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vs李寻欢)雪欢-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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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只会杀人的剑法。”西门颔首道。
“你若执意，你我二人之间必有死伤。”
“确实。”西门吹雪低眉，转瞬却凌厉道：“然而当一个人拿起剑的那一刻他便不单单只是个人，而是一名剑客，一位追求无上剑道的剑客，路途中无论是死是伤，都是值得的代价。”
“剑道？”阿飞定定看着西门吹雪，“我不明白什么是剑道，从我记事起我便在荒野雪地里摸爬滚打，对我而言剑只是是求生的工具，它可以是一块铁皮甚至是一根树枝，我的剑无所谓招式，只求快准狠能击倒猎物罢了，这二十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在最恶劣的生存条件下，活下去才是我的剑道。你所求的剑道，与我何干。”
西门吹雪眯起双眼，二十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愤怒，他的追求受到了挑衅，还是被一位他认可的对手。
“大哥很看重你。”忽的阿飞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而就这一句将西门吹雪几乎要爆发的怒气消了大半。
“他不会阻止。”沉默良久，西门吹雪道。
“可他会伤心。”他的身体，伤心就等于伤身，身为医者没有人比西门吹雪更清楚。
西门吹雪愕然，原本坚定的战意慢慢开始瓦解，没人比他更知道李寻欢的身体到底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不到半年，李寻欢在他心中的分量如斯。
“没有大哥，就不会有今天的阿飞。”阿飞回忆道，“你也知道我们并不属于这，在我们的世界，我遇到大哥时还从未踏足过江湖，满脑子却只有成名的心愿和满满的仇恨，不成名就会死，母亲是这般告诉我。”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唇角微弯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遇到李寻欢，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兴许会是一个魔头，或者一滩烂泥罢了。”李寻欢教会了他太多，最重要的是他让他看到这世界尽管有黑暗，但温柔和慈悲却永远不会从人性中消失，阿飞能在开始之初遇到李寻欢不能不说是一大幸事。
“我曾对自己发过誓，绝不再做令大哥伤心的事。”
这个誓言他不曾向任何人提起，当年李寻欢在他面前大口呕着血却仍坚定阻止他向林仙儿靠近，无论他用多么尖刻的话语刺伤他他都不曾放弃过他，直到后来，他终于意识到是李寻欢救赎了他的灵魂，他是快剑阿飞，而不是一个被女人打败的懦夫。可那之后李寻欢的身体就更差了，懊悔愧疚他口头上从未言明，却在心中对自己起誓，此生伤害李寻欢的混账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而就当阿飞擦过西门吹雪肩膀时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
“寻欢他发生过什么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探听别人的过去。
阿飞双眼微微睁大奇怪道：
“大哥没跟你说过？”
西门吹雪恼怒，说得好像寻欢故意瞒着自己一样，他说是说过，不过那语焉不详的寥寥数语根本无法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他的伤痛，西门没有得到其他，这样他怎么可能再继续逼他。但还未等他开口就听阿飞自言自语接道：
“也是，如果你不主动问的话，大哥他又怎么会说。”他转过头来看着西门吹雪，继续说道：
“大哥是我此生遇见过最伟大的人。”神态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如果他不曾告诉你我也不会主动说，你可以去问他，他不会拒绝你的。”
“他说过，”西门抿了抿嘴说道，“他说他把妻子和祖产让给结拜大哥，还说他害的结拜兄弟一家家破人亡。我不信，起码，不全信。”
阿飞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还真是只有李寻欢能说出来的话。我遇到他时事情早已过去十年，他的过往都是江湖上道听途说的，但你都不信的事我怎么会相信，就算事情诚如他所言，可起码在我遇到龙啸云的时候，龙啸云，他那结拜大哥就一直不择手段设计陷害他欲致他于死地，结拜兄弟到了这份上，什么害不害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一直包容着的人从来是他。”阿飞有些愤怒，可那又怎么样，龙啸云早死了，李寻欢还是愧疚悔恨的要死。
