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_绝代双骄之碧血照丹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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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用缓慢的步伐,终于靠近到能够看到此二人模样的距离了。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声音,确实是属于那个男人的。而那个男人,现在也确实正把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揽在他的怀里,在忘情的吻着她。他们两人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狂热,热得就像两朵火苗,一旦靠近,便会自然而然的汇聚成一把熊熊的火焰一般。
在无缺的记忆里,小兰从未如此热情过,他以为这个看似豪爽活泼实际却很朴实腼腆的女子,是不大会主动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种不主动,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自己虽然之前得到过几次回应,但由于顾虑太多,实在不想做自己能力不及的事情而害了人家,竟每次都未敢进。他自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这一切在师父首肯之后,甚至在能够给她名份之后再做,自己都是等得了的。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太过多虑了。
他还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自己每次提到江小鱼这个名字的时候,小兰的神色都明显的表现出慌张恐惧,自己当时还以为谈论杀人这种血腥可怕的事情会吓到这善良的姑娘,所以在此之后便因内心歉疚而尽量避免让她再听到这个名字。呵,原来如此!“你如果愿意娶我,那我一定会答应你。”那日的誓言响彻耳边,她为了江小鱼,竟然会如此牺牲自己?
而那位海兄,他的每一句话,对照的今日所闻所见,竟没有一句是真的?从名字到来历,从救命之恩到君子协定。自己被下毒算计的时候,他恰好在身边,自己杀荷露的时候,他也恰好在旁边?他还用“我若是犯了宫规你会不会杀我”的问题试探自己?荷露是不是他害的?难道也是为了移花接玉的秘密……
这恶人的事迹自己已经完全不敢想下去了,因为每想一件,就忍不住要自扇耳光一次的冲动。自己当初为何只看了第一眼,就会那么信任他?还曾以为这人虽看似不着调,但其实非常关心自己,而且有分寸,任何秘密都可以对他讲?自己竟然一直还如此感激他?真的觉得欠他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只能找机会慢慢还……海兄,不,江小鱼的顽劣自己是知道的,但自己从头到尾就是被玩的对象,却是当局者迷。他心机很深自己也是知道的,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被算计的对象,却是到了此刻才如梦方醒。
口口声声说我就是你?不错,所以我的女人其实是你的女人?脑海中回荡着小兰的声音:“那叫做江小鱼的花……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多开一会儿呢?”江小鱼,可恶!可耻!就算是为了活命,也不该如此下作龌龊。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不顾及自己爱人的感受,而让人家当说客,委曲求全而终日去应付一个她并不爱的人呢?
无缺此刻只觉一股气直冲脑门,接着便是一阵钻心的刺痛,痛得他真的再也无力支撑着站住,只得牙关咬紧,任由自己的身体仰面朝天的向后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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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游丝针截断心脉的花无缺,没被小鱼儿他们发现,就静静的倒下了。他倒下的地方,距离那两个人并不太远。由于过于气愤,气血逆流,那暗器随着逆流的真气,直插脏腑和心脉。
他倒在地上,望着蓝天,天气晴朗,轻飘飘的白云在微风的驱使下变幻着形状,虽然不易被人察觉,但这些云彩真的是在偷偷的变化。
难道自己就要命绝于此么?心很疼,非常的疼!但这心痛却似乎不是白夫人那一根针扎的,而是一些藏了很久的、看不见的针,似乎有千根万根,此刻同时扎在了他心上,扎得他痛不欲生。他现在只觉自己浑身脱力,一股气堵在咽喉,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不过呼救?谁会去听?近在咫尺的他这两个所谓的“最好的朋友”正逍遥快活得不得了,谁会去在意一个外人的死活?!即使他们可怜这个外人想救上一救,自己却也真的不稀罕他们这种人的可怜!
