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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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咦?!”祁允然眨眨眼睛,回神了,错愕地瞪圆眼睛盯紧燕裘。
燕裘轻笑,一边把手机放回兜里,一边驱车穿过十字路口,温声说:“名片收好,既然他们愿意给你,大概你也逃不过了,多跟他们相处无害。但是他……吴水牛为人热情,也很直率,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别傻傻的忍耐。”
陡地,祁允然眼睛酸涩,心里热乎乎的,他匆忙撇开脸,生怕自己没出息地红了眼眶的模样会遭燕裘笑话。他并不是爱哭的人,可是近日真的是事事艰难,甚至连一个能听他诉苦的朋友都没有,自个硬扛下来,实在也累了。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祁允然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感受。
“嗯。”燕裘坦然应下,驱车直奔祁允然的家。
祁允然住在B市老城区里,房子老旧,格局也太密集,不过处处窗户透出的灯光,却格外温馨。
把人放下车,看着那抹身影往黑暗中走去,燕裘终于停下不住敲动的手指,在车中喊:“祁允然。”
闻声,已经大步走出两米开外的祁允然蓦地回首,入目是燕裘向自己招手的画面。说实在,那动作不大,燕裘的态度也温和,可是却不知有什么令他自觉遵从指示,立即就返回。他认这燕裘是个奇怪的人,想起早上没有戴眼镜的燕裘,却又是另一种风貌,燕裘似乎表里不一……但是从帮助孕妇,帮助他的事件可以体现,燕裘不坏。
不过才几回相见,祁允然却信任这样的燕裘,比老同学、老邻居或亲戚们更甚。
就在祁允然走过来的这一点时间里,燕裘下了个决定,他脸带微笑,说:“方玲还没有找我,若她找我,我会尽量劝服她不找你的麻烦。所以,她要是私下接触你,就立即通知我,知道吗?”
不想是指这件事,祁允然微愕,而后却没有点头,反问:“这样做好吗?”
燕裘轻挑眉,笑容更深:“不然你有什么打算?”
那是……没有的。
祁允然尴尬的扒了扒头发,苦笑:“也是,那就……麻烦你了。”
燕裘发动车子,祁允然也退开两步,就在离开之前,燕裘还是认为不够,便收起笑容,对车外的人说:“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何况你那是无心之失,好好过活,嗯?”
是呀,谁能无过呢?燕裘有些感慨,想不到自己也真的能说出这些话来,今天看爸爸和阮哥,那两个人是放下了,却因为他而小心翼翼,或许,也真该放下了。
“再见。”
“再见。”
目送车后两点红光消失在街角处,祁允然才转身往家里走,想起燕裘最后的笑容,脚步稍顿,唇角也轻轻提起。
“真是个好人。”
轻轻呢喃着,祁允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应该回家洗个澡,而后好好地睡一觉。
应该忘记何鸿远,过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飘,最近真的很忙,泪目。
12
第十一章 。。。
B市毕竟是大都会,最不缺的就是香车佳人,大街上美女如云名车如流,但是当宝蓝色保时捷911滑过马路,还是稍微招人眼球,特别是爱车一族更加不放过这经典系列,多看上几眼,毕竟百万名车也不是人人能拥有的。
然而燕裘却不太满意这车子,因为……座位太少,这种车拿来显摆倒还行,但就太过不切实际,多带两个人都不成。燕裘在心里盘算着改天去买一辆商务车或者越野车也好,得空的时候可以跟爸爸或多带两个朋友到郊外去钓鱼野营,而且以后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这种车型也显得不够沉稳,不适合办公,要是一些比较严肃正经的客户看到,估计也会落个轻浮的评价……碍事。
如果宋景桓知道一心一意讨好小表弟却落个碍事的罪名,估计会吐血。
车子驶到东市三区医院,大门前已经有人候在那里,单溥的白衬补加黑色西装裤,穿得中规中矩,活像哪家学校的乖乖高中生似的。此时秋风已经有些凉,比夏日时候更劲,更凌乱,裹住单薄身板的衣衫在风中凛凛,他抬手扒了扒乱发,又捏起一撮稍长的发丝细细端详,仿佛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去理发。恰好从医院里出来一名妇人,二人打上照面,又寒暄了几句,男人笑盈盈的目送妇人离去,再提了提背包,看一眼腕表,发现保时捷以后双眼噔地亮了,不过看几眼又撇开视线,四处张望,似乎强制自己不去注意车子。
大概,是觉得直勾勾地盯着看,太失礼了吧?
