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生by谦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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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煦今年三十一岁,做得一手好菜,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有一套房子,现在正租给别人,他有教授职称,性格温和绵软,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他什么都不说。
…
沈宛宜看到夏宸的时候,是颇惊讶的。
说实话,夏宸长得不像夏家人,夏家人的英俊是很端正的,像夏知非就是标准的夏家人,夏宸长得过于漂亮了点,像时下流行的帅哥,没那么严肃了。
但是,眉眼间的气度,是骗不了人的。
许煦和沈宛宜一起的时候,一般是沈宛宜下厨——她美其名曰“偶尔也得证明一下我确实是个女人”,于是,这次的晚饭,是夏宸的主厨,沈宛宜打的下手。
夏宸做饭很干脆利落,时间都是计算好的,沈宛宜能做的就是坐在一旁择菜,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律师,她隐约知道这个青年并不是许煦说的那样是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学生”,夏宸眉眼间的气度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个人叫夏知非。
她不禁猜想,这个青年和那个传奇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但也只是猜想而已。
…
晚餐夏宸做了一桌菜,其中一道酸菜鱼很得沈宛宜欢心,鱼肉鲜嫩,汤汁异常美味,还有切丝的老坛酸菜,佐以少许切碎的泡椒,简直让人想把舌头都吞掉,让沈宛宜完全忘了体重这回事。许煦喜欢的则是酱汁排骨,喷香的排骨,美味的豆瓣,完美地搭配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溜肉段,可乐鸡翅,芹菜火腿,还有卖相和味道都很好的清炒娃娃菜,以及好吃的素三丝,醋溜芽白,还有一道清新的海带虾仁汤。
吃饱喝足之后,一堆人坐在客厅闲聊,许煦良心过意不去,进厨房帮夏宸洗碗,182的青年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竟然意外地没有违和感。
“还习惯吗?”许煦站在他旁边,把洗好的碗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挺好的,老师很好相处,宝宝也很懂事。”
许煦默默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宝宝懂事没错,至于某人“好相处”,绝对是场面话了。
许主任正准备进一步对夏宸同学进行招安,刚刚被他腹诽过的陆某人穿着一件居家的米白色毛衣晃了过来,一手撑在厨房门框上,傲慢地道:“喂,快点洗完,你未婚妻要打麻将!”
许煦逆来顺受地“哦”了一声。陆之栩又用一种不是对夏宸说话的语气说道:“三缺一,你凑一个,现学也来得及,输了我出钱。”
56、第 56 章 。。。
不会玩麻将的可以对照作者有话说里面的解释,不喜欢麻将的可以略过,不影响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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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虽然只算是个一线城市,但是甚至还有一种麻将是以C城为名的;陆之栩是地道的C城人;但他们玩的却是广东麻将。
夏宸的母亲虽然是个北大出来的才女;却一点也不孤傲清高;是个地道的南方大小姐;在家时就经常陪老夫人打牌;出嫁之后也迅速和姑嫂妯娌打成了一团;夏家人丁兴旺;几个儿媳妇就能凑一桌。
夏家那时候打的是有花牌的麻将;夏宸现在还记得,逢年过节的晚上,他母亲带着他回夏家老宅,那是个具有浓郁传统风味的大家族,大妈一手包揽了内外家务,夏宸的记忆中,她是个漂亮结实的中年妇女,大眼睛高鼻梁,头发永远盘起来,像旧社会的太太一样总是在支使着佣人做这做那,她自己也永远忙得像只陀螺,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不上席的,只站在一旁张罗着上菜,给小孩的桌子添碗筷,维持秩序。夏宸的母亲说她都是散席后和佣人在一起吃一点。
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女人,在打麻将的时候,也是一定要换件漂亮衣服,在麻将桌上坐上一方的。
老宅给夏宸的美好回忆都是和麻将桌有关的--夜深了,男人们都自己凑了几桌赌大的,女人们则坐在麻将桌边,怀里抱着各自的孩子,披着名贵的毛皮;开始打起麻将来。
