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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血色弥撒-第26部分

小说: 血色弥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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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奥纳,从不说谎的老奥纳。她无数次对我说,我是她最亲爱的孩子。她就像是我的亲人,我的老奶奶。她喜欢抚摩我的头发,她不曾责骂过我。
       
  她爱我,但是我怀疑她。
       
  公爵并没有落泪,他只是用手抹去我眼里落下的水。
       
  “她完成了她的工作……孩子。”公爵轻声地说,我以为他在哭,但是他没有。
       
  “我深深地感谢她,她陪伴我太久了,从我失去光明之前。”他说:“现在已经结束了,她放下了担子。我们都会面临这一天,就像人类一样,这是我们唯一和他们相同的地方。”
       
  他很哀伤。     
       
  我靠在他怀里的时候,问他:“我是吸血鬼么?大人。”
       
  “不是……”公爵给了我一个答案,“不完全是。你不同。”
       
  “这是为什么?”
       
  他轻轻地告诉我真相:“我从神的手中偷走了你,我最重要的孩子……你迎面奔跑过来,就像是误坠黑暗的天使。孩子,你撞上了马车,这没有使你粉身碎骨,但是它让你的心脏碎裂……”
       
  公爵握紧了我的手,就像是在述说最让他恐惧的事情。
       
  “我让你喝了我的血,艾维斯摩尔。”他慢慢地抬起我的脸,我看着他。他对我说:“我隔开了我的手腕,我让我的血液与你融为一体,这是个没有任何保障的冒险。你也许会存活、也许会成为僵硬的尸骸……”     
       
  “但是我活了下来。”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我望着他:“它跳动了起来。我还活着,可是我不再是过去的艾维斯摩尔?柏金,我正在变化,就像玛格丽特一样。我曾经被阳光灼伤,但是老奥纳告诉我,那是因为夏天太热了。你不希望我常常到外头,因为这会让我觉得疲惫。艾薇儿逼迫我喝下加了玫瑰香精的红茶,她并不是要折磨我。费伯伦也一样,他吓唬我,他害怕搞丢我,因为除了这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接纳我,我是个怪物。我想起来了,公爵,贝丝和珍妮,就像对彼得老爹干的那样,我吸干了她们的血……”
       
  公爵拥抱着我,他的怀里没有温度。他阻止我说下去,“艾维斯摩尔,这是命运。你是不同的,你还会成长,而我会一直等待到那一刻到来。当时机来临的时候,你会完全抛去脆弱的肉体,我会与你结合,让你成为我的伴侣。你会享有我的一切,成为我血脉的共有者……”
       
  公爵也许想让我安心下来,但是艾薇儿敲了门,她拿着烛台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那些愚蠢的镇民要攻击这里,大人……我们不小心让那个小姑娘逃跑了。”
       
  是莉娜。我放走了莉娜。
       
  费伯伦站在后头,他说:“有五百多人,亲王。他们拿着圣水,还有十字架和木桩,也许弹匣里还有银色子弹。您需要我咬断那些蠢蛋的脖子么?”
       
  公爵看着他们,“不。”他为我拉上了毯子:“我们离开这里。不要造成骚动,费伯伦。”
       
  费伯伦顿了一下,然后点点脑袋,和艾薇儿一起走了出去。 
       
  公爵抱紧了我,我在他们离开之后,开口问他:“我们要到哪里去?大人。我们要离开莰波娜了么……?”     
       
  “你想要到什么地方……?诚实地告诉我,艾维斯摩尔,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我望着他,很久。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我对他说:“……我爱你,大人。”
       
  胜过我的父亲。
       
  公爵吻了我,他也许流泪了。我还是没看到。
       
  梅米娅太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贪玩的鸟儿迷了路,闯入了种满蓝玫瑰的美丽庄园。
       
  庄园主人是个恶魔,他对鸟儿说:孩子,我指引你回家的路。
       
  开心的鸟儿在他的掌心旋转,问:谢谢,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庄园主人送了他一支蓝玫瑰,说:在红色满月出现的时候,我会去迎接你。
       
  请你做我的新娘……
       
  “你愿意做我的鸟儿么,艾维斯摩尔。”
       
  “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如果可以的话。”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梅米娅太太说我们在长久的时间里失去了音讯,后来他们发现了山谷下碎裂的马车,还有我。
       
