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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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惜的赞美季劫,季劫就更喜欢把事情和季文成分享,获得更多的肯定。当年那个恶性循环终于被打破。
自习室成了管天任和季劫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季劫每天晚上十二点睡,六点起,睡眠不足,中午很容易犯困,就会趴在桌子上躺一躺。管天任说:“你这样多难受啊?不如躺在我腿上。”
“不行。”
“为什么啊?”
其实究竟是怕把他的腿压麻了,可还是找了个更嫌弃的借口,说:“你腿上没几两肉。”伸手捏捏管天任,道:“躺在上面跟躺在骨头上似的,太难受。”
说得管天任非常不好意思,被捏了的那条腿也通了电一般,那触感真是让人留恋。
“我说,”季劫开口道,“你是瘦了有五十斤吧?”
管天任摇摇头:“我没量过,不太清楚。”
不过应该差不多。他不吃药后体重明显降下去,因为持续运动,饮食合理,瘦的慢却均匀,平均一个月瘦一两斤,这两年下来,也差不多。
季劫开口还要说什么,管天任连忙伸手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愤愤看这边的女同学,低声道:“安静。”
季劫回头瞥了那女生一眼。那天阳光非常好,逆光打在季劫头上,露出柔和的棕色,连少年的睫毛都在发光。见到季劫回头的一瞬间,女生愣了一下,愤怒的表情凝固了,很快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这样和谐的局面被打破,发生在十二月的一次摸底考试。那次季劫的考试排名是班里第二名,年级第四名。管天任班里排名第一,年级排名第三。
管天任只比季劫多了十分。如果不提语文,管天任甚至比季劫低了三分。
季劫的进步太惊人,班主任看到成绩单都惊了,将季劫叫到办公室,上下打量这个黑眼睛的年轻人,道:“季劫,你很行啊。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有潜力。”
“……”季劫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才半年,你快把管天任给超过去了。”班主任戴上眼镜,上下比对管天任和季劫的成绩,“怎么做到的?跟老师说说。”
“……”季劫一时语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听不到回答的班主任抬头看季劫,季劫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嗯?”
“只是管天任一直在帮我。”季劫看着老师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都是他在帮我。他很好。”
班主任笑了:“你们俩是邻居,感情好,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她还记得季劫第一次在学校闹事,就是为了帮管天任出头。
果然,季劫一字一顿地强调:“他是我的朋友。”
就在班主任猜测季劫什么时候会真的在成绩上超过管天任时,她惊讶地发现季劫的成绩开始下滑。
班主任教语文,她最先发现季劫开始不填写默写那些很容易能拿分的题目。如果是不会就算了,但很显然不是,季劫是大段大段跳过,根本不写。
高三的考试次数非常多,平均一个星期就要有一次大考,一次也罢,但季劫次次不写,就让班主任受不住了。
班主任以为季劫又开始把考试不放在心上,把季劫叫来很严厉地询问原因,季劫根本什么都不说,任你怎么样,反正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班主任又拿管天任这个典型成绩稳定的乖孩子做例子,简直屡试不爽:“你看人家管天任,这次还考了年级第一呢。照他这样,考a*大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到时候哪里是学校挑他,是他挑学校啊。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不想考一所大学吗?”
季劫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没说话。
班主任突然想起什么,一怔,不敢置信地问:
“你不会是……因为……”她说着都觉得不对,没想到看到季劫蓦地睁大眼睛,看上去有些紧张,故作镇定地说:“不是。”
“……”
“你别乱说。”重复了一遍。
“……”班主任心说,那肯定就是啊。
那天晚上管天任和季劫一起写作业,因为是周五,两人十点就睡觉了。
熄灯后,管天任突然开口,道:
“季劫,你不写语文的默写题,是不是怕你的总成绩超过我?”
身旁的季劫突然僵硬了,立马否认:“当然不是。”
“我看了看你的卷子。有些明明你能做出来的题目,你都没做。”
“那是真不会。”季劫想了想,说,“而且我懒的写,语文什么的。”
听季劫这近似解释的回答,管天任是懂了。他倾身过去,打开灯,道:
“季劫,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谈一谈。”
突然来的灯光让季劫眯起眼睛,他用被子盖住脸:“干嘛开灯啊!关上。”
管天任没理,反而趴在季劫身上,要拽他的被子。
季劫反抗两下,示意管天任别闹,赶紧睡觉。谁知管天任不肯罢休,冰凉的手往季劫睡衣里钻。
“你!……”被摸到腰的季劫怒了,用力一翻身,把被子踹到下面,骑在管天任的身上,右手握住管天任的手腕,合十交叉上举,另一首准确地摸到管天任腋下最痒的地方,看着管天任虫子一样扭着,口中发出尖锐的求饶声,季劫骂道:“你皮痒痒了?”