夏宸对麻将桌的回忆,最鲜明的,就是明亮的电灯下女人们带着各色宝石戒指钻石戒指的莹白双手,佣人们准备的甜得腻人的银耳莲子羹或燕窝之类的宵夜。嘈杂却并不妨碍小孩打瞌睡的搓牌声,还有母亲怀里清冷的荷花香。
但是,今天的牌桌,却是他自己亲自上阵。
他小时候很聪明,麻将是看会的。大家族里出来的男孩子多少会一点讨长辈欢心的把戏,那些上了年纪的姑姑婶婶当然也喜欢在牌桌上和漂亮的年轻后辈聊聊外面的时髦事物,连带着自己也显得年轻了起来。
…
掷了色子之后;陆之栩做庄;夏宸在他上手;许煦在他下手;对面是沈宛宜。
陆之栩向来是知道夏宸聪明的,对夏宸打了四轮之后就进入状态并不惊讶。
陆之栩这个人打牌的技术不错,就是眼界高了点,他几乎不胡推倒胡,就喜欢做大牌,清一色字一色,十三幺大四喜大三元,而且他手气好,往往是抓了一手好牌为了多抓牌就开始打生张,给别人吃和碰,这样做的后果是许煦和沈宛宜都比他先听牌,然后好戏就来了。
陆之栩的记忆力好得让人咋舌,他记熟张很厉害,沈宛宜的牌一拢,快听牌的时候,他就开始算计着打熟张,在牌堆里一瞄,就基本想起了沈宛宜出牌的套路,对沈宛宜要吃或者要胡的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他就改自己的牌。
许煦是个老好人,他也聪明,隐约猜到沈宛宜要吃或者要胡什么,他就给沈宛宜喂牌,结果被守株待兔的陆之栩截胡。
被陆之栩截了几次胡之后,沈大律师愤怒了,C城打麻将没有换位置的做法,于是沈宛宜决定给坐在陆之栩上方的夏宸喂牌,让夏宸截陆之栩的胡。
然后,重头戏就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来上术语:
番:算钱的方法,和胡的牌不同有关。
推倒胡:也叫屁胡,麻将里番最低的牌,没有花样,有刻子也有顺子。
大牌:清一色混一色之类,番比较多,也就是赢得比较多的牌。相对比较不好做,很多人手气不好,就胡推倒胡。
听牌:等着一张牌就胡牌了,就叫听牌。
拢牌:快要听牌了。
熟张:已经有人打过的却没有要的牌,打出来比较安全,不会放炮。
生张: 和熟张相反。
喂牌:打别人需要的牌给别人吃或者碰。
麻将里面吃和碰是不同的,碰可以碰你对家的和下家的,吃就是只吃上家打的,碰是碰对子,吃是吃顺子。比如说你有两个一筒,你对家打了一个一筒,你可以碰。
但是如果你有一筒跟二筒,别人打了个三筒,如果是上家打的,你可以吃,下家和对家打的就不可以。
恩啊,暂时想到的就这些。
不喜欢麻将的孩子可以略过,不影响情节。
57、第 57 章 。。。
沈宛宜给夏宸喂牌的第一盘,陆之栩做清一色,已经听牌了,夏宸和沈宛宜你碰我的,我碰你的,最后夏宸做出了个自摸混一色的碰碰胡,陆之栩看了沈宛宜一眼,付钱。
第二盘,陆之栩起手三对中、发、白,警惕地瞥了做暗杠的许煦一眼,开始给沈宛宜喂牌,心里想着最起码也得做个小三元,几轮过去,陆之栩在听牌了,他手上一个九筒一个七筒一个五筒,八筒只有许煦打了一张,六筒有极大嫌疑被许煦起手暗杠杠了。他纠结许久,最选了单吊八筒。
他一直等到沈宛宜放炮,夏宸胡了平胡,都没有吊到。
然后,他在沈宛宜那一手牌里找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八筒。而且,沈宛宜是毁了自己的将牌给陆之栩放的炮。
沈大律师在陆之栩愤怒的目光中笑得安然:“我宁愿放小夏的炮出三家的钱,也比你自摸我们三个人出钱好。”
陆之栩愤懑地扣倒了自己的牌,许煦眼尖,瞄到三张白板,顿时惊叫:“小幺,你做的是大三元?”
陆之栩连忙把牌混到牌堆里,手不够快,还是被沈宛宜抓到几张,仔细一看,笑得花枝乱颤:“报应不爽啊!截我十三幺,现在自己也被毁了牌了?啧啧,不容易啊,单吊八筒吧这是?”
陆之栩沉着脸把自己的牌从她手里抢出来,扔回牌堆里,开始愤怒地搓麻将。
第三盘,陆之栩浑身萦绕着怨念,看自己一手对子,决定做一个低调的碰碰胡。
但是,就连他这点小愿望,也幻灭了。
夏宸先杠了许煦的一张九筒,然后,连杠两张沈宛宜的牌,最后,在陆之栩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个诡异的四杠子。
在夏宸胡牌之后,有一段很长的沉默,陆之栩静静地盯着自己那一手可怜兮兮的碰碰胡,缓缓地推倒了自己的牌。
其他三个坐在牌桌旁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
夏宸脸上始终带着温暖微笑,淡然处之。
…
这个晚上,是沈大律师在陆家度过的第一个意犹未尽的夜晚,以往她在牌桌上都是被陆妖孽欺压得十分凄惨的,今天也算是翻身做主人了。看着向来飞扬跋扈的某人死死压抑脾气的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
深夜,陆之栩脸色阴沉地送走许煦和沈宛宜,关上大门,双手插着裤袋,从玄关里走到客厅,看见夏宸正在客厅里弓着腰收拾茶几上的残局——牌局进行到夜深,夏宸在厨房里切了水果,又把他做给宝宝吃的奶油泡芙拿来装了几个纸筒,沈宛宜那女人大呼“这才是待客之道”,让陆之栩很是不爽。
然而,最不爽的是,还是夏宸今天晚上赢了那么多盘。
陆之栩沉着脸走到沙发边,在扶手上坐了下来,面带不悦地踢了一下茶几腿,夏宸惊讶地看着他。
“宝宝睡着没有?”
