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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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住四人的一剑划过一丈半的空间后,突然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眩目光点。
气势全失的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尽全身气力,迎上这古怪至无法形容的剑招。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
‘锵!’长剑回鞘。
元越泽揽着婠婠的小蛮腰,面无表情地盯着解晖。
退到五丈外,勉强站立的解晖四人面色如土。
范卓亦很幸运,因为对方几人皆不敢当场杀掉他,围攻他的夏妙莹几人眼见元越泽的神威,一时间竟愣住了,全部退回到解晖那一方。
解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如从宋贤弟那里论,解某叫你一声贤侄也不过分吧?”
元越泽揽着婠婠来到呼吸紊乱,披头散的范卓面前,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以浩瀚真气为二人调理气血。开口对解晖道:“当然可以,但你既先来惹我,就别怪我心狠,当日霍纪童就是在酒楼对我爱妻起了非分之心,所以我才动手解决掉他,我元越泽做事只依据一句话,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你们可曾听说过何时做过有亏良心的事?”
解晖面色一沉道:“如此……”
“啊!”
解晖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望了过去。
只见正欲舍弃妹子,偷偷溜走的李元吉被元越泽如有生命般的长剑钉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长剑正好刺进他的左肩胛。
婠婠二人已恢复大半,元越泽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吹弹欲破的脸蛋儿,露出一个数日来从没有过的笑容,向倒在远处的李秀宁走去。
婠婠心中百感交集,就在刚刚,她觉从前的元越泽又回来了,那个可以与她打闹嬉戏,互相作弄的人。可惜,这一切都只生在须臾间,转身的一刹那,元越泽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
为李秀宁输入真气调理半晌,元越泽放开玉容憔悴、泪流满面的她,转身走向李元吉。
李元吉本就痛得冷汗直冒,见元越泽一步步走来,只觉每一步都像是在催命一样,忙哀求道:“元……元兄,是本王做错了,本王这就放了范小姐,明日就离开成都,你饶过……啊!”
元越泽没等他求饶的话讲完,伸手拔出长剑,拔到一半时,还故意将剑身一旋,彻底将其肩胛骨转碎。
李唐的齐王殿下的左臂,就这样被废掉了。
元越泽望也不望在跪在地上惨叫的李元吉,淡淡道:“连自己妹妹都利用,关键时刻更是不顾她死活的人,废你一只胳膊,真是你前世福气大。”
范卓过去一把捞起李元吉,在表情已转麻木的李秀宁带领下,找范采琪去了。
元越泽来到解晖几人面前,对满头白的夏妙莹道:“如果你们有兴趣报仇,我随时欢迎你们。”
不理会夏妙莹几人复杂难懂的目光,又对解晖道:“请问解伯父有何话要说。”
这一叫‘解伯父’,亲戚就搭上了,连解晖都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后方尴尬道:“解某听齐王说解某的儿媳妇,也就是尊夫人的姐姐玉华……在洛阳……已……已与公子有了男女之实,所以……”
他混迹江湖数十载,何曾如此尴尬过,家丑不外扬,可眼前他却觉得元越泽虽被传为魔门中人,但其行事的确没有半分阴毒狡诈的作风,所以思量再三,决定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元越泽立即做出惊讶的神色。
连周围的几个巴盟脑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元越泽讶道:“解伯父怎可轻易相信李元吉那种与贼人勾结的人?”
见几人不解的神色,元越泽拉过婠婠道:“这位是阴后的嫡传弟子,让她为你们解释一下吧。”
解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暗道怪不得刚刚她这么厉害,原来修的是当不世魔功。
婠婠无奈,黯然将祝玉妍已死,阴癸派全落在辟守玄与席风手上,他二人又与李元吉相勾之事讲了出来,听的解晖几人目瞪口呆。
末了,元越泽又加了一句:“我元越泽在此对天誓,如果是我劫走的大姐,就让我天打雷霹!伯父该猜得到这是李元吉拉拢你们的手段而已!”
这一个誓言,比千言万语更有实际效果。
本来宋玉华也不是元越泽劫走的,更何况元越泽对誓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解晖沉吟半晌道:“解某明白了,公子此趟前来成都,有是所为何事?”
他当然不希望元越泽也和李元吉同样,是来招降的。
元越泽淡淡道:“我只是路过成都,本来要到黄龙去看了故人,谁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几位不必惊慌,元某绝不是来劝说各位归降的,成都最终选择归附谁,都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元某只想肯定各位,万勿再轻易信人,否则再遇到这种事情,众位一个轻易的决定,很可能会害苦巴蜀的百姓啊!”