他现在虽然已经只能苟延残喘,但神志却依然清楚,耳朵也仍然很好使。他甚至还能隐隐还能听到他们喘息和换气的声音,这动静他不想听,现在却又不得不听。虽然他眼前已有些发黑了,蓝天的颜色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胸口越来越憋闷,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死得太慢了,为什么不现在就断气?白夫人说的没错,这种死法,真的是既慢、又痛苦。不过这痛苦的大部分,似乎无关于那已经断掉的心脉,这痛苦似乎主要来源于此刻他耳畔听见的这种声响。他实在是不想听见这种声响,宁可死,也比现在这滋味儿舒服上一些。
假的!都是骗人的!无话不谈的朋友?生死相许的知己?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信以为真,只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只有自己这种傻瓜才会真的相信他们,他们说不定一直都在暗地里笑话自己。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江小鱼说的一样傻,傻得无可救药。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悲,也好可笑,他很想大声嘲笑自己,如果还笑得出来的话。
恨,他恨,他此生其实从未恨过什么人,这滋味他是第一次体会到。
可恨,现在即使把这江小鱼千刀万剐,自己也未必觉得足够。但这一点,平时做到很容易,此刻自己却真的无能为力。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不过越是沸腾,真气流动的速度就越快,那身体里针深入游走的速度也越快。
眼泪,这是他人生从记事开始第一次流泪。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流泪,竟然是为了这帮狼心狗肺的家伙。
不过他还是好奇,这眼泪到底是不是咸的?因为他现在也还是不知道。如此仰面朝天的躺着,泪水都顺着眼角流到头发上了,流不到嘴里。所以眼泪是不是咸的,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这时,花无缺看见一张美丽女子的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空的背景前面,一张冰冷中透着些许温柔的脸,他再熟悉不过的脸,那是小姑姑怜星的脸。在认识小兰之前,他一直觉得她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人,现在这女人脸上布满了怜悯和忧心的神色。她又在为我难过么?这张脸在自己的弥留之际出现过多少次呢?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自己每每看到小姑姑此种神态的时候,都曾暗自发誓,以后决不让这个女人因自己而露出此种表情,但自己却总是如此不争气。这一次,他又失信于自己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无缺感觉到自己被小姑姑抱了起来,不禁在心中苦笑,看来,这次也许自己又死不了了。
他忍不住把目光移向那二人所在的方向,心中暗念:此次大难不死,如果又是上天的安排,上天给了自己这报仇雪恨的机会的话,那么好的,我会好好珍惜的……
与此同时,小鱼儿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那木头会出事?他决定去找一找。但他们几经查找,那个人却似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8章 动情则死
阳光明媚的院落里,繁花似锦。四季如春的山谷里,寂静无声。
这里是秀玉谷、移花宫,世上最温暖也最冰冷的地方。这地方很神秘,几乎没有外人知道移花宫的所在,即使知道,也没有男人敢来,而女人若是来了,基本也就出不去了。
移花宫神秘,移花宫的两位主人却更神秘,邀月和怜星宫主,在每个江湖人的心里,这两个名字便是美丽、高贵、强悍和死亡的代名词,即使她们退隐多年,人们仍然口口相传的如此认为。
怜星宫主回来了,神色凝重。她身形飘动如流水,步法极快,几乎令人来不及辨清动向,就已经晃出视线之外了。她飞一样的穿过那蜿蜒曲折的小径,根本无心留意道旁争奇斗艳的花朵。
经过几个时辰的疾行,怜星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到了。她终于把无缺带到了邀月面前。
宫女长们全都跪在邀月的宫外候命,没有人敢上前问二宫主“少主怎么样了”,也没有人敢窃窃私语。她们只能偷偷看着二宫主怀里气若游丝的少主,断定他此次情况比往次更为凶险,心下担心而默不作声而已。
“没用的东西,断气了没有?”邀月看见怜星怀里花无缺这一副要死的样子,劈头盖脸的就骂。
怜星将无缺放在了榻上,柔声道:“心脉断了。六脉封住,金丹服下,六个时辰之内,还不会断气。”
邀月用她那双冰冷而美丽的眼睛瞥了怜星一眼,冷冷道:“我先看看,你出去审一下那个贱女人,问清楚了再回来吧。”
怜星见姐姐没再埋怨什么就开始诊治无缺了,心头一暖,也知她看出了无缺的伤情刻不容缓,便不多言,出门先去审问那白夫人了。
白夫人,就在门外。怜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这个被五花大绑、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只说了一句话:“你若有法子救他,我便可饶你的性命。”若不是为了无缺,怜星根本就不想看这么脏的东西一眼。
白夫人笑道:“救?我好不容易才得手,为什么要救他?”
怜星怒道:“你若不救,我会让你死得比他难受一千倍!”
白夫人笑得更疯狂了,道:“这游丝针,我就是有心解,也是解不了的,因为我根本就没去想过要去研究解救之法。宫主大人,你怎么糊涂了?略通医理的人都知道,心脉都已经断了,和脑袋掉了根本没什么区别,你刚带回来的明明就是个死人,怎么可能活命呢?心脉断了,说明我那小细针,顺着笑腰穴把他心肺的血脉早已刺得千疮百孔,每个孔都会流血,这些流出的血,已渐渐把他的腔子都灌满了。他现在一定连气都喘不上来,就只能这样痛苦的等死,最后慢慢被自己的血活活呛死!哈哈哈哈!!”
