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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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形影不离，基本没人见过她们中的谁单独出现过，“她何止一个人来的？冉卉没跟着，身边更一个族卫也没有！”
　　“疏忽了。”南辕扼腕，独自赴会意味着什么？不是破釜沉舟就是不想别人拖自己后腿。
　　“小言她……她这是报复我们呢！”
　　陆茜的话使几人同时陷入心思不尽相同的沉默。
　　把林安之迎进门半年不到一场轰轰烈烈的三人婚典搅得各族议论纷纷，他们老早知道林安之怀孕，然而，基于一些原因他们没敢大肆宣扬更放任他出国旅游，搞得跟逼他退位让贤给南芮南东空出自己的小天地甜蜜恩爱似的。
　　林言能想他们好？他们自己都觉着理亏，林言怎么想可想而知！
　　林安之这一趟国出得不是自我封闭就是车祸，其中南东的罪名不容忽视，好不容易安生了他人又失踪了，搁谁谁不把责任全赖在他们头上？
　　南北摇头叹息：“事实上也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宁肯得罪一千个小人也不要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木族的女人……对了，南南呢？家里这么大动静，他怎么一点警惕性也没有？”
　　郝少卿迟疑道：“禀族长，二少爷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南北皱眉：“什么叫‘怎么叫也叫不醒’？”
　　郝少卿道：“我说不好，族长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这一看不要紧，南南屋子里躺着的哪还算活生生的南南？简直跟死了没差别！不，确切地说，离死不远了。
　　“林言！”
　　还在混乱不堪防御相对不完善的古时，经常有误打误撞进各族族地的外族，他们或懵懵懂懂把五族误认成世外桃源或品得个中好处心思不纯欲加以利用，不论哪种，出于对族民的安全考量，待他们离开时他们身上均会被施以程度不同的木控术。
　　程度不同是以施法者能力而言，其技艺高低直接决定被操纵者受控时间的长短。
　　这木控术还有个比较通俗的叫法——傀儡术，和外族的傀儡木偶或他们概念里的傀儡术不同，它一方面操控被操纵者做施法者想让他们做的事，一方面，还是拿误闯者为例，等到他们被控制着回到自己族群或家中，木控结束，等待他们的是无休无止的沉睡。
　　此沉睡与日常的睡眠也不一样。
　　日常的睡眠还分个浅睡期、轻睡期、中睡期、深睡期四个阶段，而这个沉睡，被操纵者仅看着像睡着了实则和醒着没区别，直到他们受控结束死亡来临和死亡以后，他们对外界仍有十分清晰的感官感受。
　　换言之，死亡状态的被木控者将亲眼看着自己被下葬、尸体腐烂、驱虫啃咬等等，死亦犹生。
　　“少卿，把小芮叫来。”
　　南芮很快过来，当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后，他久久不语，倒是陆茜说了句，“神匠级，小言肯定是气死了。”南芮心道，何止气死？她想必是气疯了！竟然对同为五行部族的同伴施用这么高等级的木控术。
　　即便是火金两族最势同水火的时期，两族也没邀请木族（木控术不似遁术等不分五行且各族不一，属木族专有）对对方用此术，各族始终认为这是保护自己对付外族的措施。
　　各族的能力分为初学者、中阶者、高级、大师级、宗师级、长老级、人匠、仙匠、神匠，南南被下得正是程度最高的神匠级（这是唯有天赋异禀的木族女人做得到的）。要化解此术，外族或许无法可依，五族不然。依五行相生相克，若是由不相生不相克的部族化解，至少要十个宗师级、八个长老级、六个人匠、四个仙匠，由相克的部族，限定则少很多。
　　南东南芮是宗师终级，南辕是长老级，南北是人匠初段。
　　“还有几层？”
　　木控术共分九层，被操纵者每渡过一层，他的三魂七魄便丢一个。被控时间以七为单位，高级以上有时段，高级七天，神匠七七四十九天，以此类推。自中术之日起至死去，被控者只剩一魂或一魄，饶是如此，记忆感官一点不少。
　　“你知道？”见南南醒了，南北等人齐齐舒了口气，可他们还得继续忙活都没工夫说话，陆茜忙道，“还有不到一层，快好了。”
　　“麻烦你们了。”南南虚弱地笑。
　　“说这什么话？你当你自己是外人呢？”
　　“当了这么多年鬼卫，习惯了。”南南又笑了笑，“我陷入迷雾林没两天，冉卉把我接了出来，小言用木眠术限制了我的行动，不过我是与她相克的火，她后来对我做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小言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对你……”
　　“事关小安，我碍着我族，她谁也不碍，她又怎么会什么也不做？妈，换成是你，我们兄弟几个或小芮遭遇了和小安一样的事，你会怎么办？”
　　“可是你们交往过啊！”
　　“我们俩都很清楚自己的责任，我们那时候也都没渡过情｜欲爱欲这一关，我们商量好的，怪不得她。”
