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斩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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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只道他是无言以多而已,也不为难,继续道:“是你那句‘仙神之界岂能容忍如此心魔深重之人飞升成仙?!’”
提及往事便不得不想起当日的一切缘由,紫英不由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莫名的负罪感笼上心头,眼眸里不由染上了沉重的黯淡的光彩。
玄霄虽在一旁小酌,却一直注意这紫英,而这细微的变化自然也未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以为那只是往日恩怨提起勾起了对方的仇怨,更本不曾想到他会自责,至少于他看来,这是匪夷所思的。
不过,玄霄主动提起,自然不会担心紫英有所妄动,毕竟无论是实力还是于道义,那人此时断不会与他动手。
“为什么?”黯淡到听不出情感的语调掩饰了紫英内心的纠结。
“我总是在想,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当年背井离乡,虽师傅上了昆仑,虽不曾怀有升仙这等宏愿,也不至于懒散度日。”这懒散度日自然指的是那师弟,想当初,他与那人虽非十分亲厚,却也是君子之交,同辈间的佼佼者往往更加寂寞,因有了那人也不至高处不胜寒,可是……
“可是,师傅却将琼华百年大业相托付,惊喜之下更多的则是唯恐自己不能胜任的不安,害怕师尊失望。”所以日夜奋然修炼,只为能早日达成长辈们的期待,如今想来不过是少年意气不肯服输罢了,可惜的是命运弄人,他却意外背负上如此罪孽。
“一路艰辛走来总算不负众望,可是却被引向了逆途,往日种种艰辛不算却还还要被信任的人背叛,被迫背负着那般的罪责。”语气愈发激昂起来,觥筹倾覆也频频起来。
一时间紫英竟不知如何去言语,只能望着那烛火映照下染红的酒盅,似有一簇火在灼灼燃烧。
几回惆怅独饮似乎稍稍解了那份怨气,苦涩在心中蔓延,直至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怅然的弧度。
“所以要报仇么?”不自觉问出口的话已含了怨怒之意,只是那说出的人也被此一惊。
眼帘微抬便可见那过于刚正的侧脸,烛火摇曳间,酒香萦绕间似乎又见当年:“报仇?与何人相报。如若可报,我又岂会至于此地。”正因为无处报,所以恨便化成了怨,怨便成了不甘,不甘受尽嘲然的目光,执念亦或是野心滋长蔓延。
“求仙不过是为解怨而已,只是为了寻一个结果,证明当年没有错,至少,我没有错。”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应证那所谓的执念。
可是到头来却是更深的罪孽么?
仿佛一时间明白了那人百年不弃的宿怨到底是为何,只是为何要与他说这些?紫英不明白,却听见那人轻轻笑了。
似乎是看穿了紫英的疑惑,玄霄解释道:“是非成败转头空,如今除了你,我又可以和谁说这些。”这是这话已染了些许醉意,此刻听起来让人颇为动容
“除此以外,我以为你应该了解吧?!这种身无所寄的滋味,仿佛下一刻就会遗忘过去、被过去遗忘的滋味。”杯盏被轻轻放在了桌角,抬起头,便可见那双坚定地眼中浮现的动摇。
只是动摇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为什么要说这些,深藏在心底的创口和寂寞最是害怕被挖掘,无论是由自己,还是有别人。
玄霄不再步步紧逼,话风一转道:“如今强留你在此,我并不期待你能助我多少,只希望你能多少了解其中缘由,不要,将你我逼到兵刃相见的地……步。”语速越发地缓慢了下来,待到最后一字吐出,说话的人也伏倒在桌上。
轻轻上前查看,待确定眠咒开始奏效,那人睡去后,紫英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叹中不单单是放心,还多了一份惆怅。
第二十章
紫英将人小心扶到床边,让他躺下,轻手轻脚,唯恐把人给吵醒,只盼这人纵使醒来也能察觉不出什么,不过这终究只是希望罢了。
正准备离开之际,紫英隐约听到那人口中呓语着什么,仔细咀嚼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回头又望了望那人,终究又转而离去。
上一次是跟着玄霄去的,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法术,此番前去着实有些没方向,但好在御剑行在空中,俯瞰更为清晰,更何况竟也阴气大涨,待紫英行到空中便清楚看见了那直冲云霄的魔煞之气。
整个白府已经笼罩在了浓浓的瘴气之中,偌大的府邸之中,没有一点儿生气,院子中花厅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倒下,只剩下在风中飘摇不定的烛火,明明灭灭,夹杂着风的呻吟越发黯淡。
而这瘴气之源正在后院二夫人的居所。
白磬凭借着紫英之前给自己的避魔符而没有被瘴气侵入,可是也许还不如昏倒得好。
紧紧捏着道符的手已经被汗水浸湿,黑暗中只能扶着墙慢慢前行,待到碰到了木门时,不禁狠狠地发了颤。
好冷,好恐怖。
但是,一定要出去,娘还在那里,娘还等着自己去救她。
