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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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是被拖进去，我怀疑我胳膊肯定被扯青了。
　　“我饿了，我要出去吃东西。”
　　“没关系，你不吃东西也不会怎样。”
　　“你讨厌我？”用的是疑问的口气，表达的是肯定的意思。
　　“是。”
　　倒是挺实事求是一孩子。
　　我看着他，眯着眼，仔细想啊想。
　　顾书离乃顾氏后辈，平生就喜欢叶迟，所以应该不咋地待见我。顾家是世家，叫这位来看着我，我还真有福气。想到这里，真想哼哼笑两声。
　　“你知道昨天为什么会下雨吗？”我语音一转，表现出一副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的模样。
　　“你好好休息。”
　　不买账。
　　我咬了咬牙，就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语气那是个相当不在意。
　　“随便你，反正哀乐城也毁了，叶迟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要吃甜的东西，去买吧。”
　　居然只能想到这个。
　　抿了抿唇，“你最好去看叶迟。”说到最后，试着冷笑，竟表现出如此逼真的轻蔑。
　　“你什么意思？”
　　“颜枳还真是，对我还算好啦。”我笑了两声，“国都下雨，哀乐城就要死人。你觉得哀乐城还有人死吗？”我一步步逼近，直到凑到他跟前，嘴角翘起，眼睛直视着他。满心的喜悦。
　　顾书离这个人，说实话，皮相生的好。应该说，顾家的人都上的了台面。
　　“你最好在讲真话。”
　　“我说谎的啦。”我哈哈一笑，“颜枳说我三句就有五句是假的。你最好不要信！”
　　顾书离一转身，声音还不太平稳传过来，“我设了幻术，你最好别误闯。”
　　只是他一转身，笑容立马就收回来了。
　　因为要维持真的很费劲。
　　果真是骗有情人比骗无心人容易的多。
　　要是颜枳，就算把主角改成自己，也怕是不会信。
　　
　　很容易就走出来了，顾书离还是后辈，我当然把他设的幻术重归原样表示长辈不欺负小孩。
　　出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像过了好一段安逸的时光。
　　真是颓废。
　　最好是早一点走。
　　专拣什么小巷或是什么隐蔽的地方走，转身，“你都跟了一路了，还不出来。”很不耐烦这种人，想要别人发现却偏偏做出跟踪的样子。
　　“晴天。”声音柔美，相貌也不差。
　　我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却却，好久不见。”表达出我的欣喜。
　　“嗜大人叫我接你回去。”
　　我点点头，“那就走啊。”
　　“现在国都城门被封了。”
　　“啊？”早知道多在颜枳家蹭两天，“然后呢？”我看着却却。
　　果然是美女啊。
　　如果不穿那身灰扑扑的衣服。
　　“我们在这边再呆两天。”却却过来扶我，“晴天瘦了啊。”
　　我扬扬头，“真的？”声音满是惊喜。
　　却却斜眼看我，“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自觉趴到却却身上去，“幸亏你不是说，晴天我发现你命不久矣。”
　　
　　国都现在天气好像真不怎么好，昨天下了雨，今天好像还要下雨。我靠在却却身上，眼皮感觉烫的厉害，喉咙有着刺痛感，手脚使不上劲。
　　幸亏却却来了，不然倒在大街上都没人管。
　　要是被颜枳看见，那么是宁肯去死的。
　　咬破了嘴角，都克制不住颤抖。
　　“晴天，喝进去。”却却用刀割破了手腕，“嗜大人说这样很有效。”
　　我看向却却，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跟着她所谓的嗜大人，什么也不懂，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可是总是开开心心。
　　我点头，只是浸湿了嘴唇，就撇开了头。
　　“不错，很有效，但是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只看到却却点头，我一笑，便放心闭上眼。
　　
　　果真找的是破的巫师所。我睁开眼，就看到满目的荒凉，连被子都是冷冷的。
　　不过，还好。
　　至少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想到这里，就觉得运气好。
　　快撑不住的时候，却却就来了。
　　才想到这里，却却就推开们进来了。
　　“醒呢？”
　　“嗯。”
　　“要吃什么吗？”
　　我点头，“要。”
　　“那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啊？”
　　“却却煮的我都吃。”我坐起来，“却却，你以前都不这么客气的啊。”满是调侃。
　　“晴天，要不我们永远再一起好了。”
　　“不是吧，你喜欢我？”
　　“滚。”却却一皱眉，“谁看上你啊。”
　　“我就是落魄了点，其实长的还是不错的。”自卖自夸。
