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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大唐自在行-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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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元越泽与祝玉妍带领一批千人骑兵沿空寂无人的官道北行,突见前方烟尘飞起,宋家骑兵团立即停下戒备。 对方眨眼已奔至元越泽面前十丈许处,勒马收缰,战马仰嘶,原来只有十多骑,为的是身着普通武士服的解文龙,他风尘仆仆,面带忧色,见到元越泽时,露出更为复杂的神色,与护卫们下马趋前两步,抱拳道:“家父请元兄单独一叙,不知元兄方便与否?”

他的声音沙哑,眼睛红肿,可知成都战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元越泽笑道:“那就有劳解兄。”

说完给了祝玉妍一个眼色,独自随解文龙去了。 解晖表情肃穆,正襟危坐在充满神秘和威严的主堂正中,一名相貌清秀神态温婉的少…妇怀抱婴孩跪坐在他身后不远处。 元越泽与解文龙一前一后进入主堂,被请入解晖对面安坐。解文龙亲手为二人斟茶,斟到解晖那杯时,有力的大手竟微微颤抖。随后坐到一旁。 自元越泽进屋起就一直灼灼盯视他的解晖亲眼看着他喝完一杯茶,方缓缓开口道:“元兄弟竟不怕解某在茶中下毒吗?”

元越泽淡淡道:“堡主可能不知,我的身体有些特别,任何毒素对我都起不到作用。”

解晖微一错愕,问道:“请问此战伤亡人数是多少?”

元越泽道:“尚未统计,粗略估计两方共死亡近十四万人,伤者不计其数。”

解晖沉默下去,探手抓著茶杯,目射出痛苦、无奈、惭愧、失落、伤情、不甘等各种复杂的神色,解文龙与那少*妇立即露出紧张的神色。 良久,解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露出苦涩的笑容,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年,哽咽着道:“我输啦!元兄弟异日若为皇,勿忘此教训!”

元越泽竖起小拇指,失声笑道:“不瞒堡主,我这人没什么优点,有一点却敢自夸,那就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论武功和学识,我自问不输任何人;若论文才和治理天下的政经大略,我绝对是这个。况且我最羡慕天上自由自在的鹰儿,为皇就好比硬要将我关在像笼子的深宫里,等闲不能出户,这等若剥夺我与生俱来喜爱四处飞翔,不受拘束的天性和本能。”

解晖一双虎目射出奇光,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片刻后才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说得好!此次战争皆因我的一个决定而起,不知我解晖的一条命可否换得解家族人的安全?”

元越泽皱眉欲开口时,解文龙和那少…妇一同悲呼道:“爹!”

解晖抬掌,解文龙二人再不敢开口,惟有垂低泣。 元越泽摇头叹道:“自古有胜必有败,堡主或者认为我是个伪君子,但你不需如此,我绝不会害你解家半条人命,如违誓言,形同此桌!”

重重一掌拍在厚木几案上,登时木裂屑溅。 解晖伸手捞回自己的茶杯,大喝一声:“好!”

一饮而尽。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让须眉

解文龙和那少…妇立即扑了过来,泣不成声。 元越泽一动不动地看着解晖。 解晖凄然一笑,轻声道:“李建成这背信弃义的鼠辈,我们本有一条秘道可供逃生,岂知他先逃走后为防被人追赶,竟落下大石,害得我族人无法逃生。我的一个决定使巴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说到这里,他呼吸急促起来,面色变的苍白一片。 元越泽明白到他刚刚用的茶杯里定已放了毒药,心忖可能他还怕你的族人连累他逃跑吧! 解晖的声音已转微弱,继续传入他耳内,道:“我知元兄弟志在天下,非是想……杀光……所有人……多谢你放过……文龙和我孙儿……”

元越泽哭笑不得,解晖至死都把他当成一个阴谋家。接着又记起这少…妇应该就是解文龙钟爱的那个怜儿,于是也不多解释,郑重点头。 解晖脸上突然现出一片红晕,涣散的目光也开始凝聚起来。解文龙夫妇心知他是回光反照,哭得更厉害。 解晖无力倒在儿子怀里,凝望着天棚,眼中射出梦幻般的彩泽,仿佛沉浸在深刻的怀念中,喃喃道:“解家必能在文龙手上扬光大,我可以放心去了。清惠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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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归西。 元越泽出得独尊堡,将解晖之事讲出,宋法亮立即带头同意他的决定,其他将领自然也无异议。于是大部队也转头参与到收拾残局的工作中,忙了十多个时辰,才算初步整理妥当,接着为牺牲的战士们举行丧礼,死者优恤处理停当后,全军才去歇息。 是役宋家军伤亡过半,除逃掉的李建成及部分亲信外,几乎全歼守城军,只半年时间即将成都夺入手中,长安震动。 翌日傍晚,范卓宴请元越泽、宋家军重要将领、解文龙和巴盟一众脑,相约为保成都和平而衷诚合作,得到众人一致支持。解文龙对这些人没有半分斥责自求解脱,已入土为安的解晖的行为心生感激,保证日后定与其他势力合作,振兴巴蜀。 席间有过一面之缘的范采琪和“虎衣红粉”欧阳倩二女对元越泽频送秋波,丝毫不掩饰亲眼见过他鬼惧神惊的实力后所产生的崇慕之情, 宴后,元越泽立即告辞西行。众人听他说了刘昱的事,都明白若能杀死此人,比夺取半壁江山都重要,颉利日后更是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所以虽知若有他在,日后攻下汉中也会轻松很多,却也不敢留他。宋家军损失不小,暂时无力北上,所以选择稳守成都,适当时候再配合其他两线的友军行动。 洛阳,城主府。 沈落雁在书房审阅签押各式颁令、授命、任用等千门万类的文件案联,忙得天昏地暗,许久才停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美眸一挑,对坐在一旁捧着:“是否在想夫君?”