“他的弱点太明显，谁都可以上来戳一戳。”
说罢，他有些警告的看着西门吹雪，如果他是第二个龙啸云，阿飞按了按腰侧的铁皮剪，眼神凌冽。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世上哪来第二个龙啸云，就算有，李寻欢也没有再一个林诗音相让了，何况同为剑客，就算无法体会他的剑道，倒也看得出西门吹雪的心思气质太高洁，哪是龙啸云之辈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么想倒是太辱没他了呢，阿飞的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弱点吗，西门吹雪继续沉默，李寻欢的弱点不过“情义”二字罢了，才这么些时日他都看得清楚，更何况那边与他结拜的义兄呢。他并不在意阿飞的想法，相反倒诡异的有些理解，情义两肩挑，说得容易，到头来伤痕累累的还不是他嘛。
这一战终究是打不下去，一个巴掌拍不响，西门吹雪也不是强求之人。
翌日，晨曦爬满屋檐，想着今日等待的美酒佳酿，李寻欢一早就有个好心情，看见园中的西门吹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笑着道招呼道：
“西门，真早。”
看着李寻欢温柔又不失明媚的笑颜，西门心底那残留的一丝遗憾也随之烟消云散，若能保你笑颜不改，切磋便切磋吧，决斗也并非定要有所死伤，他这般想着，僵直的唇线也软了弧度，道：
“嗯，早。”
第16章 章 十四邀战
一如昨晚无事发生，西门和李寻欢相伴走到前厅用早饭。他们刚踏过厅门，陆小凤就紧随而来。其实刚才在花园时陆小凤就看见二人了，却未出言打扰，当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和谐，容不得第三人插足，何况他竟看见了什么？西门吹雪那只冰山竟然笑了！这实在是史上几大不可思议之一，他现在迫不及待想找花满楼分享他内心震惊之极的心情。其实被惊倒的不只是陆小凤一人，还有我们现在还回不过神的探花郎，晕乎乎的随着西门走到饭厅，满脑子只有这么个念头：原来西门笑起来是这般模样。
于是，饭桌上就出现这么一幕：展老爷热情的招呼没多少人搭理，只有花满楼客气地笑笑；李寻欢老神不在呆呆的啃着馒头；陆小凤旁若无人的和花满楼咬耳朵，只是那声音，在座的哪个不是高手又能瞒过谁去；阿飞有趣的看着西门吹雪，顺便再给他大哥夹一筷子菜；西门吹雪沉默地看着阿飞的举动，心情再次不爽，大清早冷气又开；展翔好奇的看着这一桌人，心不在焉的喝着粥。
饭饱后展家总管来报，有人送信来指明要给陆小凤，此时陆小凤正坐在花满楼身边看花满楼与上官飞燕轻声细语，他还是有些恍惚，上官飞燕与上官丹凤长得实在太像，若非因为她们是堂姐妹，他几乎都快以为是一个人了。
“陆大侠，你的信。”展老爷子提醒道。
信上写着：
金鹏旧债，即时可清，主既已以礼待我，吾唯报之以义气。朝霞初露，日出之时，请于清风观一战，万妄失约。
霍天青拜
“霍天青？难怪了，无论阎老爷子在怎样，待他确实是以国士之礼，他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陆小凤无奈道。
西门吹雪浅啜一口清茶，冷冷道：
“杀严立本的人是我，他怎不向我下战帖。”
展老爷子一听瞬间悚然，严老头子竟然死了，同为山西本地的大户，他们家与珠光宝气阁也是多有来往，严立本这么好的功夫都就这么死了，他心里不禁一阵寒凉，这江湖啊，没两分本事果然混不下去。
听到西门的话陆小凤苦笑：“他邀请我们到珠光宝气阁，后来出了这事，想必是早算到我头上了吧。”
“也是，江湖上谁不知道陆小凤是出了名的爱管闲事。”花满楼接嘴道。
陆小凤语塞，事既已至此，这展府也不能再待下去了，陆小凤当即向展老爷告辞。展翔巴巴望着李寻欢道：
“李大哥，你也要走了吗？”那小眼神怎么看怎么可怜，才住一晚呢就要分离了吗，要是李大哥真是自己大哥就好了，可想起自己那个亲生大哥，展翔心里默默扭曲了一下。
看看展翔，又看看西门和陆小凤，李寻欢莞尔，温声道：
“当然不是，你介绍的百花酿我都还没尝一口呢。”转头又对西门他们说道：“西门，你和陆兄可先行一步，到时我再追上你们。”他真的很喜欢这个新认识的小兄弟，和阿飞不一样，这小子单纯之余又很任性，真的和小孩子一样，他对他有种天然的亲缘，就如亲弟弟一般，这感觉来得太奇妙，或许是缘分，可他一点也不想抗拒。
西门瞥了一眼展翔，惹得他瞬间缩了缩脖子，想了想点头应道：“也好，不用太急。”
“我和大哥一道。”阿飞说道。这话一出西门面色立马僵了僵，当然没人能从他那张冷脸上看出来就是了。
“那我和你。。。。。”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上官飞燕插嘴道，她还是想继续留在阿飞身边，目标还未达成怎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未等她说完，阿飞就强硬道：
“你和他们一起走。”语气中的不耐烦一点没遮掩，毕竟是个姑娘，听到这话瞬间就红了眼，明亮的双眸一下子氤氲，眼瞅着泪珠就要坠下来了。这幅模样让在场的几个大男人都心疼不已，尤其是花满楼，虽然他看不见，可听到阿飞伤人的口气，飞燕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是个温和的人，可这次说话难免沾了些火气：
