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问道太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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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祥云顿起,一路前行,不过片刻之间便降落在了那崂山之中。那崂山山神也不迟疑,自是在前引路。
额间那抹金色流云纹俄而发出道道银芒,杨戬神目运转,便只觉得这崂山似乎坐落于九幽鬼蜮之上,无尽阴寒诡异光芒冒出,将这山峰禁锢了。使其不得挪动。
此山形成存在之年月日久,漂流于诸天万界之中不知数千万载。自是不曾发生过此等情况。
心下微微沉吟,又思及这崂山惹下这等祸事的原因,当是与九幽黄泉脱不了干系。蓦然间杨戬身上银光闪过,变作了银铠黑氅、执三尖两刃刀戴三山飞凤冠的司法天神模样。对着崂山山神挥了挥手,又示意身后龙舟退将开去。法力运作落于星海之间,屈膝沉肘竟是生生将巨大山峰搬动开来。
前世之时江宁也曾听说过担山逐日的神话,当时以为只是谣传。不想今日竟然是亲身得见了,一时之间不由得是惊骇非常。虽说此茫茫星海之间并无金乌旭日,可那杨戬身负巨山的身影,却不由得与江宁前世所听到的故事重合起来。竟是生出几许不知今夕何夕,又是何年之感。
但见茫茫星海,寂寂星河,那看似与寻常人大小殊无二致的天神男子以*力拖起了那仙山巨岭,高大伟岸不可详尽。
只是那杨戬却是小觑了这无垠大海。
此为诸天万界开辟之初便具有,流淌于宇宙星空之中,其年岁却是比之杨戬本人更为长久。其间种种,亦非是普通人等可以探知。便是那上古诸神、一方大能,来此了也要生出几分谨慎来。
那将崂山放逐于此地与诸天万界隔绝开来的那位大能,乃是上古洪荒之中便已经存在了的、九幽天中一位不出世的大能。虽不知何故,又使得崂山与诸天万界再度相连,却也非是无有凶险。
便见银铠黑氅凌然不可侵犯的二郎显身真君以*力将崂山托起了,就将飞离那处地界。弹指瞬息间有至阴至寒之气体化黑色气流,峥嵘鳞角,似龙似虎,又好似上古洪荒不知名怪物,向那银铠黑氅男子袭去。
龙舟之上一阵躁动,却又很快平复下去。杨戬也是身经百战的,种种名头自不是浪得虚名。眼见那黑色气流袭来,却也省事面不改色不惊不惧,一手持三尖两刃刀,以*力托住崂山;一手指尖轻弹,有银丸初始时不过丁点大小,携阵阵风云激荡一路向着那气流迎去。
杨戬面色微变,只见那黑色气流不进反退,猛然爆裂开来。充斥此方天地,便是连那冷淡星海也为之一暗,无数气流迷漫。
额间神目运转,心下微沉,却是不见了那龙舟及其上人员身形。
脚下于星海海面之间踏过,杨戬沉声轻喝。周身法力运转,黑氅飘扬。未及,便见得那周遭天地为之一清,复归渺渺茫茫寥寥寂寂的模样来。
只是举目望去,却是半点也不见了千丈龙舟之影。
“这是。。。。。。。”
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咽了咽唾沫,王七方才期期艾艾地问道:
“江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相处日久,这眉目温和的青年来历神秘举止动作虽是如常,却也多有不平常之处。不知不觉间,王七却是将江宁当成了那有大秘密的高人。
眉目微沉,放眼望去,一派无甚生机之色。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很快散去,抓之不住。沉吟半晌,江宁方才劝慰道:
“王兄且莫要着急,那二郎神神通广大,想必会很快察觉出不同来,助我等离开这地。”
二郎神杨戬之名名传此诸天万界,即使是王七这样的凡人,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神话传说。现在有亲自见了其手托崂山的英勇样,又哪有不放心的。却是将种种担忧的情绪收回到肚子里来。细细打量了这周边的景象,久久方才发出一声叹息来:
“天,我们究竟是进入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江宁自是不知道的。
杨戬以*力托起崂山,不想那星海之上突然间惊起黑色气流来,向其袭去。而在这之后不久,便像是陷入了重重迷雾般,千丈龙舟上一阵阵剧烈的摇晃,江宁并王七等像是从空中坠落般。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到江宁王七二人睁眼,呈现在眼前的却已不是那个熟悉的天地。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便连那山石土壤、植物河流,也是红的。无端给人以毁灭断绝的气息。
一阵阵说不出的寒意与烦闷涌上心头,便连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也是一阵阵激荡。
抿了抿嘴,江宁却是当先一步对着王七建议两人且同去探索一番。
此地大不同寻常,怕是不可久呆。心内不详之预感愈发浓烈,听得江宁建议,王七自是不无不可。
两人所处之地乃是一红色的山峰,算不得太高,亦算不得陡峭。其下流淌着一条红色的河流。而在这山峰的地表岩石之间,亦有不少红色的植物自那山石缝中钻出来,舒展出一片片诡异的红。
