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见惊鸿照影来-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处扬眉笑道“前辈当真如之前所言是疏懒惯了”
“东来知道我疏懒惯了,自然是乐于坐享其成的”
李寻欢的雅致和享受是浸透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无论何种境地他永远知道如何让自己更舒适。比如这番说辞若是由旁人来诉必会让人嗤之以鼻心生厌恶,而听他泠泠嗓音娓娓道来却别有一番闲散韵味,合着他轻摇折扇的动作更是如浊世佳公子般风度翩翩愈加脱尘玉立。
卓东来抬眸望着他片刻,若有所思缓缓道“前辈刚刚好似说过不惧麻烦缠身”
“东来,有些麻烦自然是能避则避的好”
“前辈……”
卓东来敛了眸正欲再说什么,却被律晓风开口打断。
“这位便是李园卓先生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方知先生器宇轩昂卓尔不凡”
卓东来并不抬眸,只摩挲着尚有余温的茶盏淡淡答道“卓某一介拙夫当不起阁下如此盛誉,过奖”
“卓先生快人快语,当真爽快”
卓东来刻意忽略律晓风眸中的精光转而望向别处,以特有的阴沉语调缓缓道“前辈的建议阁下不妨考虑一下,及时抽身对于飞鹰门来讲未尝不是好事,这个死局的收场只能是覆灭,飞鹰门运转得当或许还能保存绝大实力,风云过后卷土重来未尝不可”
律晓风背转身子面向苍松迎客薄纱屏风负手而立,冷冷回道“律某今日明确的告知二位,为了等待百花村这个契机飞鹰门上下已经隐忍几十年,为此,不惜拼尽最后一兵一卒,纵使覆灭也必不放弃”
李寻欢轻轻拂扇的手臂一顿,抬眸望去“门主不觉得凡事未果之前必有转圜的余地”
律晓风转过身子迎向李寻欢的目光,沉声道“李探花,凡是与百花村相关的事物,飞鹰门必不作丝毫退让”
“好,既然门主意志坚决,李某亦不再逼迫,只是来日方长门主不妨计较一下得失再做算计”
“我意已决,李探花不必再劝”
李寻欢微微颔首不置可否,指尖微动收好折扇束在手心,浅笑着朝卓东来望去“话不投机犹如眼睁睁看着好酒不能畅饮一般煎熬,再
者律门主心意已决下了逐客令,东来,我们今日已不便叨扰,先行告辞可好”
这人,卓东来闻言心中不禁暗笑,当今武林谁敢对这位神话人物下逐客令,这人反倒明目张胆的冤枉起人来了“前辈想怎样,晚辈自然相随”
“好”李寻欢含笑应了一声刚才回眸淡淡望了一眼早已身形僵硬的律晓风“门主不妨与背后主人商议一番,李园近日随时恭候二位大驾,今日先行告辞”
“李探花……”
“律门主还请好自为之,告辞”不等律晓风说完,李寻欢便头也不回的淡淡出声打断,随着卓东来步出知府大厅不再理会身后动静。
等二人缓步踱至州府外青石街上时,卓东来方才戏谑问起“前辈方才可惜紫檀木桌子怎生不可惜那黄梨木的座椅,虽然价值差了些,却也堪称上品”
二人甫一出州府大厅便清楚的听到身后巨响,不用回首也知是那黄梨木太师椅遭了殃,可怜上好的木质和精湛工艺,一日之内竟屡遭劫难,果然是流年不利。
“东来怎知我可惜桌子”
“前辈在太白居救下檀木方桌的一幕,晚辈至今尤记”
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李寻欢都已经淡忘了,那日阴雨潺潺,李寻欢闷在李园闲极无事便极力怂恿卓东来陪自己到太白居品尝新酿醉仙翁。
酒兴正浓之时楼上有人起了争端,两句不和便大打出手,江湖之中尤其酒楼出现纷争甚是常见,李寻欢本无意参合,可一张上好檀木桌直直朝着他所处的方位飞来时,他终于不能不安坐如风了。
原本只一张桌子,李寻欢稍稍避开身子便可闪过也不会再有以后的纠纷了,可那日一向挥金如土的探花郎竟然起了怜惜上好古物的心思,在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握着酒杯的情况下抬腿用足尖勾住了桌子稳稳放置一旁。
又原本这也不会再有后来的麻烦,可方才扔桌子那人一看李寻欢这般架势便以为他是对方的同党,一时竟挽起剑花发狠向李寻欢刺来,自然连累同行的卓东来亦不得安稳,纠缠许久方才完事。
日后每每提起,李寻欢均是一番哭笑不得的窘态,而卓东来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看热闹的闲适心思。
再原本这事已过去好久,卓东来亦许久未曾提过,今日又忽然提起,李寻欢一时没有防备无话可应只得轻咳几声掩饰过去,转眸装作被街边摊主叫卖的物饰吸引了视线再不肯纠缠这个话题。
卓东来眸中含笑将那人窘态看的分明却也不去点破,只暗自随上那人的脚步,这人啊,生来一副招惹麻烦的体质,若一时不看着不知又会招惹了什么回来,还是自己一路随着相对安心些。
☆、第十九章
