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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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摩尔的眼里走进了其他的人,这就像是随时都能发生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只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玛格丽特,拥有艾维斯摩尔憧憬的金发、蓝眼。
他的男孩总是因为自己的黑发黑眸而自卑,艾维斯摩尔以为那是一切悲剧的根源,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公爵不止一次轻轻地亲吻他的黑发,赤诚地轻声说:
艾维斯摩尔,这令人着迷。
但是拥有一头闪亮的金发会更好——艾维斯摩尔的内心想法。他眨眨眼睛,乌溜溜的黑色眼珠仿佛在对公爵这么说。尽管他抿着嘴,表现得很沉默。
所以,他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美丽的伯爵小姐,毫无阻力,甚至没有任何挣扎。
接着,艾维斯摩尔对公爵闹脾气,因为他认为他的大人把他当成了孩子,也许不是这样,艾维斯摩尔只是在妒忌。他看出来了,玛格丽特的眼里有谁,所以他从公爵的怀抱里跳下来。
公爵把他的好脾气全部用在了艾维斯摩尔身上,他就像是陷入苦恋的情人一样,在艾维斯摩尔离开身边的时候,被强烈的空虚感包围。
“大人……”老奥纳走了过来,她看着他成长,伴着他走过仇恨和孤独交织的岁月。
两百年对许多血族而言,那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这是自大的家伙才会说出的话。他们的时间是静止的,在世界都在改变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成不变地生存,吸血、玩乐、做 爱、争夺和杀戮。千年的血族在历经这一切之后,泰半都会转变成厌世的独行者,然后藏在某个腐朽的角落,等待审判的那一日到来,化成灰土。
老奥纳静默地为公爵梳发,她看着镜中那精致俊美的脸庞,无声地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不会明白您的爱,大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您的奴仆都为您哀伤,就像您的仇恨,曾经驱使他们毁灭一切。”
“但是我感激他。艾维斯摩尔……”她在公爵身侧缓缓地俯身,跪下,虔诚地仰望:“他让您完整,大人,他使您残缺的心灵完整……您不曾为任何人如此,即使在黑暗中诞生之前,您都在怨恨一切,在很早之前,对权势、财富和地位……”
镜前的玫瑰花是艾维斯摩尔为公爵摘下的花朵,公爵将它轻轻地执起,看着它渐渐地在手中凋零。老奥纳捡起了枯萎的玫瑰花瓣。
“在之前,您不会为生命的消逝而惋惜,但是现在,您同情它们。这是您的改变……大人,艾维斯摩尔让您看见了它们的美好。”
老奥纳和其他血族是不同的,她对生命充满了敬意,她除了在转变之后吸干一个小女孩的血,之后就一直依靠着动物的血液生存,或者靠着玫瑰香精抑制本能——失去了人类的血液,那就只是生存,仅此而已。任何一个正常的血族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会使他们消减原有的力量。
艾维斯摩尔多愁善感,在闹了别扭之后,他又重新投入公爵的怀里,但是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些隔阂。他们看起来依旧亲密,可是难以像过去那样。艾维斯摩尔的思绪杂乱,直到他在一个夜晚,躺在公爵的怀里说:
“我喜欢她……我想是的,就像罗宾喜欢莉娜一样。大人……我想就是那样的。”
“她要嫁给奇怪的老头了。我不希望这样……大人,我宁愿是你,大人……”
公爵注视着他的少年、他的孩子,他对着他轻语:“这是你的希望么?孩子。你希望,我的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我不知道。但不是这样。我爱你们,真的。我爱玛格丽特,我也爱你……”
即使喝下他的血、即使体制在变化、即使长出獠牙,艾维斯摩尔仍旧没有渐渐地在改变之中失去神性。他天真坦率,公爵也许应该感激,他的孩子从来不会对他说谎,而且诚实的让人心碎。
