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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高山安可仰-第19部分

小说: 高山安可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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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宏如死也好活也好,他于此时默默消失,对他来说,时机再好不过。
  他消失后,丁零倒又念起他以往的好处来:他的暗助、他的包容、他的体贴……除了那天晚上绑架自己及前一次在翔凤斋的失控,刘宏如作为情人,其实没什么可指摘的。床上功夫不好,可毕竟也尽力了。
  丁零仍旧认定那天晚上绑他去欺负、拍照的主谋是刘宏如。他挂心那些照片,现在它们成了战后埋在贫瘠土壤下的炸弹,杀伤性几等于零,没必要为寻找它们大费周章。可它们在那里,始终是隐患。
  丁零是心思重的人,平时就睡眠不好,现在有了这重心事,更常失眠。
  张峥云陪着他时还好,两人在床上大战一场,混累了就睡过去了。但前两天,张峥云收拾东西,搬到他在太庙附近的工作室去了。丁零晚上一个人,不肯吃药,只好抱着枕头,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或者念几句佛经,孤坐到天明。
  他决定等纪来来回来以后,让她陪自己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没把自己的失眠问题告诉张峥云。一是因为他本人刚经受一场折磨,还没完全恢复,恐怕不适宜再承担他人的烦恼;二是丁零在救助了他后,不愿再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他接受了张峥云的观念,也认为两个正常男人一辈子厮缠是绝不可能的事,但他依旧希望,自己至少能够成为他的同等人,与他并驾齐驱。所以他格外怕张峥云知道自己不体面的地方。刘宏如是,失眠也是。
  幸好丁零接下来的行程满满,没留给他多少时间沉浸在忧心忡忡里。
  柏林电影节迫在眉睫。在出发参加电影节前,《名利场》杂志中文版将隆重推出新年特辑,邀上一年度表现耀眼的国内演艺圈中人共拍封面。丁零和张峥云均在受邀名单中。
  拍摄封面的日子很快到来。张峥云要穿的一套礼服前两日送去浆洗后,直接送回到丁零处。
  丁零给张峥云打了个电话。张峥云说他上午都在工作室,要丁零叫快递把衣服送来。
  丁零答应了。但他刚挂电话,就改变主意,决定自己赴宴时顺道去下张峥云工作室,把礼服给他,捎他一起去。
  他没再打电话给张峥云,拿了他的礼服,就出门了。
  ××××××××××××××××××
  张峥云人情难却,接拍了支广告。他就地取材,在自己工作室拍摄。
  拍完后,他送演员出门,又看着工作人员将器材一一搬出。
  一只大提琴箱的把手坏了,箱子轰然落地,把大家吓了一跳。几个人一拥而上,打开箱子检查借来的大提琴。
  张峥云见没多大问题,不耐烦多看,嘱咐一个老员工,等人全部出去后把门关上,就先回转屋里了。
  一个高高瘦瘦、打扮时尚的三角眼中年男人跟着他进屋。
  中年男人叫成桐,和张峥云从小相识,现在是自由摄影师,偶尔和他合作。成桐貌不惊人,再打扮,在许多人眼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他颇有来头,父亲是一家跨国医疗集团的CEO,母亲出身演艺世家。
  张峥云进屋,他也进屋,随手把门关了。
  张峥云坐到椅子上,拿了支万宝路叼在嘴上,疑惑地看他一眼,问他:“有话说?”
  成桐跟他熟,也不客气,笑了笑,就直切主题,他声音有些沙哑:“那些照片你看过了?怎么样?”
  张峥云吐出烟圈,又看他一眼,淡淡说:“很好。”
  成桐靠一张茶几站着,双手向后撑着茶几,一只脚脚尖轻轻点击地面。他说:“你拍照片,是为什么?要散播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吗?”
  “何至于?”
  “那是要以此作要挟,让他乖乖听你的话了?”
  张峥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傲慢地说:“我要他听话,不需要任何要挟。”
  成桐有点急了:“那你为什么?只为了好玩?”
  张峥云透过烟雾,似笑非笑看着他,说:“你事前不问,事后倒关心起我的动机来。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成桐脸上微微一红,脚尖更频繁地点击着地面。他咬咬嘴唇,说:“我是喜欢他。我以为我忘了,但事隔多年,我重新见到他,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时他还只是初中生呢……”成桐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但很快就回过神,对张峥云说,“我想先问问你,如果你真心和他好,那么当我多次一问;如果你只是玩玩,那我可不可以追他?”