“不痒……啊哈哈哈哈!痒啊……”
管天任一直进行力量训练,掀开上衣也有成型的腹肌线条,但跟季劫比起来就完全不行,只有求饶的份儿。
这种情况下表现的越惨烈季劫越兴奋,恨不能看到管天任哭出来。但瘫软着动弹不得,尽量忍一忍,反而能尽早得到解放。这是管天任经历了长时间挠痒酷刑的痛苦总结。
季劫也没真想跟他闹,弄了一会儿放开手,还没从管天任身上下来,就急急说道: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谁跟你说的?是不是班主任?”
管天任痒得喘不过气,他仰躺着,重重呼吸,用手指通了一下头发,沉默了一会儿,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考虑我最好。但如果,我说如果,万一你是怕超过我,我不高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
管天任伸手搂季劫的脖子,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把季劫的头往下拉,随后说:
“季劫,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的演变,最终都会达到平衡。”
“……”季劫皱眉,没吭声。
“有时候我感觉,你的情商方面有些欠缺,”当然这种缺失也让他觉得可爱,“所以,你能感觉到吗?这个奇妙的自然界,正用它自己的方式,给你补偿。”
“……”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精确计算、思维缜密,从来不刷题也能拿起笔就写吗?”
管天任把季劫的头拉得很低,俯身向下,一直等他的手不得不撑在管天任耳边保持平衡时,管天任才很轻很轻地用唇亲了亲季劫的额头。
他很细腻地吻,吻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烫,季劫莫名感觉不好意思,伸手要推管天任,却被他更用力的抱住。
管天任说:“当然不是。我努力学习一个学期,也没有你认真看书一个月收获的知识多。季劫,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这样……”管天任压低声音,吐字缓慢,别有异样意味在里面,“这样,碾压别人。”
然后,再碾压我。
虽然管天任希望自己能够强大到足以使季劫依赖的程度。但相比起来,季劫平平安安,一生顺利,自给自足,更让管天任觉得满足。
季劫很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鼻子,说:“什么碾压。你,你别乱说。成绩算不了什么的。”
“……是,它算不了什么,它什么都不算。”管天任强忍住想亲季劫嘴唇的冲动,说,“所以,你要尽自己的努力,全力去做。千万不要考虑我的感受。我不会不高兴。我会更喜欢你。”
“……”季劫平移过视线,不去看管天任,纠结道,“跟你说了,你以后不要说话这么实诚,没听见吗?”
“……我忍不住。”管天任的感情全都挤在喉咙里,非常难受。
“……”
“……”
“……真拿你没办法。”季劫把滑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关上灯,道,“睡觉!”
下一次考试,季劫的排名是全校第一名。管天任名列第二,与季劫相差两分,成绩咬得很紧。
季劫与管天任的成绩在高三下半学期保持稳定,年级的第一名、第二名固定在他们俩身上,有时季劫和管天任走在上学路上,都会有迎面过来的人指着他们,小声嘀咕两句‘他就是季劫,旁边是管天任。’
倒是全年级闻名了。
一月份进行了一模考试,寒假总共只有七天,季劫跟家里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寒假不回家了。
季劫跟抱着话筒的弟弟,分析道:
“我想跟你天任哥哥一块补习。最近挺忙的。”
各个区的一模考试陆续完成,所有试卷都需要归类整理。
季文成和季妈妈很理解季劫。尽管他们从来没想到季劫会走上高考的道路,但在他们这一代人眼中,这才是正统,是稳定。
果果听说哥哥如此拼命,软软的说:
“哥哥不要太辛苦。果果爱你。”
季劫笑了:“哥哥也爱你。”
他的弟弟,乖巧起来竟然这般贴心,给季劫累得快要冒烟的心里吹来一阵清爽的风。
不过这放假的七天内有一天是季劫的生日。管家父母心想也该让孩子放松一天,就提出让季劫邀请班里的同学来家里庆祝。
季劫比较反感外人过来,但管天任说毕竟是同学一场,这三年来也有不少人帮过他们,快毕业了,请来聚聚也好。
季劫想了想,以为管天任有其他要好的同学,就同意了。
只是管天任没想到这次邀请还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临近高考,班里的同学也忙,季劫只请到了十五六个人。有男有女。
同学们看着季劫那栋气势恢宏的别墅,问:
“你们住在这里啊?”
