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归途前传之人间作者:捡节操的田园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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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走到我旁边蹲下：“不要难过啊，生死啊自有天意。”
　　“天意是什么，我从来没有信过。”我这样回答。
　　我当然不可能为一个人类的死感到悲伤，我只是没想到他就这样在我面前死了，有些震惊而已。至于什么天意，也许冥冥之中有些事已经注定，但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天意也许不能让刻苦耐劳的人获得成功，但天意绝不可能让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转眼成为富翁。就像辛勤耕耘也许没有收获，，但什么也不做肯定没有收获一样。
　　天开始亮了，有光穿透了公厕的窗。
　　“你去通知他的家人吧。”伊越对阿烈说。
　　阿烈赶紧跑了出去。伊越收好瓶子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想，我大概知道墨齐他们在什么样的地方。”
　　伊越看着我。
　　“那里应该是有个水库，周围是低矮的丘陵，丘陵上长的松树，跟这村子里的差不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伊越问我。
　　我问：“我说我是梦到的，你信么？”
　　“不信。”他说，“但我相信你找东西的能力，黑暗之门的人要用空间异能把那些怪物送过来，应该不会离这太远，待会我去找村民问问，看看这附近有哪些水库。”
　　我回到房间将衣服穿整齐了，把香囊塞进兜里，而后把寒彻拖起来。
　　“你干啥呢让我再躺会不行啊，还早呢。”寒彻有些不满。
　　“少年啊。”我说，“少睡点觉，总有一天你能睡个够的。”
　　“得得得，你别瞎扯。”寒彻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问，“阿烈呢？”
　　“村里死了个人，他去通知那人的家人了。”我说。
　　“死了个人！”寒彻跳了起来，睡意也没有了，“什么情况？”
　　不知为何我有点不太想提起这事。便转移话题说：“准备准备吧，咱不可能被动地等那怪物来，总要主动出击才行，也许下一刻就出发了。”
　　说完我便往外走去。寒彻在后面呼喊着叫我等等，可惜正在穿裤子的他实在无法追来。我便无视了他，向我们的临时“会议室”走去。
　　东方的天空日出还在磨蹭，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吧。会议室的门也没开，这里的钥匙只有阿烈有。离这里不远的平地上，是一些公用的健身器材，还有石桌和石凳。我走过去坐在石凳上，拿了包压缩饼干慢慢啃起来。
　　村民们有些也该起了，伊越去问水库的事了吧。我闭上眼睛，又回想了便梦中的场景。我相信那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已大亮，我的饼干也吃完了。寒彻跑了过来，坐到我对面：“我当你小子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呢，原来是吃独食啊。”
　　我白了他一眼，又摸出一包压缩饼干，递给他说：“被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咯。”
　　寒彻撕开饼干边吃边说：“你还没告诉我啥情况呢，你小子可别装傻啊。”
　　许是刚吃了东西，想起那个长满脓包的人，我竟然觉得有些反胃。我站起身来想走，没想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喂喂喂你没事吧。”寒彻赶紧蹦过来扶住我。
　　恍惚中，我好像又看到了墨齐，他的身形已将近透明，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伤悲：“主人，以后，我可能不能再侍奉您了，对不起，没能帮您得到您想要的，没能让您成为神界的王……”
　　神界！我顿时清醒了，可是，这时哪还有什么墨齐？我揉了揉眼睛，又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
　　“哎哎哎，你小子别吓我啊。”
　　我原本以为，墨齐是被黑暗力量控制了才会称我这个魔族为主人的，看来，我猜错了。但是，这神界之王又是怎么回事。我从来没想过成为什么神界之王，在我看来，神界什么都是历史上的东西。我以前也完全不认识这个名为墨齐的人。难道，是他认错人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是我这个恶魔？　　　　　　　　　　　　　　　　　　　　　　　　
　　　

