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折翼天使遇上人鱼王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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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王子》BY:希岚
序——留座
*** 香港深水湾 2002年8 月24日 晴****************************
「救命啊!有人溺水了!」
「他快不行了!」
因为不停挣扎,凌秀枫在水中激起了无数的浪花,但他渐渐感到四肢无力,
眼前发黑,呼吸。他该死的发觉他的身体好像不再属於自己一样,难道他要在17
岁生晨这天化成沙滩冤灵?
突然一道身影彷佛凌空跃入水中,他很快已游到水中心,用臂弯扣著秀枫的
颈项,慢慢把他拉回岸边。秀枫看著那陌生少年游近他,迷迷蒙蒙中竟然有种安
心的感觉………
那少年快速把秀枫抱上岸,立即为他做心外压,平稳地对秀枫那些慌成一团
的朋友吩咐:「别围著他,他需要空气,找人拿毛巾及热水来吧。」
「是!是!
是!马上来!」秀枫的朋友马上四处张罗。
少年见秀枫还没有苏醒,於是就为他作人工呼吸。就在两唇相接时,秀枫吃
惊地圆睁杏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不停的咳嗽,终於把呛在喉中的水也吐了出来,
那少年缓缓地替他扫背。啊!那可是他的初吻呀!尽管他的形象是坏坏的暴风少
年,又是gay 的………。他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当然还有点难为情,但奇怪是
没有感到恶心。
那少年又替秀枫按摩小腿及足踝,微笑著说:「你准是没做适量的热身运动
了,下次记紧了!」
他爽朗的笑容好像和绚的阳光,让秀枫差点怔怔的出神了,他尴尬得想坐起
来,但是刚溺水的虚弱令他又跌回少年的怀抱里。
唉?刚才一直没留神,这个少年实在是一级帅!
睿智的大眼配合长得像帘的睫毛,却一点也不娘娘腔,反而得天独厚地把书
卷气和阳光气息集於一身,真的很符合他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他越看越难为
情,尤其当少年垂头看著他微笑时。
秀枫的脸唰地变红,而这个怀抱真是令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安稳,他突然想起
刚才少年救他上岸时也是这种感觉。他从小就爹不亲,娘不爱的,空虚的心灵就
是少了那麽一点安稳。那少年瞧见他比苹果还要红的睑,就说:「这里太热了,
是不是?
我和你到更衣室吧。」
靠近少年壮硕的胸膛,秀枫甚至依恋地倾听他的心跳声……
少年在更衣室内陪了他一会,就听到一群人在喊叫:「希翔,没时间了,要
走喽!」於是少年连声应道:「来了!来了!」接著又转向秀枫的朋友说:「好
好看顾他了,再见!」
秀枫仍痴痴地凝视著那远去的背影,傻傻地念著他的名字——希翔………
他不知道那种异样的感觉是甚麽,只知道他快控制不了疯狂律动的心脏。
******************************
*** 台北一个建筑地盘 2002年1 月6 日 晴***********************
「哇赛!阿秀,你好厉害耶!
一晚就在这几块围板画了这麽大的一幅画,不过你要快点了!」
「行了行了!!这真是代表作呀!
待我签上大名吧,搞不好变了名作呢。我快要离开台湾了,说甚麽也要留下
点什麽吧!」他们为这「大画」拍了张照片就一溜烟的逃之夭夭了。
过了一会,在台湾旅游的乐希翔经过此地,他的目光完全被对面的一幅大画
——几块围板所吸引。
画中是一望无际的星河,一个长了天使翅膀的可爱男孩飘浮天际,但他的眼
神深邃,像目空一切,却又带点忧郁,托著头凝视著夜空。
希翔完全惊呆了,这幅画可说是摄去了他的魂魄,他下意识的举起照相机不
停的拍。最後他走过对面用手抚摸那围板,他更不自禁地抚上画中男孩的面孔。
他不禁惊叹画者的鬼斧神工,这幅画在他眼不仅仅是「美丽的画」那麽简单,甚
至有种超越现实的精神力量,这麽说可能有点夸张,但希翔已成了这幅画的俘虏。
不知为何,他对画者产生了一种遐想,直觉就把他当成他笔下这个可爱小天
使,尤其那对忧郁的双眸,深深的刻进希翔的脑海中——那眼波好像会骨碌骨碌
的流转,有种说不出的吸引。画得出这麽有震撼力的画的人,性格也差不到那里
吧……
最後他看到围板右下角的签名,「秀 4/1/2002 」……………。他笑了,一
个从来不信一见锺情的人竟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充满遐思,荒谬得让希翔自己
也不禁摇著头,大笑出声,笑一向循规蹈矩的自己此刻竟然如此疯狂。
凌秀枫,一个到了香港定居的台湾人,17岁,
乐希翔,一个到过台湾旅行的香港人,21岁,
在2002年有了两次致命的邂逅,
於是,两个本来互不相识的人,两条此路不通的平行线,
他们的生命齿轮一个一个,逐少逐少的契合了,
他们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心内为对方留了座,
可惜的是缘份和他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让他们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中了爱神之箭的他们,不停在寻寻觅觅,
於是无数的过客座上留了座的椅子,
然後一个又一个的离开,
不知这个座位何时会有人座上去,而不再离开呢?
