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撒-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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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入座的时候,赫克司探长并没有浪费时间,他直接切入主题:“我想柏金先生应该听过最近时常发生的失踪事件。”
“我很少关注,不过我知道这些事情,许多人都在谈论。”雅克兰多从容地问道:“请问这和您今天的造访,两者有什么关联么?”
“这些受害者多数是贵族,也有一些只是普通人……在那之前,柏金先生,您在伦敦的社交界非常有名,但是据说您很少出席晚宴。”
尽管探长先生答非所问,但是男人依旧宽容地微笑应道:“是的,很少。”他看向了身旁的青年,并且轻轻地用手梳理那微乱的黑色短发:“艾维斯摩尔的身子不太好,我想你们来之前应该听过这些事情,我并不想多谈这些。”
艾维斯摩尔并没有插话,他也许不太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他只是把手伸到旁边,揉着科比的脑袋,或者让它舔舔手心。
赫克司探长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回过头说:“也许这么说会让你不太愉快,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部分受害者都是在晚宴过后……”
雅克兰多挑起眉毛,“那你也许该跑一趟莱恩男爵夫人的官邸,她几乎出现在每一场社交晚宴上。”
“我的意思是,他们多数是在……柏金先生露面的晚宴,失踪。”探长先生的目光锐利,他接着解释说:“只是多数,没有其他的意思,先生。”
“我明白,你不该怀疑什么,我是良好公民。”雅克兰多轻轻地点点脑袋。他不断地看向艾维斯摩尔,他不太希望他敏感的青年接触这些东西,这不会有一点好处。
在赫克司探长再次开口之前,敲门声响起,管家太太拿着热红茶走了进来。这让一直房东沃伦露出笑容,也许他觉得这能让冻僵的胃温暖一点——这里居然没烧起壁火,简直匪夷所思。
“我们可以继续。”雅克兰多对着探长先生说,他可能希望谈话早点结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赫克司探长边说着,边斜眼看着那走进来的年轻妇人,“这件事情和府上有关,就是在半个月之前,失踪的夏洛特?玛琪——”
铿。
萝丝太太的手一抖,不慎碰到了桌角,她有些惊慌地环顾四周,小声说:“我、我很抱歉……”
她的雇主摆摆手,显示这没什么。赫克司探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语句清晰地说:“她由吉斯雇佣公司介绍,在府上工作过。但是在工作的半个月后,没有人再看到她。”
“关于雇佣仆人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可以问问我的管家萝丝。她就在这里。”雅克兰多瞬间抓住了妇人的手婉,面色不改地说。这让萝丝太太震了一下,所有人都瞧了过去,就连艾维斯摩尔也抬起眼看着他喜爱的管家太太。
“噢……”这温和的管家太太吸了一口气,她看向了男人那有些邪魅的笑容,身子不由得发颤,“我、先生……”
“不必紧张,夫人。”探长先生和善地说:“妳可以把妳所知道的说出来。”
萝丝太太看了看所有人,那冰冷的手已经从她的手腕移开。她轻喘地吸了几口气之后,迟疑地说:“我也不太清楚……”
“请诚实地说,萝丝太太。”雅克兰多打断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否则他们会以为我逼迫可怜的女士隐瞒些什么。”
探长先生应道:“希望没有。女士,请。”他拿起了红茶,轻啜一口。
萝丝太太两手交握,勉强地慢慢开口道:“我确实不太清楚……在十几天之前,我就没有再瞧见夏洛特。有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仆人无故离开……但是和她同房的琳达说,夏洛特的私人物品并没有挪动。所以……”
“冒昧地问妳,夫人,妳最后一次见到夏洛特?玛琪是什么时候?”
“那是——”萝丝太太突然顿住,她看向了旁边的两个男人。但是她并没有停顿太久,便接着说:“那天我吩咐夏洛特送早点到雅克兰多先生的卧房,然后……我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那妳有没有瞧见她下来?”
