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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如果止于拥抱-第63部分

小说: 如果止于拥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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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街景一幕幕后退,到处都是熟悉的回忆,靠在玻璃窗边,吴邪忽然觉得,回忆,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了。


坚持只送到机场门口,下了车送走三叔,吴邪换了登机牌,坐在座位上默默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飞机的具体起飞时间,吴邪谁也没告诉,包括胖子和小花,他不想任何人来送,离别终究是令人讨厌的事情,一个人就很好。


说不清心里在期待什么,吴邪窝在座位上,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进口的方向,他忽然就有些好笑,原来心里还在期待那个人出现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播终于响了,吴邪站了起来,人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进口方向,眼神深邃。


要离开了吗?终于还是要离开了吗?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吴邪再也抑制不住,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进口方向没命地大喊起来。


“张起灵——”


“老子再也不会爱你了——”


“再也不会了——”


真的,再也不会了。异样的吼声回荡在高高的候机厅里,路过的人似乎见怪不怪,瞥了两眼骂了句神经病就走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吴邪绝望地收回了眼,一个人站在原地,忍不住双手撑住头蹲在了地上:“明明都在,为什么不肯出来……”


远处,一辆黑色依维柯不偏不倚正好停在窗子边,从玻璃的透风口看去,恰好是吴邪所在的位置。黑眼镜坐在驾驶座上吐了口烟圈,冲身边一动不动看着透风口的人嚷嚷:“人都走了,再看要看天了,飞机等会会飞到天上去。”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指了指天空。


张起灵收回眼,无视旁边的人,开始靠在副座上闭目养神。


“喂,他说他不爱你了。”黑眼镜笑嘻嘻地凑近道。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黑眼镜无趣地把烟头抛出了窗外,发动油门开出了机场。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第六十九章 山茶花语


下飞机、坐车、进校、参加欢迎仪式,一切如常,吴邪的德语虽算不上好,但日常交流还是没有大碍的。学校是德国一所以建筑闻名的著名学府,里面有各个国家的留学生,除了德语,英语基本上也是通用。


所有的事情忙完,吴邪疲惫地瘫软在了小床上。住的是宿舍,房子很小,与国内的大学不同,这里的校园并没有所谓的界限,教学楼附近不远是政府大楼,宿舍旁边就是民居,购物街又毗邻体育馆,整个校园并不集中。选宿舍的时候,吴邪看了看地图,最终选定了离图书馆最近的一栋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和民居差不多,房子很小,只能住一个人,倒是省了很多和别人住在一起的麻烦,吴邪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了。


宿舍的位置很偏僻,整栋楼根本就没几个人,也是,这里离商业中心很远,离学校上课的地方也远,唯一离得近的就是美术馆和图书馆,除了少数学艺术的学生会选择这里为宿舍,再就没什么人了。清净,这倒符合了吴邪现在的需要。


时差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吴邪趴在床上,看着依旧明亮的天空,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但是不能睡,这里的时间比国内慢了六七个小时,现在家里应该已经快凌晨了吧。独自栖身在这个光秃秃的房间里,看着阳光一点点从窗边沉下,吴邪第一次有了一种冰凉的感觉,孤独。


天终于渐渐黑了,吴邪的宿舍在二楼,房间很小,放了张一米二的小床就剩不了多少空间了,但是幸好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撑着床边坐了起来,吴邪正思索着是该先收拾东西还是先去洗澡,低头一瞥眼,出门时穿的西装还在身上。衬衣被压得生了褶皱,吴邪伸出手将它们碾平,褶皱像个调皮的孩子,好不容易压平它又立马皱了回来,吴邪伸手耐心地一次次抹开,碾着碾着,一种压抑的钝痛突然从心头传了上来,堵在喉咙里哽得生疼。


伸手抚上领结,这种痛感更加明显,离开了一切之后才发现,原来疼痛从未远离,紧紧跟随的伤悲充斥了时间的每一个缝隙,让人无处可逃。


不是说好不再想的吗?不是说好不会再爱的吗?


