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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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继续道。
宋玉华听后面色一冷:“他是你姐夫,什么解大哥?怜儿又是谁?”
宋玉致俏脸上现出不耐烦之色:“大姐没必要瞒我们,今日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解大哥亲口叫人家不许再唤他做‘姐夫’,他仍喜欢人家如小时候那般唤他做‘解大哥’,解大哥从小就钟情一人,你该知道她是谁!你们从前没得选择,但如今不一样了,人家与素素姐想好了一个对策,万无一失,对你与解大哥都不会有任何害处。”
宋玉华芳容依旧一片冰冷,面色沉沉地不再理会宋玉致。
宋玉致只好将详细计划全部说出,宋玉华冰冷的玉容上逐渐现出惊讶之色,继而面色复杂,有欣喜,有为难。期期艾艾地想要开口却又似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姐还是不能和你们走!理由就不要问了。”
时间足足过去了一柱香时间,沉默许久的宋玉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
宋玉致与素素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
※※※※※衣着颇显狼狈的元越泽独自盘坐在洛阳城北的一处悬崖边上,没有空去欣赏下方的起伏山峦,秀丽山河,元越泽剑眉紧皱,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半晌,也许是思维过于混乱,元越泽扭过头来,望了不远处的几大摊血与两根断指,不由自主地再次陷入沉思。
亲手接过王世充递过来的玉佩,元越泽便现,那是个赝品!但制作手艺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如不是元越泽亲手把玩,根本察觉不出真品与赝品的差别。
匆忙告辞后,元越泽毫无头绪地奔向独孤阀所在的皇宫,心思急转间,虽然来不及去考虑究竟哪个工匠的手艺会如此高绝,元越泽仍可想像得到,王世充定是在独孤阀内安插细作,细作很有可能就在独孤凤身边,否则王世充又何来知道此玉佩与元越泽的关系呢?目下元越泽要的任务是去强抢独孤凤,然后再考虑其他事情。
奔至半路,元越泽身形突然一顿,城北传来的两股强大又带着邪意的气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应该是暗中那两股势力了!”
元越泽瞬间衡量再三,决定先去会会那两股势力,独孤凤再危险也不至于下一刻会丢掉性命,但元越泽来到洛阳,筹备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引暗中的势力现身吗!
疾奔中,元越泽继续思索:这两股势力到底为什么事情而不再龟缩?难道是为了和氏璧?
一盏茶时间后,元越泽距离那两股强横的气息越来越近,凭其引地波动,元越泽明白这两股气息是在打斗中,想不出他们为何会动起手来,元越泽唯一能做的就是疾奔过去看个究竟。
一路向北奔去,元越泽察觉到本是凉爽的微风也变成暖风,气温逐渐升高。
压抑所有气息,元越泽潜入一片树林中。
远处,一身着黑衣,头带面具的男子与一红衣蒙面女子正在火拼。
二人身体隐泛邪气,使用的皆是火劲,只凭二人那猛如炙热烘炉的威猛气势,元越泽就可猜测到这二人修为是何等的高!
更让元越泽震惊的是越来越接近这二人,精神上就仿佛受到影响一般,变得无法专心观看比斗!如果此时有人来偷袭,那岂不是等于元越泽的实力大打折扣?
强行压下心头所想,心境再度恢复平静的元越泽以心眼查探,刚刚影响自己心志的邪气终于消失不见,注意力放在打斗的二人身上,只见两道几乎看不清身影以直接简单的拳掌对击,火劲四射,还好此时是夏季,树木尚未干枯,否则定会引山林火灾!元越泽尚在感叹二人的修为时,二人打斗似是到了最紧要关头。火劲形成龙卷风气场,风声大做,威力极其惊人!
“砰!”
功力到达巅峰后的一拼,引一声闷雷般的声响,两丈空间内沙石齐飞。
这一招后,余风缭绕消散间,隐约可见比拼结果。两股强横火劲在核心地带遗留下鲜明的痕迹,平坦的草地被卷出深约两寸的圆坑,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气息平缓,仿佛没有动过手似的,红衣女子却在六尺外呼吸急促,虽然在努力压制翻滚的气血,保持曼妙优雅身姿。元越泽却察觉她实已一败涂地。
二人皆是强者,奈何碰到一起。强者败,更强者胜。
黑衣男子似是对红衣女子毫无戒心,只是手上捧着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摇头叹道:“本尊还是迟来了一步,白白便宜了别人!你该就是突厥那个‘法后’吧?”
红衣女子闻言心头大喜,表情却依旧愤恨地道:“哼!本后未能吸取其中的力量,否则你大明圣尊哪能如此轻易便折辱本后!”