这个天使与王子的童话会如何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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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枫眉头紧皱,不停的擦汗,因为正值七月上旬,烈日当空,他真是快溶掉
了。究竟他要在这大草园暴晒多久呢?别以为他在大公园里,他只是在一所大学
其中一个校舍的其中一个大楼的一片草地中行走,早知这地方大得如此讨厌,他
宁愿不来了。
不过就算他不想来,他至少还要到这儿几次,因为今天他来这所大学是做义
工,台湾和香港的一个义工团体合作办了一个名叫“身障生活新体验”的活动,
它的宣传单张说得很动听:“诚意邀请你参加一个让你认识及关怀身障人仕的筹
款活动。你可领导中学生体验身障人仕的生活模式。从体验中学习接纳、关怀及
协助身障的人士。”他只想说两个字:狗屁。
今天只是讲解活动程序和认识其他义工,而这次活动的义工来源1 :来自台
湾,一听见目的地是这所帅哥多得享负盛名的大学,宁愿自掏腰包买机票到港的
芳心寂寞女大生。2 大学的义工。3 :毫无目的,真的在香港当义工的义工,其
中包括伤残义工。他是第三种,但带点强迫成份就是了,因为是跨地区的义工活
动,像他这种会国语又会粤语的人就吃香了,他知道他是无根的浪人,台湾人视
他为香港人,香港人又视他为台湾人,他只好说他是地球人,准没错吧!
要说他这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涯,都可说拜他父母所赐了,他的爸爸是台湾人,
妈妈是香港人,是那种夫妻感情因长距离而转淡的典型。他就好像烫手山芋一样
被父母丢来丢去,终於在两年前,他17岁的时候决定带著私房钱,到香港和他表
哥卓俊一起生活,当然他的父母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爱理不理。基本上他也习惯
了…………
而这学校虽然大得讨厌,不过真的好美,美得像童话故事中的古堡,真可说
是绿水环绕,鸟语花香。正确点来说,整个山头都属於这所大学的范围,更有四
个院校,距离远得令学生要坐接驳巴士往来。这所大学在香港算是数一数二的一
流学府,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见识一下何谓“名校”,这里奉行的是封建时期
的等级制,学生按成绩而分配所属院校,每个院校的学生也斗得死去活来——不
愿当最差的。
那种压力令他想想也怕!可能是身为菁英的自信吧,这儿的学生十个有八个
像贵族,看人的眼光也是由上而下的,大部份人都忍不住瞄一下秀枫,当然用的
也是由上而下的目光。
「哟,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坐轮椅!」
「就是嘛,还真少见。」
秀枫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他,但他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对这些话一笑置之,
换了是刚刚半身不遂时,每次听见这些说话,都不禁心头一紧,更想收起自己残
废的腿,不想别人参观动物园般看他,也不要别人的同情。对!他在两年前因为
一段孽缘而导致半身不遂,那又怎样呢?他记得那时无言地睡在病床上,呆呆地
看著天花板,陪伴他的只有他的表哥阿俊,有次他听见阿俊激动地讲电话,由他
的语气,秀枫知道那是他的父母;由他的神色,他知道他们不会来看他。
他静静地留下眼泪,因为他心中多少也希望父母会来看看他,不过现实是他
们连少少的怜悯也吝惜,那时他就决定他要坚强地活下去,不要给别人看扁,於
是他努力做物理治疗,自己进修,他在心里催眠自己——我…是一个正常人,只
是暂时不能走路而已……。可是,每当他看到别人俯视他,他就听到他的自尊心
碎裂一地的声音,无论语气多麽的温和,他就知道他是低人一等的伤残。
不过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只好说,他习惯了自己是伤残的,习惯了别
人看怪物的目光。
突然,感觉到有人蹲在他的身旁,那人微笑著说:「你好,我叫乐希翔,是
这次活动於大学内的负责人,感谢你到来帮助我们呢,我想你累了,让我来推你
吧!」希翔的目光以水平线直视他,眼神亲切而诚恳。
秀枫完全呆住了,他实在庆幸自己的眼珠子没有掉下来,他的嘴巴没完全张
开,他有没有眼花?他的脑袋有否因秀逗了而出现幻象?真的是他吗?