　　却却笑的很苦涩。
　　“晴天不好吗？”
　　好在哪里？从此呆在巫师的活动范围再也走不进这里。
　　“却却，背叛了哀乐城我还有什么。”低声说道，“和你在一起，成为巫师。好像不行。”明明确确拒绝，“抱歉。”“没事，我出去做吃的啊。你再躺一会。”却却声音低低的，眼睛里就连往日的明亮都看不到。
　　我看着却却出去，最终还是没有能说些什么。
　　
　　大概是这里很偏僻的缘故，居然看不到国都的灯光。
　　我吃着饭，和却却交谈很久没有听的最新八卦。
　　笑着，闹着。
　　这样，就好了。
　　房间里的蜡烛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熄掉。大红色的蜡低落下来，像是沉沉的泪。




19

19、Chapter　18　。。。　
　
　
　　死亡是一个相当不怎么轻松的话题。记得小时候母亲死的时候还完全不明白。
　　只知道这个人再也见不到，没有对我永远微笑的脸，没有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
　　可是，只是这样想，泪水就会忍不住。
　　好像，人死了之后想的全是那个人的好。就像我再也不记得自己母亲的刻薄一样。大概是刻意。活着人怎么跟死去的人比。
　　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有点冷。
　　这座巫师所按照现在看，以前应该是规模相当大。我所处的算是偏殿。
　　不过撑起这座偏殿的两根柱子却是大到感觉离谱。
　　用手触摸上面雕刻的花纹，依稀看得出应该是赭红色。
　　蜡烛都是摆在烛台上，而烛台却在几米高的地方。
　　我很好奇，却却是怎样把这个东西点燃的。
　　“却却。”低声唤道，仍是仔细打量着这座偏殿。
　　里面不算明亮，让习惯了夜晚如白昼光亮的自己有点小小的不习惯。却却应该是打扫过，但是仍能看出这里的破败。
　　“什么事？”
　　“你怎么把蜡烛点燃的啊？”
　　“飞上去就好了。”
　　“那个啊，”我恍然大悟，“忘记却却不是人了。”
　　“晴天，这句话真不好听。”
　　我点头，“确实。”
　　“你故意的吧。”
　　“是的。”
　　却却弯起嘴角，“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夸奖。”
　　“懒的理你。去休息吧。”却却轻声说道，“呆在这里对你来说比呆在哪里都好。”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
　　沿着走廊往前走，两边都是点的灯油，勉强可以看清楚面前的路而已。那些破旧的花圃里还有疯狂生长的藤蔓。现在听力都好像不太灵敏了，刚刚听却却说话的时候总感觉隔了一层。
　　往前走，脊背挺的笔直。
　　真怕有一天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连续几天，都无法出去。
　　却却在这里都不怎么讲话，据她说这叫不敬。
　　于是我也只好沉默。连图画书都没一本来消磨时间。
　　好像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这虽然是个错觉，不过我也挺开心的。
　　“却却，现在国都真的被封住了？”
　　“早就打开了。”
　　“那你还不走？”
　　“嗜大人说允许你后悔。”
　　“然后呢？”我站起来，“什么后悔之类的不可能啦。”笑着说道，“许下的承诺，难不成是说笑的。”
　　“晴天。”
　　“我真怕别人帮我，那真是可怕。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像拖累小叶子一样拖累到颜枳。想想都羞耻。”
　　“那走了真的就不回来了？”
　　我看向屋檐，木质的风铃，似乎听得到叮叮的铃声。清脆的好像要飞舞起来。
　　“好。”
　　“晴天。”
　　却却声音却沮丧下来。
　　我只是微微弯了唇角，愉悦的看着远方阴沉下来的天空。
　　风吹过，不知哪里的花开的正香，闻起来让人还真是厌烦。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啦真恐怖。脸颊瘦的完全没有肉，笑的时候肯定不好看。连眼睛都显得黯淡不已。我看着自己的脸，真是衰败的一张脸。显出了死相，灰败完全笼罩着眉头。
　　“真难看。”我小声抱怨。这个样子怎么给别人看啊。于是稍微改变了下自己颓败的气势，气色好像变好了。我笑，反正撑不了多久，那就尽情的奢侈吧。这样想，好像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晴天，洗完脸就出来。吃饭啦。”
　　“来了。”
　　稍微抹了下脸，连水珠都没有擦干。
　　“咦，气色看起来好了点。”
　　“这倒是，我感觉我食欲好像也好了不少。”坐下来，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又是素菜。”
　　“晴天，你还是吃清淡一点比较好。”却却盛了饭递过来，“本来你就不该吃东西。”
　　我随手夹了一筷子青菜，嘴巴里不停，“反正又吃不了多长时间了。”带着笑，完全没有沉重感的语气。
　　“像你这样，你父母亲养你肯定很辛苦。”
　　我不答，低着头，研究自己碗里的米饭。
　　吃一粒少一粒，过一天就少一天。