奉振不屑道:“然则就是说你元公子是值得依附的人了?”
元越泽愕然道:“既然听不下去,就算了,元某明日探过好友,也要回洛阳了,后会有期了!”
此时,范卓已经带着范采琪走了出来。
元越泽看到她后一呆,原来她就是那日在街边被尤鸟倦和丁九重所注目的女子。范采琪看到他后,吓了一跳,那一头花白的头的确很恐怖,随后却又仔细地打量起来。
与解晖几人告别后,元越泽与婠婠奔向城外宋师道隐藏的地点。
婠婠略带紧张地道:“冤家,你这么冲动,废了李元吉一臂,李唐要是一怒之下猛攻洛阳怎么办?”
元越泽失笑道:“要是李渊也像我这般冲动的话,他根本没资格做一国之主。”
婠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收获太小,不但没见到辟守玄,连席风也逃掉了,元越泽无奈地叹息一口气,准备继续下一步行动。
※※※※※酉时之末。
‘隆和兴’后方四合院西厢。
卧房不断穿出yin声1ang语,许久后方平息下来。
朱媚媚笑道:“安哥哥真厉害,人家每次都被你弄得死去活来的。”
安隆出一阵怪笑后道:“嘿嘿,我安隆的本事……”
突然,多年来过着刀头舐血的安隆心生警兆,赤…裸着上半身跃到床下。
朱媚刚要开口询问,就见门口倚靠着一人,花白的长,紫色的长衫,透明的长剑。
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安隆大笑一声道:“原来是元公子,没想到公子还有这种喜好。”
他自然是在暗讽元越泽不请自来,还免费看春宫戏。但元越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出丝毫的气势,却在精神上给了安隆极大的压力。
良久,元越泽方转过头来,对安隆道:“请安大老板告知石之轩的下落,元某感激不尽。”
一听到石之轩的名字,连拥被在床上的朱媚都打了个冷颤,足见‘邪王’威名之盛。
安隆眼中阴厉之色一闪即逝,闷哼道:“什么石之轩,安某人没听过。”
元越泽微微一笑道:“那元某就不用再客气了。”
说完,空洞的两眼神光电射,一拳击来。
这平实缓慢的一拳软绵绵的,似乎比花拳秀腿更弱,但划过空间时,却出荡人心魄的嗤嗤破空响声,行进过程中更是摇摆不定,安隆虽然清楚地察觉到这一拳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哪一个部位,却生出一种完全无法抵抗的怪异感觉。
在这一拳就要击上心口时,安隆抬手就挡。
“砰!”
一声闷响后,安隆被硬生生迫退两步。
怪叫一声,安隆倏地前扑,陀螺般旋转起来,拢手作莲花势,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无形莲花,往元越泽印去,玄机暗含,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如此奇功,确是不负《天魔策》上所记载的魔功威名。可以想像,若在群战之中,无论对方有多少高手,都变得要独力应付他的攻势。
元越泽等的就是他全力出手这一刻。
四周的空气变得无比灼热,作为‘天心莲环’端的朵莲花劲气,拐个弯绕过他的身子,朝他背心印去。
天莲宗的‘天心莲环’实是先天真气里的异种,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天心莲环’之名,由此而来。再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盘、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能把对手经脉灼伤破壤,阴损非常,在魔道中亦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其势虽凶猛霸道,却是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所以即使强如安隆,若非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肯施展‘天心莲环’的魔功大法,且必须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凭之以一举毙敌。
只要其中‘一环’奏效,安隆将乘胜追击,以其他杀手对付经脉负伤的敌人。瞬息间,安隆拱拢如莲的一对肥手送出五朵莲劲,分取元越泽头顶、背心、胸囗及左右腰胁间的五处要害。
元越泽撮掌成刀,连劈五击。
安隆心中大骇,这五刀所取的皆是莲朵的花蕊处最强气点,他的数十载内功又岂会这么脆弱?
五声爆音后后,劲气四散。
安隆没时间去惊讶,飞的来了一个空翻,足可称之为‘飞天神猪’的胖躯以一个灵敏得可今任何人目瞪囗呆的轻松姿态,跃到元越泽头顶两手或拳或刀,忽爪忽掌,展开一套巧妙精致的手法,狂风扫落叶般向元越泽攻去,配合其胖体错跌无常,忽重忽轻的劲道,确是千变万化,凌厉至极点。
劲气横空,无一不是毒辣的夺命招数。
元越泽双眼虚眯,在呼吸说话间闪电般连续刺出五指。
剑指或开或合,上封下截,总是恰到好处地挡住安隆排山倒海,每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来的手刀。
“轰!”
