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的天真远离我作者:密花 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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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有一扇关闭着的铅板门。
前方道路笔直,情形一目了然,看似毫无威胁,所有的玄机都在门内。
突然,眼前黑了下来。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随即一束黄光自我身后射过来。
墙壁上,赫然投映出一个闪烁的预警标识,那是一个类似于三页电扇的图形。那是核辐射的黄标。上面有人在向我示警。这下面没有摄像头,上面的人应该无法掌控我的行踪,我不知道他们会给我留下多少时间,但很明显,这种威胁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而是针对整个地下甬道。他们在表明一种态度,既是:哪怕毁灭整个地下区域,他们也不希望我涉及内部的秘密。我怀疑这只是一个警示、虚张声势。但是,如果他们的机构的地下室里真的存在核辐射波,那说明它们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组织,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组织。
那扇铅板门正严丝合缝的关闭着,我把手覆在门面上,感到一阵冰冷。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得多。
它的开启装置在室内,意味着我进来的地方,实际上是这片区域的出口。这样的门多存在于掩体当中,不论是侧滑还是伸缩,它的特点是一定要有滑轨,只是滑轨被封在两侧的墙里,不靠爆破手段无法打开。我蹲下去,用关节抵住门下方的大理石地面,侔足力气向下一压……一米见方的整个地砖上赫然出现一道裂痕。再向下,石板被顶出一个两指长的坑。
我顺着这道缝隙,勾住门下楞向上抬。这扇门的重量大概在一吨左右。我绷紧了手臂,把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这只手上猛地向上一抬腕——门体无声的一震。铅板借着助力划了上去。
内室暴露,我陡然一惊。
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也没有所谓的“秘密”或者机关,我之前所做的估量全被眼前的场景否定。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房间。我拉动闸门关上身后的门,在房间正中驻足。铅门两侧的紫外线消毒灯泛出微弱的冷白光线。大概有两百平米。两面的铁墙是无数只抽屉组成的。密密麻麻的几十个合金抽屉布满一墙。
这是一间停尸房。
空气中泛出阵阵难以形容的怪味,整间屋子空空荡荡。听觉失去了作用,视野中的任何地方都非常相似。
我想,雷要我带出去的东西,一定不是这里的某一具尸体,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不会让一个活人冒险来带出去一个死人。而他在我来这里之前,也没有明确的说清楚他要的东西,我此刻的理解是,他洞悉了这的一些迹象,表明他们手中有秘密的信息,但他自己也不能确信那究竟是什么。
没有什么异常的迹象。一瞬间,忽然传来几乎弱不可闻的呼吸声。
我走过去贴着铁抽屉听,那喘气声断断续续,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没有源头。我很少遭遇这种情况,一般在墓道中,所有的声音,哪怕再细微,我都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它的方位。我拉开距离自己最近的抽屉,一连拉开几个,发现里面全是空置,直到拉开临近入口的第一个抽屉的一瞬间,手上感到一阵重力,然后,看到里面躺着的一具尸体。
这里的温度接近零下,而且这具尸体做过防腐处理,保存的十分完整,根据它皮肤组织的颜色来看,这个人死去的时间并不长,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我蹲下去,拉下方的另一个抽屉,看到另一具特殊的尸体。
和上面不同,这个人是睁着眼的。肋骨中间有明显的缝合线。他的眼睛中呈现一片灰色,想必已经死了很久。那双眼睛非常奇怪,我见过很多的死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只有一片灰雾。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过瞳孔。
我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忽然听到一阵急速的、摩擦铁皮的声音,同时,下方的地上赫然显现一个人形的影子。
我猛地抬头,对上一张青白的脸。
近在咫尺。他的额头几乎贴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条件反射的向后一措,发现那是之前抽屉里的尸体。他一动不动的伏在那,我扼着脖子把他翻回去,看到他不知道何时睁开的眼中,也只剩下一片灰雾。