燕裘这么想着,唇角提高几分,立即摈弃平常的招呼方式,掏出电话来拨通:“祁允然,我到了。”
“啊?在哪?”车外的男人四处张望,神情越发的困惑,直至听见话筒里传来疑似喷笑的声音,才把目光落在保时捷上头,狐疑地呢喃:“在哪?”
“过来。”撇下这一句,燕裘挂断,支着颔看男人盯紧手机,那一脸的不敢置信,而后又一咬牙快步走近。
看清楚车中人,那神情有些讶异,有些无奈。
待人上了车,燕裘笑容温和:“我等了好一阵。”
祁允然直觉地回答:“抱歉。”
咦?!该我道歉吗?祁允然想,瞬间注意到燕裘可恶的笑容,随即意识到被捉弄了,当下僵住,电打似的表情。
燕裘发动车子,心里想……这车还是有用处,可以吓吓仓鼠。
……宋景桓要喷血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受过水牛和阮元沛的刺激,祁允然适应得不错,这一次很快就恢复过来,满脸苦笑:“你不像……”
“嗯哼?”燕裘好心情的哼哼。
燕救的声线本来就浑厚悦耳,这么应,也别有风情,就是带那么些……耍赖的味道?
祁允然抿了抿唇,斟酌着用词,顽皮?劣质?恶趣味?似乎都太失礼。
“是不是认为我性格顽劣?”
“赫?!”说得太对了,祁允然傻住,摇头也不是,点头更不是。
燕裘看在眼里,虽然很喜欢捉弄这样的小仓鼠,可是心里更想改造祁允然这么点坏习惯……处处示弱不是好现象,会显得软弱,虽然他知道祁医生虽然温和却也很有原则,底线明确,这也是他特别欣赏的一点,但总是招人去撩拨挑战下限,就实在太累了,适当时候还是应该强势一些。
“有意见不妨直说,应该适当的表达不满,不然别人就会理所当然地欺负你。”
祁允然微愣,他倒没有太多去考虑这些,毕竟这些年来他习惯退让,习惯不公平对待,他没有想过要别人配合他,体谅他或者考虑他的想法……只要一开始有此觉悟,一切都可以轻易度过,只求不越过忍受的底线。一如过去他寄住亲戚家中,吃饭要挑不好吃的吃,不然就是不懂事;玩乐要让着表哥表弟们,不然就是没教养;小孩子玩疯了弄痛了哭闹,他也必须先认错道歉,不然会招来耳刮子,亲戚还会向爸爸告状。
这么想来,倒也不是没有委屈和怨恨过,可是……招来的只有打骂。
‘老子在外头没日没夜地赚钱,你就知道闯祸生事,你就跟那个臭女人一样贱,不让老子过舒心日子对吧?别说了,尽知道装可怜,一个带把的撒什么娇,活像个臭娘们,再出事就敲断你的双腿。’
他还记得愤怒过后的爸爸会熬甜汤,沉默不语地抽着水烟,看他把汤喝完,第二天就把他送去另一个亲戚家里。
不诚实、恶劣、没教养、有其母必有其子等罪名实在太沉重,久而久之,他就习惯顺从,不起争端就没有责难和痛苦,就没有任何人会感到不愉快。
乖巧一些,大人会称赞他,小孩愿意和他玩,大家都好。
可是今天却有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其实道理他不是不懂得,可是不适用于他吧?
身侧长久的沉默引起燕裘的关注,燕裘明白,二十多年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他明白有些事,尤其关于精神上的,总是急不来。
“你喜欢车?”
正沉思着,突然的问题让祁允然有些措手不及,不设防已经点了头,便忐忑的笑着接下:“嗯,偶尔会关注……这是辆好车。”
“哦,我本身就对这没有太大兴趣,比起车,我更喜欢书。”燕裘搭了一句,看见对方眼中的讶异,便笑:“但是我对兵器感兴趣。”
“兵器?”
“嗯,枪械,军刀。”
“你……”祁允然瞪着这气质儒雅的男人,他记得这个人是律师,不是个军人。
“只是兴趣,这算是一种调整,适当的运动也可以让头脑更清醒。”
不只收藏,还玩?
祁允然低叹,燕裘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可是燕裘不说,自己又会知道吗?
想到这,祁允然不禁开怀,他喜欢这种真心交流,受重视的感觉。
“其实我很喜欢机械,如果不是早已经决定当医生,我就会往那个方向发展吧。”
“哦,那你后悔当医生?”
