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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大唐自在行-第114部分

小说: 大唐自在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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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以第二指节连点太阳穴数下后,直接躺在地席上叹道:“王世充所说的圣尊名叫刘昱,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呢,哎呀,头好痛!”

独孤凤慌忙温柔地为他按摩。

素素耸肩笑道:“夫君本就不爱动脑子,虽然读的书多,但近年来很少再摸书本,一遇到复杂问题,自然会想得头痛。”

元越泽枕着一只胳膊道:“素素是我们家大才女,可有以教我?”

素素脸皮薄,被元越泽赞得俏面微红,嗔道:“人家也才读了一年多的:“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生有十九子,第十一子刘彧最终成为宋明帝。”

元越泽突然坐起身形,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刘彧在历史上没什么出名的地方,却有一‘借腹生子’的荒诞之事被后人广为流传。”

略一顿后又道:“刘昱是刘彧的大儿子,是为宋后废帝。”

沈落雁点头道:“刘昱,字德融,小字慧震,南朝宋明帝长子也。生于大明七年正月辛丑,陨于元徽五年七月戊子,昱在东宫,年五六岁时,始就书学,而惰业好嬉戏,主师不能禁。好缘漆账竿,去地丈余,如此者半食久,乃下。史称其‘穷凶极暴,自取灰灭,虽曰罪招,能无伤悼。弃同品庶,顾所不忍。可特追封苍梧郡王。’是个丧国亡家之主。”

元越泽不解道:“圣尊也叫刘昱,会不会只是与宋后废帝同名而已,须知历史上的宋后废帝早就死了一百多年了。”

素素摇头道:“本来姐妹们听到王世充的话后,也是如夫君所想这般,因为王世充所言那圣尊年纪最多不过九十。但今日闻听夫君从武家兄弟那里得来的消息,按其年龄再一推测,真正的刘彧之子,很可能就是那圣尊,而不是史料上所记载的那个昏庸的皇帝。”

元越泽呆头鸟似的望着素素半晌,叹道:“他娘的,如果你们猜测是真的,历史也和我们开了太大的玩笑吧!”

四女头一次听元越泽爆粗口,当下笑得前仰后合。

卫贞贞接口道:“如今这一切都只能是猜测而已。另外从王世充那里得来的两个重要消息,一是关于另一个圣使的,一是关于那圣尊武功的。按照王世充的说法,再结合夫君从武家兄弟那里听来的消息,大明圣尊的存在的确不会被回鹘大明尊教的教众所知,所以我们只要将直属其手下的人查找出来,破坏其颠覆中原的野心即可,王世充并不认识另一个圣使,只知他潜伏在李阀。而关于圣尊武功的消息则是,圣尊与向雨田曾经论过武,似是偷得了一些魔门心法的口诀。圣尊当初为了招揽王世充,传给他的武学就是以魔门心法为基础,将身体死化后练成的《光明经》”

元越泽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道:“那就是说,我之前误打误撞下答应秀宁去长安作客还是一步好棋,正好趁机好好找出那个圣使。我记起曾经在狂雷身上察觉到魔门的气息,当初还在纳闷为何大明尊教中人会魔门绝学,如今听你一说,倒也有了一丝线索。回鹘大明尊教的镇教宝典《娑布罗干》内含多卷,其中以《光明经》为最,几可媲美十卷合一后的《天魔策》秘不可测,故历代大明尊教中罕有人能够修成,没想到给那神秘的圣尊以歪门邪法悟出《光明经》的奥秘。难怪狂雷那么强悍。”

卫贞贞道:“王世充却要比狂雷差上一些,因为王世充还是血肉之躯,身体并未全部死化,《光明经》亦只是知些皮毛而已。可见将好好的身体弄成死人,真不是哪个人敢去随便尝试的。”

元越泽点了点头。

沈落雁道:“至于那武家兄弟,就按照夫君所讲,将他们治好后安顿下来,偷偷观察吧。”

元越泽点头道:“还有,要好好保护王世充,毕竟圣尊为了保密,难免不会令手下来毁掉他。”

旋即起身道:“落雁辛苦了,回家做一桌美味,犒劳犒劳你吧。”

卫贞贞撅嘴佯装不悦道:“夫君就只顾着你的落雁,姐妹们哪个不辛苦?”

元越泽大笑道:“贞贞居然也成了醋坛子了,我说错了,你们都辛苦了。”

几女随即亦轻笑起来。

回到那熟悉的小宅院,元越泽与仍然在家中忙活的几女打过招呼,就要下厨时,单美仙忙拉住他:“夫君忘了曾说过要亲手为秀芳做顿大餐的事了吗?”