　　☆、鬼塘

　　会议室里，我们几个异能者协会的围成一圈坐着，墨雨虽然不太喜欢凌瑄的样子，但这次竟然什么也没说。伊越把一张纸放在桌上，说：“之前少音跟我说那些怪物藏在水库里，我去找村民们了解了一下，这是这个村子所属城市的所有水库的名单。”
　　墨雨看了伊越一眼，把那张纸推到我面前，我真是受宠若惊。
　　伊越继续说：“一共有十六个水库，其中六个是有人承包了养珍珠的，剩下的十个里，有三个周围不是丘陵，还有有一个就在这村子附近，有不少年的历史，本命村民们也没说清，只知道一百多年前，西方大陆联合军入侵，在这附近杀了不少人，尸体后来被抛进水库里，之后有传闻那些冤魂晚上会出来活动，后来那水库被称为鬼塘，渐渐没人敢去了。”
　　“我觉得这个靠谱，没人敢去，不是正好方便那些人活动么？”寒彻说。
　　墨雨站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出发吧，把哥哥他们救回来。”
　　如果是这么近的地方，没道理我闻不到他们的气味啊，应该不是那里。我说：“先听听后面的吧。”
　　墨雨撇了下嘴，有些不愉快，但还是坐下了。
　　“剩下的六个里，有两个水库要穿过市区，去另一边，距离比较远，用空间异能传送恐怕有些吃力，发财塘，清河水库离这里最近，还有德塘和佑生塘，都在附近的德镇。”
　　“那些地方，最近有出什么特别的事么？”凌瑄问。
　　“那些地方啊倒是平安得很。”阿烈说，“就上周，我老婆还去了德镇，就是那佑生塘附近，那里的山栀子长势特好，开得特多。”
　　伊越看向我。我说：“暂时可以排除那里。”
　　梦中，我一朵花也没见到。应该不会是那里吧。
　　“那我们分头去看看？”墨雨问。
　　伊越摇了摇头，伸出手，他在手表上点了几下，一个光形成的屏幕出现在手表上方，一张张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个大概的图幻灯片一样播过。他说：“这是我从卫星地图上截下来的，十六个水库我都在地图上找了，唯独找不到鬼塘。”
　　“我去原来还有这玩意，不早拿出来。”寒彻说着把头凑了过去。
　　我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图片，幻想着我站在它们边上能看见的它们的样子。可是，都不像，我有些气馁：“好像，都不是。”
　　“那就先去最近的看看吧，居然卫星都拍不到，肯定有问题，就算不是黑暗之门的人在搞鬼，说不定也能发现其他东西。”寒彻说。
　　没人提出异议，便这么决定了。我们收拾了下东西，便走了过去。
　　鬼塘在松山的后面，据说正好被丘陵围了一圈。年纪大的村民告诉我们以前有一条路通到那里，后来因为那些传言，唯一的路也被堵死了。
　　这个季节蛇啊虫子啊啥的多，我们穿着长裤和高帮鞋，领头的阿烈还拿了根长棒子“打草惊蛇”。
　　因为以前的路被堵死了。我们是从松山走的。根据伊越画出的等高线图，我们穿过田地走到松山东南角，从这里开始爬到正东山腰，再过去就是一个缓坡了，从这里下去就是鬼塘了。
　　“哎，这水怎么是黑色的呀？”寒彻想过去，却被伊越拉了回来。
　　伊越问我：“是这里么？”
　　“不是，但这里好像有别的问题。”站在这一水库的黑水前，我竟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即使是在魔王面前也不可能有这种感觉，除非是——魔族的信仰，传说中的魔尊。可是，那不是存在于上古魔界的人物么？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看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什么啊，不就是一水库黑水么？”寒彻说。
　　我捂住嘴，那股反胃感又来了。凌瑄问我：“少音，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今天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我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我便向鬼塘走去，没想到，伊越竟然也跟了过来：“我跟你一起。”
　　我没有反对，如果鬼塘里真是魔尊，那这小子去了妥妥的死，他要死了，我肯定买一堆鞭炮回来放。
　　我蹲下身子，一只手伸入水中，偷偷释放出黑暗魔法。如果魔尊大人真的在此，一定能感受到我的召唤吧。然而，没想到的是，魔尊大人没有出现，倒是水里出现一阵吸力，将我吸了进去。伊越想来拉我，可惜吸力太强，他也一同掉了进来。
　　最后，我只看到一起拉住我一起掉下来的伊越，还有不远处那些人惊恐的脸，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暴露

