两个读者,偶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属于她的故事,撇撇嘴,抱怨一句狠心的后娘。”似是看着众人,又似是看着别的什么,花谨言的眼神有些空茫。“但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人死如灯灭,她没办法去管身后别人如何评价自己。就算知道,她也只会一笑了之。她不后悔以那样的方式活着,即便重新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像是再也说不下去,花谨言嗫喏着,却没有了下文。脸上,两行泪水悄然代替了语言。

    “所以伤心难过都不要持续太久,她并不需要这个。”君夜寒脸上,昨夜的酒醉失控已经全然看不到痕迹,仿佛只是一夜的时候他就已经放下了。然而,叶子焉握着他的手,并没有被挣开。君夜寒的声音比平常大,语气也比平常坚决,甚至有些严厉。“她只是终于得到了安心沉睡的机会,再也不用困扰,更不必再逼着自己硬撑。所以……,所以我们应该笑着同她道别,然后转身继续走我们的路。”

    猛然站起来,君夜寒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把眼泪都收起来吧,诸卿。”

    “诸卿”,这个君祭酒惯用的称呼让众人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这个瞬间他们竟然觉得看到了君祭酒浅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视线转向窗外,君夜寒继续道:“现在就被眼泪淹了的话,以后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顿了顿,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却尖锐了起来。“我们必须要承认,酒娘和野山或许只是个开始。”看到每个人的神色都一下子凝重起来,甚至有人脸色发白,君夜寒的语气有些沉重。“眼下,是安史之乱。我们是活在一个战乱的时代,死亡是无可逃避的。如果酒娘和野山的死让你们胆怯了想要退缩了,那么现在就可以去找一个偏僻的不受战乱波及的地方躲藏起来,直到战乱结束。”

    君夜寒说的事实,尽管这事实过于尖锐。自从君祭酒和野山遗老出事,在从纯阳宫到龙门的那段时间里,[忘川]的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有过动摇。尤其,长风渺他们几个原本生活在新时代和平年代的人。他们并不是不懂得死亡的小孩子,却也从未想到过会是在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乱中直面死亡。尽管,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已经沾染了血腥。或许他们可以想着那些狼牙是红名NPC来安慰自己,可长安城外君祭酒和野山遗老用他们的死亡彻底撕破了他们的借口。

    要么杀,从而活下去。要么,死。这不再是一个游戏,或者说,这已经是一个必须用生命玩下去的游戏,再不可能有任何侥幸。豪情壮志也好,别的什么都好,当残酷的现实以最直接的方式冲破他们所有的理智和设防,他们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勇敢。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长安城外选择去赴死的是君祭酒,而他们却根本没有想过用那样的方式换取大局。甚至于,在他们的心底有过“谢云流和祈进不过是NPC,一切都只是虚幻的,这所谓的大局根本不值得君祭酒付出生命”这样的想法。

    而现在,君夜寒再一次用无可回避的方式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酒娘究竟出于什么理由把我拐进[忘川]。”长风渺他们几个沉默着,道远却开了口,似是根本不知道君夜寒的话意味着这个团队很可能会就此分崩离析。“但,我喜欢这里,喜欢大家,真的。遇到酒娘之前我只是一个少林寺里被主人丢弃了的笨蛋和尚,即使有师父,也会常常觉得孤单无助。可是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精彩,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我想等到有一天我老了我可以有很多很多值得追忆的事情去跟后辈得瑟。说不定真能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成为酒娘YY过的一代妖僧,低调而嚣张的祸害少林寺。所以,我不会躲起来的。如果连勇气都丧失了,就没有成为妖僧的希望了,且我已经做不到重新做回少林寺里那个孤单的傻和尚了。”

    道远的表态,让陷入纠结的长风渺他们几个不由得为之侧目。曾经那个被酒娘的外表所欺骗的小和尚,如今一脸坚定甚至带着笑意坐在那儿,通身的气场让他们觉得看到了一个于万军阵前拈花微笑却不怒自威的金刚。战火,原来竟是真的可以让人彻底蜕变。

    “即使躲,躲到哪里去才算是安全,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接过了道远的话头,莫笑白温润的笑着,终于有了一点青岩气质花的样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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