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锋,边缘(银魂同人,黑道)-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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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下午开始，天空有几分阴沉，低垂的云际仿佛连接着海的彼端。咸腥的海风夹带着一股潮气，卷着水花的碎屑，吹拂在游人脸上。
海滩上的游人较之上午少了一些，大概是担心突然下起雨，或是想早一点去准备晚餐。到了黄昏，原本热闹吵杂的萧条冷清了许多。而大海不会因为无人捧场而意兴阑珊，它依旧以原本的节奏拍打着沙滩，海浪一波波前涌，后退，前涌，后退，再前涌，再后退……周而复始，不为外物所扰。
踩在被海水浸透的沙子上，就想走在稀泥里一样，脚和小腿都粘上了沙子。如果一直走下去，能不能到达世界的另一端？哎，真可笑，这种奇迹哪会发生在现实里？
土方打过附近餐馆的订餐电话后，想起还有些手续没有办妥。当他再次驾车回到海岸，见周围游客大减，没看到坂田银时和他的那些朋友，这才想起根本没问过两个小鬼他们落脚的旅馆在哪里。天然卷这次出来没带手机，他只能打电话回酒店房间，那家伙有可能先行回去，但无人接听，估计天然卷还和两个小鬼他们待在一起。唉，天然卷好像平时就不大喜欢用手机，他本人也说过“手机根本像电子狗链”，大概只是为了万事屋的生意，方便和顾客联系才办的手机，而且还是预付费那种，无法轻易查到用户真实身份。那家伙是故意，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这种警惕土方明白，他的手机虽不是预付费的类型，但和不明底细的家伙通话时，他也通过一些手段巧妙的掩藏号码，总之就是无法轻易通过手机这条线获取用户的个人信息，这种手段要多少有多少，随便你想象。
但联系不上很麻烦啊！土方在沙滩上来回踱步，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常识啊，现在哪有人去外地不带手机啊？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忽然看到坂田银时从他左边远处朝这边走来。
“喂——”他高举右手，用力朝对方挥。
“哎，怎么回来这么慢？”坂田银时说着，加快速度，走到土方面前。“大家都回旅馆洗澡去了。”
“噢。”土方点了下头，“那你呢？刚才去哪了？”他抻脖循着坂田银时走过来的方向望，想看看那边具体有什么，但似乎除了平整的沙滩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啊，散步啦，散步。”坂田银时搔搔头说。
“那，他们住哪里？你家的那两个小鬼，还有那两个女的。”土方问。
“好像是度假村那边的招待所，抽奖券抽中的旅行嘛，不可能住高级酒店啦。”
“噢，你没跟着过去？”土方有点奇怪，按理说天然卷该和他们一起行动才对。
“所以说我想一个人散步嘛。”
土方心
中闪出一念：该不会是特意留下等我吧？
“干嘛？你想过去和大家一起坐坐？”
“不、不是，”土方下意识将手机收进口袋，“对了，总算忙完了，酒店那边也弄妥当了，这回可以安心在海滨浴场玩几天了。”
“啊，不管怎么说，也得看过烟花大会再说走嘛！”
“那是肯定的。”土方边略略点头，边放眼环视海面。“真舒服，要是在这附近买幢房子就好了，每天都能欣赏这里的风景。”
“哎，等到刮台风的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呃……”被他一提醒，土方脑中突然出现电视画面中看到的掀天巨浪瞬间吞没民宅和堤坝的恐怖场面。的确，把家安在海边风险太大。他实在不愿回忆那些骇人的惨状画面。“你饿了吧？我们也吃饭去吧。”
“嗯……”坂田银时嘴上答应着，却有些恋恋不舍地凝视着远方的海边。泛着粼粼微光的浪花映在他眼中。
“怎么了，你犹豫什么？”土方轻声以试探的口吻问他。
“要是能成云化雨，最后流入大海就好了。”他口中倏地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似乎是在无意识中说的。不等土方发问，他就回过神来，扭过头挤出一个笑脸，“喂喂，去吃螃蟹好不好哩？”
“啊、啊，我什么都可以。不过，一会儿真的没有节目了吗？”
坂田银时想了想，“今天吗？晚上没啥好玩的项目嘛。那些家伙也玩了好几天了，估计都累得够戗，就等着后天的烟花大会了，之后就差不多要返回东京了。”
“噢，”土方沉吟一下，“那快走吧，找吃饭的地方去。”要是能成云化雨……他有些不能释怀刚才的话，天然卷很少能说出这么认真的感慨。
*