张出尘冷艳绝伦的俏脸上立刻飞起两片淡淡的红晕,口里硬气道:“他是你夫君,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落雁咯咯娇笑,随即垂下香肩,颓然道:“累死我了!”

张出尘遂记起曾见过寇仲在办公时对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案牍批文一类的东西而苦丧着表情的情景,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上前为她按摩肩膀,道:“多少人都想坐上这个位子,你还抱怨什么?”

沈落雁舒服得轻哼起来,闭目笑道:“可惜,我始终不是你说的‘多少人’中的一员。”

顿了一顿,又道:“自从月许前传来成都大破的消息后,夫君携玉妍姐她们几个西去,再无消息传来,也不知到了蒲昌海没有。”

张出尘“噗哧”娇笑出声,探指括了几下她的脸蛋儿,仿佛在笑她大白天思…春却不害羞。 沈落雁扁了扁小嘴,正欲给这冷美人讲讲男女间的动人滋味时,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张出尘坐回原先的座位,敲门声响,跟着面带喜色的云玉真闪了进来。 坐下后,始道:“鲁师的二百艘新式斗舰已完工,正通过东南水路运来,十几日就可运抵回洛,驻守在那里的二哥也可大展身手了。”

沈、张二女面露喜色,洛阳军论财力不输李唐,可军备方面筹措始终不及对方,这批战船将是他们渡河作战,将大河中下游完全控制住的最好助力。 云玉真继续道:“杨将军在缺门诱敌深入,随后以埋伏大败唐军,重伤对方大将秦叔宝,斩敌近千。李世民见大势已去,惟有后退。我军一路追杀,唐军兵分两路退往峡石和集津,我方先头部队已开往渑池;随后,于鹿桥驿和三涂山对峙的其他两路唐军军心大受影响,被迫回守长水和伊阳,几位大将军已追了过去。”

沈落雁秀眉蹙了起来。 云玉真似是没觉她的变化,继续眉飞色舞地道:“独孤将军自半月前攻下黎阳后,稍事歇息便北上攻安阳;被落雁派去与少帅军汇合的刘将军已开始在山东河北招募窦建德的旧部,大河北岸的棣州、阳信、安德等城的唐军守将纷纷遭不满的百姓和窦建德旧部所杀,少帅军与刘将军月余内兵不血刃,连下数城。小仲于阳信城集结大军,准备不日即北攻驻扎在重城饶安的李元吉和幽州总管李艺的合兵。”

李艺即前幽州黑道大豪罗艺,他先前只是与李元吉合作败大夏军,大夏亡后,李唐声势大盛,一直就是望风驶舵的东北各大势力如高开道,罗艺之流便向唐室归降,高开道原地驻守,罗艺则被封为幽州总管,和徐世绩一样御赐李姓,易名李艺。 沈落雁只是默默听着,云玉真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内,道:“不过据少帅军的信使说,登州和黄信等山东沿海诸城又开始有大批契丹和高丽混合的海盗部队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少帅虽留下重兵,始终不敌深谙海战之道的海盗。”

沈落雁无奈苦笑,叹道:“李元吉暗中已与突厥人合作,我们西线也很可能中了李世民的诡计!”

云玉真二女愕然。李元吉与突厥人合作尚好理解,因为从前的东海盟就是这样,高丽人擅海战,岂但人擅武,这两方人与元越泽都有着说不清的深仇大恨。龙泉大败后,东北形势生变化,他们归顺突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选择与颉利合作乃是必然。成都已失,李元吉心生惧意,与暂时无力南下的突厥人合作,颉利一伙人助他牵制少帅军的兵力,李元吉压力也可少上许多,双方皆有收益,此再正常不过。只是二女一时间无法弄懂沈落雁为何说出后面那句话。 沈落雁又道:“李世民从未放过任何取得我们虎牢到偃师生命线的机会。”