“阿飞兄，飞燕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你这般做法是否太失礼了，何况你难道看不出飞燕她。。。。。”
“花公子，别说了，我和你们一起就是了。”上官飞燕及时打断花满楼没说完的话，很多事情挑明了就没意思了。瞧见她勉强扯出的笑容，众人心里对阿飞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花满楼反映过来，这话在公共场合说岂不伤了飞燕的名声，真是不该，他有些歉意的朝她笑笑，和声道：“好。”
阿飞冷眼着上官飞燕导的这一出戏，没有搭理，只是那眼神让人觉得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上官飞燕的脸差点挂不住，禁不住怀疑阿飞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马上又否决，自己绝没有表现出破绽。但已经出言被驱赶，再待着就显得皮厚了，她这般美人又怎么会干这样没品的事，也就干脆随着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走了，还可以博到花满楼的温言安慰，也能让她小小得意一把。
看着人走远后，李寻欢不解的问阿飞：
“这姑娘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她？”他觉得阿飞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看上去心仪他的女孩子。
“无事，只是她给我的感觉很像林仙儿。”
李寻欢悟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林仙儿是阿飞过去最深切的伤口，就算现在已愈合，但那段经历还是难以忘怀。他不怀疑阿飞的直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女子很有可能给西门他们带来灾难，想到这李寻欢眼中厉光一闪，他不会允许第二个林仙儿再来伤害他的朋友。
展翔在一旁听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求助似地看向李寻欢，李寻欢摇摇头笑道：
“小翔，离那女子远一点，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展翔无奈一瘪嘴，拿自己当小孩呢，看着李寻欢嘟囔道：
“又不全是。”大哥你就不是啊，这句话在肚子里转了转没说出口。
“好了，带李公子他们下去休息吧。”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一走展老爷子也就失了大半热情，但毕竟是他们的朋友，就算没什么本事也不能失了礼数，打发二儿子招待他们，展翔虽然不满意老爹的态度，但此举正中他的下怀，也不多说什么。李寻欢和阿飞更是没在意，就小珠在李寻欢身后有些愤愤不平，心想这等会定要向庄主告他一状。
“大哥，我们先去花园转转，然后叫人把酒备好，成吗？”展翔眼睛亮亮的看着李寻欢。
“甚好！”难得西门不在，他腹中的酒虫已经来回窜了好几回，但忽的想到身边还有个阿飞，尴尬的咳了咳，把自己急切的心理掩了掩，道：“就一小壶。”眼神有那么点心虚。
阿飞哪能不知自己大哥的德行，心里好笑之余却也感到欣慰，果然离了龙啸云那一家子，大哥的生活轻松了很多，人也活泼了许多。
“没问题，阿纪，吩咐下去就拿一小壶就够了。”展翔也看出乎其中门道，笑得狡黠，对一旁的小厮说道。
李寻欢噎住，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阿飞都还没说什么呢，顿时他看向展翔的眼神有那么点幽怨，可展翔视若无睹反而看着李寻欢认真道：
“大哥多住些时日，每天都有一小壶，这酒虽是好东西，可少饮才有奇效。”表情那是一个纯洁无辜美好。
李寻欢无奈，得得身边都是一帮什么人。
虽然酒的诱惑确实是大，可多住些日子到底还是没法。想起西门他们身边的上官飞燕，李寻欢有些寝食难安，一条毒蛇在身边蛰伏他怎么能安稳，须知一个女人最厉害的地方往往不是她的功夫，而是其他。故而没多久也就向展家告辞了。
看着一脸难舍得展翔，李寻欢想了想，摸出一把小刀递给他，道：“小翔，这个送给你。”
展翔接过手，不明所以，一把平平无奇的小刀，看起来应该是枚暗器，材质也不稀罕，不知有何珍贵，但既然是李大哥给的他自然会收好。忍住眼里的泪意，他胡乱点了点头，摸摸身上看看有什么可以回礼。看他这幅模样李寻欢也有些难过了，离别的场景难免悲凉，他自诩洒脱，却总是多愁善感，无奈的笑笑阻止道：
“不用回礼，你认我当大哥，我这当大哥的都没给你什么见面礼，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大哥给的自然是好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展翔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