元越泽这才想起尚秀芳以及自己曾保证过的事来,登时笑道:“她去了哪里?这些天忙来忙去,早把说过的话忘了。”

单美仙一愕后笑道:“夫君去救落雁那日,她见洛阳已安定,就回曼清院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又道:“那就以后再去看她吧,今日要犒劳你们的。”

单美仙没好气地道:“秀芳明日要离开洛阳了,夫君如不去的话,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

元越泽撇了撇嘴,无力的垂下双肩,嘟囔道:“去就去,天生劳累命,跑来跑去的。”

随后,在单美仙咯咯娇笑声中,元越泽走出家门。

※※※※※此时太阳快要沉没在西山之下,有些店铺已亮起灯火。

元越泽穿过行人熙攘,热闹非常的街道,来到曼清院门前。

守门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见元越泽,立即奉承几句,直接请入楼内。

元越泽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此时这里的主人却非上官龙,而是荣凤祥了。上官龙在身份揭穿后,早被祝玉妍派到别的地方。荣凤祥做为一个极出色的商贾,当初在王世充的支持下,自然接手了这座曼清院。沈落雁上位后,亦没对他为难。

曼清院作为洛阳最豪华的青楼,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方势力的霸主,富贵子弟,或是享誉江湖的高手豪客。听着楼上楼下管乐丝竹之声不断传来,有的清幽,有的活泼,元越泽一边与周围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边应付着廊道上盛装往来于各个厢房之间花枝招展的美妓俏婢频频送来的媚眼。

在踏上主堂正门的台阶前,一个美婢匆匆地从里面迎了出来,见到元越泽的身影后眼睛一亮,深施一礼后娇滴滴地道:“小姐已恭候公子多时,请公子随小婢来。”

跟着那个俏丽的小婢来到后院,直走想尚秀芳居住的小院,周围又是一番别样风景,清雅幽静。院子里栽了不少绿竹,沿着小石路弯曲行走,绕过竹林,外院的声音被很好的屏蔽,竟然丝毫不能听见外院的杂乱音乐声,和外面想比,这里更像隐于闹事的一方清静出尘之所。

元越泽跟随那俏婢跨上阶梯,隐隐闻听得到楼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及哀怨缠绵,动人至极的婉转歌声。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知是花魂与鸟魂……”

元越泽呆立当场,这不是《葬花吟》吗?怎么尚秀芳也会唱?

旋即明白过来,定是单美仙送她的曲谱。

就在他愣神的档儿,那俏婢已经通知尚秀芳元越泽的到来了。琴音与歌声亦戛然而止。

那婢女为元越泽推门,守在门外,元越泽独自走入房中。

这是一间宽敞的闺房,房中并无豪华奢侈的装饰品,入目可见的只是摆放四周的各种乐器,每件乐器都干干净净不带丝毫灰尘,而且油光磨亮,显然经常被主人使用,而不是搁置一旁。

尚秀芳端坐在茶几旁,动作看起来很是随意与慵懒,却将她那曼妙身姿与诱…人风情尽显无遗。不施脂粉,朴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的轮廓,乌黑柔软的秀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瀑,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一双乌溜溜,顾盼生辉的翦水双瞳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元越泽。

元越泽来到茶几前,察觉到尚秀芳似是略有些变化,具体变化在哪,又说不出来,便开口道:“数日来过于繁忙,今日才来见秀芳,请勿见怪。”

尚秀芳轻柔地道:“秀芳哪敢怪罪公子哩,公子忙的都是大事。”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不在话下,最引人处是在语调中透出一种似是看破世情般的洒脱和慵懒的味儿。透过她说话的顿挫和节奏,更令元越泽联想和回味着她刚刚感人的歌声,忧怨中摇曳着落漠与低回的感伤,中间又似蕴含着一丝对事物的期待和欢愉,形成非常独特的神韵。

这简单一句话厉害无比,中间带着丝丝嘲讽与不满,完全与话语的意思相反,尤其是语气重重落在‘大事’二字上,顿时使元越泽心中生出一股厌恶感。

此人说话作事就是太绝,当下亦冷然道:“请你不要误会,元某来这里只因美仙说过欠你一顿饭而已,有不满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对我冷嘲热讽?”