两人极目远望,所看所见皆是无边红色的山石土壤、植物河流。心下烦躁之余,江宁却是强行将心绪方平了,放眼望去,隐隐约约间那东边方向似有不同。
略作迟疑,却是带着王七往那东边方向去了。
又走了不知多少时日,单调而乏味的色彩之间无有日升日落、岁月更替。竟然是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走了多少距离。往往回眼望去,只见一片片无边无际的红,再也分不清来时的路线方向。
而江宁所依据判断方向的,却是那条河流。
河流东向,这江宁前世所了解的常识虽算不得准确,可在那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江宁王七二人所不知道是,就在他们两人离开那最初始的那山峰之时,变动转换,那河流却是不知不觉间虚化起来。
江宁王七二人所看到的河流仍然是那河流,却又不是那河流。如此不知多久,总算是透出点点不同来。
却是好大的一片幽暗。
一切似乎是理所当然,却又好似突如其来。
天穹倒转,一切好似变了方向。江宁王七二人放眼望去,红色消失,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
但诡异的,江宁王七二人却能够看到对方的身形。一眉一眼,便连那衣物上的褶皱,亦是清晰。
随着两人步伐的移动,道路亦是清晰起来。恍恍惚惚间有河流流水声、船桨划动声、老者呼吸声入耳。
“两位公子,可要渡河?”
嘶哑低沉的声音与耳边响起,脚下布履中似是有阴寒侵入,沿着足心向上。一点点充斥心头。一盏孤灯突然间于眼前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裹在漆黑的斗笠里的老头。
“这群粗心大意的,娘娘不在,便连那月亮也闹脾气了吗”
敲了敲手中的竹竿,蓦地以之向上斜指。便见幽幽的光芒穿破黑暗,洒落下来。江宁王七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那黑漆漆的夜空中已是挂了一轮银色的月亮,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但不管是江宁还是王七都察觉到了不同,这月,与他们平日里所见到的,似乎大不相同。
心下犯起一阵阵诡异的感觉,江宁蓦地向来时的路上望去,只见大红的花朵铺满了路途。妍丽而又妖娆,却也不详。
彼岸花。
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
又叫,曼珠沙华。
☆、第67章 冥河摆渡
耳边流水声阵阵,不知何时,却是已然身处一方看不见头尾的河流岸边。只消再往前一步,便是那漆黑的河水。
执了竹竿,带着宽大的斗笠,穿了黑漆漆蓑衣的老者立在船上。他的脚下,是一方破烂的孤舟。
椭圆形,无底,像一个倒翻的龟壳。老者站在那“舟”上,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水幕般,立在漆黑的河面之上。
凝神细望,江宁却是深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出大不同来。
那看似无有一点杂色,黑得纯粹的河流,又哪是肉眼所见那般安静的蛰伏、流淌?无尽怨魂嘶吼怒号,从那河流中探出半截的身子来,张牙舞爪,面目狰狞,而又痛苦。便是多看上那么几眼,整个人也好似要被拉进去般,沉沦,万劫不复。
“两位公子,可要渡河?”
嘶哑暗沉的声音将思绪拉回现实来,江宁点了点头,却是反问道:
“不知老丈要何船资?”
传闻在忘川黄泉之中,有摆渡人,存在不知几千万载。往来于幽冥冥河之间,引渡怨魂,往生彼岸。
河的那一边是什么?
有人说是归墟,无底之谷,诸天万界的终结;有人说是河流,无边无际无有尽头的河流;有人说是世界,全然不同于诸天万界的另一个世界。
而所谓的摆渡人,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来往于忘川黄泉之中,仿佛无所不在,又好似不存在于任何的地方。
但不管是九幽天的哪一路势力,都不曾干扰过这摆渡人的存在。便好似一个超然而独立旁观者,冷眼看着这芸芸众生,所有的一切。
天下无有白吃的午餐,江宁前世的记忆里那异族神话中的那条河,若想要渡过,是需得支付船资的。
只不知,这陌生世界里的河流,以及这不知名姓的摆渡人,又是如何。
“公子身上有些缘法,小老儿又怎会故意为难,便以公子衣物上沾染的彼岸花汁,抵挡了吧。”
温和一笑,摆渡人以手指了那衣物的下摆,江宁顺着向其望去,便见衣摆间不知不觉里沾了红色的浆汁,妍丽且妖娆。
枯瘦的指尖中似是有漆黑的气流飞射,江宁心下一阵恍惚。便见那下摆间已是恢复如初,再不见任何的浆汁。
“只是这位公子。。。。。。”
转而看向王七,语音微微迟疑,那摆渡人却是忽而笑道:
“如此,两位公子请上船吧。”
心下泛起诡异的感觉,王七瞅了瞅江宁。迷迷糊糊间竟是当先一步进到了那有如倒翻龟壳的无底孤“舟”上。
想象中的掉落河中的情况并未出现,那河流与孤“舟”之间,竟好似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看不见的“膜”,使两人不至于掉落。
“走嘞!”
