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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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天任明明不冷,却还是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来回来去的想:管天任,你完了。
但究竟是怎样,自己也搞不清楚。
时间不知怎么的就过去了,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十二月的北京彻彻底底冷了下来,学校里到处都是枯黄飘落的叶子。
一个身材高挑、相貌极为英俊的男生走在前面,左肩上漫不经心地挂着似乎没装什么书的背包,推着一辆自行车走得飞快。一片被虫蛀过的叶子飘到他的肩膀上,然后被身后那人轻柔而敏捷地捏了下来。
季劫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身后那人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明明是与季劫类似的打扮,却显得身材臃肿,对比强烈到让人咋舌。管天任手上拿着一个保鲜袋,对季劫说:
“再吃一个。再吃一个吧。”
保鲜袋里装的是十来个虾饺,虾饺透明而饱满,大小、形状几乎一样,让人看着就有食欲。但是季劫没有,他快走几步走到学校,用沉默对待管天任,嘴都没张开。
尽管在季劫看来,他就读的学校穷酸而古板,但毕竟是百年老校,校园很大,从校门快走到教学楼也要十多分钟。而两人跨入校门的同时,上课铃就打响了。
管天任叹了口气,停下来,弯腰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说:“季劫,已经迟到了。别走了,我们吃完饭再去上课。”
季劫回头看着刚刚还在催自己的人,不情不愿地停下来,然后更不情不愿地张开口,‘啊’的一声,让管天任把虾饺送到自己口中。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季劫不喜欢一边走一边吃饭,实际上他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做任何其他事,因为肠胃功能不好,如果吃饭时三心二意,可能会消化不良。
今天纯属是意外,之所以没能在家吃早饭,是因为季劫早晨起晚了。他昨晚接近三点钟才睡,今早管天任怎么都叫不醒他,只好把早饭放在袋子里,打算让季劫在上学路上吃一点。
自己起不来床就算了,还连累管天任迟到,季劫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所以刚刚一直走得很快,现在停下来,咯吱咯吱嚼口中的虾仁,说:“你上车,我带你。”
按理说校园内禁止骑车,不过反正都上课了,小路上没人,也没什么。
管天任有点轻微跛行,右腿好像不太能承受力量,走了两步,说:“你先吃饭,不着急。”
季劫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管天任的右腿,视线在他膝盖那边停留了许久,咀嚼的声音几乎没有,半天才做出吞咽的动作。他道:“你腿疼,为什么不跟我说?”
“也、也不是那么疼……”管天任说着,坐在季劫身后,搂住他的腰。
原来这两个月管天任一直在季劫的陪同下健身,天气好就出去跑,天气不好就用跑步机,季文成陆陆续续给季劫买了各种运动器材,别墅里的地下室简直快变成一个小型健身房。设备是齐全了,可管天任体重基数大,在季劫的督促下每天按照他的计划执行,时间长了,膝盖就受到了伤害。
由于季劫自己习惯长跑,考虑到管天任的情况,已经把他的任务减半,却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尽管季劫口上不说,心里还是愧疚的。偏偏管天任一句话都不抱怨,弄得季劫反而要唠叨:
“跑不动了就停下来,非把自己跑成这样,你智商是不是负二百五啊?”
刚来这里的时候,季劫几乎不怎么说话。现在熟了,每天必定吐槽,毒舌起来简直是口不择言,管天任听得一阵无语,心说难道不是你让我咬牙坚持的吗?不过其实内心里也不怪季劫,只好温和的笑笑,说:“我以后会注意的。这些天不跑了,行吗?”
“……”季劫点点头,“但是运动还是要有的。那明天开始游泳。”
听了这话管天任脸都绿了。家里倒是有个游泳池,但关键是那游泳池是露天的,大冬天,都结冰了,现在冬泳多冷啊?于是赶忙说:“我们还是练练仰卧起坐吧……没腹肌怎么游泳……”
季劫也只是跟他开玩笑。前院的泳池水太脏,彻底清洗就要两三天。看到管天任那副担忧但又不好拒绝的表情,季劫用力揉了揉管天任的头发,然后说:“我吃好了,走吧。”
季劫挺大一个小伙子,吃饭却像小猫一样。早饭只捏了两颗虾饺,加起来没有拳头大。管天任看着手上剩了大半的虾饺,满面愁容。
其实季劫不是真的饭量小,他只是还不太饿。昨晚他熬夜到三点钟,十二点就饿了,喝了两大碗赤豆燕麦粥。
季劫是那种只要不早睡,第二天就绝对不能按时从床上爬起来的人,平时他也很少晚睡,那为什么昨晚熬到那么晚,而管天任也不劝阻呢?