有时候吴邪觉得他的反应很迟钝,面对悲伤的事情,他总是没有太大的起伏,安安静静地愣着,任时光纷纷扰扰,然后在过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原来那是悲伤啊,可这时候时间却已经将这种悲伤冲淡,再想去哭,才发现自己早已流不出眼泪。一直以来吴邪都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迟钝的一个人,而如今紧紧按住呼吸不能自控的胸腔,他才了解,原来那些悲伤只是没有伤到痛处而已。


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吴邪伸手开始揪后脑勺的头发。疼痛,他需要肉体上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可是没用,触到后脑,却发现只带出了一连串更加惨烈的回忆,那个不太爱笑的人,那个面容安静的人,那个仅是静静凝望就让他脸红心跳的人……无数次在静谧的夜晚抱住他的肩膀,轻抚他的后脑,摩挲他的头发,月光倾洒之下,那些温热的呼吸,那些低声的呢喃,一切的一切……


回忆就是一根根的针,一点点扎进心脏,慢慢刺入,不猛烈,却残忍,卡在血肉里,硌在灵魂的间,拔不出,取不掉,只让你细细密密的疼……


吴邪终是仰头把眼泪逼回去了,他找来了一把剪刀把脖子上的领结剪了下来,静静地凝望了很久,然后放进了盒子里,盖上盒盖的那一刹那,吴邪忽然有了一种放进老痒的护身符和云彩的十字绣的错觉,他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封上盒子塞进了床底。


学校的日子过得似乎顺风顺水,明明和同学相处得很融洽,可吴邪却始终没办法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走近。整整一个月,没有想哭也没有再失眠,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偶尔在饭间望着丰盛的食盒,没有食欲,只有恶心,有时候好不容易吃下去一点,一想到某个相似的场景,嚼在嘴里的食物就生生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急急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猛吐,圆润的肩膀开始渐渐显出棱角,下巴竟然也开始长胡子了。吴邪拆了新买的剃须刀,对着镜子笨拙的推动,喉结鼓动间,却又愣住了,他见过那个熟悉的人,也是这般站在镜子前,微微仰头,动作潇洒又利索,不像他。下巴最终被磨掉了一层皮,红红的一片遇水就疼。


回忆太可怕。 


德国的天气温度始终不高,这里的夏天并不热,很适合植物生长。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吴邪见到了很多卖花的女孩,满街的矢车菊远远看去让人心旷神怡,走过飘着花香的小巷,吴邪回到宿舍,找出了那一小瓶花种子。


楼下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花店,花店老板是个中年女人,胖胖的很和蔼,吴邪拿着种子过去的时候,她正在教她的孩子识花语,这里的人相信每一种花都有它特定的含义,名曰花语。


女老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她热情地给吴邪找了一个小花盆,装入了最好的花泥,边测酸碱度,边告诉他,这种花苗长得很快,半年就可以长成型,半年后要来这里换大盆,想要开出花的话,还需要扦插或者嫁接,到时候直接来找她就可以了,吴邪点点头,用心记着,边随手翻看店里的画册。


“哥哥,这是你的花。”女老板的儿子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深邃的蓝色,很纯净,他趴在柜台上,指着吴邪停留的那一面,声音清脆。


吴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去看,照片上的白色的山茶花很美,花瓣一片片绽放,洁白温润,不妖娆,不夺目,像极了一颗结霜的水晶。吴邪静静地看着,思索着不知道自己的种出来有没有这个好看,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得那天和张起灵在一起的那株花是什么摸样,脑子里只浮现出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静静地吐出两个字,“像你”。


深邃的眼瞳像一块黑曜石,在清亮的阳光下熠熠闪耀,丝毫不逊于白色花瓣反射的光芒。


吴邪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极快地将这一页翻了过去,心却在眼神停留的下一秒爆发般地疼痛,膨胀的心酸堵在胸口,连呼吸也停滞了。


照片的反面是花语,吴邪望着那一条德文,差点落下泪来。


它翻译成中文是——天真无邪。


失魂落魄地抱着花盆回到宿舍,吴邪再也无心去做那些没做完的课题,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凝望着建筑图,一个月以来压抑在心里的思念忽然像潮水一般袭来,皱眉抑制住越发紊乱的呼吸,吴邪蜷住身体,颤抖的手却开始抑制不住地在图纸上划动起来——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哥,我们分开,好像有一个月了,德国的时间似乎特别慢,我把时间调成了12小时制,可一天还是那么漫长,为什么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而悲伤的日子却那么慢呢,时间真是不公平啊。


你过的好不好,伤口已经好了吗,有没有再受到我的影响呢,呵呵,现在,我终于,连托你后腿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独来独往吗,我不在的话,没人骚扰你,没人闹你,你会不会偶尔也觉得有些不习惯呢,你看,你相信了吧,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