连拼五记后,安隆一声闷哼,口喷鲜血连退数步,肥胖的身躯直接将地上的小几砸个粉碎。
安隆回过神来时,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剑。
元越泽冷冷地道:“说不说?”
安隆硬气道:“说你奶奶……啊!”
话还没骂完,元越泽的长剑赫然已将安隆肩上的肥肉削掉了至少一斤上下。
安隆出一声有如杀猪般的惨叫。
但噩梦还没结束,不等他求饶,元越泽长剑一转,直接刺透安隆的手掌,将他钉在地上。
鲜血狂涌,连床上见惯杀人手法的朱媚都不敢再看下去。
安隆疼得死去活来,忙道:“我说,我说,大爷饶命。”
元越泽不屑地撇了撇嘴。
安隆龇牙咧嘴道:“从时间上算的话,石大哥现在应该就在黄龙附近,但他到底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他一向都是神龙见不见尾的。”
元越泽当然也知道石之轩行藏隐蔽,要是安隆真的说出一个具体位置,连元越泽都不会相信。
看着元越泽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朱媚一边为安隆包扎伤口,一边埋怨道:“原来你认识石之轩,怎么不告诉人家?你这样轻易把‘邪王’的所在之地告诉外人,不怕‘邪王’报复你吗?”
安隆冷哼道:“他再厉害,也不会是石大哥的对手,我告诉他,就等于提前送他去地狱了,日后他若不死,我定要好好‘回报’他!哎哟,轻点!”
※※※※※凤凰山位于成都东北多扶平原之西,主峰高起百余文,山势雄伟秀丽,婉蜒数十里,四周蜂峦透这,群山环抱。主峰高出群山之上,拔地而起,形似展翅欲飞的凤凰,故名‘凤凰山’。
穿过凤凰山往南行,漫山古木、野草委萎,一道河溪从西北境蜒而来,流往东南,两岸长满枫树,际此盛秋之际,枫叶部分转红,红黄绿互相辉映,造成丰富的色感层次,景色极美。
徜徉在树林中,与宋师道几人告别,赶了几个时辰路的元越泽没有心情欣赏蜀中不同寻常的自然美,他放出全部气机,探索周遭的所有异动。
宋师道三人皆知他的心意,是以也没有阻拦。
不知不觉间,他竟按照石青璇告诉过他的路过,走入一个小山谷内。
他曾多次驰想幽林小谷是怎样一处人间胜地,直至此刻身历其境,始知是无法凭空猜想的。
顿住身形,环顾四周。
在群山环汇形成的宁静幽谷内,溪水于林木中蜿蜒穿流,溪旁婆婆树木间隐见几间小石屋,若他推断不错,溪水该绕过屋前,流至谷口形成清澈的池潭,再流往谷外去。
谷内枫树参天,密集成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山崖峻峭,石秀泉清,能避世隐居于此,人生尚有何求?际此红日初升,小谷沐浴在晨曦之中,满山红叶,层林如染,阵阵秋风吹来,百鸟和鸣,清新之气沁人心脾。
池中大石从水底冒起,或如磨盆,或似方桌,清泉石上过,小鱼结伴游,充满自由写意,不染尘俗的意味。
元越泽耳听流水淙淙,沿溪而行,绕过清池,踏着满枫叶的碎石小径,心神出现无比的宁静,一切似幻疑真,就像在一个美梦中不住深进。
林路弯弯曲曲,忽然豁然开朗,现出一间小石屋,屋旁有碎石道往前延伸,左弯右曲的没在林木深处,看不见小谷入口。
元越泽猛地止住脚步。
他此行目的自然是为击杀石之轩而来,但亲手在石青璇眼前杀掉石之轩,元越泽可能还真狠不下心。怎么说石之轩都是与石青璇有血缘关系的,无论石青璇多恨他,也改变不了二人是父女的事实,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气机探索下,元越泽觉石青璇竟然不在屋内,想来她该又是到什么地方游玩去了。
天气说变就变,不片刻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朦胧的秋雨萧煞凄愁,更添元越泽心中的寂寥感。
站在水池边,元越泽周身半丈内没有半分湿润,以他的真气,要做到这一点简直太容易了。
随手抽出那把在天山顶就陪伴着他的吉他,一个人独自弹唱起来:“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曾经为了爱而努力,曾经为了爱而逃避,逃避那熟悉的往事,逃避那逝去的你。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很痛苦的结局,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只有那甜蜜的往事,只有那不在的你。在那些黑色和白色的梦里,不再有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