前几日因龃龉产生的不快已被海水冲淡，淹没。土方自己都觉得那几天的行为有点匪夷所思，可能不光是天然卷，自己也该适当控制脾气，谁都有情绪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当时天然卷处在这种状态他也承认，难道自己当时就十分心平气和吗？
烟花大会场面就像节日祭奠一样热闹，有不少特色节目，似乎早在一周前就将需要的场景和道具安排妥当了，丝毫没有耽误海滨浴场开放。
土方紧紧跟在坂田银时身边，生怕一个不留意被人群冲散了。他注意到新八和神乐他们的后脑勺在前面不远处，他们身上都穿着和服；但没找见志村妙和九兵卫，可能人太多，不知被挤到哪里去了。这时，他被前面人不留神踩到了脚，下意识低头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即被两边的人推搡，顿时心生烦躁，猛一抬头，却发现坂田银时背离人群，朝着树林方向，已走出了一
段距离。“喂，让一让，让一让！”他一边招呼，一边拨开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挤出来，天然卷却不见踪影了。嘿，该死！那家伙身上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土方扭头看看海滩那边人头攒动的情形，想想还是先在原地等等，说不定他只是找个旮旯方便去了，过个五分钟也就回来了，要是再挤进人群里可就难以看到那家伙了。
过了不多时，坂田银时果然出现了，手里举着棉花糖和冰棒。见土方站在那里，他很诧异。“哎，小便去了？”他用下巴指指树丛。
“你不要随便走开啊。”土方的口气带着几分焦急。
“哎，我就是去远点的摊子买零食嘛。”说着坂田银时把冰棒叼在嘴里，晃晃手中的棉花糖，意思是问土方要不要吃？
土方撇撇嘴，算算时间要正是开始放烟花了。
坂田银时拿下冰棒，瞟了眼黑漆漆的树林，诡异地笑了起来。土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要不要进林子探险？这家伙莫不是刚才就是这想法，一个人悄悄躲进林子？反正升到最高空的烟花在树林里也看得到，何必非要和那些人挤来推去的。
“想不到人还挺多。”两人在山坡下一块表面颇为光滑的大石上坐下后，土方说道。这里两旁的树木比较稀疏，抬起头能看到天空。
“啊，估计热海那边的烟花大会比这人还要多少几倍吧。”坂田银时咬着棉花糖说。
“嗯，”土方能够想象出那时的盛况，热海的烟花可是最出名的，“不过，看一次就行了。再说我们也不一定能赶上那边的。”
“哎，明明每年都会举行啊，可依然有这么多人前来观看。”坂田银时想是要否定什么似的，轻轻摆头。
“唔，因为烟花在高空燃放的一瞬间很美，又很短暂，”土方设想着此时烟花绚丽多变的色彩映照在像接受洗礼一般久久仰头凝望上空的人们脸上的情景，“一瞬间即成永恒。我想，追寻美与永恒是人的天性，即便观赏过多次，却依然向往当时沐浴在瞬间永恒中的感受，所以才会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吧。喏，”他指了下头上的那片天空，“只有看大型烟花才会产生这种效果，在自家又玩不成。”
“呵。”坂田银时抖着肩膀轻笑几声。
尽管不是嘲笑，但也足够令土方面红耳赤。自己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说这种好像懵懂少年的话呢？幸亏周围没啥熟人，若是给道上的那些家伙听到，又会成为话柄了：当了这么久的流氓，竟还对世间的美或正义抱有浪漫的幻想，实在是太蠢了。
“嗨，想不到啊，多串君你还有文雅的一面嘛。”坂田银时靠过来，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却更加重了土方
的尴尬。
“什、什么啊！我就是临时起意！把从书里看到的东西背出来而已！”他故意提高声调，说谎道。
“诶，说的没错啊。”坂田银时低下头，山坡上别墅四周发出的灯光，依稀照到这里，土方看到他的侧脸有些空漠。天然卷这种神情，他是见过的，第一次正是他们被困郊外，早上坐在卡车载货区回市区的时候，回忆起来已经是前年的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坂田银时蹲在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很多事啊，现在想想真是巧得诡异啊。”若是前年，那两个被逐出组织的家伙没有跑进万事屋旁边的巷子，而是其他一条胡同的话，哪怕是隔壁的胡同，今天他都不会和土方并肩坐在海滩周围的树林中。唉，若非赶上那种情况，他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去打扰土方，就算自己国中时对他有些莫名的好感，那对方呢？当时可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土方对他同样存有些非正常的模糊感情，就算鼓起勇气主动找到土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是当初不太熟悉的老同学而已。那时万事屋的生意稍见眉目，他有了新八和神乐这两个既像亲人又像伙伴的小鬼，感到十分满足，日子基本上已无聊居多，但很踏实，他对未来不再有任何奢望，数年后若能在这种平凡寡淡中死去也不失为一种极致，特别是对他这种人来讲。哎，反观两年前，再看看现在……真是颠覆啊。没有到来的事，始终是无法预测的。