“还没有去看,”夏宸偏过头来,微笑着道:“等会老师和我一起去看吧。”
陆之栩“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悻悻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夏宸收拾茶几,许久,才忽然道:“钱拿出来。”
夏宸听到这话也不惊讶,他手上还拿着擦茶几的抹布,另一手还拿着垃圾篓,腾不出空来,于是往动了动腰,示意他去掏自己的牛仔裤袋子。
陆之栩在和人的接触上向来没什么概念——他对谁都是一样的距离,而夏宸的态度又总是让他觉得这不过是熟人之间正常的接触,所以,他也就没有忸怩地把手伸进了夏宸的口袋里。
陆之栩手指细长,夏宸的牛仔裤口袋又有点紧,他皱着眉头掏了许久,终于掏出一把钱来。
至于夏宸,即使被某人的手指在贴近大腿根的位置毫无章法地掏了许久,他也只是垂着眼睛,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58、第 58 章 。。。
夏宸继续收拾茶几的时候,陆教授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五一十地数夏宸赢的钱。
“我数清楚了,你这里有一千三。”陆教授把钱分成三堆:“我输了五百多,许煦不输不赢,沈宛宜应该输了七百多。”
夏宸“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那女人真不会算账,老想拉我下水,现在自己输了个大头。”陆之栩教授很是得意地托着下巴:“输给你和输给我不都是输。”
夏宸把装满的垃圾袋放到一边,给垃圾篓套上新的袋子,把垃圾袋提到门口,开始拿着吸尘器吸地。
陆教授还在算计:“你赢了这么多钱,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没?”
“没有。”
“你买个笔记本怎么样?我给你预支工资。”
夏宸:“……”
“老师为什么一定要我用赢的钱花出去呢?”
“因为我的钱在里面,看着就不舒服。”
…
夏宸推开宝宝卧室门的时候,宝宝已经睡熟了。
宝宝的卧室里是嫩绿色的墙壁,靠床的那一面墙上做了整面墙的卡通画,画的是森林里老虎开的商店,天花板上嵌着不少漂亮的小灯,开关就在宝宝床头,房间里只开着那些灯的话,像夏夜的星空。
夏宸没有开灯,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陆之栩跟在他身后。
宝宝平时就乖,睡相也好,在小被子里侧身睡着,蜷着身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皱着小脸。
陆之栩弯下腰来,替宝宝掖了掖被角,在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皮肤白,脸也清秀,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有了个四岁孩子的爸爸,但是,在这一刻,宝宝床头的呼吸灯照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亲吻宝宝的样子,俨然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夏宸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即使被某人在身上乱掏也没有变化的夏宸的脸色,在这一刻,却动容了。
…
“老师要去睡觉了吗?”从宝宝卧室出来,夏宸这样问陆之栩。
陆之栩摇头。
“那,弄点东西吃?”
“我不饿。”陆之栩把手臂枕在脖子后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闭着眼睛道:“我也不想睡觉。”
夏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样静谧的夜晚,万籁俱寂,整个客厅的灯都被关了,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开着,夏宸泡的茶还在茶几上静静地冒着热气,陆之栩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扶手上,渐渐安静下来,连呼吸也规律起来。
夏宸知道,他睡着了。
这个叫陆之栩的人,总是能做出各种奇怪的事情,他似乎有自己的一个独特世界,也有自己单独的一套行事逻辑,他并不惧怕孤独,他时不时做出孩子气的举动,偶尔却又凌厉得让夏宸都难以招架。
但是,夏宸喜欢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夏宸仍然记得,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他看见讲台上的陆之栩,白白瘦瘦,漂亮的眼睛藏在金丝眼镜后,穿得像任何一个三十岁以上的教授,他不像别的老师喜欢闲聊,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夏宸明白,这个叫陆之栩的男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或者,更早一点,在某个夜晚,夏宸开着跑车,带卓洛来看自己的学校,他们把车靠在路边,打开车灯,两个人坐在车里吸烟。
然后,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路的尽头缓缓走了过来。
他大概是累了,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