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止于拥抱-第8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邪又打了个饱嗝,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这什么?”
盒子有个很好看的蓝色包装纸,上全是英文,吴邪一瞥,表情就有些不自在了,再抬头去看,张起灵已经转身去了厨房。望着他的背影,吴邪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这几年在德国确实还是留了些坏习惯,有些离了环境倒是好改,但有些就不行了,比如——抽烟。之前忙着找人救人也没在意,如今这么亲密地住在一起,才渐渐发现这些坏习惯的不便之处,吴邪的烟瘾不长,但也有一年多,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心烦起来抽得比胖子还凶,要一时半会就戒掉也不现实。吴邪知道张起灵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抽烟的,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很小心,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半夜去厕所和阳台抽一根,或者趁张起灵外出的时候抽两口,吴邪以为他掩饰得还不错,可张起灵还是察觉到了。
可不,盒子里是进口的口香糖,戒烟专用的。
“哥,我……”吴邪揣着盒子,总是想解释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却还是低了头,倒是张起灵盯着他窘迫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他的脑袋,目光也变得柔和了:“没事,我帮你。”
吴邪抬头对上他,张起灵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又黑又亮,目光也……心跳突然就是一漏,吴邪赶紧撇过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此后吴邪倒是不掩饰抽烟的痕迹了,但他仍然从不在张起灵的面前抽,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大概还是想在这人心里保持一个好印象吧,尽管吴邪知道他不会责怪他。
戒烟也就是戒个习惯,吴邪不是个定力差的人,可就是偶尔会忍不住习惯性地去摸衣服的口袋,那里面的烟已经换成了张起灵给的口香糖,吴邪倒是不抽烟了,可口香糖他也不爱,嚼了两次就彻底成了摆设,其实摸着铁盒想想张起灵,比口香糖可有效多了。
冬夜来得早,也不知是不是伤口在愈合的原因,吴邪一吃完饭就困了,趴在桌子上不住的打哈欠,张起灵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这副摸样就忍不住笑了,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揉了揉,声音很轻:“去睡吧。”
是真有些困了,吴邪撑开眼皮,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点点头然后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上了楼。脱了外套,吴邪躺到床上,闭上眼却发现忽然又失了困意,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想必刚刚是消炎药嗜睡的副作用,现在过了那一阵就睡不着了,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吴邪踢开被子坐了起来,张起灵还在楼下,就算他要睡觉也会先去他自己的房间冲个澡,还有一段时间,想着,吴邪把视线转向床头柜,那里面自然是有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鬼使神差地,他溜下床打开抽屉,摸了根烟点上就晃去了阳台。
空气中有冷风阵阵吹来,隐隐煽动着嘴边的那一点星焰,吴邪贪婪地深吸了一口,还未吐出,身后人影一晃,忽然就被扭过脸吻住了,吴邪瞪大了眼,张起灵白皙的脸近在咫尺,眼睛自然地闭着。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脸上,吴邪怔了怔,同时一口烟就堵在嘴里,随即他开始挣扎,推着对方的肩膀想要脱出,然而张起灵并没有让他得逞,反而用力将人抱得更紧。挣不开又不敢把烟吐在张起灵的脸上,吴邪憋得满脸通红,正要骂娘,嘴唇刚动就被人趁机钻了进去,微凉的触觉混合着苦涩的烟味麻麻痒痒地侵袭而来,吴邪所有的神经瞬间就绷在了一起,出于本能的抗拒,他开始拼命的往后仰,对方却丝毫不放松,狠命地追着他咬。舌头长驱直入,很快就撬开牙关占领了重要领地,只感觉鼓囊囊的嘴忽然一紧,吴邪瞪圆了眼看向眼前的人,此刻嘴里的感觉很奇异,烟和空气都被外力吸走了,张起灵仍旧闭着眼,却微微皱了皱眉,吴邪愣愣地看着他,下一刻,心就猛地一炸,淡淡的青烟竟然从张起灵的鼻子里呼了出来,他在吸他嘴里的烟!
余烟缭绕在两个人的脸颊边,张起灵松了他睁开眼,又抵上了头,嘴角微翘,似乎还挺满足:“味道不错。”
“你——”吴邪涨红了脸,却自知理亏,半天也讲不出一句狠话来,额头被人抵着不住地摩挲,烟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落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舞着青丝,吴邪忽然就软了,低头把烟头踩灭,伸手抱上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抽烟?”
