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生by谦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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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当你呆在你喜欢的人身边,你竟然会觉得,你只要这样就够了,不需要交谈,不需要眼神,只要知道这个人就在这里,就呆在你身边,心脏就会被愉悦充满。这种愉悦不知从何而起,却可以明媚你的整个世界。
夏宸偏过头,看着正努力切着水果的陆教授,看着他墨黑的发尾,看着他漂亮的侧脸和上吊的眼角,忽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陆教授切中一个炸弹,屏幕被白光占满,Game over !他恼羞成怒地瞥了一眼夏宸:“你笑什么?”
“想起一个朋友,所以笑了。”夏宸淡淡解释。
“女朋友?”陆教授挑起了眉毛。
夏宸笑了起来:“不算‘女’朋友……老师,是时候睡觉了,再坐着要头晕了。”
陆之栩颇高傲地扫了夏宸一眼,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手上还攥着手机。
“老师不能玩手机了。”夏宸试图收缴:“先放在这里,等病好了再玩。”
陆教授蜷在被子里,继续我行我素。
夏宸无奈:“老师……”
陆教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切水果。
夏宸在床边坐了下来。
“老师要是真那么无聊的话,就和我说说话,别玩手机了。”
他的话落音很久——久到夏宸都要以为自己该强行收缴陆之栩手机的时候,背朝着他的陆教授忽然发出了一点低低的声音。
“聊什么?”
这个姿态,让夏宸想起李祝融家那条聪明得快成妖了的沙皮犬,每次有人喂东西给它吃的时候它转过去用背对着别人,如果那人揪着它或者骂它的话,他就不会吃那东西了,如果那人不厌其烦地跟在它后面一路喂,它才会吃。
虽然,拿陆教授和那条皮糙肉厚的沙皮犬相比确实有点不合适,但是,陆教授的防范心,可丝毫不下于那条号称狗中最聪明的以色列沙皮犬。
夏宸笑了起来。
“我一直很好奇老师为什么去学法律,不如就从这个话题说起吧。老师喜欢法律学吗”
“谁喜欢这种东西……”陆教授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一副愤慨的表情:“我是被许煦骗上这条贼船的,他说学法好赚钱。”
夏宸无言以对。
而陆之栩也不等他追问,径直问他:“那你呢,你喜欢法律吗?学法的人刚开始都自诩正义使者,像是所有的事都能用法典解决。堕落起来却比谁都快。”
“我并不是很喜欢法律,”夏宸同学说着实话,见陆教授皱起眉头,于是补充道:“不过接触得多了,慢慢地也就看到了法律的力量所在。”
陆之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就像个挑剔的母亲。只许自己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别人表达一点非议,他就听不下去。
……
这天晚上,陆之栩睡在夏宸的房间,而夏宸守在床头,陆之栩问他干嘛,夏宸解释道:“医生让我照看你,就算你半夜再烧起来的话,我也好及时发现。”
陆之栩看了看夏宸手上厚厚的法典书,又看了看他放在床头的冷咖啡,总算明白了夏宸早就打算好了。要坐着守他一夜。
即使是再没心没肺的人,也会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了。
于是,在夏宸再次低下头看书的时候,陆之栩教授忽然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怕传染的话,在床上睡着也能照看的。”
65、第 65 章 。。。
夏宸是一个定力很强的人。
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拒绝陆之栩的提议。
事实上,他只是微笑着推辞了一句:“一起睡的话,老师会睡不好的吧?”