五月初六,一早铁传甲便来冷香小筑寻自家少爷,说是飞鹰门门主律晓风前来拜会,李寻欢别有深意的一笑吩咐铁传甲引着客人去前厅稍候,自己随后便到。
铁传甲并不知晓自家少爷有什么欣喜的事情,却也不多问只应下前去招呼客人,李寻欢听闻自家忠仆的脚步声消失方才回过身来含笑望向卓东来扬声道“东来,你输了”
言语之间尽是难掩的得意,而且他亦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东来,你输了”
昨日二人刚回到李园便兴致盎然的打了一个赌,赌律晓风什么时候来拜访李园,赌注是一坛竹叶青,很显然李寻欢赢了。
律晓风如此沉不住气,这让卓东来稍稍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可以做到飞鹰门的门主必定有他过人之处,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卓东来在李寻欢注视下缓缓起身,悠闲的理了一下紫裘便拾步向外行去,竟丝毫没有理会一旁李寻欢殷切的目光。
李寻欢眸间笑意更甚,拾步跟上施施然道“东来莫不是输不起了”
“飞鹰门门主带来的消息竟远远比不过前辈一坛竹叶青么”
“东来,事有轻重缓急,律晓风既然来了,就是让他多等一下也无妨”
“哦,如此说来倒是竹叶青相较重要了”
“是”
李寻欢回答的干脆利落丝毫不带犹豫,也只有他才会在如此大势之下理所当然的寻欢,纵使泰山崩于前,竹叶青总是比一些人和事要重的多,比如去见一个他并无好感的人,律晓风。
即使如此,他这时依然不能喝酒,自己虽然应下了他,但一早便沉浸在酒坛子里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一丝好处,于他更不会,卓东来忽然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回绝亦不回应。
李寻欢清晰的看到卓东来眸间闪烁一下隐隐浮现几抹笑意,随即便轻拂折扇好整以暇等他回应,哪知等了良久再望去那人依旧一副万事不萦于心的闲适模样悠闲的迈着步子,竟丝毫未有开口的意思。
又待一时,转过回廊便可以看到前厅,只余几步的距离,李寻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询“东来这般闲适,可是昨日便备好了应承于我的竹叶青”
“前辈,胜负是方才才揭晓的,晚辈若是能未卜先知便不用下这个赌注了,怎么会事先就备好”
“东来莫不是要反悔了”
卓东来顿了一下步子,刻意曲解李寻欢的意思,挑眉戏谑望去“前辈是这么认为”
“自然不是,东来从不食言”
“是,晚辈自然不会食言,只是,前辈,前厅到了”
说着,卓东来让开一步,有意随在李寻欢身后踱入厅内。
律晓风原本在窗前负手而立,听得二人的脚步声回过身来,拱手施了一礼淡淡道“律某一早便来叨扰二人清幽,失礼之处
还请见谅”
卓东来微微颔首并不答话,只李寻欢拱手还了一礼应承道“无妨,我们原本便不是隐居不见客人的,律门主来访理当相迎,何来叨扰一说”
“李探花想必已知晓律某今日的来意”
“律门主昨晚可是好好考虑了李某的建议”
“李探花想要促成的事情从无败落,这次亦然”
“如此说来,飞鹰门是同意放手百花村了”
律晓风冷冷反问道“李探花,难道说之前你从来没有想过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律门主,你真当我是神仙会未卜先知么”
这人倒是学得快,现学现用果然无比契合,这点小心思全部用到欺负旁人身上了。
卓东来微微颔首并不答话,只李寻欢拱手还了一礼应承道“无妨,我们原本便不是隐居不见客人的,律门主来访理当相迎,何来叨扰一说”
“李探花想必已经猜到了律某今日的来意”
“律门主说笑了,李某没有猜错的话,律门主是为着百花村而来”
“李探花想要促成的事情从无败落,这次亦然,恭喜李探花目的达成”
“如此说来,飞鹰门是同意放手百花村了”
律晓风冷冷反问道“李探花,难道说之前你从来没有想过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律门主,你真当我是神仙会未卜先知么”
这人倒是学得快,现学现用果然无比契合,这点小心思全部用到捉弄旁人身上了,当真令人哭笑不得。
“李探花纵不是神仙,也是江湖传闻中的武林神话,世人看来与神仙也无不同”
“江湖传闻虚虚实实,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律门主何苦拘泥于传闻而不见眼前”
“眼前,李探花能让飞鹰门放手百花村,江湖传闻也不尽然全不可信”
很显然,李寻欢并不想纠缠于这个话题,只淡淡答道“只是李某运气好罢了”