“不,我没注意,先生……”
“妳再回想看看,夫人。” 探长先生像是掌握到了,急急地道:“这对我们的案子很有帮助,至今已经有六十多人失踪——”他慢慢地专向雅克兰多,低声说:“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他们的谈话让男人发笑起来,他摇了摇脑袋,轻声说:“我记得那一天。那天艾维斯摩尔的身子不太愉快,在前一个晚上,我和他去了剧院,他受了点刺激,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小心地对待他。”他抓着黑发青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我的脾气不太好,萝丝太太知道这件事。我很抱歉,那天早上确实有个女仆没有在我的同意之下推开门,我让她把东西放下就将她赶出去了。我想萝丝太太是听到我把门合上的声音。”
萝丝太太听着那诚恳的话语,继而点了点头,对着探长先生道:“这点我可以作证……之前的夜晚,艾维斯摩尔先生确实生了点病。我和先生发生了点误会,所以我在隔天早上让夏洛特代我送东西上去。也许……这之间,发生了点争执,夏洛特才会离开。”
“很遗憾。我的脾气确实少有人能够忍受。”黑发男人轻声接道:“如果探长先生感到怀疑,可以到我的房里瞧瞧。事情发生的那几天,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家一步,萝丝太太可以作证,而且每天都会有人整理那里……我得要把人藏到什么地方呢?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个建议。”
这大胆的黑色幽默让赫克司探长和沃伦先生都古怪地笑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
萝丝太太离开了会客厅,谈话应该也告了一段落。不过赫克司探长看起来并不死心,他在离去之前突然提道:“很抱歉再叨扰你,柏金先生。几个月前,伦敦发生了一连串恐怖事件,你听说过么?”
沃伦也好奇地看看探长先生,或许这不在他们今天约定好的谈话计划之内。
黑发男人微笑地道:“伦敦的治安向来都有些问题,探长先生。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是哪一件。”他正在挖苦这优秀的警官。
赫克司探长并没有为此而动怒,他盯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地抽出了几张黑白照片,搁在了桌上。
雅克兰多静默地看着它们——那都是脖子的近照,看样子是不同的人。不过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两个血窟窿,大约小指指头般大。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么?探长先生。”
赫克司探长抽出了其中一张:“这是玛丽伯爵夫人,据说她和一个来自巴黎的黑发法国人一度来往甚密。”
“我们只见了几次面。”雅克兰多看向了艾维斯摩尔,小声地解释:“我们之间没什么,亲爱的。”
艾维斯摩尔并没有回应雅克兰多。他正在静默地凝视着那些照片,然后慢慢地倾身,抚摸着它们。他失神地看着那些照片,眉头慢慢地紧拧。
但是在下一刻,他手里的照片就被人给抽走,雅克兰多站了起来,并且把它们交还给了面前的赫克司探长。
“我想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探长先生。”
“噢,暂时是没有了。”赫克司探长和沃伦先生站了起来。
他们先后向男人握了手之后,温和地告辞离开。但是在离去之前,赫克司探长转过头来,他看着艾维斯摩尔,说:“吸血鬼,那是个狡猾的家伙,我相信你也有同样的看法,先生。”
艾维斯摩尔沉默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呆滞。
“探长先生是布莱恩?斯托克(注:吸血鬼小说《德古拉》一书的作者)的书迷么?”雅克兰多应道。
赫克司探长戴上了他的帽子,沃伦穿上了大衣。萝丝太太亲自送他们走到了玄关。
“看起来你的怀疑是多余的。”房东先生有些开心地说。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租客是个杀人凶手。
“不一定,老朋友。”探长先生转向了萝丝太太,他向她点了点头,“夫人,刚才谢谢妳的合作。”
萝丝太太向他点头致意,赫克司探长却走向她,在她手里塞了一个名片,小声地说:“我希望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妳能通知我,夫人……和警方合作,不会有损失。”