可是刚刚打开门,一阵窒息感便笼罩而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微微睁开双眼便看到园中那魔魅的景色。
紫色的瘴气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格外显眼,那是母亲,白磬想冲过去,似是察觉到白磬的动静,那白影微微转身,望向了白磬。
一时间白磬彻底被震慑了。
不,那不是娘,那不是。
只见那张苍白泛青的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慈爱而又残忍,白磬不由跌倒在地,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慢慢蹭着地面向后退。
昔日慈爱的娘亲变得如此,白磬内疚到心痛,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娘,可是眼前的“娘亲”却让他恐怖不已,内疚、恐惧纠缠在心,让他越发不知所措。
眼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白磬紧紧握了手中的道符,借着身旁的家具的支撑站了起来,最终迎上去抱住了对方。
那鬼魅似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犹豫的迷惘,垂在身旁的手想要抚上少年的头,可是下一刻又被残忍的笑容取代,尖细的声音响起:“呵呵,没想到还有一个没倒啊,不过不要紧,既然自投罗网,那我哪有不收之理啊,哈哈……”
说罢,五指成勾直往少年的后颈刺去。
白磬被那镜罔一手困住,听见耳边顿起的风声便知道定死无疑,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意料中的刺痛没有如期降临,反倒是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一时双足也踏空不知何方。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时才小心睁开双眼,一抬头便看见了紫英,不由一阵惊喜:“大哥哥。”
紫英点了点头,便示意白磬站到一边去。
那镜罔刚刚一时不防被紫英偷袭,不由摔倒在地,此时站起身,本欲发难,见是紫英,一时倒没了刚刚那股杀意,反倒耐心调笑道:“哟,怎么嫉妒了啊,奴家对那般的毛头小子的才没兴趣呢,奴家啊,只倾心于公子这般的。”说罢似乎还有意贴上来。
紫英早就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了,此时见她有意靠近,立马聚气成剑直指了过去。
那镜罔哪料到紫英的本事,上次见他只是跟在玄霄身边的儒生模样,没想到只是当时被玄霄所制罢了,今日意在夺其性命,怎会放过她。
只是紫英的手臂却被白磬抱住了:“别伤了我娘,我娘被那妖怪附身了。”
听到白磬一喊,那镜罔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嬉戏无忌的模样,眼眸渐渐透出金色,嗤笑道:“是啊,我俯身在这女人身上,你要怎么办呢。”
紫英对白磬轻道:“我自有忖度。”
可话虽如此,紫英还是皱了皱眉,消了指尖的剑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护住白磬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那镜罔见此不禁有恃无恐起来:“哟,怎么现在和奴家兴平气和了,刚才打得奴家好痛呢?”
“休要胡言,你到底有何目的!”随着语气越发肃然,紫英的眉头也越来越紧皱起来。
“呵,好啊,告诉你也无妨。”说罢便举起了青白的的手掌举想了空中,只见四周的瘴气渐渐聚拢在手心,流入体内:“我要整个白府的人的生气。”
趁着镜罔在聚气,紫英在白磬周围设下结界,吩咐他不要跑出来,正准备却对付那镜罔,却被白磬从身后拉住,紫英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误伤他娘亲,便道:“我会救你娘的。”
“不是这个,大哥哥也要小心。”说罢,赶紧松开了手。
只听见紫英轻轻道:“好。”
白磬还未看清那人的表情,便只望见紫英远去的背影,让人安心之极。
眼看那女子的面容越发扭曲起来,看来要赶快将那魔物逼出才行。
紫英始终与镜罔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在其周围踱步,看似是有所顾忌不敢出手,可是口中已经开始念咒。
那镜罔渐渐沉不住气,伸出扭曲的手指,直向紫英的门面袭去。
紫英也不避开,只站在原地,双眼微闭,静如止水。
那镜罔不由嗤笑一声,暗道真是不知死活,不过见他似乎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也大意起来,心道这人还要献给夜魅姬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才好,毕竟这么俊逸的男子可不能弄伤了。
就趁镜罔大意之际,紫英的的天罡阵恰好完成。
那镜罔一时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还不知所云,等发现自己身上渐渐浮现出缕缕青烟,感到焦灼的痛感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你做了什么。”只见那青烟越来越浓郁,一种抽离感渐渐浮上心头,镜罔不由开始慌了:“住手,你在做什么,你不怕我杀了这个女人么?”