　　“你说说你，你作甚这么懂事？”陆茜泪又下来了，“像他们族林枫林俏两兄妹多好！林枫要伴侣有伴侣要孩子有孩子，林俏呢？说话就和小凡结婚了。”
　　“族长和鬼卫的牵绊比多数伴侣还要严苛，其他部族以出生时间相差不远来搭配，我和哥哥，哥哥确实可以择选其他人来做自己的鬼卫，但他们哪有我合适？我们几乎同时出生，我们是双生子，我们心意相通，我们能成为最有优势的部族领袖搭档。”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给各位拜个晚年。其次，在这里给各位关注这篇文的亲致歉，过年啊，纠结的东东，虽然某没什么过节的概念，但是过年还是不容某忽视得必须重视起来……腊月二十八是我爸生日，这一天还要大扫除，年三十更不用说了，继续扫除兼忙这忙那，昨天和亲戚一块到城市的景点游了一圈，累得回家就睡觉、醒了吃点东西接着睡，今天这是早起了，赶紧把之前写了一半的继续写完，不然回头又发不了，初二得串门……

　　　　☆、第十章_第三小节

　　前厅里，看着院子里修复地砖的那些人忙碌的身影，南南幽幽道：“哥，别太难为小安。”他知道，抓不着正主儿，南北必定把罪责一概冠到林安之身上。
　　良久，南北叹气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担心，孩子们的事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我没准备插手。”
　　南北是心疼南南的，因为，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鬼卫，南南放弃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过早地让自己以成年人的思维看待每件事，而他呢？不是他自信过头，早早把与鬼卫比伴侣还紧密的联系斩断，他也不致发现不了南南的异样。
　　他们双胞双生，没有这层羁绊，他也感觉得到不对，可当时出于对不能靠近南礼的郁闷，他忽略了……
　　给南南去木控术用了两天三夜，饶是如此，他也已经丢失了两魄一魂，他此刻看去显得昏昏沉沉的，不管在不在乎他对林安之的保护情怀，难得享受到他以兄长相称的南北亦一句重话也说不出。
　　南南重视林安之与林言不无关系，与他是整个火族最早接触林安之关系更大，可以说，他是看着林安之如何尚算完好无缺地活下来的。
　　“去啊！”林安之小院外，南东不耐烦地推了推南芮，后者不动，“我说，他是你的合法伴侣不是别人，你有什么话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和他说，用得着这么磨磨蹭蹭顾前顾后的吗？”
　　南芮咬了咬唇，“我怕……”
　　南东对天翻了个白眼，一跺脚，“怕死你算了！你不说，我说！”
　　南芮急忙拉住南东，“别，还是我去吧。”
　　南东给了南芮一个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见他慢吞吞地进院，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小安。”
　　林安之闻言回头，“小芮，有事吗？”
　　心说，你不能看着我把这句话说完吗？南芮面上心平气和道：“小安，我想了想，这件事你迟早要知道，与其你从别人那里听来，不如我亲口告诉你。”南东越听越不对劲，这话怎么这么像摊牌？好吧，也确实有点摊牌的意思。
　　林安之眼神闪了闪，“我明白，我有心理准备的。”
　　南芮道：“我们的孩子……”
　　林安之忙说：“我的顾虑很欠妥，我很抱歉，你或许会出于责任……”
　　南芮打断，“他们对我不仅仅是责任！”林安之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他又说，“他们是我嫡系火族的嫡系子嗣，我再怎么有责任心也不可能仅对他们履行责任。”
　　想着南芮是个有爱心的人，林安之道：“也是。”
　　看了看林安之刚起了草稿的一幅画，南芮目光黯淡，“他们很可爱，那么可爱，可……小安，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还有一个，你会帮我把他要回来吗？”
　　林安之点头，“我……”话一顿，“你说什么？什么叫‘失去了一个孩子’？”
　　对上林安之错愕的双眸，南芮踌躇道：“二叔中了木控术，他说他前后一共清醒过三次，第一次就是他赶到……开枪的时候。我们在伦敦遍寻了十天，你昏迷时你醒以后，但是我们一点也摸不着James的蛛丝马迹。前些天给二叔去木控术，我们没时间派人询问，驻金族涉外交涉部今天来电话说，James的金像（金族命烛）昨天成了一堆粉末。”
　　林安之瞠圆眼睛，边摇头边道：“不，不可能，他那么优秀那么厉害，这不可能。”
　　南芮艰难道：“我也希望这是假的，非常希望，可金族……他们原定的婚典临时改成了追悼会。”
　　林安之大叫：“不！”
　　“南难的命烛也越来越弱，想是……”南芮合了合眼吞咽了口唾沫，决定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出来，“我们回来那天，你姑姑把南礼……还有二叔的两魄一魂，小安，为了南礼也为了二叔，我想请你……”
　　“这不可能……他答应每天让我笑得幸福，他答应的！他怎么可以……他不可以……”