说出来你又会笑我了吧,虽然你不会笑,但是,我还真他娘的挺不习惯的。那天放学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路口等了好久,等到天都黑了,我才突然想起来,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啊,是啊,再也没有人会来接我放学了,再也没有了……从宿舍到上课的地方有十几条街,车停班了,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回来,到宿舍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下半夜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你知道的话,肯定又要说“吴邪,别再让我担心了”对吧,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申请了驾照考试,不久之后,我也可以开车了,身为你的弟弟,总不能差你太远了,对吧?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去厦门的时候,你送我的种子?我把它种下去了,老板娘说,秋天来的时候,它就能长成型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色山茶花的含义呢,我好想听你亲口回答,真的很想,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有些想象不出你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会是微微地笑着的吗,然后用手揉揉我的头发?还是面无表情的呢,静静地瞥我一眼?


哥,我突然好害怕,我发现,我想象不出更多的你的样子了,一年的经历太有限,好多事情,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做,那些没经历过的事情,我该怎么去想象你的回应呢,开心还是难过?平静还是愤怒?想象不出来的话,我又该怎么去假装你还在……


外面天已经黑了,你一定已经睡了吧,这里的时间比你那里慢了七个小时,我过的,是你已经过过的时间,真好,你知道我现在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看天,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看天了,这的确是一件很惬意很舒服的事情,你说会不会,只要我们一起看着天,也就相当于对视了呢,毕竟,我们看的,是同一片天啊。


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又嫌我啰嗦了?你总是不爱说话,其实多说说话挺好的,跟你在一起久了我都变成话唠了,可是最近,我也不太爱说话了,这里的朋友都说我是呆子,其实我不是不说话,我只是不知道说给谁听,因为那个天天听我啰嗦的人,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哥,我明明说了不再想你的,我好像又食言了……


……


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爬上伏案睡着的人身上,留下满地的思念。


……


德国的夏天一点也不热,穿短袖还是有些冷,吴邪裹紧了外套一溜烟钻进了车里,熟练的点火、踩离合、挂档、拉手刹、松离合。窗外有个大眼睛的女孩冲他招手,吴邪停下车按下车窗,女孩儿大方地打开车门钻了进来,微笑着与他互碰脸颊。这是个从法国来的留学生,金发碧眼,标准的大美女,一路上美女都在不停地讲述自己的家乡,并邀请吴邪前去家里做客,吴邪始终微笑着听完,然后尽职尽责地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并不回答,美女瞪着湛蓝的双眼瞟了瞟他,然后不悦地甩甩头发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一把将钥匙丢在床上,吴邪无力地躺了下来,明明什么都很顺利,可就是一直没有开心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


撑着双手坐了起来,斜眼瞟到那株翠绿的花苗,吴邪捏着笔,开始认真地在纸上书写——


哥,我种的花苗已经长出来了,从破土的那天开始,到现在的半只手高,花了整整四个月。


其实,也没那么难熬啊。


这四个月,我学会了开车,手机也换了可以导航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把自己弄丢了,你一定很欣慰吧。不会再把自己弄丢,可是,我却弄丢了你。


我们还有可能会见面吗?


那天教授布置了一篇作文,话题是,你和你最爱的人的距离,拿到题目的第一分钟,我算了算杭州到柏林的距离,是7500千米。要下笔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我们的距离,我们的距离,是那些相似的DNA链,我和你之间,隔的是一道血脉,明明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近的距离,却将我们隔得好远好远……最后,教授给我打了满分,可当我出了教室仰起头,看着远处铅灰色的天空,只觉得胸口阵阵酸胀。


我现在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想你了,真的,忙起来的时候,我经常会忘记时间,在绘图室呆着,身边的人全部走空又渐渐围满,只有脑袋开始饿得发晕的时候,我才恍悟,一整天过去了啊。


对了,告诉你,我的建筑,学的可不比你差。两个月前,我参加了一个设计比赛,拿了二等奖,奖金很丰富,都够我买套房子了,我捐了大半给孤儿院,剩下的,我买了一辆车。是你最喜欢的SUV,你最喜欢的蓝色,只是很遗憾我没能找到和你相同的那一款。坐在驾驶室里,偶尔载同学回家,他们抱怨冷的时候,我才想起,你好像从来没让我觉得冷过,你总是准确的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温度,我想,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司机,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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