  我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记忆停留在一个地方。旅馆、沃斯老爹、艾米莉的蛋糕、还有大副——我叫它科比,它是我的新朋友。
       
  但是梅米娅太太说那里并没有旅馆,没有这样的地方。柏金夫人甚至认为我在说谎。
       
  不过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我成了孤儿已经一段时间。在我刚回来的一段时间,我常做一些奇怪的梦,然后惊醒,抱着梅米娅太太流泪。但是我想不起那些是什么,我只是觉得悲伤。梅米娅太太说那是因为我失去了摩根和丽里,我的父母。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我有可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但是现在已经渐渐好了。我已经适应了生活,适应在餐桌上面对着柏金夫人,适应只有我一个人的卧房——从前也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拉着梅米娅太太说故事,但是那感觉也不正确。     
       
  柏金老宅的后院有一片荒地,我在秋天之前埋下了种子。那些是玫瑰花的种子,我细心地照料着它们。老园丁科普认为我很有天分,他称赞我是个天才。
       
  第二年的春天,它们开出了灿烂的花。我摘了一些放在房里,梅米娅太太说那是她见过最艳丽的红色。我还萃取了玫瑰花的香精,从来没有人教我怎么做,我简直就要怀疑科普的话,也许我真的是天才?     
       
  我把香精加入了红茶里,或者是蛋糕,还有一些甜品。我让许多人尝了味道,他们皱了眉头,不断地咂嘴。萨麦尔很诚实,他恭敬地说:“这很奇特。”他停了一会儿,再补充:“非常。”
       
  夏天的时候,我开始写一些剧本。我并不喜欢念书,但是我的文法很好,我写了一行字的时候,发了一会儿呆。     
       
  『大人,艾薇儿说我的字写得真难看。就像是弯曲的蚯蚓。』
       
  噢,我说了这些话么?我眨眨眼,把纸张揉成一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有人抱起了我,那并不是父亲的手。父亲在很久以前就不再抱着我。那个人抱着我,坐上了马背。那是一只帅气的黑色马匹,他带着我走遍了一座美丽的山头,然后说:
       
  『我的身边有你的位置,艾维斯摩尔。永远。』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梦,我也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泪水沾湿了我的枕头。
       
  我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我长久居住的地方。
       
  在那之前我和柏金夫人吵了一架,她气得要咬碎我。我相信她会这么干,如果她还咬得动的话。因为我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听从妳的安排,我要当个剧作家,妳不必管我。我知道我不是妳的孙子,妳根本不用隐瞒。     
       
  她愤怒地打肿我的脸,然后我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巴黎。
       
  我在贝尔维尔住了下来,我和我的父亲一样,不知道妥善地理财。但是我过得很自由,我在院子种满了玫瑰,在充斥了玫瑰花香的院子里写作。
       
  我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并且遇到了一个金发女孩儿。我看着她,很久,我为她拿起了帽子,把玫瑰花别在她的发饰上。
       
  菲欧娜?帕塞尔,她就像是我长久寻找的那个姑娘,我梦中的女孩儿。
       
  在我遇到她的那个夜晚,我再次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令我怀念。
       
  我梦见了一个美丽的庄园、梦见了小河边的小孩们、梦见了迷人的玫瑰院子。
       
  我告诉菲欧娜我美丽的梦。
       
  菲欧娜听不明白。
       
  她只是轻轻地微笑。
       
  ——第二部完——
       
       




第三部  圣杯


  血色弥撒第一回
       
  我曾经用长久的时间,去思考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并不认为这是不具意义的行为,我费尽一切去挖掘真相。
       
  只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他所说的命运,还有他常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在我耳边所说的那句,像是诗歌一样的话:     
       
  艾尔,我的艾维斯摩尔。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我唯一感激祂的事情,就是让我遇见了你。
       