因为季远放假了。临近春节,季文成终于同意让杨怀瑾带季远出去玩,于是杨怀瑾把果果带到自己家里。
季文成管教季劫严厉,管季远也不宽松,现在季远上小学,是绝对不让他碰电脑的,昨晚,季远在杨怀瑾的帮助下用杨怀瑾的电脑与季劫视频。这是三个月已来季远第一次通过网络看见季劫的身影。
电脑画面扭曲了一会儿,季远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季劫看着果果浑圆黑亮的眼睛,那眼睛与自己如出一辙,他的呼吸突然就停滞了。
那边的季远趴在床上,见到季劫后驴子一样尖叫一声,然后不停打滚,口中喊:
“哥!哥!哥哥……”
声音突然就哽咽了。
身后出现一双手,突然搂住季远的腋下,抱猫一样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让季远坐好,口中还说:“哎呀季小果,你坐好,再打滚我的床不能要了。”
那男人头发柔软,眉眼温润,正是季劫的好朋友杨怀瑾。
他们许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尤其是季远,如果不是三点钟小孩忍不住睡过去,估计能直接弄到天亮。
季劫想着季远,不自觉又想到季文成。季文成最近可能很忙,一直没给季劫打电话,听说是出差了,但是到底去了哪里,家里人都不知道。季劫感觉到他忙是因为,季文成在十月从小岛回来后想起季劫上下学的问题,急忙安排车辆和司机。但季劫不愿意乘坐季文成安排的轿车,在学校门口像猴子一样被人参观,因此即使天气变冷季劫也骑车与管天任一起上学。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时季文成应该抛下手中的工作,一张机票飞过来,到季劫身边,沉着脸训斥一顿,拎着季劫让他自己选一个司机,反正必须遵循季文成的安排。但这都十二月了,也没飞到北京来管他。很是奇怪。
反正也迟到了,两人慢慢走到教室。今天的早读是英语,还不到老师上班的时间,教室里没人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乱成一团。
等季劫他们走进教室,教室里诡异的安静了一瞬间,然后又继续沸腾起来。
季劫觉得莫名其妙,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看到一张被人攒成一团、皱巴巴的纸。季劫没在意,把书包放到椅子上,打开那纸团,随意瞥了一眼,立刻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他把纸团塞到书包里,就听到张宏起哄的大笑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到处是窃窃的私语,季劫挑了挑眉,这时,教室门被打开了。
身材微胖的班主任夏老师走进来,凶巴巴的说了句‘吵什么吵’,然后沉着脸,对季劫说:“季劫你过来一下。”
季劫站起身,就看到站在夏老师身后的曾永琪走进教室,她眼圈微红,低着头看也不看季劫,擦着他的身体走回自己的座位。
那张纸条是曾永琪的。这个身材肥胖的女孩因为长得高,所以坐在最后一排,离季劫不过三米的距离。季劫清清瘦瘦,眼神干净,长相惊人,吸引了班里超过大半女生的视线。曾永琪也是女生,因为长得胖,虽然一直被班里同学拿来跟管天任开玩笑,但从未谈过恋爱,突然见到这么一个俊美的男生,难免会心动。
但她也知道克制,没傻到要去跟季劫告白。她只是把自己的喜欢悄悄埋在心底,沉默着,沉默着,只是把爱意悄悄表达出来,却没想到被其他人发现,并恶意揭露。
蜷在季劫书包里的那张纸上,画着一个懒散地趴在桌子上向外望去的少年,少年的每一根发丝都是用铅笔细细勾勒出的柔软线条,惟妙惟肖,格外动人。铅笔画下,写着一些少女细腻的心思,粗粗一看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而在这所古板而严谨的高中,早恋是最让老师忌讳的事情。
季劫被叫出后,张宏看着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的曾永琪,恶劣地笑,对管天任说:
“肾小管,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哈哈。”
管天任沉着脸,尽管他没围观事件的整体情况,却也看出了大概。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非常不好。他伸手把自己桌面上的书拂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滚你妈蛋!”