  张峥云按灭香烟,忽然站了起来。
  成桐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不知为什么,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张峥云和他差不多高,但比他壮实多了。他一双三角眼,不由畏惧地眯了眯。张峥云一手搭在他肩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明白了。”他想,心中有些沮丧。
  张峥云连声音都比往常低了几度,他说:“是我不够慎重,找你合干这种事。那小子品格低下,在外面乱玩,我只想给他个教训。可他毕竟是我弟弟。我不想别人动他。”
  成桐勉强拉开了个笑容,说:“我是真心喜欢他。”
  “那也不行。”
  成桐认真看了看张峥云,他其实有点意外。他说:“没想到,你真爱上他了。”
  这话听着十分刺耳。张峥云不认为自己爱上了丁零,可他也不反驳,微微一笑,放开了成桐。
  成桐见他再没开口的意思,讪讪地自说自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出去时把大门关上。”张峥云最后说。
  ×××××××××××××××××××
  丁零早早地到了《名利场》包下的会所,和顾茵等人汇合,化好妆,才出来赴会。
  他今天穿了Corneliani的藏青色西服套装,配Dunhill的白色竖条纹衬衫和Ermenegildo Zegna的灰色圆点领带,下面是J。M Weston的黑色尖头皮鞋。他的大背头略显蓬松凌乱,给他的英俊中,掺杂了几分浪子的迷人气质。
  他进入会所长圆形大厅,第一个看到的熟人是谢文俊。
  谢文俊拍戏受伤,右脚小脚趾轻微骨裂。他对外宣称右大腿骨折,引来一片关注。照理,他此时应躺在医院大床上强颜欢笑,接受粉丝和媒体的探望。但这次《名利场》杂志中文版封面拍摄,吸引国内外诸多媒体目光,连央视、CNN等都派了人来,机会难得,他既然受到邀请,不能不来。他让特效师在他右大腿处做了个假石膏,坐在轮椅上来了。
  丁零上一年与谢文俊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但二人上一次见面,还要追溯到几年前的上海电影节上。那时丁零周围相机闪闪,众人环绕,好不风光;相比之下,谢文俊却无人问津。
  谢文俊找了个空档,和丁零打了声招呼。丁零看他半天,才认了出来。
  他笑问:“头发怎么了?”
  谢文俊不久前演个喇嘛,把头发剃得不伦不类的,心中一直存了个疙瘩。他以为丁零嘲笑他,正不知应当装没听见,继续和他套近乎好呢,还是巧妙地讽刺他好呢,他就被人叫走了。这之后,谢文俊再没机会近丁零身。丁零也根本忘了他这个人。
  此时,二人再次相见,谢文俊自认身价不比从前。他冲罗兰打了个响指,让她推自己去丁零那儿。
  罗兰不知他要干么,但对他言听计从。
  她推着轮椅朝丁零走了几步。丁零冷冰冰看了谢文俊一眼,一转身,却走掉了。
  罗兰停住脚步,不太肯定地问谢文俊:“要追么?”
  谢文俊气得手脚冰冷。他快速看看周围,确认没人发现这丢脸一幕,才略放下心。他心中暗怪丁零:“工作归工作。工作上我害过你,你坑过我,算是扯平。怎么说也同租过一间屋子,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么?”
  丁零不管他心里委屈,他讨厌一个人,除非此人实在招惹不起,向来是不会假以颜色的。
  他到来后,很多人纷纷围上来,祝贺他获得提名。丁零早已有所准备,矜持微笑,优雅感谢。
  李雪花最近在筹备拍一部警匪片。她在文艺之路上屡受挫折,想要暂时缓一口气,拍部融合文艺气息的商业片。和影片制作方谈过后,大家一致看好丁零来演男主角。
  李雪花因为曾和丁零合作过,老了脸皮来求他。
  丁零倒并不为难她,不过要先看看剧本。
  林觉也来了。他瘦了许多,两颊凹陷,走路时飘然无声。
  他从丁零身后经过,本来没打算惊动他。恰好丁零转身,看到他吓了一跳,随即笑着拍拍自己胸口:“怎么是你?”
  丁零这无意的一惊一笑,破除了两人间本来见面可能会有的尴尬。
  丁零看对方一脸病容,决定大方点,主动表示关切:“听说,你在戒毒?”
  “啊。”
  “戒了么?”