　　“小安！”
　　事到如今，南芮才意识到，真正让林安之情绪失控的不是南难的生死未卜而是……
　　“你可真失败！”南东这么嘲讽着，“一个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人对你们的孩子还不如一个刚刚冒出的追求者。”
　　南芮不语。
　　南东啧啧道：“他说James答应每天让他笑得很幸福，James这人……虽然我很希望你也对我说说这话，你要不要考虑用这话把林安之的心哄回来？”
　　南芮总算开口：“小安，你醒了。”
　　南东马上装哑巴。
　　林安之视线放在天花板上，“我答应你。”南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我会去劝我姑姑，也会让她把二叔的两魄一魂还回来。”
　　南芮赶紧说：“谢谢。”
　　南东拍了下南芮：“两口子说什么谢啊？”
　　林安之苦笑道：“小芮，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南东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道：“你听到我刚才的话啦？是不是也想让小芮……”
　　南芮截住话头，“你别闹！小安，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林安之道：“James说过，他在中国选了一处很不错的店址，他知道我的愿望，他说……事情解决后，我想去那里生活。”
　　

　　　　☆、第十章_第四小节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
　　林安之刀口基本愈合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往Q县——这是青山镇也就是木族族地所在地，让他没想到的是要回南南两魄一魂很顺利，林言很轻易地把它给了他，而南礼的事就没这么轻易了。
　　林言在南礼的问题上说了两句话，第一个是个问句，“你想见他吗？”言外之意，想，我带他来见你；要回，看我心情。
　　他：“我……”
　　第二句是“这个孩子我很喜欢，我有意把他留在身边亲自教导”。
　　他无话可说。
　　林言把他看得很透，双胞胎变成一个，他没有自信平心静气地面对剩下的这一个，林言无声地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当他把这个结果告知南芮时，南芮一阵沉默，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也无能为力，尽管事实是他没有尽全力。
　　在再次出发前往中国前，有件事把他的心狠狠刺痛了。
　　这是满月前第四天，南北说了这样一句话，“我给了小芮一个硬性规定，满月前必须把礼礼要回来，不过现在看来，即便由你出面事情也并不顺利，满月酒必须取消。”
　　林安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想法停留在“原来小芮对我的亲近还是出于南北的命令”。
　　开门见山也算是南北的一大特色，只听他说：“你们小辈的事我懒得插手归懒得插手，但不表示我不清楚你们的那点小算盘。”
　　林安之一时怔愣，“族……爸，您是指什么？”
　　南北冷冷地看着他，“你的几个朋友去看你情理之中，未经小芮同意，带着孩子出医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安之吓了一跳，“爸，是小芮告诉你的还是……”
　　南北道：“和他们没关系，我自有知晓这些事的办法。”
　　林安之讷讷道：“爸，请你不要怪陆凡他们，这件事是我的……”
　　南北截住话头道：“小安，记不记得当初问你愿不愿意成为小芮的第一任伴侣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林安之点头又摇头。
　　南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当时过于兴奋，想来也是没印象，我提醒提醒你——我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必须留在小芮身边，你呢？你那时很爽快地点了头。”
　　林安之苦笑连连，他怎么可能不点头？他那个时候根本没想过要离开小芮啊！
　　南北续道：“你是不是在想此一时彼一时？小安，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五族很重信，你不会反悔吧？”
　　林安之迟疑道：“我……不会。”
　　南北满意道：“这就好！听说你要去中国开创事业？开创事业是好，可有一点你得牢牢记住，你是小芮的伴侣，永远不变。”
　　林安之低着头，南北看不到也不想理会他的似笑非笑，“我不会忘记。”如今的他，剩下的大概唯有这个了。
　　南北问：“你要去的是F市？”
　　林安之：“嗯。”
　　南北道：“F市离Q县很近，你没事可以多去木族串串门。”意思是能劝得林言还回南礼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