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穿越之旅-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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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亡者之愿（下） 。。。
“亲情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东西，揍敌客家的人，只会在嘴巴里说说，你们永远也不明白所谓的亲情。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的那些弟弟们，是多么的……
憎恨你！”
话语落下，伊尔迷为了夺回家人的尸体，而与柯特开战，杀手攻击必然是犀利，果断，朝着人的致命弱点下手，然而因为顾及着那尸体，不想伤害那个脆弱的尸体，攻击时避开了重要部位，而被柯特一次又一次的躲开。
面对不忍下手的伊尔迷，柯特的神色却是复杂且悲哀的。但是看着躲避攻击的伊尔迷，再看怀中失去了一切温度的孩子，他灰色的眼眸渲染的恨意却不曾减少半分，反而越来越浓烈。
抱紧那再也不会睁开眼的孩子的手因为无法抑制的感情而微微颤抖，既然不在乎，又何必与他争夺。
难道你们伤害的他还不够么……
——你可知道，我抱有期待，无数次的等待，无数次的失望时有多么的恨！
——在这个世界，深爱着自己，在黑夜中将自己拥抱的，也只有那份如影随形的寂寞时，无形的恐慌。也只是希望你们回头，希望你们再看我一眼啊！
那犹如火焰喷发的怒意与憎恨，伴随着残忍的话语在内心深处咆哮着。
“你的弟弟，憎恨你啊，他恨着你啊，哈哈哈哈！即便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柯特心中恨你的事实。”
——曾经即便与我为敌，也要守护你们的柯特·揍敌客，是被你们毁灭了。
即便是违心的谎言，也有几分凄厉的真实。此刻的他只想要伊尔迷后悔，只想让他们露出痛苦的表情，即便不再是为自己。
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活着的人！
仿佛这样做，心就不会有那种撕裂的疼痛，仿佛这样便能发泄心中扭曲的恨意与不甘，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灵魂得到痛快的解放。
可是那挖出来的凄厉的言语，没有得到任何的愉悦感，甚至只有一阵阵的空虚，这些话，这些搁在心底的话，与爱意同等量的恨意与凄绝，是过去的那渴望卑微爱意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的，可是时隔这么久，说出来，也没有真正的想象中的痛快感觉。
为什么会带出一阵阵连绵不断的空洞和疼痛。
如果自己的胸口还有心脏，一定正痛苦的抽搐吧。
“我不会还给你，你将再也得不到他，连尸体也……”柯特冷声笑着，站在空中，双手蓦然放开，那早已没有生命的精致的犹如玩偶的尸体就那样毫无力量的直直下坠，下方是冰冷的深海，“看吧，这样摔下去一定会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下，你们永远的失去了他……要动用揍敌客家族的势力去捞捞看吗，说不定运气好能捞出残肢呢……”
柯特看着伊尔迷，故意残忍的说着。
而出乎意料的是，伊尔迷没有再管空中的他，甚至想也没有想的跟着跳下断壁深渊，只为了那一具尸体，甚至忘记了背对敌人，忽视了地势的陡峭，不顾会粉身碎骨的结果而跳下去。
想要乘机杀了伊尔迷的柯特，扬起的纸扇微微停顿，也正因为如此，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伊尔迷察觉了他的杀意，而本能的在追随尸体下落的时刻，反手投了一个念钉，重创了失神呆愣的柯特。
在被念钉击中的瞬间，本来是可以用念挡下来的，但是他却突然发现，那一刻自己的力量和念能力都仿佛被吞噬一般无法使出。回过神来那攻击已经无可避免。
肩膀带来的骨裂的疼痛让他一瞬间中天空坠落，再也无法维持高空的飞翔与平衡，柯特干脆的放开了手，任凭掉落不制止，而落下时，他也只是固执的看着自己兄长那追随尸体没入水中的漆黑的背影，深藏绝望的压抑。
柯特看到了大哥对自己的在意，可是却无法高兴，得到了想要的，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剩下悲痛。
因为活着的人永远的错过去了，伊尔迷对弟弟的在意，也许连自身都没有发觉，更没有发觉柯特活着的时候那炙热渴望的目光，因为他的全部都放在了栽培奇牙上，而当他回头时，那目光却已经消失。
柯特不明白揍敌客家隐忍的爱，伊尔迷不明白表现亲人爱。导致了这一切的恶果。
而作为另一种身份回归的柯特看见了这一切，了解了这一切，却也已无从解释，无从挽回，只有亲手结束这一切。
这一切也许是错误的轮回循环，也许会有另一个相同的自己走向与自己同样的选择，但是他也不后悔。
看着自己尸体消失的地方，柯特冷漠的目光柔软下来，带着凝结的雾变得黯淡。
“你看到了么，柯特，你一定不知道的吧，在你死后，你大哥为了你而与我征战不休，是啊，你一定不知道的，还不甘心的自卑的过活。你，就是那个一无所知的我啊。”
应该高兴才是，自己并没有被舍弃，并没有被遗忘，可是还是会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是在对自己说呢，是在告诉自己呢，还是，还是说给死去的人听呢。