尚秀芳的确对元越泽的迟来有些不满,但话语中除了暗讽外,更多的只是说笑而已,哪会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世上哪个青年男子会对尚秀芳如此说话?尚秀芳从前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事实却活生生地摆在眼前。

屋内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尚秀芳有些委屈:不就随意说笑一句嘛,至于这样吗?男人不该让让女人吗?尤其是自己这种集世间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

元越泽闭目深呼了一口气,暗忖自己情绪还是太难控制了,万事随心是个好现象,但正如单美仙告诫他那般,过犹不及,元越泽就是过于随心,才会有今天这种场面。

他刚刚的表现,完全是个不懂事的孩童在撒野。一瞬间,入世这几年的许多场景飘过脑海,元越泽第一次自我反省:过去自己的确随性得过分了,虽一直以‘无视礼法,随心所欲’而自吹自擂,但如今再一细想,却觉得那只是幼稚。尤其是人世间许多礼法的确繁冗,但许多基本礼节却是必须的,那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尊重的表现。

他终于明白为何单美仙,萧琲那样饱览世情的人最多也只是告诫他一句过犹不及了,因为单美仙二女深深了解元越泽的性子,亦比谁都清楚:真正能改变他的,只有他自己。

心境上猛然间做出突破,元越泽察觉到心灵上无比的舒泰。

尚秀芳瞪大美目,呆呆地望着身前的元越泽,此时的元越泽双眼紧闭,但其身形看在尚秀芳眼中,却逐渐的模糊起来,仿佛就要消失了一样,只教尚秀芳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下意识地举起的宽松的衣袖,将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从中探出,摸上元越泽的胳膊。

被尚秀芳的触摸碰醒,元越泽回过神来,望向尚秀芳,歉然一笑道:“刚刚元某失礼了,真对不住,请秀芳随意责罚。”

万幸的是,元越泽从不顾及什么面子,知错立即就改,倒让尚秀芳有些错愕。

尚秀芳俏脸上飞过两片嫣红,赧然道:“是秀芳不好,忘了公子喜欢直来直去,不过秀芳刚刚也只是在说笑,没有其他意思。”

尴尬的气氛在二人各退一步中消失,尚秀芳这才现自己的玉手还抓在元越泽胳膊上,轻呼一声,慌乱地缩了回来。

眼见她这般狼狈,元越泽摇头失笑:“秀芳可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动手为你献上一顿大餐。”

尚秀芳瞬间恢复平静,欣然道:“天下盛传公子的手艺比武功还要厉害,今日秀芳就不客气了。”

随后着外面的婢女带领元越泽下去准备菜肴酒品。

两刻钟后,一桌丰盛的筵席摆好,二人对坐在桌前。

待元越泽逐一详细解说后,尚秀芳深吸一口气,秀眸微闭,轻摆螓叹道:“秀芳在公子家中小住几日,贞贞姐的手艺已可称天下第一了,没想到公子的手艺亦丝毫不差,真的让人难以想像男子竟然也有这般厨艺。”

元越泽为她满上一小杯酒后笑道:“古时就有彭祖,易牙,皆是烹饪大师,也是男人,我又有什么稀奇的。”

对饮一杯后,尚秀芳国色天香的娇靥上飞过两抹红晕,开始逐一品尝起来。片刻后问元越泽道:“刚刚公子好像就要消失了一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呢?”

元越泽想到她是指自己心境突破一瞬间的事情,当下为她细细解说。

尚秀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道:“美仙阿姨前几日亦助秀芳洗髓伐毛,传了一套口诀与剑法呢。”

元越泽一愕,明白了为何刚刚进屋时会察觉到尚秀芳有些变化了,那是祛除体内表层杂质,经脉拓展后的自然变化。不过更让元越泽吃惊的是,单美仙竟然会动用奇力助尚秀芳洗髓伐毛。

元越泽笑道:“秀芳如果舞刀弄剑,那还不知是何等风情呢。”

尚秀芳因饮酒而现出红晕,娇艳欲滴的玉容上现出腼腆之色,低声道:“秀芳本不喜好这些,但美仙阿姨所言有理,这乱世中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不是靠别人,而是靠自己,所以秀芳也打算学习一些武艺。”

元越泽点头道:“说得也对,秀芳该是只属于音乐。”

尚秀芳眼中讶色一闪即逝,再享用佳肴几口,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自懂事以来,秀芳立下决心把自己献予歌乐,因为对我来说,那是人世间所能寻到最有灵性的东西,其他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不怕公子笑话,秀芳一直以为自己的乐艺是天下第一的,可真正再见到美仙阿姨后,秀芳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美仙阿姨的筝艺才是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一。”

元越泽道:“井底之蛙一说未免夸张,你们的人生经历不同,曲艺中自然会将自己的感悟描绘在其中,所以有差别也难免。”

尚秀芳淡淡一笑道:“公子又如何评论乐艺修养呢?”

元越泽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种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种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种境界。乐艺亦如武道,讲究的总是那一句‘万法归宗’。”

尚秀芳天资聪颖,思索半晌后,欣喜道:“这话说得可真透彻哩,公子才学真是非同小可。”

元越泽一愣,随即笑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叫王国维的人所概括的。”

尚秀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叹道:“公子以为夫妻间互相保留些秘密,保持些神秘感不是更好吗?”

元越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没反应过来,片刻后道:“世间每个家庭中都各有各的‘道’吧,神秘感对于某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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