管天任突然喊了一声,白净的脸变得通红,整个人像是困兽一般,处在焦躁失控的边缘。
一向和善、好脾气的管天任,突然这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班里又重新安静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季劫站在夏老师的办公室里。因为是早读时间,老师们都没有课,除了夏老师外,他们班的政治老师也坐在位子上捧着早点吃,气味很重。夏老师简单询问了季劫几句关于曾永琪的事情,比如‘你跟她关系好不好啊?’‘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最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叛逆。但还是希望你们以学业为主。
这训斥根本毫无道理。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甚至比班里的同学都要晚知道。现在的季劫正处于那种敏感、易怒的年龄,被责怪了两句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他把重心压在一条腿上,微微靠着身后的墙壁,眼睛也不看班主任。
班主任看出他的抵抗,也有点生气了,说:“季劫,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期中考试的成绩,语文差点没及格,是不是仗着家里有点能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季劫皱眉,一副更不高兴的模样。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家里跟他说事。
正在吃东西的政治老师也插嘴:“你说,挺俊的一小伙儿,成绩怎么那么拿不出手啊。季劫,你爸爸是不是……”
班主任跟政治老师又开始聊季文成,季劫深吸一口气有点想推门离开这里,但又忍住了。
直到早读下课铃打响后,班主任才把季劫放回去,季劫脸阴沉得快滴出水来了,脸极白,还没走进班里,就听到了喧杂的桌椅触碰声。
高中生是最活跃、吵闹的群体,即使是这所古板的学校也不例外。季劫没当一回事。他看见自己班门口聚集了好多其他班的人。他想等人群散了再进教室。可过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推开人群。
季劫就看见教室的左边桌椅仿佛被狂风吹过一般,一大片的桌椅都倒在地上,这时他知道什么让他觉得奇怪了,那就是班里只有桌椅和男人怒骂的声音。
往常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没有了,那桌椅的声音如此刺耳,衬得教室里异常安静。
季劫看到管天任和张宏扭打在一起。
准确地说是管天任在挨揍。他并不适合这种暴力的活动,整个人气得发抖,那名叫张宏的男子是一名体育生,身高力壮,找准空隙猛地推了管天任一把,身后的桌椅又倒了一片。管天任笨拙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撑手站起来,愤怒的想要反击,却又被张宏推倒在地。
张宏并不懂实战技巧,他只是凭借手臂的力量推人而已;管天任更不懂,他只是一直被推倒而已。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内。就在季劫看到管天任第一次被推倒在地时,他微不可见地皱眉,然后迈开两条腿蹚着倒在地上的桌椅,迅速向前走,几乎是瞬间就来到张宏背后。
然后季劫动了,他伸出右手拍张宏的右肩,在张宏下意识回头时,季劫不知怎的捏住了那人的手臂,后背一顶,只听得一阵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嘭——!’
尘土飞扬,张宏一声惨叫,竟然被季劫背负投了过去。
被摔出去的时候,站在外面围观的学生都发出了极为肉痛的声音,震撼、不敢置信,空气好像被什么东西震住一样,一刹那时间凝固。
直到张宏扭了一下后站起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拼命揉自己的后背,口中还发出‘嘶嘶’的吸气声,大声骂了两句。
季劫看他站起来,沉默着又要上前。他无视地上歪倒着的桌椅,从中间穿过去时发出凌厉而尖锐的声音,这声音实在是太大,过了一会儿,季劫就听到班主任在门外喊:
“干什么呢都!赶紧回去!上课了不知道啊?”
季劫的动作太快,管天任站在他身后,愣在原地好长时间,直到季劫又要靠近张宏时管天任才猛地拉住季劫的手。
他的手冰凉,坚定。毫不颤抖。
管天任说:“好了季劫,要上课了。”
季劫回头看管天任的脸。他的左脸颊红了一片,左眼也肿了,显然是被人揍过。班主任从人群中挤进来,瞪着季劫,对门外躲得远远的学生们说:“快点过来帮忙收拾!”
季劫还没说什么,后面的张宏满脸通红,口中骂道:“我x你妈的肾小管,你等着,放学别走!”
季劫勃然大怒,心说我还没跟你说‘放学别走’呢,轮到你来威胁他了?
你敢威胁他?!
但季劫越生气表面上越看不出来,站在阳光底下,这男生皮肤白得仿佛要透明一样,他突然轻轻动了动右臂,示意管天任放手。管天任对他再熟悉不过,虽然管天任心里气,恨不得往死里揍张宏,但从未想过要把季劫卷到里面,于是反手更用力地握季劫的手。
被握住的那人高高瘦瘦,皮肤白皙,眼睛里却有让人难以辨别的戾气,他漫不经心地张口,说道:
“躲远点,死胖子。”
说完用力一甩手,把管天任整个人都向前扯了一步,几乎摔倒。管天任一怔,还没从那个绰号里反应过来,就看季劫走到张宏面前,拽着那人,不知怎么的把他压在地上。张宏剧烈反抗,慌乱中季劫的右手狠狠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