也许毁灭的种子在许久之前已经埋下。
但是不论过了多少世纪,这位血族的领导者依旧会告诉他身边的仆人:
我并没有后悔这么做。
我曾经挣扎,陷入痛苦,让我们两个人。
这始于我对他的渴望和爱慕,它们远远高于一切。
要是他的灵魂消逝,我也会投入绝望的篝火之中,为他献祭。
◆◇◆
在艾维斯摩尔推开地下室的门时,公爵已经发现了他。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事情。因为这样的痛苦是必经的,现在的隐瞒并不会减少日后的痛苦,甚至有可能会加剧,而他无法容忍任何失去艾维斯摩尔的可能。
艾维斯摩尔恐惧的尖叫声,让潜藏在各个角落的饮血魔兴奋、癫狂。但是他们绝对不敢靠近,因为他们的君王走了过来。
塞勒斯汀亲王用披风掩住了他的少年,他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他们,让他们收起那丑陋的獠牙,闭上贪婪的嘴。
所有就如同公爵预料的那样,艾维斯摩尔难以接受这一切。
老奥纳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这慈祥的老妇人不断地呢喃:“太快了,大人,这还太快了……”
“我没有选择。”公爵回过头,他用阴冷的声音,低声说:“我没有选择,老奥纳。我没有在试探他,我根本不会这么干。”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没有人能带走他。”
上帝吝于给他抉择,从一开始。他坠入黑暗、带领一群堕落的疯子、报复、而在最后,他也毫无选择地爱上他的少年……但是在之前,他已经将自己的血液滴入艾维斯摩尔的嘴里。
他伴着艾维斯摩尔,直到那双黑色眸子睁开来。
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但是这永远不够。
艾维斯摩尔的哭声和嘶吼充斥了整个庄园,而在极度的恐惧和悲伤之后,他选择了用冷漠对待一切。
公爵站在窗前,就如同过去那样。
艾维斯摩尔在踏出庄园的时候回过头,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快乐地微笑奔跑。他静默地看着这宁静的庄园,他仿佛看到了那笼罩在这里的黑暗面纱,那黑色双眼渐渐地染上恐惧、惊慌……艾维斯摩尔突然抬头。
公爵快速地拉上帘子。
他没有让他的少年发现他。
“这太糟糕了,老奥纳。”费伯伦摇晃着脑袋,“你应该看看他的眼神……他原本不会这样。他那眼神就像是安——”
“噢,闭嘴。”艾薇儿拔尖了声音。
费伯伦咳了一声,垂下脑袋,藏入了阴暗的走廊里。
艾维斯摩尔变得比过去还听话,但是他看着他们的时候,充满了警戒,尽管他希望表现得自然。他的心情阴郁哀伤,在公爵走进房里的时候,他会装睡,在早晨来临的时候,自己系好领子,跑得不见人影。
公爵会待在大厅,他静默地等待艾维斯摩尔的归来。在这时候,他会沉默地环顾眼前的一切。
在不久之前,艾维斯摩尔挽着他的手,他们在这里亲密地共舞,互相亲吻脸颊,在广阔的中央不断地绕圈,优美地旋转……
门被打开来。
艾维斯摩尔在看见公爵的时候像是吓了一跳,他退了一步,然后安静地垂下脑袋。
他快步地绕开他。
血色弥撒第五回
“你去哪儿了,孩子。”
公爵凝视着黑发少年,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夕阳的余辉从窗帷的细缝中透进,在他们之间划开一道隔横。
“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
公爵的手越过了沙发,他这一次并没有让艾维斯摩尔从眼前逃开。
“艾维斯摩尔……请告诉我。”
艾维斯摩尔开始挣扎,他的身子轻颤,连声音都透出了些微的恐惧:“大人,我饿了。”
“先告诉我。”公爵快速地接话,他的语气低沉,那按在艾维斯摩尔手腕上的手掌从未减轻一点力道。
“……你知道了。”
艾维斯摩尔就像是被人看穿一样,他从一开始的心虚和愧疚,转为愤怒,他开始失控起来,也许他一直都想这么做。
“你不是都知道么?你都清楚,大人。你不需要我告诉你任何事情!”他正在指责公爵的卑劣,那曾经满怀恋慕的眼神在此刻充斥了悲愤和不信,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下生活。
艾维斯摩尔用尽所有的力气咆哮:“你看到了么!我和莉娜接吻了!不是你!我跟她接吻了,我可以跟任何人接吻,但是绝对不是你!”