张起灵不回答,捉住他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屋里带:“进去说,外面冷。”
“等等,”吴邪拉住他,“我是想戒烟的,可就是……你知道,这就是个习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戒掉的。”
冷风还在吹,撩起了吴邪的额发,目光也细细碎碎的。张起灵走近,伸手抱住他冰凉的胳膊:“戒不戒都不重要。”
吴邪一愣。
“要是想抽,我就陪你,”张起灵继续道,“以后你吸一口,我就吸一口。”
吴邪盯着他,有些不可思议,转而他就明白了:“你……你该不会都像刚刚那样……”
张起灵不说话,青雾已经散尽,但是残留在两人身上的烟味还在隐隐作祟,吴邪伸手抱上他,心里就了然了,这人真是赖皮,不,不是赖皮,是霸道,看起来无辜得很,事实上这就是逼着他戒烟。
但是心里却还是被喜悦和满足占领了,吴邪闭上眼贪婪地汲取着张起灵身上的温度,换位思考,他也不会让张起灵抽烟的,对身体不好不说,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确实一秒钟都浪费不起。
从那之后吴邪发现,张起灵的鼻子真的很灵,一点点烟味他都能闻出来,而且这人是个绝对行动派,吴邪只要一点烟,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身边总会多出一个人影来,交织纠缠着夺他嘴里的烟,一点都不让步,霸道得很。
在青烟和湿润中挣扎了几回之后,吴邪终于彻底放弃了,他也终于明白了张起灵说的“我帮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怎么这么霸道呢?”吴邪趁张起灵走近就缠上了他的脖子,对方投来疑问的神色,吴邪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又犯烟瘾了……”
张起灵撇过头去看抽屉,随即会心一笑,那里面的烟和打火机昨天都已经被吴邪给扔了。
“不抽了?”
“嗯,谁叫你捣乱的,”吴邪笑道,“那我现在难受了,你打算怎么办?”
吴邪的声音很近,有些沙哑,又有些低沉,像只小猫在心里挠啊挠,让人心痒痒,但可恨的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张起灵瞥见他眼里清澈见底的笑意,猛地凑近就是一咬,弯弯的嘴唇被咬得说不出话来他才松开,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吴邪伸手抹了抹嘴唇,窝回沙发上满足地笑了,想要的回应,真的从来都不会少。
这个人,沉默里是霸道,霸道里却是温柔。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番外二 蓝(吴邪独白篇)
转眼来德国已经一年了,还有几个月我也即将毕业,你问我是谁?哦对了,忘了说,我叫吴邪,今天21岁,呃……非单身。
接到张起灵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导师谈论保研的问题,我对导师说了谎,扯了个借口后急急忙忙地背上包走了。我迫切地想见到他,毕竟,我们一个月没见了。
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有了从前没有的色彩。最近这半年他发展得越来越好了,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团队和固定的客户源,我并不诧异,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实力。
其实刚来德国的时候,我和他都不顺利,他没有门路,也没有人引荐,国内的成绩和学历并不能为他证明些什么,所以只能在小公司做些兼职。而我因为回国的原因,掉了很多课和工作,左手又不能长时间使用,要把它们全部补起来并不容易。
收入不高,为了省钱,我们只好分开住。我住在宿舍,而他则在郊外租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子,说是一楼,其实只能算是地下室,又小又暗,湿气也很重,连白天都要开灯。他不忍心让我和他一块受罪,可我却乐此不疲地往他那跑,一到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便会跑三个街区去买最新鲜的排骨和牛肉,然后坐上黎明的第一班公车去找他。我要帮他晒被子和枕头,我知道他喜欢阳光晒过的味道,他觉得很好闻,他觉得那味道很像我,其实他什么都没说,可我就是知道。
通常我去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可他都已经起来了,远远就能看见他伏案在台灯下写写画画,太过投入,以至于每次我进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察觉。屋内的被子总是叠得整整齐齐,我不知道那是他起得太早还是他根本一夜没睡,走廊里很吵,电吉他和婴儿哭喊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住在这里的都是贫民,有玩摇滚的黑人,也有偷渡来的孕妇,一切都很吵闹,只有他。
这里线路不好,台灯不太亮,我靠在门框边就这么看着他。他做事永远很投入,此刻正低垂着眼看着纸上的图样出神,忽明忽暗的冷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他白皙的脸颊和细腻的皮肤,他有些瘦了,我低下头,忽然很心疼:这里明明与他格格不入,可他还是不远千里跑来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放弃家业,放弃身份,甚至放弃了他的骄傲。
“吴邪?”