二女深思半晌,方露出恍然的神色,对沈落雁的时刻放眼全局,敏锐的军事头脑钦佩不已。 李世民擅守,向来谋定后动。浅水原、柏壁之战已是最好的例子。眼下双方对峙大河两岸,独孤峰的军队也已开入河北,李世民只要适当给西线的洛阳军一些甜头,不怕洛阳军不上钩,而他本人不但可以亲手策划从武德渡河强取兵力空虚的虎牢,甚至还可暗中亲自领军。一旦虎牢失手,洛阳军与少帅军的联系就此切断,被攻的寇仲和独孤峰等人必受影响而败。就算回攻虎牢,因西线和大河南岸部队受到牵制,无力顾及东线,李世民自然能守稳虎牢,还可等待尾追独孤峰等人的李唐军接应,李唐军随后继续蚕食周边地区,洛阳军和少帅军将被牵着鼻子走,最终大败。 张出尘叹道:“李世民当真是不世名将,尚好我方还有落雁。”

沈落雁微微一笑,道:“成都情况如何?”

云玉真道:“李唐又调集新军近十万入驻汉中,勤加操练,积极备战。宋家军元气未复,暂时无力北上。”

沈落雁又问道:“可有李建成的消息?”

云玉真点头道:“成都大败后,李渊气得暴跳如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掌聒李建成,随后将他关在东宫里,不准外出。半月后,李建成在李渊寝宫前连跪数日请罪,最终虚脱昏迷,李渊和当晚宠幸的一名妃子亲自出来将其扶入寝宫,没人知道他们说过些什么,三日后,李建成神采飞扬地回到东宫居住,一直到现在。”

她们之所以这样清楚唐宫内生的事,正是由于有熟悉唐宫形势的韦怜香和了解唐室许多计划的重臣封德彝暗中通信。韦怜香是祝玉妍的师兄,封德彝则因与宋缺有过命的交情,二人均有振兴汉统之心,志同道合,遂暗中帮助宋家。 沈落雁清澈的美眸射出深不可测的智慧光辉,嘴角飘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起身淡淡道:“替我叫行之过来!”

声音清楚地传入门外守卫的耳内,守卫应诺而去。 日已西沉,大河两岸营地处处,灯火点点。表面看似宁静和平,互不侵犯,内里却蕴含着一股压得人难以喘息的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宽敞的木制高帅台上,李世民安坐太师椅,纵目遥望大河对岸的营地、城镇和更远处苍郁叠翠的峻岭丛山。身后站着李世绩、冯立本、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和庞玉等高手将领,十名浑身武装的精锐玄甲战士护在周围。 此处是李唐设在温县以南,紧临大河的七里铺河滩处重要军事据点。李唐与洛阳军的兵力并不允许他们沿着大河一字型对阵,所以皆沿河岸建立可相互呼应的临时码头、哨塔和木寨,成为原始却有效的防御措施。哨塌密集,高近十丈,上有哨兵箭手站岗,以监察戒备。每隔里许才会有这样一个大型集结帅台,水上战船队负责在己方控制的水域日夜巡逻,以配合哨塔上的卫兵;陆地兵种则分批在木寨后驻扎休息,为随时可能爆的大战养精蓄锐。 辽阔的河面在温柔的月色下粼光闪闪,见证了无数毁灭与再生、勃兴与灭亡、溃败与胜利、屈辱与征服的河水一如往昔,平静地向东方深黑处流去。 塔下一阵脚步声响起,继而上来一位的唐兵,敬礼后将一张字条递给面色凝重的庞玉,再由庞玉恭敬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毕,仅是微微一笑,深吸一口带着河水气味的清新空气后,将纸条递给身后的诸位大将传阅。 到尉迟敬德这没有多少心机的武将看毕后,拍手赞叹道:“任元越泽和沈落雁狡猾如狐,还不是中计!”

李世民没有回过头来,沉声问道:“世绩对于信上的消息怎样看?”

听了尉迟敬德无心的话后,面色开转不自然的李世绩干咳一声,肃容道:“我们的细作不会传假消息,上面所说今日下午有一辆普通马车行出城主府,而主管洛阳行政军务的虚行之却没有离开,那么几可肯定车中之人必是落……沈落雁无疑。”

李世民微微颔,一旁的长孙无忌接口道:“沈落雁确非等闲,恐怕她察觉到异样,欲亲自去查看西线会否中了我们的诱敌深入之计,却不知引她西去也只是我们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李世民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庞玉善于把握主上的心情,立即冷笑道:“我们的人早回报说元越泽带着祝玉妍、傅采林的三弟子还有几个女人西行进入大漠。此人果真狂妄嚣张,以为把事情交代好了就可以不管洛阳了,哼!”

听到元越泽的名字,李世绩眼中登时凶芒大盛。 李世民笑道:“听说洛阳军民中有一大部分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军民上下一心,却不见元越泽或沈落雁有任何称帝的意图,各位如何看?”

李世绩不屑地哼道:“那妖人不过妄图征服整片大地后才称帝吧!那才是真正的君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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