“当然不是,比起救活机械,救活病患更加重要。”
此时祁允然的语气特别严肃,眉头也皱起来,他因为那样轻率的猜测而感到极度不悦,或许他并不自知,只是不经意真情流露,所以当燕裘注视他,渐渐地那眉心的皱褶又舒张了。
“怎么?”疑问。
“没有。”燕裘淡笑:“有没有养过仓鼠?”
“呃,有吧。”祁允然对问题性质的大幅度变化有些适应不了,他狐疑地偏了偏脑袋:“有帮着表弟喂养过。”
“嗯。”燕裘失笑:“很可爱,对不对?”
“呃,是呀。”祁允然还记得那些娇憨的小家伙,可他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燕裘开怀大笑,已经一脑袋问号,不知从何摘起。
终于车子停在一家餐厅的停车场,祁允然才记起来今天有一些很值得他紧张的事要面对,顿时愣在位置上。
燕裘下了车,拎上公文袋,走到另一边去打开车门比了个请的姿势:“既然来了,就下车,至于要不要说,要说些什么,可以等准备好再开口……有我在。”
祁允然看着燕裘,那镜片后的眼睛让他安心,下一秒就被诱惑,下了车。踏上地面的一刻,祁允然感觉勇气上来了,一个多月以前燕裘所说的尤在耳边,当初也下定决心面对,他不想,不希望燕裘瞧不起他,于是深呼吸以后搓了搓手掌,便咬紧牙关点头。
燕裘给予赞许的微笑。
二人上了餐厅,往约定的包厢走去,打开包厢的门,方玲失神的脸容首先映入眼内,而她身侧陪伴着一名较年轻的女性,大概就是来助阵的,正一脸愤慨。
燕裘立即认出来,对方也认得他。
“咦?!”
年轻女孩先出声,失神的方玲回过神来,眼睛聚焦祁允然身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这是……方芷小姐?”燕裘记性极佳,即使这只是归国后第一次在K&F拿来当挡箭牌的女性,他还能记住,这会儿就堆满微笑打了招呼,立即捕捉到对方惊喜的神色,暗暗盘算怎么运用这意外的棋子。
“你是那位……燕先生?!那这个就是姓祁的死变……呃,先生啦?”方芷话锋一转,方玲皱眉,女孩故意撇开脸,不看那脸色,但她仍然尽责:“听说你为他说话,我表姐是给他害惨了,你怎么帮着他呢?”
燕裘对方玲礼貌地招呼过,再叫上祁允然一起落座,态度始终从容,无形的气魄逼人,方玲和方芷不自觉收敛态度。
“祁允然会来,我已经先行征求过你的意见,对吧?方玲小姐。”
“嗯。”方玲索性不关注祁允然,清了清喉咙,目光变得坚定,说:“我的要求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
“私了,是吗?”燕裘轻点头,拿出两份文件:“一边是离婚协议书,里面全部条件都依照你的要求所拟,只要互相签定,以下便不是问题。另一份是关于提出诉颂的计划书和主要文件,同样的索赔率,你把它交到任何一个律师手上都能获胜,而且我身边的这位祁先生愿意出庭做证,胜率几乎是100%,当然,他的存在同时提高第一份协议书的成功机率。”
方玲微愣,生产后经过一个月的调理并没有令她恢复多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现在更满是猜疑:“为什么?”
问的是祁允然。
祁允然顿了顿,才说:“燕……律师之前跟我说,你想跟何……先生和解离婚,是因为你还想留在B市,不希望生活和工作受这件事牵连太深。”
方玲轻轻点头:“没错,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们两个贱男人闹得前途尽毁,我原来的生活也好极了。讨回我应得的,还有跟你们了断,就是我要的。”
她说完,方芷便拍拍她的背,无言地支持。
祁允然轻声问:“小孩还好?”
“她当然好。”方玲眯起眼睛:“你最好少管我宝宝的事,不然我不放过你。”
见这种捍卫的态度,祁允然彻底放心了,他点点头:“是的,我会帮你,只要你善待他/她。”
方家表姐妹互觑一眼,最后还是方玲说话:“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没错,我们都只做应分的事。”燕裘一句轻轻带过,随手收拾好第二份文件,接着说:“因为我还没获得国内的证书,不是正式律师,所以现在只能以调解人的身份介入,但是不要忘记我们谈好的价钱。何鸿远在二十分钟后会到,这段时间方小姐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