真的是那个令他魂牵梦萦两年的人?他的运气不是在两年前遇见他的时候已
经耗尽了吗?这次特如奇来的刺激,令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心脏也几乎负荷不了,
刚才他的说话中他只听见“我叫乐希翔”,其馀甚麽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感觉到希翔正在推他,虽然一路走来,他们也没说话,但那种初遇他时的安
稳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还带有一种感动,刚才他特意蹲下来,直视他的双眼跟他
对话的举动让他感到很贴心,这只是很微小的举动,但只有两个人做过,一个是
他表哥阿俊,另一个就是他了。
终於到了目的地,秀枫又不禁慨叹这段路太短了,他们到了一个大厅,在这
里等到人数齐了就可以开始,而当希翔正想问秀枫叫甚麽名字时,他的同学又找
他去帮忙,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希翔的朋友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那个男生好帅!
好像陈冠希耶!」
「你是说浅蓝色裇衫那一个吧。」
「对呀,待会儿与他分在一组就好了,接著的活动就可以接近他了!」
不过这麽帅的男生会没女朋友吗?
我不太乐观。」
「你们可以放心,我保证他一定没有女朋友。」就在女生们谈论远处的希翔
时,有个男生走来搭讪。
「你怎麽知道?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他是校草,是风云人物,怎会不认识他呢,只是他不认识我罢
了。」
见女生们被他逗得笑了,他又继续说:「他会是风云人物当然不仅是因为他
长得帅,而是因为他是校内首个公开自己是gay 的校草!所以我敢保证他一定没
有女朋友!
但有没有男朋友就不敢肯定了,哈哈!
顿时所有的芳心都碎裂了一地,女生们都大呼可惜,有些就看向希翔,小声
说,大声笑的,不过一直伸长耳朵在旁边听的秀枫不禁一乐,又不自觉地多瞄了
希翔几眼。
秀枫一向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今天他的运气真是好得有点可怕,
他竟然获分派和希翔同一组,他真是怕他的运气会在今天用尽呢!
「我是“伤健一家”的义工,叫凌秀枫,我的朋友都叫我秀。」
「我是李志恒,也是“伤健一家”的义工,你们可以叫我Sam。」
「你们好,我叫乐希翔,在这次活动中,是A 大学的负责人。」
「“脚”位好,我“召”张倩仪,是“虫”台湾来的义工。」
场内的人都尽量忍著不笑出声,所以志恒“格格”的笑声分外刺耳。她涨红
了脸,一副窘态,希翔於是用国语为她解窘∶「这位朋友,其实你可以说国语的,
不用介意。」
志恒见对方属“肥美猪扒”的类型,所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心想看人家
出丑,「“blue”可以啦,“鹅”不会“郭”语,听不懂啦!」
「你听不懂不要紧,我为你翻译总可以吧。」秀枫说得很轻,可是语气中有
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志恒吐吐舌,乖乖噤声。
那个女生以看救命恩人的眼光感谢秀枫,他对上了这道“热切”的目光,即
时转移视线,眼眉扫到希翔的脸,而希翔也淡淡的朝他笑了笑,吓得他又再急速
别过头,谁知却碰上了志恒的头,「痛死我了,你发甚麽呆呀!?」
之後他们到大楼对开的空地学习操控轮椅,希翔因为有服务伤残人士的经验,
所以他懂得使用轮椅,有个女孩子一直缠著希翔,「来嘛,你教我操控轮椅嘛。」
这声都酥得叫人骨头也软了,她的手更乘势挽著希翔的臂膀,偏偏希翔却是柳下
惠,不著痕迹的甩开她。对她的搭讪,希翔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有时更只报
以礼貌的微笑。
「我学会了,谢谢!」终於那女孩子知难而退。
秀枫一直伸长耳朵听,探著头在看,他发现希翔常不自觉的皱眉头,本应明
朗阳光的脸却因为那双总带著无奈的眼睛而胧上一抹梦般的忧郁。正当秀枫看得
怔怔的出神时传来志恒的埋怨。
「阿秀,你不要再发呆好不好?快来教我怎麽使用轮椅嘛,以为可以认识美
女,谁知又要碰到你,唉!真倒楣,阿锋就好狗运,全组都是美女。」志恒是秀
枫当义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