听此,白磬不由在旁呼喊起来。
紫英没有理睬,只是继续催动着天罡阵。
果然阵中的镜罔越发痛苦起来,伏倒在地上,越发无力挣扎起来,想要将指尖的尖锐刺入脖颈处,却发现双手已经恢复了原样。
呻吟声渐渐变小,伏倒在地上抽搐的双手也越发无力,待到阵中的女子身上不再现出青烟,紫英才慢慢收回咒法。
慢慢踱步到女子身旁,小心观察发现无异样,便弯下身准备将她扶起,没想到女子却蓦然睁开眼,用不属于常人的力量抓住了紫英的手腕。
紫英没有防备,一时被缚,正想要念咒,只听见白磬在身后大声喊道:“小心。”
第二十一章
怎么回事?
浮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自己去找公子,可是话说了一般自己就昏过去了,等自己醒来时就躺在公子的房间,想要出去却被结界挡住。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没有了?
明明这里有结界的,自己怎么闯也出不去。
难道是结界失效了?
一瞬间,浮袖很高兴,可是当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了。
结界是不会自己解除的,除非施术者亲自来解,还有就是……
浮袖不由一阵惊呼,却又立马掩住了自己的嘴。
不会的,公子不会有事的。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先找到公子才行。
血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清淡而浓郁的香气夹杂其中,让镜罔露出贪婪而满足的神情。
那个叫她心动而又恐惧的男子如今匍匐在她脚下,这样的场景让她十分欣喜,居高临下地走到那个刚刚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男子面前,她轻轻地笑了:“怎么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镜罔弯下身想要去看紫英的神情,她急于享受这种胜利的滋味。
体内气血不停地翻涌着,还有肩上的伤也根本没办法处理,只能仍气力慢慢流逝,可是看着那道阴影不停地靠近,紫英也并未露出惧色,望了一眼怀中刚刚还钳制住自己的女子,现在已经昏了过去,吃力地举起受伤的手,放在女子的眉心处,探寻片刻确认对方未被再次附身,紫英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已经说不出话了么?”说着便将手伸向了紫英。
蓦然,“啪”的一声在死寂的夜晚响起了。
紫英毫不客气地甩开了那双狰狞的手,轻轻放下白磬的母亲,在她身边设下屏障,然后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镜罔收回受伤的手,虽然伤口很快就恢复了,但是仍难掩一脸残忍的愤恨,道:“死到临头还在顽抗,哼,看来没必要和你多罗嗦了。”说罢,手中凝起一团紫色的瘴气向紫英袭来。
“是么?”紫英的语气里染上了难得的怒意,镜罔微微一震,不过稍后便恢复了那副把握十足的表情。
一阵爆炸在对峙的两人间展开,在一旁的白磬却半天看不见人影。
大哥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下一刻,尖锐的笑声划破了天空,也毁了白磬的期望。
“不自量力!”如此嘲讽道,镜罔转头望向了白磬,比起紫英,白磬实在是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只要她微微动念,这个凡人就必死无疑,看着白磬眼中越发加深明显的恐惧,镜罔残忍地笑了:“怎么样,小鬼?现在还有谁能帮你……”
只是话还未说完,镜罔就停住了,白磬睁开了恐惧的双眼,便看见刚刚还在步步紧逼的妖物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惊讶,她低下头,看到胸口被一把青色的光剑贯穿,然后慢慢倒下。
这下白磬终于看见了站在那个妖物身后的紫英,不由一阵兴奋。
可是,他也发现,紫英肩上的伤越发厉害,血将前襟也染得一片嫣红,月光下,脸色也越发苍白,白磬想冲过去,却发现始终隔着一道屏障,只能看着紫英单膝着地苦苦支撑,似乎是注意到白磬的关注,紫英抬头望向他示意他自已没事。
就在白磬安心之际,倒下的镜罔化成了一汪水洼。
而那水洼仿佛一泓活泉,开始“咕咕”地喷涌出泉水,白磬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泉水似乎是紫黑色地,而且那泉水并不流散开,反而堆积起来。
此时紫英恰巧抬头望向了股“泉”,眼中不由一惊。
这幅景象他见过,在他第一次和玄霄来的时候就见过,不同的是那时是从镜中出现的。
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没死么?
怎么会?
紫英确信那把剑确实穿透了她的胸口,怎么可能,此外最叫他担心的不是镜罔未死。
紫英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麻痹的感觉在弥漫,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没了知觉。
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