陆之栩挑起了眉毛:“叫你睡就睡,哪这么多话。”
夏宸于是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默默地脱了陆家统一的毛茸茸的拖鞋,爬上了床。
陆家的客房是普通的双人床,比陆之栩卧室的双人床稍窄稍矮,床垫很软,一个人睡在上面,身体会渐渐地往床中间移。
如果是两个人睡在上面的话,因为床小,既不能隔得太远,距离还会因为床垫太软而渐渐缩短。
陆之栩倒是坦然,拿着手机准备玩,夏宸伸手就收缴了陆教授的手机。
“在床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夏宸同学一脸正气凛然:“老师是病人,应该早点睡觉。”
陆之栩在摆出师道尊严和蛮横发飙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冷着脸道:“我白天睡太久了,现在不想睡。”
直到此刻,他还以为,这个叫夏宸的学生,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能照顾人的好学生。
下一刻,夏宸反手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伸出手来,十分随意地拨了拨陆之栩额前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头发。
“不想睡觉的话,我就陪老师聊聊天吧。”
…
陆之栩并不是一个没有戒心的人。
他很聪明,言语刻薄,为人心性凉薄,他很少去迁就谁,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搞得别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
但是夏宸显然不在“别人”之列。
不过是十九岁的青年,却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就连陆之栩,有时候也不得不顾忌着如果把他惹恼了现在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也会尽可能地收敛一点。
所以,当夏宸侧过身来,安静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出言不逊。
当然,在这样温暖的目光注视下,也很少有人能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橘色的灯光下,再寒冷的夜晚都会变得温暖起来,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晚上,特别适合聊一些故去的事,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
比如曾经有过的理想,曾经走过的地方,看过的风景,曾经的惊心动魄,甘苦自知。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当初那样痛彻心扉的往事,那些如鲠在喉的秘密,肉中刺心中针,只要想起一点碎片,都会红了眼睛的过去,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却最终发酵成了一句“我记不清了。”
他陆之栩,向来尖酸,向来刻薄,向来没心没肺,最要面子的人,翻来覆去没一句真话,又怎么会把这些陈年的伤口横亘于人前?
他陆之栩,也只能在很多年之后,将一切过去,“忘”得干干净净。
陆之栩不说,夏宸也不问了。
他只是伸出手来,关了床头的灯,在黑暗中勾起唇角来。
“老师,晚安。”
…
陆之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了。
烧已经完全退了,神清气爽。天气很好,阳光从落地窗帘外透进来,照得半个房间都是一片明亮。
陆之栩静静地在被子里躺了一会,然后,决定要伸一个懒腰。
然后他又沉沉睡去,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像一只鸵鸟。
夏宸早早地起了床,买了菜,做好早餐,叫宝宝起了床,给他穿好衣服,在宝宝洗漱的时间里,上楼叫陆之栩起床。
陆之栩正蜷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被子被他卷成了一个纠结的“S”形,夏宸的枕头被踹到了地上。
“老师,该起床了。”
埋在被子里的人形物体一动不动。
夏宸把被子卷起来一点,露出了正睡得正酣的陆之栩教授。
夏宸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因为做饭的缘故,他的手是温凉的,比人的体温低许多,陆之栩被他这么一碰,竟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夏宸俯□,十分自然地扒开陆之栩头上的乱发,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陆之栩的额头。
睡眼惺忪的陆教授,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额头相贴,陆之栩可以清晰感觉到夏宸的鼻息,青年的皮肤像是温润的玉石,带着蓬勃生气,让他一瞬间惊醒。
“好了,老师没有再发烧了。”夏宸直起身来,淡淡地道:“老师该起来吃饭了,等会还有课呢。”
…
陆之栩受到了惊吓。
直到站到政法三班的课堂上,他还处于受惊吓的状态中。
他还是讲刑法,还是穿着小西装,带着金边眼镜,全副武装,但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正前方第三排的夏宸同学,险些忘了词。
夏宸看到他在看自己,唇角勾起笑来。
陆之栩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不是迟钝的人,事实上,他比谁都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是他比谁都会蒙蔽自己,即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逃跑,他还是能够镇定地站在台上,讲他的公诉案例。
下了课,夏宸拿着书等在门口,等学生们问完了问题,陆之栩不得不从教室里走出来。
“你去办公室接嘉明,我去开车。”陆之栩镇定自若地分配了任务。
夏宸笑了起来:“不用了,许老师说中午去他家吃饭,已经带着嘉明先过去了,据说还有医学院的老师一起去,我们现在一起过去吧。”
他是聪明的猎手,知道该怎样让受惊的猎物重新恢复后知后觉的状态——让他回到他熟悉的群体里就行。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而有些事,也该让陆之栩有个心理准备了。
66、第 66 章 。。。
许煦家今天很热闹。
宝宝看到爸爸的病好了,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许煦给他买的泰迪熊,迈着小短腿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许煦在厨房里做菜,把腌好的鸡翅下锅,煎得两面金黄,夏宸站在流理台前,把杭椒切段,蒜切片,洋葱切丝,刀工利落如饭店主厨。
陆之栩卧病期间睡得太饱,看到了他的老相好——许煦家的沙发,竟然也没有扑上去补眠,而是神色萎靡地坐在沙发上看宝宝撒欢。
夏宸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阳台边缘的林教授。
许煦家的饭厅和阳台只隔着一道玻璃门,夏宸可以清晰地看到林佑栖的样子。
对于这个被医学院称为“林太后”的教授,夏宸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才算是见着了活人。他和陆之栩一样,好相貌,只是陆之栩显得漂亮,他显得冷寂。
学医的人气质都偏冷,大概是见多了生死,所以对什么都看得淡了,但是林佑栖却格外地让人惊心,他很容易让人想到两个字——死灰。
他眼睛狭长,半眯着,穿一件白衬衣,下摆没有扎在皮带里,因为陆嘉明宝宝在,他坐在阳台的围栏上吸烟,长腿悬着,像一尊雕塑。
陆之栩实在是无聊,只能去招惹他,陆之栩不吸烟,在茶几上的水果篮里抓了一只苹果,一边咬一边走到了阳台上。
林佑栖吸完一支烟,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来,斜着眼睛看了陆之栩一眼,朝正在往饭厅里端菜的夏宸努了努嘴:“你姘头?”