就连自己也分不清了。
重叠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生命。
“柯特，原来，这一切并没有过去我想的那么糟，如今也迟了吧，他为了你，为了你柯特揍敌客战斗着，那么我呢，你是柯特，我是谁，过去的时间，错过的景色，谁都没有办法回到原地了吧。死去的你才是真正的柯特揍敌客，此刻的我是在错误的时间，残存的错误的灵魂。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活在揍敌客家族内的柯特了。”
“他只是为了你，而不是我。”
“那么，失去了基里亚，失去了咪咯，失去了伊路米，失去了家，失去了全部的，我呢？如果你们都没有错，那么，错的是我么，是我自己造成的这一切，那么我又停留在哪呢……”
所以即便找回了过去，找回了空白的记忆，知道了过去所不知道的事情，也只是感慨一下，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对于已经死去的人而言，曾经的活着的一切，再无价值。
凄厉的恨意，焚心的报复，以及决绝的爆发最后，剩下的，只剩将力气全部蒸发的精疲力竭。耳边只剩下风的掠过的萧瑟。
最终只是落入那湍急的河流，将一切的思绪沉埋在黑暗中……感受冰冷将自己包围，那明亮的天空越来越远，无数的气泡朝着天空飞去，而他只是无尽的下沉。
就像曾经被数码宝贝世界庞大的黑暗意识海洋逐渐将他吞噬包裹一样，弥漫着负面的憎恨与不甘的黑暗中却仿佛破开了一个洞口，光明泄露了进来，让他蓦然的清醒。曾经遗忘的幸福感重新浮现。
看着伊尔迷追逐尸体的逐渐远离的身影，以及那逐渐失去平衡的身躯，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天空，让他有短暂的失神。
我在……做什么呢……
眼前开始浮现出曾经活着的，一幕幕，鲜明的，哀伤，难过，愉悦，高兴，以及和那嚣张的女人相处时产生的短暂的可以被称之为幸福感的记忆片段一闪而过。
作为活着的时候拥有的感受过的温暖，和作为死者的不甘心，和恨意纠缠难分。
什么时候忘记的呢……那得到了柯特之名，回到家族中，得到的那种幸福的满足感。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不该有的，抱有强烈的不可违逆的期待。
大概是从那个女人口中吧，她所说的，是太过美好的梦境，而他，则在那不存在的梦境与期待中迷失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小鬼，你知道么，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我是个普通的没有任何能力的小女孩，同样，和这里的混乱不一样，是个和平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手无寸铁平凡的活着，幸福的活着。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小孩子都天真的玩耍着……也许偶尔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是都是一些睡一觉就可以忘记的小事情……＇
——＇在那个世界，和这里有着一样的科技，电脑，电视，空调，暖气，在爸爸妈妈的关怀中，每天可以吃到好吃的，看好看的节目，然后忘记第二天要上学，在闹钟声中，不清不愿的醒来，睁开的第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随风摇摆的窗帘。然后乍然起床，穿衣，奔向学校……除了上学，除了功课和考试，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缺……＇
——＇无论什么都可以改变，唯有血缘是真实的，即便被世界背叛，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只有家人会永远在身后默默地支持，只有家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爱着自己。也许他们做了很多遭你恨的事情，可是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回家……＇
——＇自欺欺人……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发生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后，我竟然还欺骗者自己……我做错了什么吗……最终，我付出了全部……也只是想再让他们看我一眼，只要再看我一眼啊……＇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在骗自己……然后连自己都分不出是谎言还是真实了。＇
——＇可这谎言，却是我一直走到现在的唯一动力……我……＇
最后自己死前绝望的哭泣，与那女人犹如梦的诉说，反反复复，成为他意识残留时最后的交织。
也许，你们对我曾真的有过关心，只可惜，我已经无力去追究……
最终在被水完全的吞没后，柯特疲惫不堪的合上了眼。
我真傻啊，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世界，失去了就失去了吧，死了就死了吧……我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呢。