“租出去了。”季劫淡淡道,“你们别靠近那里。”
尽管别墅内没人居住,可既然租给了别人,就不应该入侵别人的地方。
同学们一直以为季劫和管天任是邻居,可现在很惊讶的发现,他们俩是住在一起的。
管爸爸拿着饭铲,在厨房里,笑着说:“可不是,他们俩都是我儿子。”
管妈妈忙着给同学倒饮料,旁边有个长头发的女生,乖巧的帮忙。
晚饭非常丰盛,他们玩的也高兴,最后甚至拿出了酒。被压抑时间长了的高三学生疯起来真是不能小看,连季劫都喝了六七瓶啤酒。
喝完感觉不太好,季劫舌头麻木,大着舌头跟管天任说:“这、这个好……喝起来跟可乐差不多。”
管天任没喝酒,哭笑不得地想差的挺多,但他心想季劫大概喜欢那种舌头能触碰到碳酸气泡的感觉,一开始没阻止季劫喝,等他快晕了才把他面前的啤酒换成白水。
季劫喝得太多,中途起身上厕所,刚从厕所出来,就被那个刚刚帮管妈妈倒饮料的女生堵住了。
季劫一愣,见女生脸上通红,连忙向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提好裤子,一看,好好的啊,侧躲开女生想走。
女生低着头,红着脸,紧紧跟着季劫。
季劫靠在墙上,看正对着自己的女生,问:
“有事儿吗?”
女生支支唔唔,左顾右盼,突然下定决心,抬头看着季劫。
但看到季劫那双明亮而湿润的眼睛,又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了,甚至哆哆嗦嗦地说了句:
“季劫,我给你的信,你看到了吗?”
季劫没反应过来,心说什么信啊,半天才说:“没有。”
女生非常沮丧,看起来快哭了。
“什么信啊?”季劫问。
女生捏着自己的裙角。季劫心想这么冷的天她还穿裙子,真是有勇气啊。
季劫喝多了,中间有一段时间好像睡着一般没有任何记忆,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女生哆哆嗦嗦地说:
“季劫,我很喜欢你。我不会打扰你读书,等我们都考上大学,我再来追你,行吗?”
季劫愣了,心说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被告白啊。
之前说过,尽管季劫长得好看,可性格、脾气方面有些缺陷,对外口碑不算太好,求爱信、小礼物没少收,可直接被告白就没有了。
这个女孩也是大胆。
于是季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重复着问:“你要追我?”
“……嗯。”
“呃,”季劫反应迟钝,“行吧。”
女生脸更红,问:“季劫,你对我什么感觉?”
季劫心说我连你名字都没记清楚,百般思索,还没说话,右手手肘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那人力量很大,把季劫从墙边拽过来,直接藏到身后,挡在季劫和女人之间。
季劫被拽得头晕脑胀,想发火,仔细看却觉得那人好像是管天任,于是不生气了,甚至想爬到那人身上让他背自己。
他听到管天任说了些什么,没听清,就快睡着了。
管天任没让季劫睡着,握着季劫的手把他拉到外面。外面天寒地冻,一片黑暗,冻得季劫差点清醒过来。
然后管天任声音发抖着说:
“季劫,季劫。你不能跟那个女生在一起。”
季劫‘嗯?’的一声,问:“为什么啊?”
能被人喜欢多好啊。他虽然一开始没注意过那女孩,可看上去女孩温润贤惠,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怕影响成绩什么的……第一,季劫不在意成绩怎么样,这种事最好顺其自然,第二,季劫保证不会因为谈恋爱这种事影响成绩。学习是学习,谈恋爱是谈恋爱,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至于是不是早恋。他都十八岁了,早恋个屁。
管天任也知道季劫不会因为这种理由拒绝人,急得快哭了,他盯着季劫的眼睛,内心崩溃地想要求季劫吻自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等他深吸两口气,管天任感觉整个人都‘苦’起来。
什么都苦,连呼吸都苦涩地刮着鼻腔。
“……因为,因为。”
管天任蹲下来,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
他说:
“……因为,我喜欢那个女生。”
管天任终于明白,有些感情,虽然确定,虽然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