陆妖孽顿时炸了毛,恼羞成怒地瞪着林佑栖:“他是你姘头!”
林太后悠然自得地吐了一口烟,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又能做菜又能陪上床,求之不得呢!”
他说的陪上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陆妖孽昨晚上才和夏宸同学睡了一张床,心里有鬼,自然觉得别有深意,顿时跳了起来。
陆之栩这个人虽然毒舌,但是会说的脏话却不多,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几句三字经而已。
对待林佑栖这种人,他也只能冷笑道:“最近菜市场没黄瓜卖了吗?你空虚到这地步。”
林太后笑得身体都摇晃了起来:“工资都拿去请男学生陪上床了,没钱买黄瓜……”
陆之栩眉头一皱,还想再回他两句,夏宸又端着一大碗汤上桌了,许煦端着碗筷出来,招呼大家吃饭。陆之栩只能剜了林佑栖一眼,上桌吃饭。
…
陆之栩是个难伺候的妖孽,林佑栖是个道行高深的太后,只有许煦是个老好人,所以这三个人才能和平共处了这么些年。
许煦是双,林佑栖是GAY,陆之栩学的是法,思想开放得很,他是异性恋,儿子都有了。却和他们很是相处得来。
餐桌上,夏宸一边照顾着宝宝吃饭一边自己吃,陆之栩大爷一样自顾自吃饭,许煦不敢说他,林佑栖却笑了起来,问陆嘉明宝宝:“你是谁的儿子啊?”
陆嘉明宝宝腮帮子鼓鼓的,连嘴里的饭都来不及嚼,就大声宣布道:“我是爸爸的儿子。”
林佑栖笑着瞥了陆之栩一眼:“那你爸爸为什么不喂你?”
宝宝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夏宸,犹豫了一下,大声说道:“哥哥说爸爸不是不管我,爸爸也不会照顾自己,就请哥哥来照顾我!”
宝宝毕竟是小孩子,夏宸对他解释的那些“因为”“所以”他听得懂,却只能说出个大概。
但只是这点大概,就已经让几个大人惊讶了。
林佑栖只是想逗一逗宝宝,却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陆之栩虽然觉得被夏宸说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爸爸很丢脸,但是宝宝这么懂事,他自然是与有荣焉,十分得意地看了一眼林佑栖。
夏宸则是波澜不惊,夹了一块糖醋鱼,择了鱼刺,放到宝宝碗里。
…
下午陆之栩没课,许煦和林佑栖有课,于是分道扬镳,其实陆之栩是想和许煦再在一起呆一会——他隐隐地有点畏惧,却又鸵鸟一样不愿意多想。
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他都是带着尖锐的棱角在生活,他从不迁就别人,只等着别人迁就他,所以他身边留下来的人少。
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个。
但是夏宸出现了。
温文尔雅的青年,十九岁的学生,温柔宽容得让人的心都悬起来——他对人太好,好得你不得不担心,他总有一天要把这些好悉数收回。
所以,跋扈如陆之栩,也不自觉地收敛了。
陆之栩并不知道,仅仅是收敛,还不够。
这个叫夏宸的青年,他不是温柔的猫,而是危险的豹子,姿态柔软,悄无声息,一步步紧逼,却又不着痕迹,让你无法抗议无法揭穿,只能被蚕食到底。
陆之栩不是傻子,他只是没有自制力而已。
…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夏宸在前面开门,宝宝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陆教授停好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天气很好,陆之栩搬了笔记本到露台上准备上课用的PPT,夏宸拿着顶遮阳帽,后面跟着宝宝,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宝宝穿着一条旧旧的牛仔背带裤,上面穿着棉制的长T,陆之栩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怎么给他穿这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