‘大明圣尊’四字入耳,元越泽面色一冷,等了四年多的大仇人,原来就是他!
未及再思考些什么,元越泽气势在刹那间提至顶峰,重重气劲,急波叠浪般向大明圣尊涌去。
同一时间,化做一缕轻烟,十指箕张,生出的强大气劲,将大明圣尊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以玄异难测的角度猛扑大明圣尊。
圣尊本欲开口再问法后,忽觉一股强大气势与攻势由左侧袭来,伸掌便挡,这无从捉摸的一手似慢实快,劲道惊人。
“噗!”
圣尊狰狞面具下口喷鲜血,连退四大步,手中的和氏璧亦同一时间被震飞。
这一画面出现在元越泽眼中,使他内心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和氏璧恰好落到法后面前,法后只一愣,迅抓起和氏璧,嘴中轻念几句,突然激起一个似虚若幻的旋风气阵,旋风的转猛烈,使得仍欲追击圣尊的元越泽与不远处的圣尊二人站立不稳,分出力量支持身体的一刹那,法后飞退。
元越泽二人回过神来时,法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比元越泽,圣尊似是对法后更为在意,正待动身追寻,一边的元越泽怎会放过他这个大仇人!长剑猛然间出鞘,全身衣衫拂动,头根根直竖,毫无花哨的一剑直刺圣尊。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这看似简单,实具天地至理,惊天动地,彷如破开九重天又或十八层地狱攻来的一剑吸个一滴不剩,圣尊顿觉整个人虚虚荡荡,无处着力似的,难过异常。
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圣尊双掌瞬间变得通红剔透,炙热内劲排山倒海,前浪止而后浪至,无有穷尽一般轻描淡写地迎上剑尖。
出奇地是,如此猛烈的撞击,居然没引出半丝声响。
收回剑势,元越泽骇然,刚刚心头的怪异之感再度涌上心头。
“你真的让本尊失望,难道阴后真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圣尊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道。心头却也惊讶暗道:莫不是当年我圣教造谣竟然误打误撞下成真了?
元越泽还在思索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闻听圣尊开口,当即心头失笑,暗忖我现在看起来很弱吗?
“你越看轻我越好!”
元越泽心里暗笑,面部表情依旧淡然:“阁下该记得你我四年前的仇恨吧!”
“你把小‘家’看得太重,大‘家’却弃之不顾。”
圣尊亦淡淡道。
“元某无兴趣与你谈论这些,今日既然遇到,仇是必须要报的了!”
元越泽闻听圣尊有如老夫子一般教诲的言语后一愣,旋即又开口道。
再谈下去也无意义,即便元越泽抱着试探之心,他有如何保证对方会说实话?还是拳头来得实在!
元越泽不断释放气机与精神压力,快至巅峰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化作千百道白练,将圣尊笼罩其中,剑剑有若鸟飞鱼游,迅快飘忽,无迹可寻,精妙绝伦。
圣尊神色一凛,身形前掠,缓缓抬手,所有动作慢得无法想像,却又浑成一个无可分割的整体,虽是只出一掌,却包含全身全灵的力量,教人不敢小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元越泽的快剑才与圣尊的慢掌触碰到了一起,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天地骤生巨变。
元越泽突然觉得真气仿佛出了岔子,无法理正,一身浑厚的真气竟然开始将身体当成容器一般急乱走!突然一个松神儿,元越泽仰天而倒,地面却开始了不寻常的变化。
地面与周围空间都开始凹陷扭曲,元越泽开始身不由己地陷了下去,仿佛坠入另外一个迷离神秘空间。直觉天旋地转后,渐渐地,元越泽也弄不清楚是四周环境不真实,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空间,虚虚幻幻,无依无靠。意识中仿佛在无他物,只有空荡荡,白花花,一望无际的‘无’。
元越泽神智何等的坚实!他已知自己定是中了精神攻击,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妖法!
可轻掐自己几下,闭目静心凝神,周遭一切依旧不变。
正在思索的当儿。一声恐怖的尖叫声响起,元越泽睁开双眼,眼前再也不是刚刚的景象,而是黑暗深邃,凄厉惨号声不断的地狱!周遭鬼混乱走,似是看不到元越泽的存在。元越泽独自前行,遭火热铁钳拔舌者,遭两边铁火焰山合夹成肉泥者,遭飞刀凌迟,足分离血肉狼籍者,遭刀剑矛戟穿透胸背者,遭火红铁床烧得遍体焦炭者,遭铁牛角顶践踏,骨肉烂靡悲惨啼叫者,遭热熔烊铜汁灌口五内焦裂者等等皆可入目。
元越泽正看得莫名其妙时,突闻耳边隐约传来深沉的声音:“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
骤然间,空间再度扭曲,元越泽闭目后睁开时,周遭一切恢复如旧,二人剑掌交接对立。
条件反射下,元越泽撤剑后退一步,低头查看身体,无一丝异样。只听得圣尊缓缓开口道:“你是第一个接得下本尊一招《五极灭元手》之人,多亏你的神奇身体,竟可以吞吐本尊上百年深厚修为!”