又是为何如此的难过呢……
真是傻啊……
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柯特了，那，我是谁？
那么……柯特·揍敌客，现在的你，是否已经遇到了，当初的……他们？
***
湍急的河流中，少年被冲到了岸边，那沾血的衣衫早已湿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紧贴着他的身躯，漆黑的长发也凌乱的缠绕落在身上手边，漆黑如墨的发色衬得唇瓣与面色惨白。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高高在上，临近正午，柯特的手才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却被那烈日灼痛的闭上，有多久了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光。慢慢的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光是这样就要他靠着巨石喘息不止，光是站起就几乎耗尽了全力，缓缓的睁开眼，忍着眼睛的疼痛，视野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他没有多做停留，而是撑着身躯朝着林子的深处走去，因为他知道这里不能停留，无论伊尔迷找到那个尸体没有，揍敌客家族都会找到他，明明看不出任何的亲情，却不不放过伤害揍敌客内任何一物的人。这点柯特很清楚，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如果此刻不走，就只能等着揍敌客来追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每走一步，身体都会痛的颤抖，从内部仿佛要分崩离析般。
甚至觉得自己会在下一刻碎裂成灰。
不行，不能停在这里，柯特咬牙继续走着……继续朝着深处，无人的尽头。
身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了，那疼痛让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不到这资料堆积的身体也会感觉到疼痛了，伤口也逐渐无法自行愈合。
数码宝贝世界果然已经舍弃他了啊……
柯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糟糕状态。
从一步一步的蹒跚而行，到后来靠着细长的树枝支撑，直到他感觉再也走不下去，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身体的力量，都仿佛抽空一般，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却仿佛走尽了漫长的一生。
最终他只能松开树枝，无力的靠着树慢慢滑坐下来，他知道如果不是借助着树，他一定会倒在地上吧，如今连仅剩的维持动作都难以做到。
而且这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去处，继续走下去，也没有了可以去的地方，就连末晓口中的裁决者小女孩，也在与这个世界为敌后，离开了。
基里亚，柯特本能的呼唤这个名字，每当最无助，最寂寞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知道基里亚在不远处，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
然而这一次，他的回头，却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只有孤独的影子。
啊……对了……他这才仿佛回想起来般，轻轻的勾起嘴角，对了，基里亚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已经被赶走了啊。被他，亲手放逐了……他没有不舍，嘴角的笑容只有浅淡的悲伤。
基里亚不在身边了，他走了……这样想的柯特，有一种孤独感，也有一种释然的感觉。这样就好。所有的罪孽和报应，由他来承担，不再拖累任何人。
嘴角开始溢出鲜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碎裂崩溃。
柯特苦笑着，坐在树边，看着树枝茂盛，任凭那被枝叶撕裂的日光灼烧自己的眼，耀眼夺目的天空，刺痛的想要流泪的眼。走到现在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会，再一次的死去吗？
会的吧……
放弃了那么多的人，施与了那么多的残酷离刑，这一切是他所应得的报应么，舍弃，然后被舍弃。
手脚已经痛的麻木，逐渐开始失去知觉，变得透明，逐渐碎裂落下，最初阿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柯特存在的资料在崩溃的结果。
柯特举起那苍白到透明的手，看着自己的存在痕迹越来越薄弱，甚至可以透过手看见那刺眼的阳光。
果然，你是想要我的命啊，想要我在最弱的时候，化作资料来补齐你自身么，如果你一开始就是预谋好了的，那么，又为何让我走到今日。
……真不想让你如愿啊……
如果可以，真想拖着你一同毁灭，算是为我和曾经克拉迪斯对你偿还的报复。
不止一次想过，让数码宝贝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