怜星大怒,一掌扇过去,便把白夫人脸打肿了,极力的压住怒火道:“你!你想激怒我,死得痛快些?做梦!”
白夫人已被扇得眼冒金星,吐出了两颗牙来,却还是笑着道:“不可一世的移花宫主,我每个字说得都是真的。你心疼了?原来你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会心疼!哈哈哈,看你这难过的样子,老娘真是太高兴了。你可知道你杀了我的夫君之后,我有多心疼么?就是这种感觉!哈哈哈……”话到一半忽的停住,一口血吐出,应该是咬舌了。
怜星气得直发抖,吩咐旁边的宫女道:“这个贱女人,处以人彘之刑。帮她止住舌头上的血。千日之内,这人若是死了,唯你们是问!”宫女们忙领命去办了。
怜星回到邀月的宫里,见姐姐正在全力运功,为无缺去逼出那根针,便先不出声,在旁静静等候了。
怜星看姐姐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慌乱的神色,心中生出了一个疑问:这些时日来,放任无缺和小鱼儿、铁心兰和张菁在外面游历,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原来,邀月和怜星虽已退隐江湖不便出宫,但通过不时派人探听禀报无缺的行踪,自认为一切尽在她们的暗暗掌控之中。
邀月每每听下人们禀报四人境况的时候,总会按捺不住的露出一丝冷笑,就像在听一场好戏一样。其实,宫女们通过刀疤、长相和年龄等特征,早就打探出了小鱼儿的行踪,不过邀月就是把这消息压了下来,故意不告诉无缺,甚至连小鱼儿脸上有疤的消息都没和他讲。
邀月在欣赏,欣赏无缺一直被自己的兄弟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兄弟二人交情越好,互斗致死之后,活下来的人就会越痛苦。小鱼儿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而铁心兰夹在此二人之间,就是最好的争斗理由,自己根本不用再给无缺下命令去杀小鱼儿,被耍弄的真相一旦被戳穿,他自己就会想杀得要命。他若出于嫉妒和怨恨而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根本怨不得师父或者任何人,只能怨他自己。
而怜星虽知姐姐是别有用心的,但看无缺和这三个人玩得不错,也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她许久没见过无缺如此开心了,他既然必将面对或死或痛苦终生的命运,现在能开心的多玩几天,终究是好的。
不过无缺突然受伤这情况却完全在邀月和怜星的预料之外,而且情况很不乐观。两个时辰之后,邀月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把那针从无缺体内逼了出来。
针已取出,但断掉的心脉如何接?二人研究再三,终于想到一个法子,下最猛的药将无缺救醒,教给他移花宫独门疗伤密功——冰心诀。虽然这冰心诀只是治标,脏腑已伤,心脉已断,回天乏术,终生无法治愈,若不时刻用冰心诀运功护体,性命难保。不过除了这方法,她们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邀月一边给无缺暗输内力,助他运功疗伤,一边授其冰心诀的内功口诀,并告诉他这冰心诀的罩门。
邀月道:“这冰心诀以明玉功为基础,以冰心为源,能冰冻起伤口,填充血肉以疗不治之伤。若一直用这冰心诀运功护体,基本不耗真力,也能行动如常,十分的神奇。”
邀月收声运功,在旁护法的怜星继续道:“此功虽奇,近乎起死回生,但罩门却十分凶险,今日若非迫不得已,是不会教给你的。若练冰心诀,必须保持冰心。所谓冰心,是一种心之戒律,练功之人的心中可以有恨,但脸上不可以显露喜怒哀乐,心中更不能动情。
若脸上有了喜怒哀乐,冰心诀的效力就会消失,寒冰消融,导致旧伤复发,以这次的伤势而言,拖上一会儿就会旧伤复发而亡。必须马上重新运功疗伤,若重新运功,则会大量耗费心神。”
邀月冷冷道:“露了声色,尚有弥补之法,但若心中萌生情爱,破了情戒,便彻底没救了。情戒一旦破了,此功便会走火入魔,反噬练功者,迅速耗尽其心神,直至练功者油尽灯枯而死。记清楚了,动情则死,无人能救。你若还不自爱,直接去死便可。”
此刻,正背对着邀月、面无血色的花无缺,忍着胸口的剧痛,静静的听着邀月讲述给他的一切,用心的记着师父们说的每一个字。
一股冰冷之气环绕着无缺的周身,他渐渐觉得疼痛有所减轻,口中念念重复着这冰心诀的要诀:
“明玉为源,冰心为核,喜怒则伤,动情则死……”
他心中暗暗思量