　　我是被热醒的。我醒来的时候，在我旁边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我想起来，却发现手被绑了起来。
　　“醒了？”伊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干嘛，你放开我。”我挣扎了一下，这个死人脸脑子出问题了么，居然绑我。
　　伊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说：“你真实的长相，比你人类的长相难看多了，脸这么白，嘴唇这么红，真像西方大陆的吸血鬼。”
　　我一怔，原来，我竟然暴露了么。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呢？我又挣扎了下，说：“你放开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至少我没做任
　　何伤害你们的事吧？”
　　伊越松开手，我跌坐在地上。我抬起头看他冷冷的脸，心里发寒，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么？不能通过测试，被人嘲笑，还有……我突然想起
　　协会里那些人的笑脸，想起米娅，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来找我的墨齐。我以为我会打倒这些“战友”们，然后凯旋回去，已经不能
　　实现了么？
　　“你混入异能者协会，究竟想干什么？”伊越问。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便随口撒了个谎：“我在魔界混得不好，来人间发展不行么，我又没害谁，你凭什么绑我？”
　　“在魔界混得不好？”伊越似乎对这个感到好奇。
　　这个倒也是事实，我想了想，与其说谎被识破，不如透露部分真实情况，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于是我说：“我父亲是贵族，我母亲是
　　平民，在魔界，为了保证血统纯正，贵族与平民是不通婚的，后来，他们私奔，有了我，起初，我们生活在远离皇城的小镇，倒也过得不错
　　，后来……”
　　那是我不愿想起的回忆。十岁那年，五大贵族之一的菲尔家族的大小姐突然陷入沉睡，魔巫占卜说，有个与菲儿公主命理相克的魔出生了，
　　而他出生的地方，在魔界边城一片，那片地方，也包括我们居住的那个小镇。菲尔家族派了人过来，要求把三个月内出生的婴儿全部交出来
　　。可是，当父母的哪里舍得把自己孩子交出去？菲尔家族的人见没人愿意把婴儿交出来，一怒之下，竟将边城那一片地方封锁了，而后就是
　　接连几天几夜的屠杀。
　　“那时候，所见之处，全是尸体，逃命的人乱跑一片，慌乱中，我和我的家人走散了，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
　　活着，为了躲避追捕，好几次，我躺在尸体堆中，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后来，我和一些不认识的人一起跑到山上，摘些野果挖些野菜，打点小动物吃，刚开始，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打到点野味还能分我一些，
　　后来，因为我什么也不会，他们便扔下我，自己走了。
　　我一个人又怕又饿，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一个人呆在山的一边，看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又变成白天，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生活。我实
　　在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决定下山，即使死了也比这样呆在山上一个人过着这种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日子好。
　　下山路上，我看见之前跟我一起上山的人一个个全倒在地上，尸体已经腐烂了。看样子，那些人连山上也没放过。
　　“我下了山，菲尔家族的人已经走了，城里镇里的尸体他们也清理干净了，我走在以前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想着不久前还跟我父母说，等我
　　长大有钱了，就带他们住到城里，吃好的穿好的，可是，忽然间，那些街道变得冷冷清清的，空空荡荡的，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一无所有，没
　　有家人，没有归处，可我还是想活着，我想要报仇。”
　　后来，我在各所城市之间游荡，做过好多事，挣着微薄的工资，慢慢攒钱。那时候，我有一个目标，我要进入皇城的学院，我要混进菲尔家
　　族，为我的家人、朋友报仇——魔族的平民比贵族更有人情味，那些上层的人只知道力量，他们也只需要力量，不需要什么朋友，可是平民
　　不同，魔族的平民是淳朴的，善念观也更接近人类。
　　“可我毕竟没有那个实力，皇城的学院，岂是我能进去的呢？我尽了全力，进了皇城附近的一所普通学院，但我的目标从未变过。”我吸了
　　吸鼻子，睁大眼睛想让风吹走眼里的湿意，继续说，“像我这样没用的魔，就算是在普通学院也只是个差生，什么报仇，不过是笑谈，我不
　　过是别人嘲讽的对象，竟然还想得那么远。”
　　我感到手上一松，束缚解开了，看样子他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话。
　　伊越扔了个东西过来，转过身说：“不用憋着。”
　　我接住一看，是一包纸巾。我抽出一张，擤了擤鼻涕，问他：“咱们现在是在哪，他们人呢？”
　　“不知道。”伊越说，“这里似乎与我们所在的世界不同。”　　　　　　　　　　　　　　　　　　　　　　　　
　　　

　　☆、同行

　　难道我们这一掉竟然掉进了另一个世界？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阴沉沉的天空笼罩着大地，天色晦暗，就像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伊越取了跟燃着火的木头，又补了一根进去，对我说：“我去看看这附近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你看好火，不要乱跑。”
　　“哦……”
　　他还真是放心，不过也是，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还能跑到哪去。再说了，有现成的火，还有人去找吃的，何乐而不为？
　　我看看自己的手，这于人类相似却有着尖利黑色指甲的手。如今我魔族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