  “戒了。”
  丁零觉得对方不但形容憔悴,精神也不太好。他们之间暂时没有合作项目,因此也没什么好多说。丁零又说了句:“戒了好。”就转身和洛雨尘等几人说起话来。洛雨尘刚订了婚,顺便磨了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林觉叫住一个侍者,从他的托盘上拿了杯香槟,一口喝下去一半,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又看了丁零几眼。
  丁零几乎没什么改变,依旧像个异教徒王子,魅力十足。但他变了。在经历过刘宏如的冲击和戒毒的痛苦后,他觉得自己是彻底看开了,或者说,心冷了。
  有些东西注定不是自己的,硬争,只落得个头破血流,自取其辱。
  不是就不是吧,不能近玩,远观也好。
  “其实,”林觉看着花蝴蝶一般应酬四方的丁零,想,“他也没什么特别。我要不特别想要他,他也就一个有点才华和美貌的小演员而已。”他转过头,不再去看丁零。
  丁零和洛雨尘他们说了几句疯话,忽然看见匡以闻也来了,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吃巧克力。大概是赶着拍戏,没吃午饭,这里又只供应饮料。
  丁零抬头,就向匡以闻走去。
  匡以闻正往嘴里塞最后几粒圆巧克力,忽然间手一抖,两粒巧克力落到地上,蹦蹦跳跳去往大厅中央。匡以闻本能追了两步,然后不好意思地停下。有几人好笑地看看巧克力,又看看匡以闻。
  匡以闻挠头未毕,眼前一暗,丁零来了。
  丁零笑靥如花,两只大眼睛眯成两弯新月,照着他。他说:“匡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匡以闻心里不太愿见此人,但这里不同片场,不好随便同后辈斗气。况且,丁零也今非昔比了。他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等他识趣离开。
  丁零却不识趣,笑说:“匡老师,你肚子饿了么?我找人去为你弄点点心。”不等匡以闻反对,他手一伸,扯住了一名侍者,让他去把经理叫来。
  侍者匆匆离开,不久,经理就来了。
  有丁零的地方,就不会没有人。这段时间,丁零和匡以闻周围已聚了十多人,正听丁零舌灿莲花、讲述二人拍摄《金竿钓鱼》时的趣事。
  丁零见到经理,忙要他去准备小点心,说匡以闻都快饿死了。经理不敢怠慢,马上下去准备。一忽儿功夫,全宴会的人都知道“匡以闻肚子饿了”,纷纷来对他表示关切,弄得匡以闻哭笑不得。
  丁零直等到经理亲自端来蛋糕,匡以闻一口咬下半块,才兴尽离开他。
  匡以闻又被蛋糕屑呛住了,他边咳边怨恨地想:“每次碰到这小子就没好事。他今天怎么了?满腹心事,拿我撒气儿?”
  丁零在匡以闻身上花费不少时间,离开他后,发现南麒麟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对外国男女。
  丁零看到那外国女人就一怔。
  南麒麟看到他,立即笑呵呵拉着那对外国男女来了。他说:“零儿,不用我介绍了吧?这两位就是乔治吉尔导演夫妇。乔治很看好你啊。”
  丁零没料到乔治吉尔会参加这次杂志封面拍摄前的小宴会。初次见面,他不敢怠慢,放出全部精神,应付这位国际大导演。
  乔治吉尔个子不高,一张猫头鹰脸,笑起来颇具喜感。他对丁零很感兴趣,上上下下不断看他。丁零觉得自己被照相机从上到下狂拍了一遍。他若无其事地微笑。乔治吉尔似十分满意。他谈到,他和夫人一起去看了《金竿钓鱼》,很喜欢丁零在其中的表现。
  他夫人佩拉吉尔,是好莱坞大明星,红了十多年,两年前声势稍落时嫁给了乔治,风光收山。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像个旧货店里的二手洋娃娃。一对矢车菊般蓝眼睛,专注看人时,散发出一股戾气。
  丁零在南麒麟介绍到她时,看了她一眼,就没再注意。佩拉吉尔也一言不发,听丈夫和他说话。
  乔治吉尔夫妇不久就被项莲拉去给她外甥女签名。乔治向丁零告辞,带着妻子过去。他妻子转身时,趁人不备,朝丁零快速地眨了眨右眼,传递了一个属于他俩的秘密信号。
  丁零也向她吐了吐舌头,嘴唇翕合,无声地说:“谢谢你,桑德拉。”
  人差不多到齐了,摄影师进来拉布景,安排灯光和座椅。
  丁零难得一个人站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宋襄平走过来。他低头看表,抬头看他,问他:“峥云怎么还没来?”
  丁零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不打电话问问?”
  宋襄平以为他会知道,图省事先问了他,哪知得到冰冷的回答。他仔细看看丁零脸色,笑微微的,似又没什么。
  他正要打电话给张峥云,他小跑着进来了。
  主办方就在等他,一见他,忙拥上去。
  张峥云随口应和,游目四望,看到丁零,便拨开众人,大踏步朝他走来。
  丁零仿佛听得到大地被他的脚步踩得轰鸣作响的声音。他心里吸了一大口冷气,没等安宁下来,张峥云就到了面前。
  宋襄平问他:“怎么这么晚?”
  “抱歉,”张峥云看着丁零说,“我在等人送礼服,等来等去等不来。后来发现送快递的大概看我那院门没关好,自己进来,把礼服扔在院子地上后走了。我就赶紧换好装来了。”
  宋襄平惊奇地说:“还有这种快递员?”
  张峥云轻描淡写地看着丁零,说:“可不是?”
  丁零别过眼,不与他对视。
  摄影师让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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