公爵沉默地注视着他。
在艾维斯摩尔回来之前,公爵尖锐的指甲刺进了自己的掌心里,但是他的伤口可以快速地愈合。他继承了最浓的邪恶血脉,就算是圣十字架扎进他的心脏,他依旧能存活。
但是,他仍能感觉到痛楚。
不过这和艾维斯摩尔的言语比起来,渺小得起不了一点作用。
公爵将那叛逆的少年拉扯起来,他用尽所有的办法克制自己的本能,艾维斯摩尔被扛在肩上,从大厅回到卧房里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艾维斯摩尔根本来不及做出挣扎,甚至是尖叫,他已经跌回了地上,大门和窗口都被用力地合上,但是他根本没有看见公爵在移动。
艾维斯摩尔慌张地站了起来,他惊慌地踉跄后退,直到贴到了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公爵向他缓慢走近,巨大的影子笼罩住他。
艾维斯摩尔依旧在反抗,尽管他的双眼凝聚了泪水,双肩都颤抖了起来,他难看地微笑,仿佛是在竭尽所能地讥笑压住他的男人:“我爱她。”
“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些,那我可以告诉你,大人。我爱她,大人。你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但是请你放开我。”
公爵夺去了少年说话的权利,如果可以,他会咬断那可恶的舌头,将它吃进腹中。那足以使人窒息的深吻让艾维斯摩尔害怕,他终于褪下了他的尖刺,从头到脚开始发起抖来。但是公爵并没有放开他,他甚至解开了艾维斯摩尔的领子,用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做出侵略的举动。
夕阳完全地下沉,无尽的黑暗莅临。艾维斯摩尔恐惧地拉住了他的衣服,他羞愧地挣扎,依循本能地呼救:“不!老奥纳、老奥纳!艾薇儿!救我!艾薇儿!费伯伦——”
要不是艾维斯摩尔抓伤了公爵的脸,也许事情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他看着公爵的脸庞,亲眼瞧见那脸上的血痕慢慢地化去,苍白的肌肤渐渐地重生,只剩下一滴血珠落在公爵的手指上。
那是黑发少年第一次意识——他们,完全不同。
公爵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他在即将失控的时候找回自己的理性。他的孩子还太年幼,而且,对这些毫无准备。艾维斯摩尔还不能从性 爱之中得到欢愉,就算是舌尖交缠都能令他抗拒哭泣,他那稚嫩的躯体还不能承受强烈的欲望,那会将他残忍地撕碎,而且永远无法痊愈。
公爵轻吻那含泪的双眸,惩罚已经结束了。
可怜的艾维斯摩尔、他最重要的孩子,被他吓坏了。
“我珍视你,艾维斯摩尔。我可以等待你的成长,你值得我忍耐。”他在少年的耳边轻语。
“但是,不要试图考验我、激怒我……”
“你不会愿意承担那个后果。”
他并不宽容,他不能和任何一个人分享艾维斯摩尔的唇。
公爵走了出来,老奥纳站在楼梯附近。
她静默地看着公爵,揪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听见艾维斯摩尔在呼救……”老奥纳动着唇,她无声地说:“大人……他是你珍贵的孩子,他是你最重要的艾维斯摩尔。”
公爵转过身,但是老奥纳叫住了他。
“公爵,也许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善良的老仆人哑声说:“不能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您会令他受到伤害,他也会因此伤害您,塞勒斯汀公爵。”
公爵做出了手势,老奥纳止住了声音。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相伴了长久时光的大人,然后弯下腰,致意。
◆◇◆
艾维斯摩尔,我是你最亲密的人。
我可以做你的父亲、兄长、挚友。
甚至,你的爱人、你的丈夫……
人类都很狡猾。一直以来,他们都擅于欺骗。
血族诞生于黑暗,但是他们绝不会谎言连篇,因为他们无须用这些掩饰罪恶。高贵的血族遵从这些法则,他们奉行从口里吐出的任何承诺。尽管,他们有时候更加地诡诈。
艾维斯摩尔闯了大祸,他烧了地下室,将还未苏醒的玛格丽特烧成了灰。他逃出了庄园,像是挣开了身上的锁链。
大火在靠近公爵的脚边之前,像是有生命一样地绕开。
公爵站在火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