我十分纳闷。这个地方的空气中完全没有气流的涌动,不具备诈尸的条件,而这两具尸体也没有经过过任何药物的处理,不存在变异的可能。一时间,我驻足在原地,萌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呼吸声还在持续,我定住神走向房间另一侧的铁屉。踏上中央一块地板,脚步声闷了一下。我立即蹲了下来,对着地面敲敲,空的。
我把手贴地去感觉下面的温度。忽然听到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来了。”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但非常真实。整块地板向下一沉。这是声控装置,而且能识别出人说话的声音。下面这个“人”有决定开关的权力。
一瞬间,我竟感到一阵惊悚。因为,这个人还活着。
他的空间很小,那只是一个凹陷下去的、浴缸大小的池子,里面浸泡着一个“人”。只有半截,没有双腿,胯以下什么都没有,肩膀缺损了一半,残留着的那只手臂也已经坏死枯瘦。而他浑身上下所有肢体断裂的地方,喉咙,鼻子耳朵里,都插着管子,管子连接到缸的四壁。整具身体在水中一起一伏。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没见过这样的活人,我认为,一个人变成了这样,死亡是对于他来说最人道的处置。
他的眼珠还在动,里面就像刚才的死尸一样只有一片灰。我蹲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抽气一般模糊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还没死,我没死,你不会死的。”
他应该不是疯子。没有人会把疯子囚禁在密室中,我想,他是把我认成了别人。
“你……还是这样。”他的声音清晰起来。我仔细的打量着他,看到他的身体下方断开的地方,被一层薄膜封住,里面的器官清晰可见。
隔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话:“你看……老天对我多好,我没办法……自己动手,他就…派了你……来……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最后的东西给你……你…解决我。”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突然偏了偏头:“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他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动静,像是在笑:“我不认识你……可是,你身上的……阴气和。”
我忽然好奇起来:我沾上雷以后遇到的许多人,都把我认作另外一个人,现在,就连这个瞎子都认错。
“你杀过不少人吧……你回去告诉范雷:‘他’是,我的……死了,也是。”
铅门外面传来一阵报警音。他道:“你,拆开我的手。”我伸手进去捞出他坏死的胳膊,那只手僵硬和无力的程度就像长在死人身上。内侧有缝合过的痕迹。我抽出雷的弹簧刀沿着那道痕迹割开,探进去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卡。那东西薄的像纸,两端都没有接口。我把它收起来,看向下面缸里的人。
“谢谢。”他说完合上眼睛。我掐上他的脖子,一措,“咔嚓”一声。
他的身体沉了下去。
我拉开防火门进入另一侧的甬道,这里两边的结构完全相同。我在尽头停顿了一瞬间。外面应该聚集了几个人……四五个左右。正面冲锋是非常危险的,他们可能有枪。我把整扇门连着合页踹倒,门后一阵肢体倒地的声音。闪避到墙后面,两颗子弹擦着脸颊打了过去。
我顺着门框一把抻过后方一人,脚下一绊,夺过枪来,对着外面开了一枪。
我的目的不在于杀伤,在于示警,如果这些人不想和我正面交锋,他们大可在这个时候撤退。但是,明显他们不认为自己会输。人的身影和枪口对上通道口的刹那,我对着他的眉心开枪,子弹正中,穿颅而过。
有人的耳机在响,声音昭示出他的方位。
我侧身钻出去,他马上把手举过头顶,身后的同伙转身就跑。我用枪柄砸晕了投降的人,按照图纸指向的方向一直沿路跑到楼梯口,一路向上。
上到了十几层的时候,廊道的铁门外冲进来几个人,我没有时间和他们动手,加速逾过一人,后面的人挥动警棍,我倘住他的腕子飞起一脚踹翻了他,继续上行。连续几层都有保安冲出来拦截,我心中明了,自己在地下的一段时间,他们把持枪人员都部署在地下道入口和这栋楼下的出口拦截,一时无法追上来,而现在过来进行阻拦的都是保安。我的时间很少:以他们应变的速度,在五分钟之内就可以追上来。
抵达顶层,已经能听到楼下的急促脚步,通过声音的频率和分贝,我推断他们在距离我三层的位置,而且有十几个。
我冲进顶层的一条廊道。一切就和图纸上绘出的一样,尽头合金栏后,是一面钢化玻璃。我距离它有几百米,如果楼下的枪手追出楼梯口,我还没有跳出去,十几颗子弹会同时对着我扫射,那我避无可避,就是碰巧也绝对会中枪。
按照图纸上标注的距离,这扇玻璃对着另一栋挨楼,那栋楼至多只有十一层的高度,它距离这面玻璃的直线距离,大约四十米,垂直距离超过四十米。
我向尽头冲了过去。
第十四章 决裂
第一人称吴邪
周围一片杂乱无章,几个身着青灰保安制服的同事冲向矮楼的出口,对讲机中人的呐喊和求援声连续不断,聚光灯把偌大的场子照的亮如白昼。黑铭栋带着几名工人封住矮楼的两个出入口,我正要过去,突然听到对讲机中传来一声呐喊。
“上面!”