“……”
萝丝太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颤颤地抓着那个名片,低下了脑袋。
在坐进马车的时候,赫克司探长说道:“他们关系匪浅。”
“你说那两个法国人?”沃伦笑了一下,“他们都很美丽,是很要好的兄弟,就像是情人一样。你没听说过么?“
探长先生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过他对此不予置评。他摊开了手掌,对着老朋友说:“柏金先生的手很冰冷。”
“当然,这样的鬼天气。”沃伦摩擦着手掌,他快要冻僵了。
“几乎没有温度。”探长先生像是在喃喃自语:“也许我应该注意看看,他有没有脉……”
◆◇◆
“那些是上帝疯狂的信徒。”青年用低沉的语调说:“他们以正义的名义,自以为是地干些什么。”
“这是他们的职务。”冷静的圣职者缓慢地应道。
“人类自诩自己是上帝的造物,祂用祂的形象创造你们,所以你们顺理成章地占有土地。你们为了生存而必须以其他的生命作为粮食,这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我们必须受到谴责?而事实上,没有人能真正完全地印证造物主的存在,与其说祂以自身形象创造你们,不如说是人类以自身的形象创造了上帝。”
“……”老神父沉默颤抖地握紧了他的十字架,垂眼不语。
“他们带来了灾难。”青年冷声地说。
“如果不是他们,事情不会这么糟糕。艾维斯摩尔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选择了沉默,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一些……”
◆◇◆
艾维斯摩尔时常出神,他缺乏精神,甚至对他先前所喜爱的歌剧失去了兴趣。他常常在夜里睁开眼,然后悄悄地床上爬起,静静地走到窗前。
他沉默地注视着月光,或者是瞧着远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雅克兰多注意到了变化。一旦那总是充满了爱慕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察觉出来。
桌前摆满了可口的餐点,但是这对靠血液为生的血族而言,也许就比石头和沙子还好一些。雅克兰多向来能接受它们,但是艾维斯摩尔并不掩饰自己缺乏食欲,对它们。
“这让您不满意么?先生。”萝丝太太在收盘的时候小声地问道。
“不。”雅克兰多执起艾维斯摩尔的手,代替他的青年回答:“他一直都吃得很少,哈密太太离职之前没有告诉过妳么?”
“抱歉,先生。”萝丝太太让出了道路,她确实想起了哈密太太的话。
那时候,那位尽责的管家夫人谈到她的雇主时,用奇怪的神情说——不要有什么疑问,在为他们服务的时候,会有很多无法思考的事情。这也是我离职的原因,但是我相信妳能做的更好……
艾维斯摩尔感到饥饿疲惫,他一躺沾到床上就蜷缩起身子。雅克兰多离开了一会儿,在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杯子,里面盛满了红色液体,就和之前在餐桌上出现的没什么两样。
“亲爱的,起来用一些。”雅克兰多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微笑说:“你的脸色很难看,喝了它你会好过一点。”
艾维斯摩尔看起来有些迷糊,他慢慢地睁开眼,嘴里轻唤着“大人”,然而在他的眼神转向那杯猩红的液体时,猛地一震,并且推翻了它。
杯子毫无预警地碎裂在地上,艳红的液体渐渐地染红了地毯。
艾维斯摩尔眼神惊恐地看着它,接着茫然地转向了他身旁沉默的男人,两手颤抖地攀住了他,轻轻摇头,嘶哑地问道:“大人……”
“我们、我们……究竟,是什么?”
血色弥撒第九回
艾维斯摩尔仰视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神情就像是在迷途之中徘徊的旅人。他的双手紧紧地攀住了雅克兰多,用嘶哑的声音轻语:“我们是什么……?”
雅克兰多凝视着前方。
他慢慢地握住那青白的手,微微地俯下身,对着青年低声说:“你累了,亲爱的。睡吧,明天会是好天气。”
“告诉我,我们是什么?拜托,告诉我那些是什么,我梦里的是怎么回事?”艾维斯摩尔哑声急道。
“什么梦?艾维斯摩尔,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你究竟是怎么了?从那天起。”雅克兰多反抓住青年的手臂,凑近那犹如宝石般的双眼,压抑轻声地问:“告诉我,艾维斯摩尔,在你对我有任何疑问之前,你必须向我坦白一切。”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