听到他叫我我才回神,他侧头望着我,淡淡地笑了,一看到他的笑容我就止不住满腹心酸,拎着袋子就上去抱他,他伸手也抱住我,我又不满足地去吻他,他有些微微的诧异,但很快就闭上眼开始回应我。门外的黑人在冲我们吹口哨,我朝后伸脚一踢砰地关上了门。那一次我们吻了很久才分开,他摸了摸我的头,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担忧,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了?”
他还是担心我受了委屈,可他却不知道,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我抱着他的肩膀几乎要哭出来,我哽了哽喉咙,最后只挤出了三个字:“我想你。”
他好像永远也不明白,我也是会担心他受委屈的,他是我爱人,我希望他过得好,比谁都好。
我的账户上还有些余钱,交完学校所有的费用,剩下的够我们租一年公寓,我知道他不会用,所以我把这钱都花在了他的伙食费上。他太辛苦了,有时候忙起来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他瘦得很快,我只好每次去看他的时候尽量多买一些肉和水果给他补补,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吃多少。地下室住了很多人,厨房是公用的,肉香会飘很远,邻里各自分一勺,剩下的还不够我们两个人吃,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去做这件事。后来我发现,人的得失真的是平衡的,住在地下室的第三个月,一个邻居找到了张起灵,原来这个邻居有个亲戚要装修房子,本来找好的设计师突然去了国外,张起灵接下了这个活,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竟然是个机遇,那一天之后,他的才能终于被认可。
他为邻居亲戚设计的房子大受好评,很快就有新的活交给他,名气越来越大,找到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很开心,屁颠颠地去工地找他,他没有雇什么人,很多活都是他自己做,他不让我帮忙,我也帮不上,我的左手不能用。大多数时候,我只能在他休息的时候陪他说说话,和他讨论建筑图,顺便帮他递递锤子和螺丝。这让我很郁闷,我也是个男人,我很想和他一起进退,我这么想的时候就被他抱住了,那一天他意外地说了很多话,我想了很久,也许他说的对,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并不是竞争关系。每天工作完,他都先会陪我回来,我们拥抱着在宿舍楼下吻别,接受路人厌恶目光的洗礼,我们不介意,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幸福。
拿到一笔可观的佣金之后,张起灵在公园边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环境很好很安静,重点是,阳光充足。我笑他是被地下室的霉菌给吓坏了,他摸着我的头只是笑,然后我就笑不出来了,我知道他其实是怕我受不了。
搬家的那一天,地下室所有的住户几乎都来了,我和他们一个个拥抱着告别,包括那个被我骂过的黑人,他含着眼泪向我道歉,我笑着说你该把你的被子拖出去晒晒了,都能生出蘑菇了。
说是搬家,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打包完还装不满一个小行李箱,能留下的,我们都留给了他们。住进公寓的第一晚,我抱着他的身体,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终于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他竟然还没醒,我没有叫醒他,他太累了。
思绪被一阵电话声打断,是他,我接了电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街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急忙下了车朝他奔去,他看见是我,挂断了电话冲我淡淡地笑。
一个月前,他接到一个外地的活,离柏林有500公里,他有些犹豫,可我知道他是想去的,于是我帮他打包好了行李送他出门。临走时他说,最多一个月,我只是笑笑没说话,都是学建筑的,需要多长时间我自然是有底,最快也要三个月,但是我并不介意,我可以去看他。我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一个月,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我知道,这不是他工作效率的极限,是他想我的极限。
街道上的人很多,来来往往,我就这么冲过去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其实我也……好想他。
“怎么这么快?”我听见我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他抱着我,抱得很紧,我敢打赌如果这不是在外面,他一定会抱着我转上几圈。
“提前完工了。”他说。
我笑了:“吃饭了吗?回家吧,我炖牛肉给你吃。”
“先带你去个地方。”他松开怀抱拉起我的手,眼里是少见的神采,看得我有些发愣,这样鲜活的他很让我着迷,这一点他并不知道。
他叫了出租车,我们一路向南,最后到了介于郊区和市区之间的地带,这一片我没有来过,但我知道,这里是富人区,五公里之外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他带着我左拐右拐,四周很安静,偶尔能见到几栋别墅,他要带我去看他设计的房子?
穿过一小片森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湖泊,湖水很清澈,倒映着天上的白云,看上去很惬意,我有些好奇:“这是哪里,我怎么来没来过?”
“我们未来的家。”他说。
我愣了一下,一种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