　　“那个，晴天，国都已经可以出去了。”
　　“是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嗜大人让我们早点走。”
　　好像是低低应了声，声音不大，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没说。
　　“晴天，可以后悔的。”却却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圆乎乎的脸蛋显的格外可爱。
　　“喂，你为什么要修成嗜大人的样子啊？”
　　“什么啊？”
　　“明明女孩子这样的圆脸实在是不怎么给人漂亮之感啊。”我看着却却，挑三拣四，像是调戏姑娘的恶霸。
　　“滚。”却却白眼一翻，毫无美感，“和你认真说话是我的错。”
　　还是小姑娘啊。
　　“要不你跟着我好了。”我看着却却，“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
　　“不要。你是个短命鬼。”却却很坚决的拒绝，“嗜大人说晴天很有可能挖墙角，我才不要跟你呢，不然像叶深那样，真惨。”
　　肆无忌惮被人揭伤口。
　　不怎么疼，只是觉得麻木。
　　因为不管怎么说，最先放手的那个人是自己。怎样想都无法被自己原谅。
　　抿着唇，不说反驳的话，只觉得四周实在是够阴暗。就算是白天。
　　“晴天，”却却声音低下来，“嗜大人说，有些事都是自找的。”
　　我笑，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天黑就离开，我哈欠连连。作为每天天黑就睡觉的人，晚上出门有点困难。
　　“喂，却却，为什么要穿着这件斗篷啊。”我小声的问道，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
　　“晴天，不要说话。”
　　理由也没讲，算了，我也不问了。
　　不过这件斗篷的味道还真是令人难忘啊。太难闻了啊。好像发霉了。
　　从头遮到脚，就露出下半张脸。
　　在夜色的掩护下，像不像有半张脸在空中飞。
　　这样想，就觉得有点有趣。
　　“晴天，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笑我们身后的人。”轻声说道，转过身就换了口吻，厉声叫道，“跟了一路了，滚出来！”说到后面竟有点意兴阑珊。
　　却却握着我的手，小姑娘的手冰冰的，握的极紧。我向却却安抚的笑。
　　“晴天。”
　　“放心，绝对不是来找你的。”我对却却笑。
　　话音刚落，就看到颜枳的脸。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恐惧大于欣喜，却有着无所畏惧的勇敢。就像是寒冬冷风中着单衣，但是只要转身，就可以对自己心尖上的人露出笑容。嘴唇青紫，手指冰冷，牵手的时候唯恐冷到那个人。喜欢一个人，对他念念不忘，像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大概是太过于认真。
　　所以好像过了这个人，再遇到别人便懈怠下来。
　　真是不怎么公平。
　　
　　我把握着却却的手扬起来。
　　“哎，颜枳，好久不见。”




20

20、Chapter　19　。。。　
　
　
　　颜枳没有说话。我把手放下。举了半天，也没什么回应。
　　“喂，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啊。”带着笑，像是最平常不过的交谈一样。
　　天空是暗暗的深沉，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连颜枳的脸都只能描摹出大致轮廓。
　　也许天气还有点冷，却却的手指似乎一直都没有回暖。
　　颜枳大概是看着我的吧，因为天黑所以看不清他到底看向哪里。
　　“晴天。”
　　只叫了这一声，里面的疲惫，失望，或是，那浓的化不开的冷漠，就觉得心里就痛了一下。
　　“有事？”
　　不自觉握紧却却的手，连声音都颤抖。
　　“一路顺风。”
　　猛的看过去，看不清的表情，听不见的感情。
　　真是笑话，你他妈指挥一堆人堵过来，跟了一路，只为这句一路顺风。
　　我扬着头，连笑容都张扬，“承蒙吉言。”
　　“晴天，你最好活着。”
　　说完这句，转身就走。衣服大概是青色的，沉浸在夜色中，还真不怎么鲜明。
　　
　　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就像有人来闹事，你明明摆好了姿态，人家却说是路过。
　　
　　却却一边嘀咕一边抽开了手。
　　“我说，晴天，你是不是欠了人家钱，那个人脸色还真是不好看。”却却语调极轻松，“不过看他样子长的还挺帅的，就是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对啊对啊。”我附和，“不过却却这么暗你都看的到，刚刚怎么人家追的时候没感觉到呢？”
　　“他们又不是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完全藏匿了行踪，我怎么感觉的到。”
　　我不置可否，颜枳脸色难看真的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