  你就像是误坠黑暗的天使……
       
  ◆◇◆     
       
  一八九七年,巴黎。
       
  圣?约瑟神父,就要回归神的圣所。在弥留之际,他撇开了身边的人,只留下了他的养子,雅克兰多。     
       
  雅克兰多,那是一个拥有耀眼黑发的美丽青年。
       
  他年轻优秀,湛蓝色的双眼透着神恩赐的智慧,在几个月前就通过了修道院的测验,披上了黑色的圣袍,将一生奉献给主。
       
  他是神父最骄傲的孩子。他现在握着神父的手,并没有落下眼泪。他在为神父默默地念祝祷词,在神父即将离开的时候,倾听他最后的话语。
       
  “我有个秘密……除了神之外,我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神父嗫嚅着,他在胸口颤颤地画了一个十字,“那也许是个梦,在这长久的岁月里,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神父并不老迈,他也许才五十岁,也许更年轻。但是他看起来像是七十岁的老先生,脸上的皱纹仿如岁月之神用利刀刻划出来的痕迹,使他看起来沧桑而悲苦。
       
  雅克兰多握紧了他养父的双手,他轻轻地说:“请告诉我吧,我的父亲。”
       
  “主赦免我……”神父还在呢喃,他把一只手留给了他的养子,另一只手放在金色的十字架上。
       
  “请你相信我所说的话,雅克兰多。”他呼唤他的养子,并且说:“……这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或许充满了罪恶……”
       
  但是,那却是真实的事情。
       
  一八七五年。     
       
  约瑟?凯瑟夫正在前往维托亚小镇。那是个偏远的小地方,在那里的小教堂任职的老神父刚刚去世。约瑟必须去顶替老神父的职位,所以他匆匆地做了准备,带着一个塞了圣袍和圣经的黑皮箱,还有他的老友,皮埃丝,一条金毛犬,踏上了旅程。
       
  也许上帝总是喜欢给正在着急的人一些严苛的考验,约瑟在他二十几年的修道生活之中,并没有少遇到状况。     
       
  一阵轰隆的雷声突然响了起来,约瑟合上了他的圣经,把马车的帘子掀开来。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很快就要来一场大雨。
       
  “上帝,但愿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约瑟无声地说,他弯下腰,去揉皮埃丝的脑袋瓜。这是一条老狗,看过去懒洋洋的,一点劲儿也没有。
       
  “朋友。”他轻轻抓着皮埃丝的长耳朵,像是希望它能给些反应:“帮忙祷告吧,希望我们能早一些到维托亚。那是个好地方,相信我,有你要的肉桂。”
       
  皮埃丝发出小声的抗议。
       
  “这是上帝的安排,精神一点,朋友。”约瑟抚摸他的老友,轻声呢喃。
       
  “阿门。”     
       
  出发之前还是个不错的天气,但是中途临来的这一场暴风雨,就像是要千方百计地阻扰他们一样。     
       
  马车忽然震动了一下,约瑟差点从位置上跌下来,虽然他成功避免了这个灾难,不过他手里的圣经滑了下去。     
       
  皮埃丝也跳了起来,它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抬头,动了动鼻子,不安地打了两个旋儿。约瑟把他的圣经捡了回来,说了两句的“噢,上帝”,才去掀开帘子。
       
  马车夫杰里刚好扭过脑袋,他皱眉看着车里那位金发神父,在雨中大声地说:“发生糟糕的事情了,约瑟神父!我们可能撞到人了!”
       
  那真是没有比这个还糟的事情了。
       
  要是旁人,一定会对这个鬼天气还有发生的事情,在嘴边不断地骂着“天杀的”。但是车里的是一位在修道院待过的神父,他轻喃了一声“主啊”,就打开了车门。他必须去看看情况,而他忠诚的老友吠了两声,跟在他身后跳下了车。
       
  他冒着雨和马车夫走到前面去。
       
  约瑟还在内心期盼着不会发生令人惋惜的事情,他艰难地挪步到前面去。
       
  金发神父终究是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前头倒卧着一个人,破烂的黑色披风沾上了泥泞,看起来非常狼狈。约瑟快步走了过去,他把那可怜的家伙翻了过来,并且拿高了马灯。
       
  在模糊地瞧见那家伙的五官时,金发神父陷入了片刻的失神——要是由额头蔓延而下的血痕能擦去的话,他绝对可以作证,那是一张极其英俊漂亮的面孔,犹如圣经图文之中的米迦勒天使长。
       
  但是现在的状况并不容许他发愣,约瑟低头把耳朵贴在那个人的胸口。他的脸瞬间苍白起来——没有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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