便见那摆渡人轻喝一声,掌中竹竿撑过岸边。在河流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活动着,载驶着江宁王七两人流荡在这忘川黄泉的河水上。
大红的曼珠沙华远去,入目的是看不清颜色的漆黑,以及那肉眼所不见的怨魂怒号。一双双手向上延伸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救赎?抑或是同样罪恶的灵魂。
江宁不知道。
而这河流,看不清头尾,不断的蔓延着。孤“舟”行驶其中,竹竿动作,带来莫名的桨声与水流声,那心绪,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安定下来。却是再难激起动荡。
“那,便是奈何桥了。”
枯瘦的指尖指过,黑漆漆的河面透露出昏黄的灯光烛火来,一座破落的桥面自两岸大红的曼珠沙华之间延伸,数之不尽的人群从一边通往向另一边。浑浑噩噩,几如梦游。
缭绕的雾气升腾着,一阵阵迷茫开来。思绪恍若停止,似梦似醒间自己好似也变成了那桥上人,浑浑噩噩前进着。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何所来,亦不知何所往。
“公子,可要喝碗热汤?”
破旧好似风箱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江宁蓦地清醒过来。便见那王七不知何时已是混入了奈何桥上众多的行人之中,排着队,好似在等待些什么。而破烂的孤“舟”之上,摆渡人仍是维持着先前的样子,好似一尊静立了不知几千万载的黑漆漆的石像。
孤“舟”仍是行驶着,离那奈何桥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远。而江宁,仍是在那孤“舟”之上。
眸色越来越冷,指尖不自觉的想要去握住些什么,江宁正欲开口。便见那摆渡人好似知自己所想般,低低的笑出声来:
“那位公子本是肉质凡胎,纵有些缘法,也当有耗尽之时。小老儿此番也是为了那位公子好。况且。。。。。。”
停顿一番,那摆渡人方才继续道:
“奈何桥上的那位娘娘往生已久,小老儿虽是无甚大本事,施点小法术将那王公子记忆洗去了,送回阳世。总得让他奉养父母把那阳世未尽的因果了结了不是。”
王七少慕仙道,独身一人离开家乡,前往崂山求道。而其父母亲人,却也因此气得一病不起。只那定下了婚约尚未过门的妻子不顾流言蜚语,前往照看侍奉着。
修行中人向有斩断尘缘一说,凡修行者,当秉承本心不坠外物。人之生也百年,于世外中人而言,向不过眨眼功夫。而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事,却也非是那么简单。
故而摆渡人此举,虽是唐突,却也未尝没有替王七着想的意思。
如此这般解释了,那摆渡人方才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
“倒叫公子见笑了,小老儿来往于这河上数千万年,不管生前死后身份如何。这船资,却是万不可少的。”
摆渡人说得清楚明白,江宁自不会多做纠结。如此又不知多少时日。那大红的曼珠沙华好像有了尽头般,黑漆漆的河水无声凝滞流淌,呈现在江宁眼前的,是两条分裂的河流。
一条奔向光明,无尽之光,迷幻而美好;一条奔向黑暗,无尽之暗,冷酷而幽深。
指尖轻叩竹竿,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咂了咂嘴,摆渡人方才带了几分笑意道:
“公子以为,接下来当如何走?”
如何走?
看似轻巧,却也刁钻。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神秘而诡异的力量降临周身,每一份思绪都变得分外的沉重。
“既然如此,便由小老儿我代为决断了吧!”
蓦地怪笑两声,掌中竹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江宁。风雷之势隐隐,虚空无形中裂开缝隙来。
江宁双眼微眯,正欲动作。却是突然闭上眼来,任凭着身子被无形的怪力拉扯,陷入那深深的黑暗。
良久,两条河流合作一条。黑漆漆的河水静静流淌,无底的孤“舟”游荡,银色的月光之下,有红色的遁光降落下来,化作一着了大红霓裳的女童,眼角生长着大红的曼珠沙华图案。发丝挑起,在指尖轻打了个璇儿,做了个鬼脸,脆生生地道:
“小童谢过您老恩典。”
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