“海滩那边好像很吵啊。”土方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哎？也没什么啊，我只是说吵是当然的吧。”
海滩这边，新八和所有人走散了。神乐说要喝饮料，他正好也想买点吃的，便干脆一个人去了远处的摊子，再回来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了。他退后几步，站在稍远的位置，冲着人群喊了几嗓子，总算见到神乐举着手一跳一跳招呼他的神乐。
“啊，给你，乌龙茶。”他抹了抹脸上的汗，将饮料递给神乐。“姐姐她们呢？”
“噢，刚才还在我身边的说，大姐和我说句了什么，但周围太乱，我没听见。”神乐回答，“小银哩？好像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没看到他的说。”
“可能……”新八下意识环顾左右，“和土方先生在一起呢吧。”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唉，那个蛋黄酱星人……”神乐大大吐出一口气，似乎相当无奈。
“这有点……”新八心里十分认同她的说法，但这称呼毕竟不礼貌。“我倒觉得土方先生还好吧。”
“呃，呃，你没见到他在万事屋时，吃什么都要挤上那么黄黄的一大坨——不行啊，光是想想我就没食欲了。”她作呕
吐状。
“哈，这倒是没错，这饮食习惯确实很诡异。”当时新八看到土方泰然自若往盘子里挤蛋黄酱的情形，也呆住了。
“总觉得小银和那个蛋黄酱星人在一起时怪怪的说。”神乐撅起嘴，忽然正经地说。
“嗯，”新八捏着下巴思忖，“好像是有点尴尬又有点喜悦，诸如此类的感觉吧？”
“总之就是不自然啦。”神乐一摊手，用大人的口气说。
“那就是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自然的事。”话一出口，新八意识到多少失言了。
“呀，新八君，你好八卦的说！”神乐又斜着眼用鄙视的眼神瞟他。
“喂，这可是你先提起的诶！”
“啊，我说，我们去找找小银吧，不然不晓得那家伙又会趁我们不在惹出什么乱子来的说。”神乐恢复成大人的口气说道。
“好吧，反正也快结束了。”新八已决定好，在阿银结束旅行回到万事屋之前，不和他提半句关于佐佐木的事。
“喂喂喂——！不要太过分，当心有人突然走过来！”坂田银时的声音。
“没事！”土方立即回应道，“今天肯定不会有人来打扰！把衣服撩起来，不要挡着！”
哎呦，这家伙八成在买和服的时候就不停在想这档子事吧！即使不是在海边而是在夜市，他肯定也会找个角落，然后——说起来夏季和服随便一掀就走光了，比裤子方便多了啊，坂田银时嘲讽地想，土方今晚也穿和服，是全黑色的，他自己带来的，看来真是早有准备啊，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唔……”
“呦，里面还挺热的。”土方在他耳边调笑道。
坂田银时刚要抗议句什么，一扭身子突然听到“喀”一声，此时自己仰躺在大石头上，但腰部稍上的部位可是悬空状态，刚才是骨头发出的声音么……
“给我起来！你这个混蛋！好疼好疼，不要压啦，折了啊，腰要断啦！”
“等、等等！你没事吧？先别动，我慢慢弄你起来。”
“阿银——”“阿银——”“小银！”
呃，这不是新八和神乐的声音么？他们就在这附近找自己呢，完了，这下完了！“喂，都是你这混蛋的错！找什么刺激啊，刺激个头！”坂田银时连续捶打土方。
“哎呀，哎呀，是有点糟。”土方倒是不慌，“不过也没什么的吧。”
“什么叫‘也没什么’啊？！要是被他们看到现在这场面——”
“切，我以为你不在乎哩。”土方说起了风凉话，“在我的公寓，你还不是一脸无所谓地教近藤先生看到了这种尴尬场面吗？我看当时你很镇定哪，噢，差点忘了，根本就是你预谋的。
现在怎么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隐瞒交往的对象是很狡猾的行为，那你为何不告诉那两个小鬼我们的事？”
嘁，这家伙根本就很记仇嘛！但坂田银时还是有点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觉得不公开交往的关系，对对方不公平。
“不是那个问题啦，神乐他们还没成年呢，怎么能让小孩子见到这种场面啊？！”
“噢，这倒是。”土方好歹帮他整理好了和服前襟。“那个，你能站起来吗？”
“呃……”好像真的闪到腰了了啊！
“阿银！你们果然在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