好在律晓风还是通些人情世故,也不再深究,抬手从袖中探出百花村土地使用文书递向李寻欢“李探花可知道,即使到了现在律某依然不同意把百花村文书交予你,只是迫于主人的命令不能不从,如此还请李探花记得,飞鹰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纵使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会放弃”
“如此,李某谢过门主提醒”
“律某多问一句,李探花一定要得到百花村土地使用权究竟要做什么”
“李某心愿很小,只是想阻止一场不该有的纷争”
“就算飞鹰门放手,还是会有别人觊觎,李探花自认可以全部阻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某尽力而已”
“好,律某祝李探花大事可成……”
律晓风话未说完便听到卓东来阴沉的语调幽幽响起“飞鹰门除去百花村再无他事可做么,堂堂飞鹰门门主今
日竟如此清闲”
“多劳卓先生提醒,律某事务缠身,今日先行告辞”
“律门主慢走,传甲,代我送客”
直待铁传甲引着律晓风消失在门外,李寻欢才望向卓东来轻叹道“你何苦气走他”
“若非晚辈开口,前辈莫不是还能忍着不出言逐客”
李寻欢忽然眉开眼笑,欣然道“还是东来最了解我”
卓东来神色淡然也不答话,只寻了一张楠木座椅慵懒的靠坐下,顺手执起桌上的紫砂壶斟满一杯握在手心慢慢啜饮。
李寻欢一直含笑望着,直到那人微微挪动身子寻着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定,方才收好折扇缓步踱至他身侧,微微俯□子靠在他耳畔低语“东来等不及送走了客人,是不是昨晚累到了,身子不大舒服,我帮你按按可好”
话音未落,卓东来面上竟然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只是很快便消逝不余痕迹,李寻欢看得眸间一亮,胸中一阵欣喜,东来一向谨慎,很少可以看到他的窘态,这次当真是意外了。
卓东来手上微微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浅啜,其间只神色自若的瞄了身旁那人一眼便转开只作不见,心底暗暗思量着这人这几日真是放肆的紧,夜夜不肯消停,这会还有心情调侃为乐,看来是真该冷落他几日了,否则不知晓他要折腾成什么样子。
“东来,你在想什么呢,与你说话也不答,你身子不舒服,今晚我再小心一些,不伤到你可好”
“咳,咳咳……”今晚竟然还想,这人真当自己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啊,丝毫不晓得节制。
见卓东来忽然呛咳出声,李寻欢慌忙接过他手中茶盏草、草丢在桌上,紧赶着抬手轻拍他后背助他理顺气息,口中着急道“东来,慢些,我又不和你抢,你急些什么,好些了没”
“咳咳……”卓东来呛得更紧面上都咳出嫣红,这人竟把自己当做孩子来哄。
李寻欢手上暗运了内力,一下一下轻拂过卓东来的后背,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道“怎么咳得越发厉害了,莫不是昨晚着凉了”说着,便探上卓东来的手腕。
卓东来手臂微微一动轻轻避开,好不容易止了咳,宽慰道“晚辈无事,只是一时不防呛着了,前辈多心了”
李寻欢不肯放弃,执意再探向卓东来的手腕,轻声道“东来,我担心你”
知他不确认下来定然不会安心,卓东来便也不再躲只由着他去,垂眸看着那人探上手腕的指尖轻笑道“晚辈竟然不知前辈何时学会了岐黄之术”
“久病成良医,我自然是一早……”李寻欢无心随口答道,可话一出口便明显觉察到卓东来的手臂一颤,旋即醒悟,望向那人的眸子宽慰着“东来,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不是把我看
得很好”
只是以前么,只怕就是现在由着你的、性、子、纵、酒、胡、来旧、病、根子还是会复发,肺、痨哪儿就能轻易根、除,不过好在有自己看着,这人也稍稍知晓些分寸,比之以前是好太多了,思及至此卓东来便也释怀,面色稍缓道“晚辈自然知晓是以前”
李寻欢也不再提,松开的卓东来的手腕敛眉略略思索一下奇道“东来真的只是呛咳吗,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
“晚辈一时饮得急了些,无妨”卓东来淡淡答道,说着便起身理好紫裘迈开步子向厅外行去。
李寻欢拾步跟上,牵了那人微凉的指尖握在掌心暖着“东来,你去做什么”
“三日之后便是武、林、盟、主邀请齐聚嵩山的日子,前辈不觉得该收拾行装前去了么”
“嗯,也是,若不然路上定赶的急,东来坐在马车里也不舒适”
闻言,卓东来指尖微微、抽、动、一下却并未挣开,因为那人把手心握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