我随即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一个人,冲破二十七层的钢化玻璃墙。——在十几道聚光灯柱的交合中,他像一道黑影,在一刹那横逾过高空四十几米,然后垂直向下落去。
我几乎能感到他坠落时头晕目眩的失重。虽然我们之间相距百米,而且他没有任何的停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闷油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坠楼了,随即,我意识到不可能。闷油瓶一定是在逃跑。我拔腿冲进矮楼,却在门口被几个同事拽住了:“那个人极其危险,我们例行公事,不要进去。”我心说你们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好,甩开他的手,推开铝合金门冲了进去。
我打开手电,顺着楼梯向上跑,我知道闷油瓶一向很快,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大脑一片空白。楼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数很多,至少有三四个,我心叫不妙,一着急就喊了起来:“前面的!等等,栋爷叫你们去楼下等!”一嗓子喊出去,我也冲到了他们不远的地方。几道光晃了过来,一个人道:“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保安。”
他们不是外保,衣服和我们不同。他们互视了一眼,当中一个把目光投向我,走了过来。我一下子警惕起来。
还没到跟前他就飞起一脚踹了过来,我一闪身,抡起手电砸向他的脸,他又抡着警棍打来,我硬生生倘住他的腕子。力道较量之下,我感到自己处于略势,对着他下盘就是一脚,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上,猝不及防,大叫一声仰头倒地。
一看同伙倒下,后面的人立即扑了过来,我握着刚才那人的警棍向前方乱挥一气,一个人“啊”的叫唤起来。我睁开眼睛正想去寻找最后一个对手时,忽然发现走廊里的手电光暗了下来。
上层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鬼魅般的倒着退了上去,消失在有光的范围内。他的腿是拖着的,我想他应该被人架住了。前面的人鼻子和嘴里淌出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我。他脖子上死死勒着一条胳膊,他毫无反抗能力,双腿和胳膊还在颤动。
“小哥?”
没有人回答。压在保安前胸上的胳膊一纵,他软倒下去。背后的人走下楼来。光线一点点投影在他身上,我看见他的脸上手上有几道血痕。
是闷油瓶。我松了口气,就听闷油瓶轻描淡写的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一下子气急,心说你爷爷的老子追了这么远到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来,还不都是来找你。可我对着他说不出任何怨言。
我低下头去看他的手:“你受伤了?”
他在半明半暗中阴狠的看着我,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没过几秒钟,他突然撞开我往楼下走。我拦住他喊道:“门口有人,你不能下去!”
“不关你的事。”他甩开我的手。
我心中的不甘爆了出来:“我找你来的,我知道你要来就在这等着,我等了一个礼拜了,现在我要带你回去。”
“是范雷告诉你,我会来?”
我点了点头。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厉色,猛地把我压到了墙上。我的嘴也被捂住了。然后,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紧张的注视他,他附耳道:“等等再说。”
他呼吸的热气吹到我脖子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渐渐松手。我反手抓住他的袖子:“你必须跟我回去……你和我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脱罪。胖子现在也知道了……”
他的目光冷的像刀子,我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这时候不能退。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他带走,至少,我也要竭力而为。“小哥,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有。”他打断我:“但是要怎么解决,这是我的事。”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道:“吴邪,你还想多少人卷进来?你不应该把事情告诉胖子,你也不该来这里。”他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我一下子给丢到了冰窖里。说不出话,又不能放手。
“放手。”他的目光阴冷下去。
“不!”我脑子已经乱了,语无伦次道:“这件事情因为我才会发生,我有责任,所以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闭嘴!”
我一下子愣住。
他淡淡地道:“我现在。。。后悔认识你了。”
我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松开。一瞬间,所有的不甘、错愕、失落全都涌了出来。我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宰了雷,老子已经蹚进了这趟浑水,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他的脸近在咫尺。直勾勾的盯着我,轻轻地皱了下眉。他忽然就压了过来,拉着我的衣领,嘴磕到我的牙关上。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任由他堵着嘴,手还紧紧地攥着,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马上就慌了。他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