“那么是你将我唤回的了?你那是什么妖术?”
元越泽亦问道。
圣尊眼中依旧毫无表情:“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元越泽读过的书数不胜数,稍加思考又问道:“你所使的《五极灭元手》是幻术而非精神攻击?”
圣尊眼中闪过骄傲的神色,轻轻点了下头,旋即语带凄凉地道:“确切的说,是本尊糅合了武学的幻术,如今这中原域外,可用此术者不过三人,而这三人后,也不会再有世人懂得此术!”
元越泽心思电转,隐约猜测出该是这种域外幻术失传的缘故。
“如果你不唤我回来,我是否永远留在那地狱里?”
元越泽问道。
圣尊摇头道:“我要以精神与你连接方可使用此术,若在控制你的期间未能将你杀死,那我们二人将永远站在这里。”
“阁下该知你我是仇人,为何还要对我坦白?”
元越泽终于弄清楚圣尊为何不将自己困在那个虚幻的地狱里了,复又开口问道。
“本尊知你在意偷袭你妻妾之仇,但本尊要细细和你说明,我心天下,志在万民,你何必执著于小‘我’的仇恨上?你的身体很是神奇,可否告知本尊来历?”
圣尊耐心地道。
元越泽心道,我告诉你才是傻子!当即答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信,因为这身体是我师傅帮我炼化的。”
这也的确是实话,至于能不能听懂,那可就不是元越泽的事儿了。
“至于你所言志在天下,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或者我问你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元越泽见圣尊默然不语,又问道。
圣尊抬头道:“不相信的话,本尊亦不解释。但你这具身体,本尊要定了!”
元越泽暗忖: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劝服我顺从你,研究我的身体?便淡淡道:“你的本事的确非凡,不过我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你不再敢随意使用那幻术了。”
圣尊闻听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说得太对了。本尊亦觉绝不该留下你这个祸患!”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元越泽轻笑一声,扬手刺出一剑,直取圣尊胸口。
圣尊气势,心灵终于在元越泽的一句话后出现一丝缝隙,察觉到这一点的元越泽又岂会不乘胜追击?
元越泽此剑平淡无奇,但剑意却随度和角度不住变化,所以虽是表面看来简单直接的一剑,落在圣尊这等修为高的人眼中,却看出这一剑中实际包含三剑,因其无法捉摸的特性,如若被动的等待,轻者将落于下风,重者将挡格不住。
圣尊表情虽不变,内里真气却在鼓胀,烈劲四涌,身形亦开始飘忽不定的四处行走,看似如无头苍蝇一般,其实则是在最关键之处迎上致命的剑击。
三声清脆响声后,二人倏而乍分。
以一双血肉之掌轻松破掉元越泽的一招,令元越泽不期然想起狂雷。这圣尊只是衣角略破,显然其修为比狂雷只高不低。
不给元越泽任何考虑时间,脚尖落地的一瞬间,一声断喝,双掌翻飞,循着玄异至极的路线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如灵蛇窜动般在胸前连续画出六个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的墨绿色气环。
如真似幻的气环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飘忽不定地击向元越泽。
来不及感叹这一招的神妙,元越泽以不同角度连刺十剑,登时一丈内如霞雾缭绕,隐见水光云影,流转不尽,意态无穷。
突然,元越泽察觉到自己的元气原来一直在外泄,此刻的战斗力只余八成多一点。
这等对决中,心境上的一个缝隙,就足以致命。
几声清脆响声过后,元越泽只挡住四个气环,被另外两环击中肩胛与腹部,踉跄后退两步。
圣尊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身形不动,双手再次于虚空划,摧枯拉朽的天火之势幻化十几个的气轮,威势较刚刚要强上不止一倍。
元越泽已面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
神聚顶,气贯天地川大海。
气若谷,精如虚浮力所在。
精汇无,元抱归一敛藏气。
这三句单美仙为元越泽自创的那套古怪功法所总结出的口诀没来由地出现在脑海中。
过往的一切战斗一一浮现在脑海。
所谓‘身意’,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招意才可随心所欲。
这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